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还有别的安排,到时候你会知道的。”屠禄拍了拍小麒麟的手,“你在这里好好睡觉,不会有人进来的。”
“不行,我也要去。”卫辛用力抓住屠禄的手,眼中有一种决然的坚定。
屠禄一怔,摸了一下小麒麟的角,笑着同意了。
月明星稀。
远处传来隐隐约约的打更声。
屠禄换了一件黑色暗纹的斜襟长衫,右手则拿着那根錾花旱烟杆。
旱烟杆上挂着一个花鸟烟荷包。
明明长衫给人一种儒雅的印象,屠禄却穿出了狂狷霸气的感觉,尤其是那健硕的倒三角身材将长衫完全撑了起来,充满了雄性荷尔蒙的气息。
“进来吧。”屠禄将袖子放了下来,示意小麒麟爬进去,“忍一下,等我离开屠家,就把你放出来。”
这个时期的长衫大多数是没有口袋的,因此他们将袖口设计得比较窄,但下端都非常宽大的,如此一来就变得非常方便携带东西。
卫辛饶有兴趣地爬了进去,鼻子间立即充满了淡淡的清幽味道。
以前他看电视的时候就很好奇,为什么那些古人随手将东西放进袖子里却不会掉下来,想来也和这个设计差不多。
亏得小麒麟只有巴掌大,因此放在袖子里也不会显得很突兀。
屠禄轻拍了一下袖子,“我要出去了,你别乱动,免得别人发现。”
卫辛立即老老实实地抱住了屠禄的手臂。
他俩刚经过大厅,迎面就走来屠鹤年和姚子乔。
“这么晚了,你还去哪里?”屠鹤年问道。
屠禄看了一眼姚子乔,脚步却没有停下来,“我要去找滚滚。”
屠鹤年露出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然后打算多安排几个小厮跟着屠禄,不过都被拒绝了。
“我这边的人够多的了。”屠禄头也不回地说道。
闻言,屠鹤年只好作罢。
姚子乔一直没有说话,不过心里充满了遗憾。
要是没有屠鹤年的话,他就可以跟着过去一起找猫了,顺便再发生点什么就好了。
就是有屠鹤年在……
姚子乔悄悄地看着屠鹤年的侧脸。
啧,一副老实人的面孔,没劲。
看来,为了制造点两人相处的机会,屠鹤年是必须被除掉的了。
姚子乔默默地筹划着。
“他从小就是这样的了,特别喜欢动物,甚至小的时候,邻居养的小狗崽死了,他都能哭半天。”屠鹤年的说话声打断了姚子乔的思路,“也许是从小就只有小动物愿意和他做朋友吧。所以你别看小禄的面相,其实他真的挺重感情的。”
此时,两人已经回到了房间。
或许是因为不轻易动感情,所以一旦动了感情,才会变得如此之厚重吧。
姚子乔觉得越来越有意思了,真想快点得到他,让他像别的男人一样臣服自己。
想到这,姚子乔就想起中午逃掉的男人,继而又想起了那只古怪的麒麟。
于是姚子乔一边捏着屠鹤年的肩膀,一边假装不在意地说道:“怪不得他会为了一只猫推掉和渡边的见面,一开始我还觉得小题大做了。对了,那只猫是什么时候不见的,真的是中午吗?”
“那种人有什么好见的。”屠鹤年冷冷地哼了一声,“没错,就是中午不见的。听丫鬟说,那只猫早上还玩得好好的,等到中午吃完饭就跑得无影无踪了。反正今晚要是找不回那只猫,屠禄又该惦记得睡不好觉了”
这都什么毛病?
人长得那么高大,神经却弱得跟什么似的,动不动就睡不着觉!
想到今晚又无法吸食屠禄的精.气,姚子乔手中揉捏的动作一下子就变大了。
“轻点。”屠鹤年皱了皱眉头,“是不是太久没有按摩的缘故,今晚你的技术好像失水准了。”
“我的技术有没有失水准,你试一下不就知道了吗?”姚子乔忽地伸出舌头舔着屠鹤年的耳朵,手指则在屠鹤年的身上游动。
算了,先凑合一下吧。
任由屠鹤年亲吻着他的肩膀,姚子乔露出一副陶醉的模样,内心却毫无波动,反而思绪万千。
看来猫是没问题的了。
现在就剩下屠禄掉在草地里的玉佩了。
不过他用意念搜了一遍院子,连块玉的碎片都没有找到。
所以麒麟和那块玉佩有关?
或者根本就是偶然经过,才出来捣乱的?
