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替他省了些银子也好。
“呦,还真是九王爷啊。”走到茶楼门口,同赵炎凌一道儿的几人看到他,纷纷说笑着。
“走吧走吧,还说什么废话。”赵炎凌白了几人一眼,拽着赵炎昱往前走去。
赵炎昱不晓得赵炎凌心里在打什么算盘,也不晓得他打算带自己去何处,只是觉得他定然也做不出什么好事来。
他生于京城,长生京城,自成年在宫外开府建牙后,这些年将京城逛了个遍,便是闭着眼也能晓得自己走到了何处。
此时赵炎凌带着他所去往的地方也没什么商家酒楼,更无青楼乐坊,只有民房府院,也不晓得他这葫芦里到底是在卖什么药。
越走人流越少,直到长长的一条巷子都不见一人,赵炎昱也走得心里没了底。
虽说他不是女子,然遇上赵炎凌他们,也不敢轻易放下戒备,皇兄将将出了事儿,他可不能被人设计了去。
“五皇兄这到底是要带我去哪儿?”眼下已无旁人,只有他们一群膏梁子弟,大家都是知根知底的,自然也不必再装着只是寻常富家公子的样了。
“九弟啊,难不成你还怕皇兄我卖了你不成,放心跟我走吧,今日皇兄带你去个好玩的地方,保证你之前不曾去过。”赵炎凌笑眯眯地说着。
然在赵炎昱眼中,他的笑太过于热情与馋媚,他一看便知赵炎凌心里定是在打什么见不得人的小算盘。
他这位五皇兄,也不晓得是不是太子身边呆久了,旁的没学会,尽学了太子爱耍小聪明的毛病。
也莫要小看了这些小聪明,他可是曾在这种小聪明里吃了个大苦头。
晓得赵炎凌此时是不会告诉自己答案的,赵炎昱也省了力气不再追问,跟着一群人往前走。
不,确切地说,是赵炎凌在前头带路,身后这些人逼着他往前走,眼下他想脱身,不容易啊。
又行了片刻,赵炎凌在一间宅院前停了下来,凌炎昱抬头一看,上头的匾额上只是简单的写着林府二字。
他在看到那个字眼时,脑海之中莫名的浮现了林晏君的脸,然下一刻便被他晃着脑袋打破了。
他这是走火入魔了?还是林晏君懂什么摄魂之术,如今他时不时的便会想起他,以至于越发的想念他了。
此时,后方上来一人,上前敲了门,须臾便从里头传来声音:“谁呀?”
“陈家菜园送菜的。”那个前去叫门的人回了一句莫名其妙的话,里头的人便开了大门。
赵炎昱看出来了,这些人无论是哪个上前叫门,都不会报出自个儿的真名,这陈家菜园送菜的怕是句接头之语吧,何人去都是这句话。
“王爷,几位爷,里头请。”
从里头出来一人,像是与他们几个都很熟,恭敬的叫了一声后,便引着他们进了门。
赵炎昱被逼无奈,只能提步随着几人进了大门,抬头看了看这宅子的前院,到与寻常人家无异,未看出不同之处。
几人熟门熟路的径直往后院走,赵炎昱彼时也被吊起了好奇之心,不由跟着他们,直到穿过一个月洞门,眼前之景不禁令他咋舌。
他不晓得这府邸到底有多大,只觉得光眼前的这个院子,就可猜想这府院并非寻常人家建得起的。
只见眼前的院子种满了一棵棵参天大树,若不是一路走来,他定然以为自己是进了一个密林呢。
树根处是碧绿的矮草铺地,林间是一个个穿着轻纱薄衫,身形妖娆,容貌美艳的女子,见着几人的身影出现在月洞门口,个个赤着脚,欲迎还拒地在树间娇笑地望着他们。
“九皇弟,如何,皇兄带你来的地方不错吧。”赵炎凌笑着抬手拍了拍他的肩。
赵炎昱看得却不由皱起了眉头,他们还当真是胆大呢,未曾直接去青楼乐坊,到是来了这种私娼馆。
再听着不远处的靡靡之音,他们怕是根本未将皇令放在眼中。
众人已入了森间,或左拥右抱,或追着女子奔跑,或是抱了人便压在树杆上上下其手。
“九皇弟,莫要那么拘紧嘛,快去玩玩。”赵炎凌说着,不停的伸手去推他。
然赵炎昱一手拽着树杆,一边对他说道:“五皇兄,你呢?”
