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谢。”
“去吧。”裴趣菻微微一笑。
他确实受不了现场的压抑感，跟着裴趣菻的日子，让他知道了更多内.幕消息，虽然是对方愿意透露给他的，但已经足够了。
离开了居民楼，他感受着阳光落在身上的温暖惬意。
忽然一道身影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陈欣可？！
他迅速追了上去，眼睛里只有她的身影，直到对方坐上一辆出租车，他跟着拦上一辆出租车，让司机追上前面的出租车。
他不知道他们到了哪里，下车时，周围的场景陌生的可怕。
顾不了那么多，他追踪着那熟悉背影。
人流渐渐减少，最后只剩他一个人，而在一个转角时，那背影突然消失了。
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位置，他霎时明白了自己的处境。
“你还不明白，你才是凶手的目标吗？”
裴趣菻的话闯入他的脑海里，安静得过分的环境释放了他心中的恐惧。
他又陷入了那种混乱状况中，不知自己身在何处，不知自己在做什么。
一闪即逝的银光划过，下一刻鲜血的颜色映入他眼帘。
浑浑噩噩的脑子不能理智的思考，一道修长身影立在了他身旁，黑色兜帽完全挡住那迷人的容颜。
“主人，您终于来了！”欢喜的语气显示出说话人的状态，“主人，您等一会儿，我把他处理了。”
有些不知所措的郑颉，在自己手掌和那倒下的人中来回扫视。
混乱的记忆画面是伪装陈欣可的人引他来到此，准备杀了他时，而被他反手伤到了。
最终杀人的是……
他看向了向尸体倒着什么东西的人，这个人身姿修长，罩着巨大兜帽。
迟到了的害怕盈满了他心中，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再次回神之时，已不是之前的场景。
房间昏暗，若有若无地弥漫着一股潮气。
房间两旁悬挂着似人的东西，等他仔细看去，那就是真的人类尸体。
“主人，您醒了。”
他的面前出现一位曾见过两面的人，第一次是撞见女朋友出轨之时，第二次是所谓的新邻居。
“你……”他张了张口，心中竟没有害怕的情绪。
“主人，您恢复记忆了？”聂楚辛神经质地自言自语，“没恢复记忆，主人怎么会来找自己呢。”
像是下了一个决定。
“主人，您要小心，组织那些人正在找您，他们想要杀了您。”聂楚辛面色阴寒，转而有些委屈，“小辛最近好辛苦，为了不让那些人打扰您，我就杀了他们，现在主人恢复了记忆，我们又可以在一起了，他们也杀不了您了！”
郑颉愣愣地盯着眼前十分开心的人，对他的话只觉莫名其妙。
“主人？”见他没有反应，聂楚辛收敛起了脸上欣喜的表情，疑惑地看着他。
他就见对方目光一闪，继而转身从另一个房间里拖出一个人。
拖出来的人被捆绑着，身上满是伤痕，已是奄奄一息。
“主人……”聂楚辛把手上的小刀递到郑颉面前，阴冷的视线似蛇一般缠绕上他。
他压下升腾起来的不安情绪，佯装镇定接过了对方的小刀。
他明白，对方是想让他动手杀了这个奄奄一息的人。
但他怎么下得了手。
沉默对峙了许久，他已经克制不了颤抖。
这时，一只微凉的手握上了他拽着小刀的手，聂楚辛的语气透着些微失望:“主人，你很危险……”
确实是失望的，“主人”这个称呼也少了尊敬之意，变成了单纯的代号而已。
“你看，只要在他脖子上一滑，他就死了。”聂楚辛握着郑颉的手靠近躺在地上的人，鲜血迸了出来，“主人，你要怎样才能恢复记忆呢？”
郑颉的双眸不禁一缩，对方灼热的呼吸喷洒到他脸颊上，近在咫尺的脸庞上泛着嗜血冷意。
一时连自己杀了人都来不及思考。
“主人，你要快点恢复，没有时间了。”面前的人垂下眼睑，同时远离了他，“我得走了。”
“等等。”郑颉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只是想留住要离开的人，哪怕是暂时的，“放在我家桌上的水果刀，是我的？”
“是。”
“那上面的血迹……”
“它让我以为主人恢复了。”
是这样吗？郑颉联想到那上面自己的指纹。
聂楚辛见到他脸上浮现的脆弱情绪，顿时一愣。
郑颉正惶恐着那日杀人的居然是自己，一道微凉袭上他的下颚。