最终想不出个所以然的姚子乔,只好全身心地投入到欲望的漩涡中了。
与此同时,屠禄已经走到距离屠家很远的河堤边上。
晚风带着些微青草味道的湿气。
“滚滚!你在哪里?”屠禄对着黑暗处喊了几声。
叫魂啊,小爷我在这呢。
卫辛张开嘴啃了屠禄的手指好几下。
从踏出大门起,屠禄就时不时喊几声“滚滚”,一开始卫辛还当他是在假装找猫,谁知道都把自己放出来了,屠禄还偶尔嚎几句。
你丫是喊上瘾了吧。
卫辛磨牙。
屠禄也不介意小麒麟的举动,他抬起头看着深邃的天空。
上面只有稀稀疏疏几颗星星。
“滚滚。”
干嘛!
再敢说就是想喊我的名字,信不信这回我用角顶你了,我真的会顶你个肺的哟!
“我带你去摘星星吧。”
啥?
卫辛茫然地抬起头,就看到屠禄那双在黑暗中发亮的眼睛,比天上的星星还要璀璨。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大家的评论,么么哒(づ ̄ 3 ̄)づ
谢谢曼珠沙华的营养液。
明天小萌兽们就参加晋江的征文活动啦,虽然月初大家都没有营养液的了,但还是日常求个营养液灌溉一下(づ ̄ 3 ̄)づ。
小麒麟伸个蹄子给你们捏捏。
第50章 小爷的麒麟臂要控制不住了
星星点点的萤光在黑暗中浮沉。
看上去就像璀璨的星辰,又像是黑暗中泅水而来的河灯, 将湖面映得更加幽深寂静。
卫辛一脸惊叹地注视着眼前的美景, 微张的嘴巴都忘记阖起来了。
这是他第二次看见萤火虫。
在卫辛原来的世界,萤火虫在城市里已经绝迹, 除非专门去乡下或者山区, 否则有些人终其一生都没有见过萤火虫,最多也就是通过电视或者网络视频看看而已。
屠禄将手中的灯笼放在地上,目光专注地盯着小麒麟的脑袋,“是不是很像星星?喜欢吗?”
“吼吼。”很像, 很喜欢。
担心自己的吼声吓到这些萤火虫, 卫辛刻意压低了音量。
“它们也很喜欢你。”屠禄抱紧怀中的小麒麟。
这话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也许是由于小麒麟身上那股纯净的气息, 本来一开始躲得远远的萤火虫,渐渐都飞了过来, 甚至有一只萤火虫还大胆地停在了卫辛的小蹄子上。
这只萤火虫的光是偏绿光的, 虽然光芒很微弱, 却仍旧照亮了一小寸黑暗,给人一种温柔而又坚定的感觉。
卫辛怔怔地看着萤火虫,脑海中忽然闪过一双翠绿色的眼眸。
这是……
卫辛一脸惊讶地凑近萤火虫。
此时有几个模糊的画面出现在他的脑中。
就在卫辛快要抓住那个稍纵即逝的记忆时, 萤火虫突然扑扇着薄翅飞了起来。
欸,等等。
卫辛伸出小蹄子挠了挠空气。
当然,那只萤火虫并没有理会他,而是像颗划过天空的流星似的,一下子就落入草丛中,直到最后失去了踪影。
屠禄注意到小麒麟的动作, 以为他是玩心大起了,往湖的背面走过去。
那边聚集了更多的萤火虫。
四周静悄悄的。
偶尔远处会传来几声急促的野狗叫声。
此时正好是夜来香的花期,枝头的花苞已经陆续绽放,在黑暗中静静地散发出浓郁的香味。
“这里是我几年前偶然发现的。”屠禄一边走一边说,“那时候还只有很少的萤火虫。可能是因为一直没有人来,所以萤火虫就变得越来越多了。”
卫辛还在心里头拼命回想那双翠绿色的眼睛,因此听到屠禄的话也只是漫不经心地甩了甩尾巴。
“你知道这里为什么会没有人来吗?”屠禄停下来,摸着小麒麟的下巴。
算了,想不起来不想了。
卫辛舒服地眯起眼睛,刚摆好一个伸直脖子的姿势,屠禄手中的动作就停了。
摸到一半就不摸了,人干事?!
