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运气好,碰巧他歌也写完了。”我收好乐谱,乐谱们的状态也非常好,垃圾桶里阵亡的乐谱都蛮少,我心想没有逆反真是太好了。
张姐根本不听我说,又撺掇我:“那你让他以后在工作间少抽点烟嘛!那房间又没个窗户……”
“那不行,”这有点得寸进尺了,我说,“说多了他得烦了。”
张姐说:“那样对身体不好啊,他吸了一手烟还吸二手烟!”
我一想还真是,而且一吸就是一晚上!得去买个空气净化器才行了。
塞林格一个人在餐桌上吃饭,抬头看我们:“背着我说什么呢?”
张姐说没事没事,你可得多谢谢小南啊,他都是一大早去市场买最新鲜的食材,我中午把饭做好,你要是都放冰箱等到晚上啊隔天啊才吃就太浪费了。
“谢谢,”塞林格抬头看着我,又看向张姐,“也谢谢你。”
张姐红着脸摆摆手,说那我去做卫生了!
塞林格对我说:“你去拿碗筷陪我一起吃吧。”
我说不用了,饭菜都是给你一个人准备的。
再说我都准备好要走了。
“我也想一日三餐按时吃,”塞林格夹起一筷子苦瓜炒鸡蛋,又抖了抖把苦瓜抖回盘子里,“但一个人吃,吃饭就显得特别浪费时间,而且还苦。”
都这么说了,我就拿了碗筷,坐到他对面,塞林格希望有个人就寻寻常常地陪他吃个饭,算什么大要求。
“林赛哥,那我不客气了。”
他低头吃着饭:“谁让你客气了。”
“新歌名字想好了吗?”席间我问他。
“嗯。”
塞林格这个不爱说话的性子对好奇心真是一种折磨,我忍不住问:“我能知道吗?”
他抬头看我一眼。
我忙说:“不方便当我没说~”
塞林格忽然问我:“你不爱吃甜食吗?”
怎么突然问这个:“没有啊……”
“那怎么不吃,”塞林格看着面前那盘糖醋排骨,眼神示意道,“吃两块,我就告诉你。”
我心里啼笑皆非:“好!”
吃完他才重新拿起筷子,说:“歌名叫《灵魂骚动》。”
我愣了愣,是歌词里没有出现过的名字,但是意外地契合,回想起demo,胸口都噗通了一下。
“歌词写得很好。”塞林格忽然说。
我放下筷子:“林赛哥,歌词的部分能不写我的名字吗?”
他皱眉:“为什么?”
虽然歌词是我写的,但是那些歌词其实只是你埋下的伏笔,我只是把它们找出来而已,这种情况下要让你和石头哥再吵一轮,太不划算了:“歌词就是顺着你的主歌写的,我觉得这种还不能叫原创。”
塞林格看了我一会儿:“那你要我怎么办?”
“就写你一个人的名字吧,不用写我了。”
“不写你的名字那也不用写我的了,”塞林格说,“这首歌就不出EP了。”
“啊?!”
可能我这一声音量太高,楼上的张姐忙问怎么了?
塞林格抬头道:“没什么,”又他看我一眼,“吃饭吧。”
他就这么云淡风轻地接着吃饭,我心想这不可能是认真的吧,这歌如果就让它躺硬盘里多么暴殄天物啊……
“那……写我的名字的话,这次又要先斩后奏吗?”
“先斩后奏怎么了?”
“总觉得这样对石头哥他们不太友好。”
塞林格点点头:“知道了,这次友好一点。”
我想了想,觉得还是要和他说清楚的:“林赛哥,如果石头哥不答应那就别写我名字了,但是歌还是要出的,不出太可惜了。”光这么说还不够,他肯定会觉得我在谦让,我还得显得铜臭气一点,“写不了名字给我作曲费就可以了。”
“知道了,”塞林格筷子一抬拨开我举在盘子上的筷子,“筷子举这么高我怎么夹菜。”
一激动忘了我是要夹菜的,随便夹下去一筷子,却好巧不巧夹到了塞林格的筷子,他被我夹得一顿,我赶忙松开了,随便夹了点儿啥放碗里,和着饭吃的时候忽然被塞林格喊了一声:
“迟南!”
我抬头看他,一瞬间S级的辣味在我喉咙里横冲直撞开来,快呛出我眼泪了。
塞林格看着我,似笑非笑地叹了口气:“那是辣椒啊。”
第32章
塞林格说要友好一点,但实际不见得就有那么友好,我还是有点担心他和石头哥硬来,这几天一直留心观察两个人,看起来好像也没什么矛盾,我也不知道塞林格是不是已经找石头哥说过这事儿。
这天中午在公司,午饭的时候石头哥难得没有刷手机,一个人埋着头闷不出声地吃饭,总觉得有点反常……
“迟南!”
