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痞子英雄的驯服日记(穿越重生)——一世的寒

时间:2018-01-05 11:22:31  作者:一世的寒
  许是从未历经过这样的黑暗,林文溪适应了良久,仍无法看到自己的十指。
  “喂?”像是所有的呼吸都被眼前的黑暗吸附,林文溪只听得见自己的声音慢慢流淌在一片混沌里,而赵渊并没有回应。
  心跳开始有些加速,林文溪朝赵渊的位置尝试着爬过去,一摸,心底不由得一个咯噔,被窝是空的,居然没人!这一瞬间的落空感吓得他使劲大叫一声“啊!”,旋即就发现房门突然打开,接着缓缓关闭,接着又打开,像极了恐怖片里的镜头段子。
  林文溪忍不住慌乱朝墙上乱摸,突然摸到了一只冰凉的物事,似乎就是一只冰冷冰冷的手,唬得他哇啦啦叫得更大声起来,声音甚至带了点哭腔。直到这时候灯才亮起,然而眼前出现的是一个极其诡异的面具,就在眼前不到一尺的距离,林文溪几乎已经被吓得叫不出来,扭头就钻进被窝,瑟瑟发抖着。
  “哼,小样,还敢跟哥斗!”赵渊说着就要钻进被窝里,岂料林文溪已经把整个被子全部收束在双手,整个人都挂在被子上一般,赵渊完全没法子双手扯开被子。
  “我快冻死啦!”赵渊不由得嚷嚷,刚才上演一场好戏,他已经在被窝外面哆嗦了好久,若不是身体很棒,恐怕早就是鼻涕横流了。
  林文溪手脚并用,把被子整个包在身上,咬牙不说话。
  赵渊蛮劲一上来双手抓住被子,狠命朝上提着,林文溪几乎整个身体悬空,犹自抓住不放,最后只听得哔啵两声,赵渊拿着半截被套失去重心,重重摔下,摔到林文溪身边,两人面面相觑,已经不到一分米的距离。
  此刻两人力气用尽,正是气喘吁吁不已时,林文溪更是累得面红耳赤,就这么几秒钟,两个人相互盯着一动不动。
  赵渊额头青筋涨起,几乎满头大汗,他狂野的眼神电一般扫视林文溪的脸上,林文溪绷紧着脸。
  眼神交汇的刹那,赵渊突然看到了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带着些不解,带着些恼怒,或者还有几分委屈,直直盯着赵渊。赵渊觉得有些缺氧,他也不知道林文溪到底想着什么,只是觉得浑身似乎有些不受控制,伸手抓向林文溪。迷糊间脑海如急电瞬闪而过,张东在咖啡厅里的话一字不漏地响在耳边,赵渊木然看着怒意渐消的他,就像一泓雨后清潭,潭间引出一股清溪潺潺,眉间如画,浑然天成。
  赵渊已然完全被眼前人的眸子所震慑,他所看见的,只是一片片绵延无尽的透明的风景,他像是被灌了满头冰水一般打了个激灵,心底暗叫不行,马上把视线移向林文溪后面,喊道:“你看?”林文溪不由得一惊,朝后看去,腰里的空隙便暴露出来,赵渊笑嘻嘻地三下五除二,手上便拿着林文溪的毛衣甩起圈子。
  “混蛋!”林文溪此刻已经只剩下最后一件秋衣在身上,赵渊指着他一阵狂笑不止。林文溪绝对不对劲,终于换了个姿势,趴在床上睡,也不盖被子,心中忐忑不安。
  “越野拉练又不是没看到你。”赵渊低声咕哝着,张东的话又死死逼近他的耳朵,赵渊乘着酒劲,觉得自己想按着张东的话去做些什么,又有些空空的失落,仿佛觉得好似林文溪像是自己的,又像是,被夺走了一般。
  除去毛衣,瘦弱若麦芒的脖子,清晰看得见的肩胛骨,配上他本身的白脸朱唇,简直就一个古代玉面书生,赵渊看得心花怒放,眼神却越来越茫然,良久,他重重叹息一声:“赶紧睡,快1点了。”赵渊说着,身上的热劲已过,微微有些乏了,拿起半截的被套说:“诺,你不脱裤子睡也行,明天帮我把这个补上,不然别想出门。”
  见林文溪不吭声,又说:“我可就这一床被子,你补不好,你就一天没被子睡,唔,今晚除外!”