卫辛抬起小蹄子不满地拍了拍他的手。
屠禄的手指又动了,大概五分钟之后,才接着刚才未完的话,淡淡的声音里没有任何声调起伏,“因为湖的南面有一个乱葬岗。”
卫辛瞬间睁开了眼,凝视着对面黑黢黢的森林。
南面本来只是个普通的小山岗。
但是随着社会的黑暗动荡,战祸的频频发生,每天都会有大量的人死亡。
于是一些没有人认领的尸.体就被随意扔到了那里,渐渐地那里就成了尸骨遍野的乱葬岗。
古代有个传说叫做腐草为萤。
这些腐烂的尸体终究成了这片森林的肥料。
而被认为从腐草和烂竹根而生的萤火虫,就算再美,也自然会失去韵味。
怪不得没有人会来。
卫辛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屠禄不再说话,只是专心地摸着小麒麟。
兴奋劲头过去之后,卫辛开始犯困了,屠禄也决定回家。
这次屠禄没有按照来路返回,而是走进了南面的森林,甚至将灯笼的火都弄熄灭了。
很快卫辛就知道了,为什么屠禄会灭掉灯笼的火了。
因为山路都被无数的萤火虫给照亮了,也照亮了满地的尸骸。
屠禄面不改色地穿过尸横遍野的森林。
卫辛低垂着眼,肃穆的视线掠过那些尸体,里面不仅有成年男子,还有小孩和年轻女子。
或许他们有一些是犯罪者,但无辜的老百姓也不计其数。
卫辛的心情立即变得沉重起来。
于是他没有发现屠禄将一样东西悄悄地扔在了地上。
即将走出乱葬岗的时候,屠禄突然停下了脚步,并且俊脸向右侧了一下。
卫辛沿着屠禄的目光看过去,就发现了一具肚子高高耸起的尸体。
是个孕妇。
屠禄走了过去,然后在地上垫了一块手帕。
“一会乖乖趴在这里,不能动。”屠禄叮嘱道。
一头雾水的卫辛点了点头,随即就被屠禄小心翼翼地放在了手帕上。
不久之后,黑暗中便响起了喃喃的念经声。
系统告诉卫辛,这是超度亡灵的。
周围的萤火虫似乎被屠禄的声音惊扰到了,一下子就飞了起来,但是最后这些萤火虫都没有离开,而是绕着屠禄飞来飞去。
卫辛抬起头怔怔地看着屠禄的侧脸。
淡淡的萤光之下,屠禄的表情显得十分冷漠,甚至眉目间依旧藏着一丝戾气。但即使如此,他念出的经文却十分温暖,就像被阳光抚摸了灵魂一样。
眼睛看得发酸的卫辛低下了头,他默默地将自己的尾巴搭在了屠禄的脚上。
屠禄念完经,弯腰打算抱起小麒麟,谁知道小麒麟却跳上了他的肩膀。
想起小麒麟的脚还肿着,他连忙用手托着小麒麟的屁股,同时伸出另外一只手作势要把小麒麟抓下来。
对此,小麒麟用尾巴甩了他一脸。
“一会摔下来可别怪我。”屠禄说道。
话虽如此,屠禄放在小麒麟屁股下的手却没有拿开。
卫辛一直往乱葬岗的方向看去。
只见黑暗之中,那些细碎的萤光浮浮沉沉着,就像他在湖边看到的一样,依旧美若星辰。
生来如同璀璨的夏日之花,死时如同静美的秋日落叶。
这里死去的人不仅没有生如夏花般灿烂,甚至就连死亡也充满了凄凉。
但是或许他们正以另外一种灿烂的方式活着。
出了森林之后,卫辛就看到了等在路边的司机。
原来屠禄在另外一处还有房子,并且打算今晚过去那边睡。
卫辛打了个哈欠,漫不经心地看着车窗外。
此时迎面开来一辆黑色轿车。
当两辆车错身而过的时候,卫辛眼睛的余光好像看到了周素雅坐在对面的车内。
应该看错了吧?
卫辛不太确定地想到。
然而,等到第二天的中午,卫辛终于知道了自己并没有看错。
小洋楼内。
两个男人毕恭毕敬地站在屠禄身前。
“事情的经过就是这样,虽然我和方肖及时将周小姐救了下来,但是渡边也赶了过来,最后他将周小姐送回家,我俩跟到周家,看见没有什么问题就回来了。”梳了个三七分头发的男人说道。
刚刚睡醒的卫辛懒洋洋地走向屋里的财位。
屠禄负手而立,他的声音里带着彻骨的寒意,“我之前不是让你们给成老板带话,说渡边已经看上周素雅了吗?而且今晚渡边过去了,成老板不知道?”
“是我们疏忽了。” 迎着屠禄那冷漠如鹰隼的双眼,腰身上插着烟杆的方肖吞了吞口水,“我们确实把话告诉给了成老板,所以这几天他都挺安分守己的,没有安排周小姐去陪酒,因此我们一开始看见周小姐被抱进去屋里的时候,我们还以为是周小姐的老相好。”
说完,方肖眼角的余光飞快地瞥了一眼屠禄身后那追着自己尾巴打转的小奶猫。
这是禄爷养的?
没想到小爷还有这种嗜好。
怎么办?我现在一点也不觉得禄爷可怕了。
方肖暗搓搓地想着。
“后来听见声音不对,我们就赶紧踹门进去了。”三七分头连忙解释,“回来的路上,我们看到渡边的家仆和这个男人勾肩搭背,看来这场戏应该是渡边安排的,目的就是英雄救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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