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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主有毒/与君共桃花(古代架空)——禾韵

时间:2018-01-17 10:05:46  作者:禾韵
  仇韶这下被惊得撒了手,他天不怕地不怕,最怕就是小孩乱嚎哭。
  “你们……你们这是做什么,是哪里伤到了么?本座怎么没看到——”
  熊孩子们不管仇教主的无助,扯着嗓子继续哭爹喊娘,仇教主被这尤如几万面破锣齐声同响的声势浩大给震懵了,仇韶心中可耻的冒出了点点走为上策的想法,这才刚想着呢,熊孩子们就不管不顾地从各个角度扯住他衣摆,赖坐在地上,捂着脑袋盯着他。
  “嗷呜——疼!疼死了,呜呜嗷嗷——”
  若有旁人在场,就知道这种情况下用点糖也就应付过去了,可仇韶不知道,他对哄人欠缺根本性的认识,于是大眼对一群小眼,互相都绷着脸干瞪着。
  仇韶怕小孩还要从以前说起,教中白虎堂堂主年年都在忙于耕耘子嗣,每得子女做百日宴便要邀请教中各位兄弟姐妹吃酒,仇韶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有次迫不得已被吴凌拉去镇场子,简直把白虎堂堂主开心坏了,非要把尚在襁褓中的婴儿直接往仇韶怀里一塞,还美曰其名要未来儿子沾沾教主的高人之气。
  作为大家长他当然拒绝不了,再加上右护法从旁监着工,他更是大气都不敢多喘下,手臂僵直地捧着,婴儿被一番折腾加上仇大教主别扭的姿势,毫无预警地哭声破天而出直冲苍穹,仇韶本来五感就比一般习武的人要更敏锐,毫无心理准备之下手掌一抖,脑仁嗡嗡发蒙,背脊起凉,手臂起鸡皮,简直是要被哭得找不着北了。
  就在仇韶仇韶进退维谷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县衙府大门打开了,县太爷亲自送牧谨之出门,隔着老远,仇韶看牧谨之做了个不用再送的客气手势后,便下了几级石阶,左顾右看了下,应该是在看教主去哪了。
  仇韶难得心头激荡,绷着的脸也有点扛不住了。
  “这里,本座在这里!”
  他小幅度提高了声量,可惜的是,平日眼看四方耳听八面的男人这回愣是没往仇韶在的这方向看去,牧谨之还回头问了问守在门口的衙役,衙役指了个与仇韶这边南辕北辙的方向。
  眼看牧谨之就要走错路,仇韶也顾不得腿上还挂着一群拖油瓶,硬是生生往前追了几步,可他做惯了高人,姿态有点多,不大乐意拔高声音去喊。
  “牧谨之,牧护法——”
  牧谨之仿佛没听到,晃悠着继续往前走。
  仇教主这回脸皮真没绷住,心里十分焦急,牧谨之的背道而驰让他心里窝火的厉害,就好像大夏天被人挖走了唯一乘凉的冰块,顿时心焦火热,声音里也带着被属下置之不理的闲气,惊天霹雳地对方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牧谨之!”
  作者有话要说:
  小剧场:
  教主考虑下连根拔起可能不大适合高手的风范,于是退而求其次,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
 
 
第41章 第三十八计
  仇韶难得心头激荡,绷着的脸也有点扛不住了。
  “这里,本座在这里!”
  他小幅度提高了声量,可惜的是,平日眼看四方耳听八面的男人这回愣是没往仇韶在的这方向看去,牧谨之还回头问了问守在门口的衙役,衙役指了个与仇韶这边南辕北辙的方向。
  眼看牧谨之就要走错路,仇韶也顾不得腿上还挂着一群拖油瓶,硬是生生往前追了几步,可他做惯了高人,姿态有点多,不大乐意拔高声音去喊。
  “牧谨之,牧护法——”
  牧谨之仿佛没听到,晃悠着继续往前走。
  仇教主这回脸皮真没绷住,心里十分焦急,牧谨之的背道而驰让他心里窝火的厉害,就好像大夏天被人挖走了乘凉的冰块,顿时心焦火热,声音里也带着被属下置之不理的闲气,惊天霹雳地对方喊出了对方的名字。
  “牧谨之!”