石头哥忽然放下筷子瞪住我,太突然了我吓了一跳。
“怎么回事啊你小子?不吃饭光盯着我看?”
他人都要站起来了,我赶忙往后坐,抬起手:“没……我就是奇怪怎么石头哥你吃饭都不刷手机了?”
“他手机坏了。”
一旁的塞林格出声道。
石头哥站到一半又坐了下去,把手机拍了一下:“是啊,掉洗手槽里了。”又回头看塞林格,“塞林格,说好了啊……”
“知道,赔你个新的。”
季诗左看右看:“你手机他给你掉洗手池的啊?”
石头哥耸肩,一副说来话长的样子。
阿岚嗤之以鼻:“石头啊,你好歹也是个明星了,就一个手机还要找他赔,你们资本家就不要混进我们无^产阶^级的阵营了……”
“这话说的,他弄坏的他不该负责赔啊?手机怎么了,就是一个拨片我也得找他赔!”
塞林格头也不抬:“赔,半个拨片我也赔。”
他在沙发上低头吃着饭,又把苦瓜抖掉,只把鸡蛋和很少的一点苦瓜碎末放嘴里,忽然像是察觉到我的注视,朝我看过来一眼。
他嘴里还含着筷子,眼睛里有种动物样无害的警觉,看起来有种诡异的……
“迟南你耳朵怎么了?”海哥忽然说,“好红啊……”
“可能是穿多了,吃饭有点热……”我尴尬地说。
实在叫人无法理解,耳朵都听不见了,为什么还要保留发红的功能……
下午要拍个杂志专题,化妆的时候大家也都聚在化妆间唠嗑,发型师撩了撩塞林格的刘海,说稍微有点长了,要不要修一下?塞林格向镜子里看过来,问:“修吗?”
我不确定他是不是在看我,但看旁边都没人,好像也不可能是问别人,就上前认真看了看,刘海就在他眼睛上方,其实塞林格是属于那种刘海哪怕很长也不会显得颓废,反而有种暗黑气质的类型,但是相反如果完全露出额头又会显得非常英气,是与他本人气质截然相反的光芒万丈的感觉。
……奇怪我想这些没用的干嘛?
“再长就挡视线了,修一下比较好?”万一飙车的时候桀骜不驯的刘海刚好挡住视野就不好了。
塞林格朝发型师点点头。
发型师笑道:“你还会询问助理的意见啊?”
塞林格没有答话,顺了顺刘海,手指在额头比了个位置:“剪到这儿吧。”
拍摄的时候我们也跟去了摄影棚,多人照最后拍,先拍单人的部分,因为石头哥和队长都是拍照苦手的人,单人照就由季诗和塞林格先上,季诗虽然长相俊美,但是其实可以驾驭各种风格,所以当他穿着一身考究的黑色西装出镜时,那种俊美轻熟男的感觉着实相当惊艳了。可到塞林格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为了拍仰角,男摄影师正跪在地上举着相机,同样一身时尚黑西服的塞林格坐在高背椅的扶手上,垂首看镜头,笑笑和海哥在旁边一脸兴奋。
似乎不管造型如何,摄影师想表达怎样的主题,塞林格永远都是塞林格,就算礼服上身,他也依然是那个帅得让人有点魔障的贝斯手。
因为《兰斯洛特》这首歌,摄影师又突发奇想,拍完这组俯视镜头,又设计了一个让塞林格蹲在地上,右手往下试图遮挡镜头的画面,看着有种正为镜头后的人合上眼的感觉。为了拍这个镜头,摄影师必须整个卧倒下去。塞林格单膝着地,手往镜头盖下去的那一刻,我不知道为什么觉得哪里不对……
相机咔嚓咔嚓连响了几声,这个镜头拍完了,摄影师却忽然握住了塞林格悬在镜头上方的手。
塞林格似乎愣了一下,也没多想,就顺势将躺在地上的摄影师拉了起来。
我有些蒙圈地看着摄影师站起来时两只手都握住了塞林格拉他的右手,海哥在我旁边小声叽咕:“这摄影师我们圈内出了名的,摄影水平那是没话说,就是有个毛病,爱揩模特的油,塞林格一点不知道吧,啧啧,这家伙胆子也越来越肥了,塞林格都敢揩……”
塞林格好像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除了愣那一下。
“他怎么不揩我主子的?”笑笑问,“我主子不说话不傻笑的时候多明艳照人啊!”