  林文溪一边隔着被子,一边把裤子和毛裤迅速除下,叠好放在一边,说:“我可以试一试,至于补完还能不能用,就不再考虑范围内了,阿姨要是怪我,你看着办。”
  赵渊不吭声,双手枕着脑袋,鼻息沉静下去。
  林文溪入睡不久,赵渊一只手忽然拦腰抱住他,却什么话都没有说。
  林文溪轻轻挣扎片刻,又安静下来,睁眼望着小窗户外漆黑的天,那外面,雪还没有停,应该是纷扬纷扬地吧,明天天地又是一片银装素裹,会不会让人容易忘记一切?想象着外面片片飘落的雪花,竟像是催眠一般,纷纷洒洒,就这么入梦去了。
  是夜,北风宁静,吹过一个无梦的暖冬。
 
 
第61章 (那你带路呗!)辰光缓缓白雪飞
  林文溪伸个懒腰,蹬蹬被子,一阵寒风钻进脖子里,他又沉下身子,埋进被子里,摸摸身边,赵渊不见了。
  忽然林文溪又觉得脖子痒酥酥地,才发现脖子两边已经围满大大小小的棉织品,有围脖,有毛衣,还有毯子,堵个严严实实,这样一来就算晚上动弹得再厉害,肩膀处也不会挨冻。林文溪笑得有些甜,居然忍不住在被子里打个滚,又觉得脚丫子那一处暖洋洋得很沉重,钻出来看,原来脚那里也盖着大大小小的毯子,大衣,有一些已经被自己蹬到地上。
  林文溪不好意思再睡下去,在被窝里穿好衣服,闭上眼睛下了半天决心才爬起床。又将床整理好,被子叠得像军训一样方方正正的豆腐块,还把毯子,毛衣等一一叠好。
  因晚上睡得特别好,林文溪精神十分旺盛,走出房间,绕进客厅,看到桌子上放了一个电饭煲,却不见人影。又转悠半天,林文溪才看到房子的后门处,开了一戕店铺,赵渊正在张罗卖爆竹,显然客人很多,一时有些忙不来。
  “你就像十年没睡过好觉一样,早晨起来我还忍不住试探你有没呼吸!”赵渊边招呼客人,边回头打趣。
  “希望你不是用嘴巴试的!”林文溪佯装沉下脸。赵渊想起拉练时的那一巴掌,不禁鼻子哼哼一声。
  赵渊十分麻利地打开包装袋,吹口气使得它膨胀,又将爆竹装进去,问明顾客买炮子的原因,贴一对大红双喜字在包装袋的正反面,说什么四喜要临门,一喜年关过,二喜是新婚,三喜丰收年,四喜又将抱儿孙。
  那顾客笑得合不拢嘴,抱着爆竹心满意足付钱离开。
  林文溪听得脖子眼睛都直了,下巴差点没掉下来。
  待得不忙了,赵渊将林文溪用押解犯人的姿势摁到桌前,揭开电饭煲,里面是熬得滚烫的红薯粥。林文溪看见橙黄色的红薯,已经馋得忍不住,等赵渊帮他盛好,拿起勺子就要往嘴里塞,脑袋又被赵渊砸了一下。
  赵渊没好气地说:“慢点,烫得很。”
  “住进你家之后就专门欺负我么?”林文溪有些不满地抬起头,气鼓鼓看着赵渊。
  这表情,可从没见到林文溪有过,赵渊心中一乐,快速伸出食指和拇指,对着林文溪鼓起的嘴巴就这么一捏。只听见“biu”地一声,就像布条撕裂的那种,一道汤汁从林文溪嘴里挤出来,撒得满桌子都是。
  林文溪一个激动,站起身就要去扭打赵渊,又听见哐啷一下,陶瓷碗掉在地上,摔个粉碎,还有满地的粥。林文溪皱眉又是心疼这碗粥,又忐忑于初来赵渊家,竟然就出这趟子丑,不免有些气恼。赵渊快速寻来簸箕扫帚,将其一股脑扫进去,准备倒进墙角的垃圾袋中。
  “等等。”林文溪喊着,从矮柜上找了一张报纸,将碎瓷片一点点找回来,装进去,还找赵渊要了透明胶,细细封好,想了想,又贴了一张纸条,上面写着“小心玻璃渣”,才放进垃圾袋中。
  赵渊有些不解。
  “免得他们捡垃圾的时候把手割伤了。”林文溪解释。
  赵渊心中一动,点点头,说:“你妈妈真善良。”
  林文溪双手叉腰说:“我承认你的结论是正确的,但是!这时候!你!不是应该说我善良吗?”
