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发什么呆?是不是这次时间呆的的有点长了?我都出来了你还领着小姑娘又呆了很久。留下后遗症了?”王行云放下手,有点担忧地看着拓麻。
拓麻老脸皮厚,耳朵却一红,慌忙摇头道:“没有没有,我又不是你,只能坚持五分钟的大少爷。小哥我可是年轻有为,腰好肾好的,完全不受时间的限制,想怎么耍,就怎么耍!”他这话说的及其不要脸,且一语双关。王行云听了忍了半天,才控制住了面瘫的表情没有因为面部肌肉抽动,从而导致崩塌。
面对这个既没节操、说话又糙,疯起来没边还混不吝的拓麻,他突然有点理解,那些因为自家的熊孩子不听管教,到处闯祸却毫无办法的为人父母,为啥有的焦虑到成抑郁症还有自杀倾向了。真不是因为家长太脆弱,真是熊孩子太虐身虐心,彻底对人生失去信心了!
他揉了揉心脏,继续把话题往正路上带:“岳老道提供了什么线索?”
拓麻也收起了玩笑的心态,正色道:“他回的内容,非常简短。就说符合我们要求,近期与朱岩颜较多私下接触的男人,就一个,叫白芷。职业嘛,也挺让人意外的,是个职业男公关,属于没日没夜,在女人身上讨生活的寄生虫。他所归属的俱乐部,是在本市名头响当当的‘乐园’。”拓麻一口气说完,看王行云反应不大,就不怕死地又加了一句:“顺便说一句,‘乐园’的幕后老板,据传是叶蓉他爹。”
一提叶蓉,王行云的头更疼了。他一手按住右边太阳穴,一手稳稳地扶住方向盘,无奈道:“你这个人实在是矛盾的很。既不想跟她家有过多牵扯,又想与他家女儿搞好关系,美名其曰‘互相帮衬’,还时不时琢磨着要合理利用他家的势力为自己开路……”他并不想借机向拓麻说教,但确实弄不懂他的想法。
拓麻从储物柜里又掏出一瓶水,拧开了递给了王行云。看王行云没有要接过的意思,就收回递水的手,换另一只,直接伸过去,拨开他的手,轻按在太阳穴,很娴熟地顺时针揉起来。
王行云向来拿他没辙,只能让他揉了一会儿。为了好好开车,就把那只伸老长到自己太阳穴上的手挥开,然后接过拓麻再次递上的水,就着已打开的瓶口,浅浅喝了一口,无奈开口:“你想怎么弄,就怎么弄吧。疏通了叶蓉那边的关系,下一步就要去白芷所工作的俱乐部探访。我明天开始要正常通勤上班,你不要自作主张自己过去。俱乐部的营业时间都很晚,等我下班,接你一起去。再说一遍,不要自己去!”
拓麻从善如流地猛点头,看王行云还是目不转睛地一脸不放心地盯着他,口里含着的水来不及咽下去,就赶紧开口道:“我知道了,不自己去,等你下班一起。”嘴里含着东西说话的下场,就是不仅自己呛到,还喷满了副驾驶前内侧的玻璃窗。
王行云看他咳嗽地连肺都要吐出来了,才忍住没提喷了他满车玻璃的事。无奈地边靠边停车边帮他顺背。“你这个智障,喝个水都能呛死,你到底是怎么活到这么大岁数的,我特别好奇。”他忍不住念叨。
“吭吭吭,不是你含辛茹苦,一口一口,一脚一脚,把我一路边喂边揍大的么?”拓麻边咳嗽边回嘴道。
“都这样了还不忘耍嘴皮子功夫,服了。”王行云摇头浅笑道。
一路上吵吵闹闹,虽然主要是拓麻在打嘴炮儿,王行云在瘫着脸默默听着,倒也并不物料,两人就这么一路上折腾到了家。
停好车的时候,拓麻还在一直犯嘀咕,王员外今天是怎么了?还是最近治安不好,怎么送人回家,还待送上楼的?等他俩终于到了家门口,拓麻都开始掏钥匙了,见王行云还是没有要回家的意思,终于忍不住问道:“唉,你怎么还不走?”