接着就是唇上一痛。
属于另一人的呼吸搅上了他的，唇舌仍在纠缠不清。
“主人，真的没有恢复……”聂楚辛不知是欣喜还是冷漠，手指滑过郑颉那刚刚被自己浸湿的唇瓣。
逐渐幽深的双眸，直直地盯视着郑颉的唇瓣，“主人，我会让您恢复的。”
第51章 光暗界限
聂楚辛的离去，让郑颉不敢再待在这满是尸体的房间。
可是等他即将离开时，房门再次打开，阴面而来的是黑洞洞的qiang口。
他急忙举起手，招呼道:“等等，是我。”
闯进来的人正是裴趣菻。
“只有你一个人？”对方问，略显迟疑地放下了手上的东西。
“现在是的。”他不能说只有他，不然现场数不清的尸体，他就解释不清了。
裴趣菻听懂了他的意思，反问道:“已经离开了？多久？”
“是，你进来之前。”他想着怎么说出准确的词，“那片刻之间。”
“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
他便说明了自己被引来的过程，但是隐瞒了自己可能杀人的事。
“以后不要那么冲动。”裴趣菻收起了手qiang，“否则你会陷入危险。”
“是，我明白。”郑颉垂下了头，闪烁的目光显示他不平静的内心。
这时，一只手搭上了他的肩膀，而他浑身一绷，条件反射地想要做些什么，幸运的是他及时克制了。
两人一时都有些僵硬。
裴趣菻是察觉到了郑颉的状态，而郑颉是因为自己那时的条件反射，心中一片混乱。
“我们暂时出去透透气。”最终，妥协的人是裴趣菻。
出去透气的同时也是等待警方的到来。
等待期间，郑颉才觉得某个地方不对。
他是相信着裴趣菻的，所以并没有埋在心里琢磨。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裴趣菻迈步的动作一顿，偏头正视了他:“因为知道凶手目标是你，我就在你身上安放了追踪器。”
多么冠冕堂皇的理由。
他说不清自己心底是什么滋味，而是像抱着什么希望，做最后的挣扎:“为什么不告诉我呢？我是会同意的，毕竟我还想活着。”
“我会告诉你为什么这样做。”裴趣菻轻叹，“回家我就把理由交给你，但希望你保密，我已经违规了……”
而回到裴趣菻的家时，却是临近傍晚了。
郑颉已经敏感察觉到自己被怀疑了，还在保他的人唯有……裴趣菻了。
“这是我偶然查到的视频。”裴趣菻打开笔记本，为他播放了一段监控视频。
监控中出现了他，他坐在一间小型办公室里，能看出来是有些紧张的，不一会儿又进来了两个人，都是中年模样，监控拍得不算太清晰，只能大概看出这两人长得十分正气，而他见到两人出现，一副毕恭毕敬地姿态，随即相继落座交谈着什么，监控也随之戛然而止。
“因为拍摄角度问题，我没办法读取他们的唇语。”裴趣菻说，“但能知道你不是我们调查的那样是个普通人。”
“什么意思？”他不解，尽管没有见监控里两人的记忆，但也不能从这莫名其妙的视频判定他不是普通人吧。
“里面的两个人，其中一个失踪，另一个已经死亡。”裴趣菻冷冷道，“他们都是很重要的人，你单独见过他们，且留下了这段不明不白的监控，如何能是一个普通人。”
郑颉有些生气:“所以呢？你怀疑我吗？怀疑我是那个组织里的人？或是一个变.态杀人犯？”
“我相信你，你说不是就不是。”裴趣菻收起脸上的冷意，柔下语气，“但我相信却不能让别人也相信，你明白吗？”
听到这番话，郑颉也明白对方的难处，声音变得微微艰涩:“我没有这段记忆，我根本没见过他们，也不是谁的主人。”
“嗯，我相信你。”
有所隐瞒而心虚的郑颉没有注意到对方的欲言又止，那看透人心的视线也已放在了他身上。
场面有些沉重。
“郑颉，那个人真的没有对你做什么吗？”裴趣菻其实已经忍了许久，久到他根本不愿计较其它，他谨慎地用着不让对方反感的语调。
“？”郑颉一愣，没搞清楚意思。
然而，对方已经为他指示了。
他感受到唇上的压力，是对方手指按压下来的力度。
他才忆起之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是那个人，对吗？”裴趣菻不打算放过他。
“……”
他的不回应，更让裴趣菻肯定。
郑颉感受到对方的指腹在自己唇上来回磨蹭，一股毛骨悚然的感觉从背脊升起，连他都不自知的露出些许被抓奸般的心虚:“怎，怎么了？”
“你可真是迟钝啊。”