  第一次,仇韶觉得牧谨之的圆滑狡诈也还是有用武之地的。
  牧谨之闲庭信步而来,他很知情识趣,对眼前的烂摊子没多嘴,只道了句尊主果然威仪非凡常人难挡啊。
  “……你赶紧让他们别哭了!”仇韶极力压下如释重负的表情,高人原应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岂能因一群熊孩子就丢盔弃甲!
  但他们哭得这般凄厉,任谁看都觉得他在仗势欺人,仇韶丢不起这脸,所以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大声自辩:“你知道的!本尊从不干欺凌弱小的事——”
  牧谨之意味深长的:“哦,属下知道的,懂的。”
  几个萝卜头察觉到仇韶要抽身逃逸的意图,便胆大包天的扑上前抱住仇韶大腿继续嚎,尴尬已不足以形容仇韶此时此刻的感受,他试着迈腿抖不掉人反被勒得更紧。
  一切狼狈想必全被牧谨之看在眼底,仇韶心想,自己这辈子仅有的尴尬场面倒全被牧谨之看了个便。
  仇韶见牧谨之蹲下身,与一群熊孩子视线齐平低语数句,先引得幼童们注意,而后倏地左手打出一声响指,手掌如风般在熊孩子眼前一一掠过,最后手掌一番,向上摊开时,一颗晶莹剔透的琉璃珠赫然静置掌心中。
  “哇!”
  熊孩子们惊呼了声,渐渐止住眼泪,一双双红肿的眼中泛出如梦似幻的光彩。
  这双生来就适合持剑骨节分明的手,如今却如最灵巧的蝴蝶让人眼花缭乱,哪怕是恨不得站到天边去的仇韶,也无法挪开哪怕一丝的视线。
  每停顿一下,牧谨之手指间的珠子便无端多出一个,没人知道他是怎么做到的,最后两手一合,牧谨之左右环顾,含笑看向那群孩子,卖了下关子,而后在万众瞩目的期盼下,缓缓打开双手。
  一只蝴蝶展翅从两掌间腾飞而出。
  “哇……”
  早就忘记自己为啥要哭的孩童们齐刷刷仰头,看那紫蝶翩翩飞高,最后竟收翅落在仇韶肩上。
  一个女孩喃喃道:“那珠子呢,珠子去哪儿了呢。”
  隔壁男孩涨红了脸,边跳边指向她头顶:“阿玲!在你头发里,你头上在闪光呢!”
  “大哥哥好厉害!你是神仙吗,你怎么那么厉害!”
  牧谨之被围了个团团转,面对一张张兴致盎然童真可爱的小脸,牧谨之的眼角浅浅笑纹更深了。
  “我厉害,是因为我是那位哥哥的人。”
  女孩记着仇,嫌弃的说:“他坏,把树搞坏,果子全烂了!”
  牧谨之:“他不坏,他只是不太懂……每个人都有自己不懂的事对不对,你们不懂我是怎么变出珠子的,那位大哥哥也不太懂怎么给你们取果子,所以你们可以包容他一次错误吗?”
  仇韶假装听不见,沉默的把大树抗上肩,踩着满地烂果子,把树又照原路塞了回去,塞了几次,树还是跟他不对付,东倒西歪的斜着像个抽大烟的懒汉。
  出门一趟,仇韶深刻感受到了人间冷暖,牧谨之在外吃香,走哪都万人拥捧,驭人之术可谓登峰造极,深受上至七十岁老太下至几岁幼童一致喜爱,自己虽算不上神憎鬼厌,但旁人避之不及是肯定的,细想一下,仇韶顿时心都酸出了别样的苦味。
  夕阳将落,余晖尚热,群云此时如缀满金鳞般涌动,远方起伏的山影被晕成一圈淡抹的轻妆,被幼童们团团围住的男人犹如立于霞光最深处,身躯仿佛下一瞬就要燃烧起来,指尖,发梢,唇角皆是静穆而瑰丽的光泽。
  莫名其妙的,仇韶听见了自己心口难以自控的跃动声。
  仇韶心头狂跳,他拿手摁住心口,越摁越快,彷如心有盘古在扛着泰山砸湖,砸完泰山砸华山,五岳轮番来,轰得天崩地裂日月无光——
  等等等等——
  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吗!?