王行云的眼皮挑了挑,无比淡定地开口道:“不是说好了另外一个空房间给我住么?你是猪脑子么,扭脸就忘?”
拓麻内心深处极为震撼,卧槽真的把这事儿忘光光了。面上却强壮淡定道:“我怎么能忘呢,这不是还没功夫收拾出来么,你的东西也还没搬过来,这么着急今天就要住下?”
王行云学他,摊了摊手:“没着急今天就住下,跟你上来是想要一套备用钥匙,方便我给家政和搬家公司的开门。”
拓麻恍然大悟道:“要钥匙啊,你早说啊,直接给你这个就好。”说着,从运动裤兜里掏出一副两把钥匙,麻利地从钢环上卸下一个,伸头直接塞进了王行云牛仔裤的屁兜,还不放心似的顺手拍了拍,完全没在意王行云被拍屁股后十分黑的脸色。
“钥匙可给你了,随时恭迎大驾!你还要跟我进去坐坐么?”拓麻毫无自觉地说道。
“不用了。我回去了。”王行云黑着脸,转身穿过走廊,连电梯都没等,直接顺着楼梯自己走下去了。
看着黑洞洞的楼梯口,拓麻一脸不解:又哪句话招惹王员外不高兴了?
第39章 乐园
拓麻开锁进屋,换了鞋就瘫坐在沙发上自我放空。
短短一日而已,却因为入梦而凭空多了十几天的时间。里世界低配版江湖一游,与李意生不清不楚的关系,他抱着侥幸的心理得过且过,反正当事人什么都不记得,可以让他有理由偷懒不去细想。地铁里连蒙带拽地带着叶蓉,也是因为实在看不惯大小姐这么容易碎的玻璃心,顺便也有攀关系、与她交好的心思。但万年不点人际关系技能的拓麻,显然仅凭论坛上索引来的对付妹子的方法,并不能获得叶蓉的好感。
但他觉得,其实还是可以试试的。于是,毫无心理压力地翻出那张领头黑T恤大汉递上来的名片,拨通了电话。
之所以给大汉打电话,主要的原因是,他没有叶蓉的联系方式。再加上,经过一系列的剥茧抽丝,他知道叶蓉在房卡事件中,被人顺走了手机钱包。就算打听出来,也不确认她会不会继续使用原来的号码。优先联系中间人,也是个万全且部唐突的办法。
电话振铃了几下,很快被人接通。大汉很显然存了他的号码,直接叫出了他的名字。拓麻也不客套,先表明已收到了尾款,谢谢惠顾。再以关心的态度,问候了下叶蓉小姐,顺便简单的汇报了这次的收获,并婉转地询问下,叶先生准备怎么处理这几个关系人?当然,拓麻一点都不关心他们想怎么处理,拿钱办事,管这么多累不累。
对方显然也没想到他会对叶蓉的事这么上心,只是客套地说了一些应付的说辞。拓麻话锋一转,直接问叶蓉小姐在家呢么?听说她换了新手机号,管不得原来的联系不上了,能否给个新号方便沟通,难得志趣相投嘛。
大汉显然不知道这小子什么时候跟小姐走的这么近。犹豫了下,说了下稍等,就捂住了手机话筒,显然是跟能拿主意的人去商量了。片刻后回话道,会吧你的手机号转给叶小姐的,小姐要是有意,会自主联系的。拓麻颇为欣赏这大汉的办事方式,简直是滴水不漏啊。这等能人都只在叶先生周围甘心当个跑腿办事的马仔,那这股势力,真是不能小窥啊。
大汉说完,礼貌性地问了句还有没有其他的事。拓麻很自然地说有,但跟这次的合作没关系。不过可能还是牵扯到了您家的势力,所以事先打个招呼,防止出现不必要的误会。于是大概跟大汉说明了下,他们接到了新的委托,是找人的。就是那个‘乐园’里的男公关,白芷。也没提真正需要找他的原因,直说了是个女性顾客的私人委托,近期可能回去店里登门拜访。大汉并未说什么求他的,直说若是遇到麻烦,报他的名字多少管点用。
拓麻被他的谦虚态度所感动。心想瞧人家这专业素质,该问不该问的,都不问。你愿意多说他就听一耳朵,你不说他也不追问。完全不提能不能帮忙,只留一个话头,你可以报他名字。估计最后这句话,还是凭着他跟叶小姐有点私人关系。
