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铺,馄饨铺,包子铺,卖马,吃饱……拿着钱去住客栈……又或者……
“把这条街所有的面铺混沌铺包子铺都敲一遍门,打听一下今早有没有人卖马,之后他又去了哪里。”
“属下这就去。”
大王还挣扎在水深火热当中,“我真的不会喝酒。”
“嗯~小公子就喝一杯啦~奴家喂你花生米~”
大王瞪着眼睛看那姑娘把花生米含在嘴里,冲着他的脸就过来了。
不行!
大王猛地站起身,挤开她们往外跑,门刚打开,就见段明领着两个穿着绿色长袍的猥琐男子站在门口。
“元掌柜害羞什么。”
三人合力把大王重新推回了香味扑鼻的屋内,段明一个劲的笑,挥手让几个姑娘从房中推了出去。
不知为何,大王反而更加慌张,他深知能屈能伸的道理,先不说眼前这三个人,就外面好几个高头大汉还有在门口守着的四个家丁,他要想跑着实太难。
冷静,现在最重要的是冷静。
“段兄……我不能在这待着……上面那位会怪罪的。”大王把赵先傲拉出来当挡箭牌,然而此刻并没有什么用。
段明拍了拍他的肩膀,以示安抚,“天高皇帝远,元掌柜怕什么呢,我知道元掌柜打长安来,看不上咱们莲花县那些胭脂俗粉,这样,陪段兄我喝上一杯,让你瞧瞧春风楼的花魁。”
大王无奈,只得重新坐回去。
“喝呀,美人配美酒,春宵一刻值千金。”段明看着那脸蛋绯红,眼眸湿漉漉的少年,不禁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心里升起邪念来。
今个,他也要尝尝鲜。
“好吧……”
大王握着酒杯,不经意的扫了一眼被木板钉死的窗户,将闻着就无比辛辣的酒倒进嘴巴里。
大王鼓着腮帮子,脸歘的一下涨的通红,随即一口全都喷了出来。
“太太太辣了!”
段明被喷了一脸的酒水,却丝毫不嫌弃,笑容满面的给大王倒了一杯茶,“看来元掌柜是真不会喝酒啊,罢了,我也不强人所难,元掌柜便以茶代酒吧。”
大王见他喝过那壶茶,没想太多,将茶水一饮而尽。
没一会,门再次被打开了,段明所说的花魁婀娜的走了进来,她穿着一身白色薄纱,妙曼的身姿若隐若现,就连脸也被白纱遮去一半,只露出略有异域风情的眉眼,十分具有侵略性。
大王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心里暗想,小姑娘好可怜,是不是死了全家啊,居然穿着一身孝衫。
正当大王看他时,那花魁悠悠走到大王跟前,不紧不慢的行了个礼,漫不经心的礼态中带着些许高傲。
大王忽然觉得自己身体渐渐发热,好像有一股火团在肚子里一样。
不是吧!
他这是被勾引了吗?
大王慌里慌张的连人带椅子往后推了一米,“你……”
话未出口,一直手臂从背后伸了过来,将他一把抱住,“元掌柜,怕什么,春宵一刻值千金。”
说完这句话,他的声音更小了,凑到大王的耳边道,“我还真想尝尝,皇上的人是什么滋味……”
是,大王能屈能伸,能卧薪尝胆,能忍辱负重,可现在,他完全不能忍了,再忍就是老乌龟!
“你找死!”大王一把揪住段明的头发,狠狠的磕在了桌子上,随即踩着他的背,跃过桌子椅子,往门口跑去。
大王是真的很生气,从在长安金水桥被迷晕还是,这股火气就积压在胸口,让他浑身不舒服,现在终于能不顾后果的发泄出来,门口守着的两个龟公根本拦不住他。
大王一脚踹翻一个,三两下的功夫便推开门跑了出去。
刚刚上来的时候他便察觉到,二楼所有的窗户都被封死了,因此,大王直奔楼下。
“都闪开!”大王又热又烦躁,不管不顾的穿过人群,手摸到什么就往外扔什么,果盘,酒盅,杯盏,瓷瓶,飞的到处都是,砸在谁身上不论男女都要尖叫一嗓子,一时间春风楼里乱做一团。
大王趁机跑到了门口,正要出去,被人从身后一把抓住。
“谁啊!”大王转身,只觉得天崩地裂。
什么叫冤家路窄,这就是了。
石头面无表情的扯着他的衣服,主动开了口,“好巧。”
巧你亲娘的四舅姥爷!