  仇韶几乎是狼狈的,第一次躲开了由牧谨之投来的视线。
  武者,最忌的是什么?
  不是输,是避。
  是你不敢看敌方的视线,当你避开的那一瞬间,哪怕只是眨眼的一瞬,哪怕只是咫尺的一寸,哪怕世间没有任何人察觉——
  但你自己知道,你输了。
 
 
第42章 第三十九计
  仇韶手心渗出一层薄薄的汗,他压根搞不懂自己心口的慌悸是源于何事,这股悸动比晴天下忽闪而下的惊雷来的还要措手不及,活生生将他身体分成两端,一截暴露在光天化日之下,一截埋在胸膛深处,任他山崩地裂地动山摇无人知晓。
  牧谨之挥手与幼童们挥手告别,仇韶如芒在背的扶着树,冷汗一点点从骨头缝里沁出来,前所未有的紧张化作实体般将后颈与肩部蹦成一条诡异的弧线,牧谨之含笑盈盈前来邀功:“教主,属下这回救驾有功,应该论功行赏吧?”
  仇韶冷不丁的的打了个寒噤,极其粗暴的避开对方投来的视线。
  他想,这也许就是走火入魔的前奏。
  糟了,怎么会走火入魔呢,他习武向来都是稳打稳从不不冒进的,又不是在闭关,又没有遇到瓶颈,怎么就突然心慌意乱的不能自己!?
  牧谨之见仇韶对他不理不睬,却也不似平常那般呛回去,试探着问:“尊主?”
  “本尊无事。”仇韶脸上仍毫无表情,“处理好了便走。”
  虽然想不通为何,但决不能让旁人知道他的异常。
  他暗暗运气,内力果然澎湃如钱塘江涨潮,下一刻就要不管不顾的从胸膛冲出。
  仇韶强撑着脸皮任里头江翻河倒,也不愿意被别人,尤其是牧谨之看出蹊跷。
  孤立无援又走火入魔的高手,与身身怀异宝的匹夫有何区别?
  “你那珠子是从哪儿得来的。”
  仇韶故作无事甩下一句,也不等回答就径自离去,牧谨之一脸坦荡的跟上:“哦,那些啊是县令送的礼啊。”
  “为何送你?”“那当然是因为遇到了麻烦。”牧谨之言语中颇有无奈:“做官的就是如此,不塞东西他们反而心不定,为了让他们睡个安稳觉,属下只能牺牲小我,成全他们了。”
  “…………”
  “教主放心,不收贿的教规属下还是记得的,宝珠属下已处理妥当,若是不信,教主大可搜身啊。”
  言罢,他大咧咧摊开双臂。
  未走出县城,乌云闷着惊雷滚似的压黑了半边天,随即轰鸣的雷声炸响,转眼间风雨密布,两人便在房檐下驻足等待,仇韶身子笔挺,以僵直得近乎不自然的动作直视雨幕深处,而倾盆大雨显然没有浇熄心火的作用,反而火上浇油似得愈演愈烈。
  罪魁祸首可是悠哉的很,能坐久坐,背靠墙栏听着雨声,手上来回抚着一片木叶,而后置于唇间。
  牧谨之都是个很会享受当下的人,无论在哪里,遇到什么事,他总能变着法子的找出些在别人眼里微不足道的乐趣。
  有的人,身处荣华富贵之顶仍焦灼难安,有的人风里来雨里去,孑然一身照样处之泰然。
  牧谨之显然是后者。
  昏暗的天,萧瑟的雨,料峭的风,被困的人。
  牧谨之吹得尽兴,那是清亮透彻的小曲,时而悠扬婉转,时而缠绵悱恻,雨声为伴,当真是入耳舒心,可吹者无心,听者有意,在仇韶听来,这就是赤裸裸想扰他心神乱他心智的迷魂魔音!
