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拍拍焦糖糕,道:“如今焦糖糕也快成精了,也不必担心二师兄落下它。咱们快些走,还能早些到灵山呢!”
悟忘听了,揉揉焦糖糕的长脸,惹得焦糖糕又张嘴想去咬人。
庄凡笑道:“嗯,虽然听着不靠谱,细细想想,却挺有道理!”
悟空也道:“师父,要不然咱们就真这么干得了?”
见师父和大师兄都同意,悟忧便眼睛一亮,只是还没说话,就见他三师兄跑了回来,赶紧挥挥手,道:“三师兄回来了!”
说话间八戒跑到近前,道:“师父,方才在路边见一老者,他说此地乃是天竺国下郡,叫玉华县,这县中有个城主,是天竺国皇帝的宗室,以地名相封,称为玉华王。”
庄凡点点头,想起此处乃是原来唐三藏三个徒弟收徒之处,玉华王的三个儿子,分别拜了悟空,八戒和那沙悟净为师的,便道:“悟空,悟忘,悟能,你们三个,如今可想收徒?”
师兄弟三个互相瞅瞅,赶紧连连摆手道:“师父,我们自己还小呢,收什么徒!不收不收!”
他们还惦记着西行之后,继续跟着师父呢,师父说了他要继续远行的,还说了途中许是十分凶险,若是自己收了徒弟,到时候有了拖累,还怎么跟着师父一起走?
师父责任心那么强,指定不会看着他们丢下弟子不管。
若是真被师父丢下,去照看徒弟,那岂不是要遭?
所以有一个算一个,师兄弟都把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一般,咬死不松口,就说自己还小,怎能收徒。
庄凡看得哭笑不得,心说此时不愿意,也许见了那三个小王子,觉得是好苗子,也就同意了呢,只好道:“不收便不收吧,咱们先进城,找个地方住下,然后去王府里换关文。”
因为要进城,悟忘便也不幻回马身,悟忧也下了马,师徒几个牵着马,慢慢而行,不多时,来在这城边街道,只见这关厢地界,十分繁华,街道两旁,俱是买卖人家,迎来送往,客流繁盛,其人声音容貌,与中华大唐,也没甚么区别。
悟空见了笑道,“师父,若不是真陪着你走了千山万水,猛然见了此处,还以为是在长安哩!”
庄凡微微一笑,心里也奇怪,暗道自打他出了两界山,就没有听过一句外语,大家说的,都是普通话,简直滑稽得可笑。
庄凡从前不是没注意到这一点,只是他心里刻意地回避了,此时叫悟空一语道破,便不免觉得十分怪异。
老话有云,五里不同音,十里不同调,便是中华大地,直到现代,也没有语调如此统一的时候。
这犹如电视剧一般,所有人都讲一口普通话的世界,到底是真,还是假?
此时此刻,庄凡只觉得,或许,再没有比老爹老妈所在的那个世界,更能予以他真实之感的地方了。
他长长地叹口气,眨眨眼睛,把那一点泪意强压回去,扭头对猴子笑道:“师父久没见长安,听你这么说,倒是要好好看看此地才行了!”
猴子嘻嘻笑道:“师父,莫伤感,咱们既然都已经到了天竺下县,离那灵山就也不远了,等取了经,再来个一年半载,顺顺利利回了长安,到时候你还不是想怎么看,就怎么看!”
庄凡听了,只一笑道:“好好好,都听悟空的!”却也没跟猴子解释,他们回长安,并不用走了原路了。
师徒几人走在热闹的大街上,庄凡和悟空如今都是英武之相,悟忘和八戒都是白胖小和尚,只悟忧一个小道童,凑在一起,也很是怪异,只是到底几人身姿气度,均不似凡人,倒也没人敢对着他们指指点点,说些闲话。
一路行来,过吊桥,进城门,更加的繁华热闹,又是八戒带路,找了酒家,包了客栈跨院。
行程照旧,洗漱完毕,庄凡袖着通关文牒,穿着他那一套行头,去王府办事。
他问道:“跟师父去,还是自己出去玩儿?”
结果因为天气热,孩子们都很没精神,哪个也不想出去玩儿,到最后,便只有悟空跟着师父,那三个和焦糖糕,都懒懒地在家里窝着,消暑纳凉。
庄凡带着悟空,跟店家问了路,沿着城中大路行来,来到那玉华王王府近前。
门口又引礼官,见庄凡和悟空仪表不俗,僧人打扮,便迎上前问道:“长老有礼了,不知有何事?”
八戒不在,庄凡便合十一礼,自己开口道:“贫僧来自东土大唐,奉唐皇之命,佛祖之旨来大雷音拜佛祖,今到贵地,欲倒换关文,特特来此,不知玉华王千岁可否拨冗相见?”