“你主子看着不像1啊,”海哥说,“你不知道我们这个圈子是0多1少啊?迟南你还是提醒一下塞林格吧,后面还有一组呢!”
我看了一眼正在摄影师的笔记本前查看拍摄效果的塞林格,是得提醒,他真的太直了,为什么一点感觉不出摄影师看他时异样的目光?
塞林格一只手撑在桌沿,微微弯着脖子低头专心看照片,摄影师又往他靠近了一点儿,我趁机把水递了上去,正好递在两个人之间。
塞林格愣了愣,不怪他错愕,这水像是强行塞给他的,我说:“照片选好了吗?过去歇一下吧,你嘴唇都干了。”
塞林格眼神奇怪地游离了几秒,才低头摸了摸嘴唇:“是吗。”
除非是和音乐有关的通告,否则他好像随时都可以走神似的。走到一边后我压低声对他说:“林赛哥,我听海哥说,那个摄影师常揩油拍照的男模特,你后面拍的时候要注意一点。”
塞林格停下了喝水的动作,皱眉诧异地看着我。
我都不知道他这眼神是被我的话吓到,还是被我吓到。
他拿下手里的水瓶,好像在想什么,末了很平静地旋上瓶盖放一边:“他也没对我怎样吧。”
“刚才你拉他的时候……”
说到一半我也觉得是不是真反应过度了,再怎么紧张也只不过是摸了一下手,塞林格又不是gay,被同性摸一下手心理上根本不会怎样吧,甚至可能根本没觉得自己被揩油了,我这样告诉他是不是反而让他不舒服了?
可是我心里也不舒服。
海哥和笑笑也一样吧,哪个粉丝愿意看到自己偶像被人揩油呢?
我还是忍不住说:“还是保持一点距离比较好。”
塞林格看了看我,说了声“好”。
第二组照片是白T恤和牛仔裤,会有贝斯出境,摄影师拍了几张后忽然要求塞林格做向上脱T恤的动作。并没有身体接触,这也算是个惯用的动作设计,但私心里我却不太希望塞林格这么做,印象中他还没有在任何场合赤裸过上半身。
塞林格果然拒绝了,理由是身上有纹身,不想让歌迷看见。
不但摄影师奇怪,连笑笑和海哥都很奇怪。摄影师说你们摇滚人纹身的很多啊,纹身在前面还是后面,我们不拍纹身,或者后期修图也可以。
塞林格说不行:“前后都有,满身都是。”
笑笑和海哥瞠目结舌,摄影师也一脸惊叹,塞林格坐在拍摄道具的行李箱上,看着三人,脸上是“好像把人吓到了啊”“算了就这样吧”的无动于衷。
我心里一阵好笑,不但开玩笑很真,连骗起人来也面不红心不跳啊林赛哥……
摄影师放弃了,这一组照片拍下来,也再没有任何逾越的举动。有时候也特别能理解石头哥说塞林格是animal boy了,好像什么都没做,但是身上已经散发着微妙的“请与我保持三米”,仿佛很客气却又很危险的气场。
道具贝斯上来,鼓风机鼓起风,刚剪好的刘海一路沿着他额头吹拂上去,完全露出眉眼时那双眼睛显得尤其明亮抓人,黑色的贝斯在他怀中,明明该是他的武器,却又像是从他肋骨里长出来一般,浑然一体,像他的某根反骨。
排除偏见,摄影师的水平确实不是盖的,这一组怕得太好看了。
杂志方的代表送了几本杂志过来,等队长拍照时阿岚就低头津津有味地翻看着。
“这个女团最近在搞人气票选啊,”阿岚看着杂志上某个专题页,说,“你们都喜欢哪款?”
笑笑和海哥说了同一个名字,我听说过这个女团,但对成员几乎没有什么印象。会对女团感兴趣,好像都是高中时候的事了吧。
阿岚把杂志递给正做头发的石头哥扫了一眼,被不耐烦地拂到一边:“我看都长得差不多,全按一个模子包装的,有什么意思?”
阿岚不可思议:“石头你怕不是弯的吧,这怎么就都长一个模子了?”又把杂志拿给沙发上玩消消乐的塞林格,“英俊,来看看有dokidoki的没有?”
塞林格起初也和石头哥一样随便瞄了一眼,没想又眯起眼多看了一会儿,最后摇了摇头:“姿势都是错的。”
阿岚把杂志拿给我瞧,我才明白为什么塞林格多看了一眼,因为女团的每一个成员都拿着一样乐器,但是显然都只是做做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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