放下电话,拓麻吐了吐舌头,赶紧四下寻了根笔,把大汉的名字写在了那张只写了电话的名片上。
“吴商?这名字怎么感觉不太适合做生意,多不吉利,哈哈哈”拓麻自然自语道。转身给自己倒了杯水,一口气全喝了,然后直接进了卧室,倒头就睡。朦胧中,他还记得自己忘了洗澡,但周身隐隐散发着淡淡的烟草气息,有种莫名其妙的安心感。
“算了,明天再说。”他自言自语道,然后翻了个身,彻底睡过去。
一夜无梦。
第二天彻底醒来,已经是下午两点。拓麻揉了揉挂满眼屎的睡眼,打了个哈欠,踩着拖鞋,不耐烦地跑去开门。
门口站着的,是一群身着工作服看起来颇为正式,拿着大包小包、扛着行李的家政工和搬运工。
拓麻一开门,这群人为首的,核对了下地址和开门人的身份后,就大手一挥人群一拥而上,把拓麻请到不碍事的卧室里后,开始大扫除和放置行李。
拓麻刚睡醒就遭遇了这一茬,万分惊诧。他是搞不懂王行云防着舒服的小窝不住,干嘛非要跟他来挤,还如此大动干戈,派来了这么有阵势的家政和搬家公司,好像生怕他翻脸反悔似的,真是莫名其妙。
他抓了抓翘在脑后不肯服帖的一撮头发,决定眼不见为净,就跟领头的打了个招呼,自顾自地拿好衣服和毛巾,碰的一声关好门,去刷牙洗澡。
等到家里彻底收拾完,已经是下午六点了。王行云的电话就跟掐算好了似的,准时响起。拓麻被家政工和搬家公司折腾地浑身无力,正仰在沙发的怀抱里挺尸,就听到了他为王员外特设的标志性铃声响起:“就这样被你征服,切断了所有退路。我的心情是坚固,我的决定是糊涂……”
他扶着老腰从沙发中迅速爬起,接通后,王员外恒古不变地低沉男音瞬间入耳,言简意赅地说道:“穿好衣服,滚下楼出发。”
拓麻完成换衣服、锁门、下楼的步骤,极为迅速,五分钟内快速搞定。他知道楼下不好停车,他更知道王行云自从戒烟后,耐性的留存率更创新低。
看他这么速度地下楼上车,刚下班片刻都没耽误就直接赶来的王员外格外心悦,连带着万年不变的面瘫脸,看上去都和蔼很多。他二话不说,直接设置好导航,直奔闹市区的巨大地标‘乐园’。
在经历了令人蛋痛的高峰期拥堵后,满脸疲惫的两人终于把车开到了‘乐园’巨大的牌匾下面稍作休息。负责泊车的接待小哥,笑脸相迎地敲了敲车窗玻璃,礼貌了问了下要去哪栋建筑。
拓麻正在琢磨,这里面还有好多建筑?就听王行云轻车熟路地说了一句:“去百草园。”然后在小哥满脸差异的目光下,直接开车进去了。
“我赛,看不出平日里不懂风情的王员外,竟然是这里的常客?地理环境这么熟悉,以前怎么不带我出来一起见见世面?”拓麻酸溜溜地说道。
“第一次来。午休时间,跟客户运营部的熟人,刚打听的。”王行云目不斜视,淡淡开口道。
第40章 百草园
“这里这么多建筑物,有什么差别么?”拓麻趴在车窗边上,恨不得车速再快点,直接开到门口让他一探究竟。
“差别当然大,服务的客户群体完全不同。”王行云目不斜视,专心盯着导航生怕走岔了。
“那咱们这要去的‘百草园’是服务什么群体的?”拓麻扭头问道。
王行云的面瘫脸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他无比淡然道:“必然是服务女性客户的男公关聚集地。白芷的职业和工作地,不是你拿到的一手消息?”
拓麻终于知道问题的所在了。他像个泄了气的气球,一下子瘫坐在了窗边,嘴里还不闲着,絮絮叨叨:“我总算知道门口那个看门的小哥,为啥看咱们的目光一脸怪异了。人家是接待女客的男公关聚集地,咱们两个大老爷们过去,多TM惊悚!妈的,去消费他们,还不如咱们互相自给自足呢,还不用花钱!”