引礼官听了,不敢耽搁,忙道:“请圣僧稍候,小人这就代为转奏!”说罢回转身,快步入内,见了玉华王,将唐朝圣僧来此之事一说,那玉华王听了大喜,立刻传旨召进。
庄凡带着悟空,迈步进了王府,穿廊过洞,来在宝殿之前,在殿下施了礼,那玉华王不敢怠慢,请庄凡上殿赐坐。
此时国王都见得多了,庄凡倒也不似初时那般紧张,施施然落座,悟空自是立于师父身后,庄凡又将关文献上,请那玉华王用印。
玉华王拿过关文细瞧,通读一遍之后,又见后面附有各地州府、各国王信手押,也就欣然把自己宝印取出,沾了朱砂盖了大印,又押了花字,晾干后,方重新递与庄凡。
庄凡收了通关文牒,便起身施礼道:“多有叨扰,贫僧谢过千岁,这便告辞了!”
那玉华王连忙招手道:“圣僧何必如此心急!先坐先坐!与本王叙叙话,再走不迟。”
因着还要在这城中住上几日,庄凡也不好严词拒绝,便又坐了回来,道:“旅途苦行之人,少见外人,言谈不多,笨嘴拙舌,但有失礼之处,千岁勿怪!”
玉华王呵呵笑道:“哎,圣僧说得哪里话,圣僧乃是唐朝御弟,又奉佛祖法旨,西去取经,想必定时惊才绝艳之人,莫要自谦!”
又问,“不知圣僧身后这位……”
庄凡微微一笑,压抑住想要炫耀的心,故作平淡地道:“哦,这是我大徒弟孙悟空,他乃是天地灵根诞育的灵明石猴,早年在东土傲来国做个花果山美猴王,后又曾在天庭玉帝麾下做个仙官,贫僧西去之时,他被观音菩萨派来,到我身边做我首徒,一路斩妖除魔,护着贫僧平安西去!”
介绍完,回身对猴子道:“悟空啊,来,见过千岁!”
那玉华王听了大圣来历,早就唬的脚软,哪里敢受大圣的礼,连忙奔下阶来,前来相扶,口中道:“哎呀呀,岂敢岂敢,孙神仙,不知神仙当面,真是多有得罪!”
不待悟空拜他,他却要去拜悟空了!
庄凡见那玉华王诚惶诚恐,嘴角忍不住微微翘起,摸着自己一把络腮胡,很是畅意,他最讨厌那些凡人诋毁他的大圣了,你瞧,只稍稍改个说辞,哪个不对他家悟空毕恭毕敬的!
倒是猴子,被师父夸得满脸通红,又叫那玉华王的多礼弄得很是拘谨,只好道:“千岁礼重了,我师父在此,千岁如此大礼,岂不是折我的寿!”
那玉华王听了,才觉不对,赶紧又对着庄凡赔罪。
庄凡倒不介意这个,他巴不得走出去所有人都对着他们家猴子礼遇有加呢。
寒暄半晌,玉华王又回了王座,倒也没喊人来给悟空搬凳子坐,只是他到底自己就有些坐立不安了。
庄凡见他面色窘迫,又十分不安,便道:“陛下,贫僧还有几个小徒,还在客栈等候,贫僧恐他们淘气,这便先告辞吧!”
玉华王大惊,道:“圣僧竟还有高徒?您这大徒弟,来历便如此不凡,不知那几位,又是何方神圣?”
庄凡清咳一声,用一种“没有啦,也没有多了不起”的口吻,淡淡地道:“也没甚稀奇,贫僧二徒弟,乃是西海龙三太子,三徒弟,曾是天庭掌管八万水军的天蓬元帅。此外太乙真人的爱徒,如今被贫僧收做义子,正跟着贫僧师徒,一同西去。”
那玉华王听得,汗都下来了,哪里想过,他这小小一县之地,这一日竟来了这许多奢遮人物,因此见庄凡起身真的要走,再也不敢说什么留圣僧谈天之语,只恭恭敬敬地把圣僧师徒送出门外了事。
出了王府大门,走了好远,庄凡才忍不住,朗声哈哈大笑起来,猴子在旁跟着,奇道:“师父怎地如此开心!”
庄凡摸摸胡子,道:“老话有云,三十年前看父敬子,三十年后看子敬父。你不知道,师父这是借了你们的名声,开心呢!”
猴子噗叽一声笑出来,道:“师父竟说大话,你这肉身来在世上,拢共也没个三十年!”
庄凡摇头晃脑地道:“那不正说明师父命好?用不着三十年,我徒弟们就能给师父长脸了!”
猴子羞窘地挠挠头,道:“师父,你光夸我,我在天上,当得那叫什么仙官,便是后来惹了祸,被压在五指山下五百年,你怎么没跟人家说?”
庄凡乃道:“你不懂,师父这个,叫、春秋笔法!”
猴子哭笑不得,道:“师父莫要赖皮,徒弟在灵台山也是读过几本书的,春秋笔法这个词,可不是这么个用法!”
庄凡赶紧道:“哎呀,那几个小皮猴子在家,没人看着,不知会不会闯祸,有没有肚子饿,悟空啊,咱们快走,早点回家,也该吃午饭了……”
师徒两个说说笑笑,脚步轻快地奔着客栈而去,在此地的第一等大事办完,余下的,就很轻松了。
却说那玉华王,自打庄凡师徒走了,便自己坐在殿中,闷闷不乐。
玉华王有三个儿子,均十分孝顺,待得午时,来殿中请父王用餐,见他不得欢颜,便上前问询道:“父王,可有心事?怎地竟面有郁色?”