  赵渊笑笑:“有其母必有其子。”
  林文溪呸了一声,又寻个碗,舀好粥,离赵渊远远地,躲在一边哧溜哧溜吃着。
  赵渊看着和学校已经不是一个人的林文溪,很安心地去帮衬生意,一会又回来收拾碗筷。
  忙碌了一整天,直到晚上七八点,林文溪一壁帮赵渊张罗着将爆竹收回来,一壁问:“你家里怎么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男的在外面做生意,女的不知道跑哪去了。”赵渊随意地说。
  “你这些爆竹,都是你回来这几天进的吗?”林文溪不由得啧啧称奇。
  “是了,每年年初有固定的进货点,也有专人运输,卖不出去的还可以退货,其实就是些好几年攒下来的人脉,互相帮助,做做体力活。”赵渊说。
  林文溪听他说得轻松,心下却在盘算,进货需钱几何,运输需怎样的车,遇检查如何通行,如何保证爆竹的安全,如何向顾客说明爆竹的使用,又如何在屋内保存等等,不一而足,相比自己,林文溪看着赵渊的肩膀,不由得慨然叹息。
  “你心疼我了,对不?”赵渊笑着说。
  “谁个心疼你了,我心疼这些还没卖出去的爆竹咧!”林文溪自顾说着,推开屋子前门,一阵沁凉透底的风吹来,外面已经是一片冰雪天地。
  林文溪哈着冷气,搓着手,呆呆看着平坦的雪地上,一辆自行车的车辙一直延伸到院子角落的巷子里,几个小孩在巷子的另一角堆雪人,已经堆起了许多个,只是每个似乎都没有眼睛,只用手抠了两个眼窝。
  这时候,要是有几个弹珠……林文溪忽生顽皮。
  赵渊不料林文溪快十八岁的人了,还这么顽童,也只得为这个小朋友去寻玻璃弹珠。但凡乡下长大的男孩子谁个没有玻璃弹珠收藏,只不过随着年岁渐长,渐渐把玻璃弹珠收进尘封的少年心性中,密封在某些往日的盒子里。赵渊回到房里,看见叠得十分好的被子,满意点点头,啧啧称赞林文溪贤内助,被林文溪狠狠掐了一下胳膊,又心满意足地蹲下,从一张旧式书桌的底层,勉力找到一个锈迹斑斑的铁盒子。打开,里面满满滚着各式颜色的玻璃弹珠,红的绿的,白的蓝的。赵渊打开盒子的一霎那,林文溪有些惊梦的错愕,这样的场景,自己竟然似曾相识。
  有时候偶或在路上走着,看见某个人,做了某件事,说了某句话,却似曾相似,似是曾经。但是没有哪一次有今天这般像是身临其境的梦中一般,做为已经梦醒的人,历历在目看着梦中的一切,知道自己曾经经历过,然则梦醒人别离,却始终想不清楚,那些事情究竟是在何时何地发生的。
  “犯啥愣呢?”赵渊推推林文溪,抓了满满一把弹珠,问:“够不够?可不要全输给外面的小孩了。”
  、
  “没有黑色的吗?”林文溪问。
  赵渊把弹珠倒在被子里,散开来,林文溪不禁有些心疼自己早晨的劳动成果。
  百来颗弹珠,简直把所有颜色都囊括了,却就是没有黑色的,林文溪微微有些失望,叹息一声,赵渊就已经跑出门外。
  林文溪拦都没拦住,只见雪地里多了一行足迹,直直伸向不远处的巷子,巷子再朝外,就是另一条街。
  左等右等,不见赵渊回来,林文溪忍不住将门虚掩,跑出去张望。
  一路分别又接了弘轩和母亲的电话,好容易应付过去,却发现不知不觉越走越深,也不知道转了几个弯,回头看看来时路,竟然觉得那个岔路口都像是走过的,顿时两眼一抹黑——自己居然在自己的老家,迷路了!!!第一时间反应的,就是打电话给赵渊,想起赵渊坏坏的笑,气不过,硬着头皮匆匆寻着,一不小心,差点和一个人撞下满怀,一看,正是满脸疑惑的赵渊。
  林文溪耸耸肩,作轻松状,赵渊咧嘴一笑:“迷路了吧?”