“我啊,自然是有相熟的姑娘,我去别处找人,你且在这里先玩着,待走时我再来叫你。”
赵炎凌像是急于摆脱他,见他不肯就犯,便吆喝着已玩得兴起的几人:“你们到是快过来带着昱王爷一道儿玩啊,他今儿个可是头一回来呢。”
此话一出,不止是同行几人围了过来,更有不知羞耻二字的女子欺身上来。
“嗳,皇兄。”
赵炎昱转头去看赵炎凌,可他看见自己被人团团围住后,只是勾着唇角冷冷一笑,转身便回了月洞门的那头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
要是章节里有显示不出来的字儿,大家知会我一声哈。
第18章 第十八章、兄弟之斗
那几人与赵炎昱本就没什么情分,且与他也不算熟识,见着赵炎凌离开,自然也没多少耐性陪着他了。
“来来来,你们快将这位爷伺候好喽。”其中一人冲着众女子说了一句,便抱着自己怀里的美娇娘返身离开了。
其他人纷纷效仿,皆是口头随意吩咐了几句,就四散着顾自寻乐子去了。
赵炎昱站在原地,看着三四个女子向着自己靠近,不由皱起了眉头。
女子身上有着浓浓的胭脂气味,直往他的鼻子里钻,在他体内翻江倒海的搅和起来,他只觉得一阵阵反胃作呕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突然,随着一个女子的凑近,他再也忍不住作呕的感觉,径直将自己才吃下去的东西又都吐了出来,幸亏那些女子服侍醉酒之人多了,看出他的不适,在他吐出来之前避开了。
“这位爷,酒还没喝呢,这就吐了啊。”一个女子笑眯眯地说着,从怀中掏出了帕子挥了挥,靠近赵炎昱想替他拭拭嘴角边的污浊之物。
人还未靠近,那味儿先飘了过来,赵炎昱下意识地伸手一推,将人给推开了。
“抱歉,酒多了,我先去歇息片刻,稍后再来。”赵炎昱压下作呕的感觉,返身踉跄着往回跑。
“嗳,怎么走了?”
“说是酒多了。”
“屁个酒,他之前喝得是茶,蠢货,酒多的人会连一点儿的酒味都没有?”
“可是他吐了。”
身后,传来的男女对话之声让赵炎昱哭笑不得,却未敢多耽搁,只是往回快步而走。
“王爷。”走着走着,张安便突然冒了出来。
赵炎昱一见到他,神情一松,便似看到了亲人一般,不,他将张安也确实视作亲人,比安盛帝还亲的亲人。
“张安,你都看见了?”赵炎昱一副可怜巴巴地望着他,看着张安点了点头,“他们都欺负我,还有那些女人她们都想摸我,真是太恶心了,呕!”
赵炎昱说着说着,又回想起方才的情形,忍不住又想作呕。
张安看着他的模样,轻叹了口气,徐徐道:“王爷,这是病,得治。”
赵炎昱闻言,霍然瞪大了眼望着他,愤愤道:“你才有病呢,你全家都是病人。”
张安闲闲地看着他一眼,说道:“王爷曾说过,张安是您的家人,您也是张安的家人,所以……”
张安的话没再说下去,但其意思已然明显,气得赵炎昱愤恨地拿眼瞪他。
“王爷,咱们还是先行离开吧,我方才看凌王爷匆匆忙忙地带着一个女人离开了。”闹够了,张安觉得他们不能在此耽搁,于是提醒着赵炎昱。
赵炎昱备感不适地轻拍了拍胸口,点了点头:“赶紧走吧,怕是他又要使绊子,走晚了就中招了,走走走。”
自然,这前门是走不了了,所幸张安方才先探了探这院子,将前门后门都摸了个清楚明白,带着赵炎昱熟门熟路地从后门离开了宅子。
赵炎昱回头看了眼不甚大的后门,转而看向张安:“想个法子,将这后门堵了,别让里头的人出来。”
张安心领神会,点了点头,便寻东西堵门去了。
他先行一步,慢慢悠悠地往前踱着步子,虽说离开了那乌烟瘴气的地儿,但他还是觉得胸口闷闷地有些喘不过气来。
如今想想,当年之事对自己确实影响颇深,怕是再过上个十年八年的,也不晓得能不能有所好转。
可恨,他至今都未查出当年到底是何人如此阴险狠毒,对他下了那般狠手,倘若这辈子他查不出此事的真相,定然死不冥目。
“王爷,事情已经办妥了。”张安不知何时已来到他身后,压着声音说了一句。
赵炎昱敛了心神,缓缓点了点头:“走吧,咱们去前头等着,我到要看看,他到底在耍什么把戏。”
他心里大概已猜到了些赵炎凌的用意,只是想看看他发现自己计划落空时的表情,毕竟,他这个老想着算计旁人的人,定然没想到也会有一日失算吧。
两人站于林府大门对面的屋顶上,如此,不仅能看到林府外大门口的动静,连里头的情形也能看到一二。
静候了片刻,果然见大队人马匆匆而来,个个手中拿着长戟刀剑,身着铠甲,一看便不是普通的京城捕快差役。
赵炎昱虽无能,但也认得出这是守卫京中城防事务的巡城军。
这巡城军听上去是巡视京城的普通军队,但不是随随便便任何人就能差遣的,除了兵部尚书,其他人也使唤不动。
若这巡城军当真是赵炎凌唤来的,那看来兵部已是投向了太子一派。