王行云知道拓麻的脑子又抽了,本想不搭理他,但听到后半句忍不住插嘴道:“咱们是来找人的,不是来寻欢作乐的。而且什么叫自给自足,不用花钱?有这么自我比喻的么?”
拓麻一听这个就直起了身子,戏谑道:“怎么,王员外对这个职业有想法?那你打算接男女客还是陪男客,怎么个收费法?”
王行云一看经过他的嘴,话题又要歪楼了,赶紧打住话头,向别的话题上引:“除了专门服务女客的‘百草园’,还有服务男客的‘伊甸园’”他似是有所顾忌,但还是继续说了下去“虽然只是道听途说,我熟识的人里没人去过,实际上,‘乐园’里还有服务特殊性取向客户群的‘御花园’和‘游乐园’。”
拓麻若有所思道:“先不论这里面各栋建筑物的功能性被划分地如此细,单说这老板的起名能力,还真是,让人过目难忘,尤其便于记忆啊。高,实在是高呀!”
车子顺着一路上标注清晰的指路牌,穿过和绕过一个又一个既设计精致又意外个性十足的小型花园和人工胡泊,终于到达了一独栋白墙红顶的五层小楼。小楼坐落在一片郁郁葱葱的花园里,还没下车,浓郁的丁香特有的香气就顺着打开一条缝隙的车窗,扑鼻而来,惹得本来就有鼻炎的拓麻捂住嘴,接连打了好几个喷嚏,王行云的眉毛拧的简直要凝成一道漩涡。
花园里的爬山虎,显然得到了较好的养分,一路顺着一楼爬到了楼顶。太过茂密的绿植,将每层的窗户遮掩得几乎严严实实,好在里面的采光也不靠着日光,偶尔有几扇碰巧没被植物覆盖的窗口,也是拉着厚厚的深紫色天鹅绒厚窗帘,将室内遮掩得严严实实。
“这里面整日不见日光,不知是在做啥营生?”拓麻从一下车,脑袋就没闲着过,使劲到处伸着脖子,转着脑袋看,却愣是没看出什么门道。
王行云简直是在用看傻子的怜悯目光看他,不咸不淡道:“本来就不是能见光的生意。至于做什么营生,你是真不懂还是装不懂,或者纯是在跟我没话找话?”
拓麻吐了吐舌头,嘿嘿笑道:“我这不是,没吃过猪肉,也没机会见识下猪跑么……倒是王员外你,一脸的老神在在,装的跟自己多有经验似的。”
王行云也没反驳他,顺着门口的台阶,一步步向上爬,穿过建筑物的旋转门时,等了一下气喘吁吁明显缺乏运动的拓麻,然后与他一起进来。
门口衣着正式的接待人员很自然地凑上前来,礼貌性地问询来意。很显然,在一楼客厅内,或扎堆闲聊、或接打电话、或戴着墨镜明显在等人的,都是清一色的年龄不一,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女性。两个大老爷们来专门接待女客的‘百草园’,显然不是为了娱乐和消遣,怎么都要问清楚明白了再放行了。
拓麻很上道地报了吴商大哥的名讳,说是跟叶家打了招呼,受人之托,前来调查一个人的行踪的。接待人员显然不能拿主意,就请他们大厅内稍作休息,转身进了里屋,去请值班经理。
拓麻和王行云也不客气,直接就近找了个人少的空位一屁股坐了下去。服务人员很迅速地端上了两杯紫红色的茶水和一小份洗好切开,附带两个果叉的小盘水果。拓麻直接端起茶水一饮而尽,茶水见底后,还感叹道‘不愧是专门用来招待女客的地方,连茶水都是养颜的花果茶’。王行云无比嫌弃他牛饮的喝水方式,看他喝完了自己那杯,还是意犹未尽,就推了推自己那杯没动过的茶,顺势抬了抬下巴。拓麻会意,知道他出门在外,很少动外面的东西,也不客套,直接拿起另一杯,也咕咚咕咚一口气喝完,然后把目光放在了这盘水果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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