  “谁迷路了,你才迷路了!”林文溪壮着胆子说。
  “噢,是啊,我是迷路了,那你带路帮我找回去吧。”赵渊掩饰不住脸上的笑意。
  “你!”林文溪有些气急,恨恨跺脚垂下头,看见赵渊的鞋子,又看看雪地,抬头追寻足迹,走在前面,不一会,竟真地寻回了赵渊家的院子。
  “聪明如你,怎么有时候却笨得像是智商没有下限。”赵渊忍不住叹息一声,蹲在还在堆雪人的孩子身边,笑着将黑色玻璃弹珠镶嵌在雪人眼睛处,就像画龙点睛一样,那雪人有了乌黑的眼珠,身子更显得晶莹雪白,在月光下,竟像是有了神采。
  几个孩子拍着手开心地大笑,又央求赵渊将雪人的眼睛一一补上。赵渊把雪人完成,将剩余的珠子分给每个孩子。
  林文溪看着围着自己和赵渊叽喳吵闹的小孩们,看到赵渊脖子上沁出的汗水,鼻子忍不住有些微微酸涩。他应该是一路跑去买弹珠的吧,又专门要黑色的,消失了半个多小时,该跑了几条街呢?
  两人蹲在一起和孩子们又堆了几个雪人,林文溪在一个雪人后面写下一个“渊”字,一个刻了一个“溪”字,两雪人并肩站立,月光如练,雪夜如银,一片夺目的纯色荧光闪闪中,林文溪看得微微失神。
  “我怎么觉得左边那个要帅很多。”赵渊挽住林文溪的肩膀。
  “我也这么认为。”林文溪浑身轻松下来,脖子有些微微靠着赵渊的臂膀,说不出的轻松舒服,就像是回到了童年的院子,那里有他曾经最快乐的时光。
  两人站立一会,却看见其中一个小女孩把刻有“溪”字的雪人用一个红色油纸袋给蒙住下身,成了一条小裙子,又找了两个小布条扎成一对蝴蝶结,甜甜笑着:“这是老婆。”林文溪顿时羞得满脸涨红,狠狠打了赵渊一下,朝屋子跑回去。
  “这怪我吗?你自己堆雪人当画画一样,还照着人堆,把另一个堆得那么瘦……”赵渊大呼小叫追上去,看见林文溪若有所思站在灯笼下。
  昨晚来时,灯笼如昼,一片红色的温馨,白天无意也看见这灯笼依旧亮着,想来是亮了足足二十个小时。
  “不浪费电吗?怎么不关了?”林文溪说着四处寻开关。
  “灯笼没有开关的。”赵渊缓缓说。
  “为什么?”
  “嗯……一直亮着。”
  “哦……”林文溪似乎轻易相信赵渊了,又问:“啊姨呢,我怎么没见到?”
  赵渊心里一阵剧痛,林文溪这到底是巧合还是故意,竟然轻而易举将两件息息相关的事情联在一起,而那,竟是赵渊一生的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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