  故意的,绝对是故意的!
  仇韶心乱如麻的厉害,心中细数过江湖中那些靠音律为武器的宵小之辈,没一门能动摇他意志到这个程度,究竟这是哪门子魔功——
  忽然,牧谨之停了下。
  仇韶眼眸一沉,难道被他看出端倪了?
  “尊主,觉得这首曲如何,好听吗?”牧谨之稍稍侧了下身子,半边衣衫湿透,不显狼狈,长长的睫毛上有湿润的雾气,反像蒙尘许久的明珠突然横空出世,露出英俊夺目的光芒。
  仇韶被刺的如鲠在喉,直接了当的拔高声音,“不好听!”
  牧谨之哦了声,好脾气的回:“那好,属下再练练。”
  牧谨之二话不说又吹上了,听不懂人话似得,还吹的比之前更响,更亮!
 
 
第43章 第四十计
  牧谨之哦了声,好脾气的回:“那好,属下再练练。”
  牧谨之二话不说又吹上了,听不懂人话似得,还吹的比之前更响,更亮!
  仇韶忍无可忍正要起手,远处几个衙役举着油伞迎着暴雨而来,说是奉县令命令接两位贵宾回府,在几双明晃晃的注视下,仇韶抬了一半欲灭口的手抽搐了几下,用力握成拳,硬生生又压了回去。
  雨一时半会没有要停的意思。
  乌县府衙全员出动,在县令府中设宴款待白教贵客,仇韶端坐主位,高人威仪尽显,令县令数次鼓足勇气欲举杯敬酒,又数次在仇教主高深莫测的气势中怂下阵来,在他们眼中,白教教主那是一言不合便大开杀戒的大人物,远远拈香供奉便好,故只好退而求其次转道去了牧谨之那,仇韶不知其中缘由,看自己门前冷落,来敬酒的人活像来受刑被剐肉般拘谨痛苦,反倒牧谨之那边一派热络,喧宾夺主得太过直白,顿时两眼一暗,胸腔怒火汹汹而起。
  这时酒席过半,县令琢磨着也差不多时候了,期期艾艾看向两人,“实不相瞒,本官今日借雨留下两位贵客,确实是有事相求,二位不知,近来我们县里是出了许多怪事……”
  俗事在仇韶耳中一穿而过,半点不留痕,反正有事找左右护法就是白教立教之本,可怜县令满头大汗说了半天,仇韶也没放心上,淡淡交代下去,让牧谨之着手处理便罢。
  “你今日那些奇技淫巧,是从哪学的。”仇韶重重放下酒杯,看似问了个风马牛不相及的事,实则是明摆着在不满,尽管牧谨之惹他讨厌,又是他欲除之而后快名单中唯一一人,但除去这些,牧谨之仍然是他白教护法,位高权重,也算得上白教的一份脸面,何必对所有人都和容悦色,来者不拒?
  在仇韶看来,这做派就太虚伪了。
  敬酒的人来者不拒,牧谨之面前早就空了好几壶酒瓶,所幸这儿的酒香绵有余烈性不足,对江湖人而已算不得什么,只是牧谨之喝酒容易上脸,他斜靠椅背,用潮湿得发亮的眼睛看着仇韶:“不愧是教主啊,站得那么远居然还能看清属下的动作,目力真令属下敬佩万分,属下的确学过一阵,真要说来也是很多年前的事了,属下家中小孩特别喜欢看这个,为逗他开心我专门去跟老手艺人学了一阵,您或许看不上这些奇技淫巧,但在手艺人眼里,这也是他们祖辈口口相传下不能外传的生计大事,属下也是费了很多心思才学到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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