大王已经快压不住下腹那股热浪,他将蜷缩着的手指攥成拳头,用力击向石头。
石头来不及躲避,被他打在脸上,瞬间一片通红。
然而扯着大王的手还没松开。
这么会功夫,老鸨带着几个壮汉也匆匆赶来,“到我春风楼里来砸场子,你们胆子也太大了!”
大王急中生智,对着石头道,“石头大哥!我们快跑!”
石头呆滞的看着老鸨和那群壮汉,笨嘴一张不会解释,眼睁睁的看着他们撸胳膊挽袖子的朝自己冲过来。
石头一时顾不上大王,松开了手,抵挡那群壮汉,楼上正享受着春宵一刻的麻脸和小五衣冠不整的跑下来,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加入了战场。
三个人还是很有实力的,和那群壮汉打的不可开交难分胜负,大王头都不回的往外跑,还嫌不够乱似的,跟站在门口不知道里面情况的四个家丁急匆匆的说,“不好了!段兄被人给打了!老鸨正带人帮段兄报仇呢!你们赶快进去帮忙!那三个人太厉害了!”
段明可是县老爷最宠爱的二太太的亲弟弟,家丁们互相看了一眼,一头扎进了春风楼。
小样,跟本大王斗,你们也不看看到岁数没有!
对大王来说,现在最安全的地方就是他的老窝,虎头山。
大王深吸了口气,往虎头山的方向跑去。
一边逃亡大王一边想,他的经历简直比话本上的还要扯淡,还有有传奇色彩,要是写成话本,一定会让大宋人手一本的,那赵先傲搞不好就发大财了。
跑出了莲花县,大王实在是支撑不下去了,身体里的燥热只增不减。
那杯茶,一定是那杯茶有问题。
大王栽倒在草丛里,不住的扭动身体,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感觉自己快要窒息了。
可两日来的经历,让大王的安全感从一百直接降到了负数,他觉得这里仍是不安全,挣扎爬到附近的小河沟旁,捧起一把冰凉的河水扬在自己的脸上,冲散脸颊上莫名的滚烫。
看着河水中自己满是潮红的脸和蒙着一层水汽的眼睛,大王咬着牙,“王元欢!你可是白虎后代!说出去丢不丢人!坚持住!还有人等着你呢!”
这世界上,还是有人在乎他的。
想到这,大王一瞬间有了精神,他站起来,踉踉跄跄的穿过枯木林,虎头山,就在不远处。
“皇上,找到了,是一家包子铺,掌柜说天刚亮的时候元公子敲了他铺子的门,说要用马换包子,还问了官府在哪。”汇报完,侍卫忍不住赞叹,“皇上真是料事如神。”
料事如神,呵……
他不过是太了解那个小胖虎了。
节俭的赵先傲在听了大王用价值百两的马匹换了包子后,毫无反应的对侍卫道,“去官府。”
几匹骏马以极快的速度到达了官府,侍卫下马敲门。
来开门的是打更老头,“你,你们有事吗?”
几人不顾老头,直接骑马进了院子。
“哎!官府你们也敢乱闯!来人啊!”
很快,从后院跑过来十几个人,县令也在其中,他看到赵先傲的那一刻,就知道大事不妙。
县令将抖动的手藏进袖口里,笑着问道,“不知,你们有什么事。”
侍卫道,“寻人,今日可有一十六七的男子来过此处?”
县令猜想,他们很有可能是大王口中帮他引开狼群的侍卫,难怪各个气势不凡,可见皇上对这小子的重视……
“不曾见过,可是诸位家人走失?若是如此,本官让人帮诸位找找吧。”
赵先傲骑在马上,居高临下的看着他,桃花眸中透出的睥睨之感让县令望之俨然。
“你,可是莲花县县令?”
“本官正是莲花县的父母官,诸位要寻的人可是在莲花县?”
赵先傲盯着他看了许久,笑了,“莲花县果真富饶,小小县令家中竟有如此多的家丁。”
县令脸色微变,“啊……这是本官夫人家的下人,来帮着,整理库房。”
他的话毫无漏洞,赵先傲却丝毫不相信。
他的元欢一定很想赶快回去,不让他担心,不让他生气,既然到了莲花县,第一时间问了官府的位置,就一定会来这里。
“搜。”
众侍卫领命,纷纷下马,在院中四散开来。
县令攥紧了拳头,青筋暴起,“放肆!放肆!这可是官府!”