那玉华王见了自己三个儿子,都是玉树临风,一表人才,不由得叹道:“可叹我儿无福!”
三个小王子面面相觑,大王子道:“父王,你这是怎地了?我等生于皇室,乃是宗亲,天生尊贵,且父王独领一县,此地又很是富庶,我们生来不说噎金咽玉,也是锦衣玉食,怎地父王竟说我们没福?”
那玉华王听了,重重地叹口气,道:“这些凡间富贵,终究不过是过眼云烟,哪里比得上成仙得道,逍遥自在!”
二王子听了笑道:“父王今日怎地了,怎么竟说起胡话来?这世上,有几个人见过真神仙!我倒觉得,那不过是世人编来骗人的!哪有什么神仙妖怪,若真有,我等怎么未曾见!”
大王子和三王子听了,也随声附和。
那玉华王啐了一口,道:“黄口小儿,你才活了多大岁数,见过几个真人,就敢胡说大气!你父王我,今日刚刚见了真神!哪里来的瞎编!你等以后,且要谨言慎行,不许胡说,若冲撞了神仙,有你们好果子吃!”
那三个被臭骂一顿,只得唯唯称是,又请玉华王去后殿用饭,玉华王心事重重,哪里吃得下,把这三个往日里爱得不行的儿子齐齐轰了出去,自己坐在殿中发呆,也不知胡思乱想些什么。
那三个王子平日里哪里受过这等训责,出来心里都十分委屈,三王子气闷地道:“也不知父王今日竟见了何等人物,竟称之为神仙!这把我们骂的,传出去,叫我们兄弟三个以后如何做人?”
大王子冷哼一声道:“除了那些僧侣道士,怕也无人会自称神仙了!”
二王子道:“哥哥,弟弟,我倒是有个法子,能知道今日父王见了谁!”
另外两个道:“知道了又怎样?”
二王子道:“旁的不说,咱们兄弟武艺都拿得出手,前去教训教训那口出狂言的骗子一顿,把他打趴下,拎到父王面前,叫他见见‘神仙’的真面目,不就行了?”
三王子一锤手心,道:“着啊!咱们即出了气,又叫父王查明了真相,二哥这主意不错,两全其美!”
大王子也点头称是,又问,“只是不知如何知道这人是谁?”
二王子抬起下巴,冲王府大门指指,道:“但凡来见父王的,第一个要见的就是引礼官,咱们只跟他说,仰慕那神仙,问问他那神仙来历,不就一清二楚了?”
兄弟三个相视一笑,使个眼色,这才要寻骗子大闹客栈,欲拜师强跪圣僧。
第135章 拜谁为师
三兄弟计定, 就去寻那引礼官, 三言两语问出了庄凡和悟空的身份, 又问了他们师徒奔哪个方向而去, 便回后宫拿了兵器, 兴冲冲地出了门。
引礼官见三位王子询问圣僧之事,心里只觉得蹊跷,想了想,还是回去秉明了玉华王,玉华王听了, 大惊失色, 恐家里这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闯祸, 急忙派人去寻, 只是到底晚了一步。
玉华县虽然繁华, 到底只是个县城, 这三个小王子在此地,自然无人不识,无人不晓, 兄弟三个一路打探着追过去, 庄凡和悟空都相貌不俗,自然十分惹人注目,也叫人印象深刻, 这样一来,竟十分轻松地叫三个王子一路追到了客栈。
倒也凑巧,悟空今日紧跟着师父, 还未曾来得及在院落周围用金箍棒画圈儿,以至于师徒两个刚刚到家,客栈小跨院的大门便被乒乓地敲响了。
师徒几个本来正在说些闲话,听见敲门声就是一愣,庄凡问三个小的道:“可是你们从店家那里叫了饭菜?”
悟忘几个摇摇头,道:“师父走了,我们便睡懒觉来的,未曾出门点过饭食啊!”
庄凡奇道,“那会是谁?”一边说,一边起身去开门。
悟空赶紧道:“师父,你坐着,我去看看!顺便等会儿把院子围上。”
庄凡点点头,道:“若是卖东西的,叫进来给师父瞧瞧。”便叫大徒弟去了。
猴子无奈地摇摇头,心说哪有到客栈来卖东西的货郎,师父这个思路,真是奇怪的很,而且听这敲门声儿,简直是砸门了,明显来者不善。
大圣一边儿想,一边把金箍棒抽了出来,扛在肩头,走到门旁,也没用手,只吹口仙气,摘了门栓,黑油漆的大门哐当一声打开,大圣气势汹汹地站在门口,高喝一声:“哪个砸门!”
三个小王子俱在,大王子手持一条齐眉棍,二王子抡一把九齿钯,小王子拎着一根乌油黑棒子,三人一起砸的门,此时见门开了,齐刷刷地后退一步,抬头看来,心里都喝一声彩道:“果然好英武的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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