最终，他得到对方这么一句似乎意味深长的话。
接着，两人各自回屋休息了。
第52章 光暗界限（完）
天还未完全亮时，被心中事压得难受的郑颉很快就醒了。
他看了下时间，早上五点半。
想来，裴趣菻还未醒，他起身稍微收拾了下，留了纸条，打算回自己的出租房。
经过昨日乱七八糟的事情，他不太愿意待在这了，只想找个熟悉的地方冷静。
不否认，也有想逃避对方的想法。
然而到了出租房那里，才了解到暂时住不了人，他干脆就近寻了个旅馆住着。
他原本想在旅馆里坐一天，可心中却升腾起一股烦躁来，想要发泄，但又觉得自己莫名其妙。
实在待不住，他便跑了出去，即使是漫无目的地晃荡。
沿途瞧着行色匆匆的人，他微感恍惚，以往平凡的日子正在离他远去，最近一直陷在不正常事件中。
温暖的阳光笼罩着全城，洒落在每个人身上，他也不例外。
忽然地，他笑了，讽刺满溢。
染上鲜血的手，已经不配沐浴阳光了。
烦躁的情绪突然平静下来，他愣了愣，继而转身回去了，没有一点犹豫。
这一晚，他睡得晚也不踏实，噩梦终于让他没办法睡觉。
明明是凉爽的天气，他却一身汗。
头疼蔓延头部，他揉按着鬓角，希望减轻一下痛意。
噩梦中出现了一段他从未有过但又像确实存在的经历。
莫名地觉得真实。
他和一个看不清脸的人坐在车上，对方正在驾驶着车。
他自然在副驾驶位上。
驾驶座上的人开口了:“铭深，这个计划非常危险，你确定决定好了吗？”
“确定。”他听到自己坚定的声音，“能帮到……和前辈是我的荣幸。”
驾驶座上的人见他心意已决，叹息一声。
梦中场景跳到一个封闭的房间内。
他终于能看清自己的脸了，而跟着他一起的人是一张非常陌生的脸。
从背后乍一看，他还以为是同一个人，因为身形动作可称一模一样。
陌生脸的人又说话了，脸上神情郑重:“铭深，准备好了吗？”
“前辈，我的使命，就交给你了。”他回应道。
看着这一幕的郑颉震惊异常，自己不是郑颉吗？怎么变成了铭深？
如果在车上时是他没注意，那么此时此刻却不能听而不闻了。
梦中和他一张脸的“铭深”转过身，坐在沙发上，一位穿着像个医生般的人和他交谈着，接着他闭上了双眼，神情舒然。
而已成旁观者的郑颉注意到，一直待在另一边的陌生前辈，露出了一副如释重负的表情，但双眸晦暗不明。
他察觉到其中的危险，不自禁地想要提醒那个似乎睡着了的“自己”。
但是梦境又一变，一片光怪陆离，他就被吓醒了。
“唔——！！！”郑颉因睁眼就看到一个人盯着自己而受到惊吓。
一只手牢牢地捂着他的嘴，他条件反射放大的瞳孔想要看清是谁。
“跟我去一个地方。”此声音沙哑，泛着虚弱感，但他却瞬间知道来者是谁。
聂楚辛见郑颉安静下来，靠近了他的耳畔，低声道:“跟我来。”
他别无选择。
……
外面夜色仍很深沉，小车平稳行驶在路上，他的眼睛因为被蒙上，不知道去向何处，视力的短暂缺失，让他感到些微慌张。
他的手不自觉地拽住裤子。
“郑颉。”聂楚辛开口了，仿佛是在安慰他。
他感觉到自己手背上搭上了对方的手——应该是安慰吧。
后来，他们一直维持着这样的现状。
不知过了多久，他被牵着下了车，又走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路程。
“到了。”聂楚辛解开了蒙着他眼睛的黑布。
他略感不适地眯起眼，等适应了亮度时，才开始打量起当前的环境。
就这么一打量，他懵了。
“这是哪儿？”他还是问道。
到的这个地方不像是现代的建筑，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这应该是一个山洞。
“给你。”聂楚辛等他打量完才出声，丢给他一个U盘，“要不要销毁，你自己决定。”
他这才望向了对方，对方那隐藏不住的苍白脸色，让他皱起了眉:“你怎么了？”
“U盘里有关于你的重要的东西。”见他不重视的态度，聂楚辛再次提醒了一遍。
“关于我的？”成功被转移话题的郑颉诧异地看向手上的U盘。
“是的。”
听此，他老实地收好，接着道:“你带我来这里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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