赵先傲冷笑,“朕放肆又如何。”
听他以朕自称,县令脚一软,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双目无神的看着赵先傲,嘴唇颤抖不停,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能在当天找到这里来,怎么可能是传闻中的草包皇上。
完了,什么都完了。
第53章
御前侍卫的行动力是令人震惊的, 很快,他们在县令的房中搜出了大王的玉佩,侍卫呈给赵先傲, 并道, “回皇上,未见元公子。”
赵先傲接过玉佩, 眉眼冷峻,“他在哪。”
县令自知自己现如今必死无疑, 可想到那五岁小儿, 还是决定放手一搏。
他摘了头上的乌纱帽, 轻轻放在地上,“皇上,贱民犯了大罪, 自知罪无可赦,但贱民妻儿无辜,若皇上能大发慈悲,放他们离去, 贱民愿为皇上领路。”
“呵。”赵先傲冷笑,不晓得他哪里来的勇气,到这种时刻还在和他讲条件。
不过, 赵先傲现在只想找到大王,一刻也不愿意耽搁,“可。”
县令眼睛一亮,急忙对身旁的家丁说, “快叫二太太和小少爷速速离开。”
就在此时,旁边的小院里冲出一个眼神阴鸷的妙龄少女,她一把扯住县令的衣服,“你是不是人啊!只有那个贱女人生的孩子是你的孩子吗!你们自作自受,凭什么要我们跟着送命!”
县令狠狠的抽了少女一巴掌,“你给我闭嘴!你就这么想要了你弟弟的命!”
县令原本只是一介书生,寒窗苦痛十几载,才考中了进士,某了一个县令之职,起初他与原配夫人琴瑟和鸣,做的也是两袖清风的好官,可原配夫人一连生了两个女儿,又因生女时伤了身体,无法生子,县令不能接受自己断子绝孙,便娶了莲花县富商之女段箐做平妻,段箐也争气,过门没多久就生下来儿子。
因此,在段箐日复一日的枕头风下,县令勾结段明,走上了贪污受贿的狗官之路,并且对原配夫人及两个女儿不管不问。
也就有了今天的这一幕。
赵先傲不想管这些家长里短,他吩咐侍卫,“去把他那个小少爷带过来。”
“是。”
没一会,侍卫一手拎着男童,一手扯着二太太大步走到了院子里。
赵先傲冷冷的看着县令,“朕的忍耐是有限的,现在就告诉朕,他在哪,否则,即刻杀了你的儿子。”
男童在侍卫手里不停的挣扎哭喊,“爹!救救我!”
县令颤抖着身体,对上赵先傲的眼睛,顿时心如死灰,“他……他被贱民的妻弟带,带去春风楼了。”
春风楼……
侍卫机灵,随手扯过一个家丁,“带路。”
赵先傲带着一个侍卫往春风楼去,留下四五个侍卫将县令一家团团包围在其中。
赵先傲到春风楼时,里面已经停战了,几个大汉及家丁头破血流的站成一排,麻脸一行人已经不见踪影,赵先傲见此情形便知大王已经不在这里了。
赵先傲微微垂眸,隐去自己的失落,带着侍卫不顾旁人进到春风楼内寻了一圈。
“皇上……未见元公子。”这会就连侍卫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了,除非皇上是大仙,能掐会算,否则怎么可能找得到一个用两条腿跑走的人。
“莲花县……”赵先傲轻声念叨着,转脸询问旁边的家丁,“这附近可有虎头山。”
家丁跪在地上,脸色惨白,话都说不清楚,“草民……确有虎头山,只是……草民鲜少离开莲花县……不知,不知虎头山才何处。”
赵先傲得知有虎头山,笑了,“孙常,去找到那狗官的妻弟,带回官府。”
“主子……”
“我明日午时前会回来。”
孙常点头,将佩剑递给赵先傲。
赵先傲随意在烟花巷附近找了一户人家,敲开门,一中年男子披着外衫疑惑的看着他,“你找谁。”
赵先傲拿出一锭银子,在手中颠了两下,“你可知虎头山在何处?”
那人看到他手里的银子,眼放精光,“知道,知道!”
赵先傲把银子扔给他,“带路。”
“这……”那人犹豫了一番,“虎头山附近多猛兽……怕是得多叫几个猎户才行。”
“不必。”赵先傲亮了亮手中的佩剑,重申,“带路。”
软硬兼施,那人不敢在磨蹭,胡乱的穿好衣服,领着赵先傲往虎头山方向走去。
大王跑到虎头山时,已然浑身滚烫,像是被火烧一般,他一边往山上跑,一边胡乱的脱掉了衣服,想要变回原形,却无论如何也变不回去。
他猛然想起老空净和他说过的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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