不过也是,现下看来太子虽有行为不端之时,便大多时候还算是没闹出什么大祸,一时半刻安盛帝是不会废了他这个太子的。
既然如此,这皇位迟早有一日也会是落到他手里,那些官员早早站队也是情理之中的事儿。
巡城军后方,远远地跟着一顶小轿。
看那轿子的做工,以及轿外头紧跟着的一个护卫,让赵炎昱可料定,轿里头坐着未曾露面的,定然就是将将离开的赵炎凌。
看来此回当真是他使的计策,这巡城军出现直奔这宅子而来,他便明白了赵炎凌打得什么主意。
太皇太后丧期之时,他一个堂堂皇子,未好好替太皇太后守丧,反而在这私娼馆行淫/秽之事,此时若被巡城军当场抓住,定会闹到安盛帝跟前,他免不得会受重罚。
依着他在安盛帝那处不受宠的情势来看,他若当真被抓了个现行,莫说是王爷了,只怕连皇子的身份都保不住。
他们还当真是急切呢,将将对付了皇兄,紧接着又来对付自己,也不怕行事太急露了马脚。
只是,方才与赵炎凌同行的那几个公子哥儿,不知是否晓得赵炎凌的计划,亦或是连他们也被隐瞒其中,被一道儿算计了。
赵炎昱想了想,不管是哪一条,他还当真有些同情他们呢,左右这些狐朋狗友在赵炎凌眼中也不过是棋子罢了。
眼见着巡城军蛮横地敲开了大门,一窝蜂的涌了进去。
赵炎昱饶有兴致地放目望去,看到后院已乱成了一团,那些个公子哥一听到前头的动静便往后头走,自然是打算从后门离开,只可惜他们今天注定走不成。
不过,他们一个个平日里娇生惯养惯了,哪里快得过每日在城中转悠的士兵,还未跑到后门,便被人扣倒在地,一个个咬牙切齿地报着自己的身份,以期能吓住这些士兵。
巡城军平日里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抓上几个官宦富贾之子并不稀奇,对于他们所报的身份并不在意。
咒骂变成了鬼哭狼嚎,所有人被押到了一处,清点之后,有人退回到门外,疾步走到小轿旁,不知同里头的人说了什么,那轿子调了个头就回去了。
“王爷,他们这唱得是哪一出啊?”
赵炎昱睨了身旁的张安一眼,讥笑道:“还能是哪一出,他呀,当自个儿是如来佛祖不成,事事都能称心如意,哼!”
他说着,冷眼看着巡城军将当场抓到的男男女女都押了出来,而后簇拥着往回走。
“他当场没抓着我,到是害了这些个纨绔子弟,兴许又会想法子将他们都保出来。”
赵炎昱说着,毕竟这些人当中,还有那么一两个的家族还有些利用价值,他们不会当真因着一桩小事而让自己受到损失。
“张安,你将今日这里的事儿传出去,务必让京城里的人晓得这里是处私娼馆,是哪些大人家的公子在这里被抓了个现行。”
他们若存了想将人捞出来的打算,最好的行事方式自然是悄无声息的将人放了,反正这事儿只有巡城军和他们几个自己人晓得。
不过,他们定然没想到他也在场,将一切都看了个了然。
既然他们爱耍小聪明,那他就陪着他们耍耍吧。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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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第十九章、竹篮打水
那日的事没半天便在京城里传扬了开来。
赵炎昱听说,安盛帝闻之大怒,骂他们都是混帐狗东西,在太皇太后丧期做出这种违抗圣命之事,扬言要制他们死罪,甚至还要诛连九族。
这制他们死罪,到没什么,只是这诛连九族怕是有些难了。
赵炎昱想,若当真执行起来,依着朝廷这错纵复杂的局面,只怕一诛连下去,半个朝堂的大臣都要换一换了。
自然,这也是安盛帝的一时气话。
后来听说太子出面,借着为安盛帝排忧的名头,诚诚恳恳地为几位大人求了情,最后只罚了那几个倒霉蛋,杀的杀,发配边疆的也没了回来的机会。
经此一事,赵炎昱也看出来了,哪些大臣已站入了太子的队伍,哪些又还在观望之中。
虽说太子的人这回也略有折损,但在他看来,也伤不到他们分毫,反而是赵炎凌定然会将此事归究在他头上,迟早还会再找他麻烦的。
故而这几日,他都安份守己地呆在自个儿的府里,未曾出门。
“王爷,茶来了。”张安端着将将泡好的茶,来到他的身边,看着躺在树荫下的他略皱着眉头的样子,问道,“王爷心里有些烦?”
他侧头扫了张安一眼,讪笑道:“我这才触了他们一个大霉头,你觉得他们会放任我这般自由自在的躺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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