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大叔,跟美女差不多状态,都是气喘吁吁,大汗淋漓的。大叔故作轻松地提了提裤子,假装与前面出来的美女,不是一路人。但他嘴角的一抹口红印,却出卖了他的正直人设。
两人一前一后地从厕所出来了,一见门口没人,都稍稍松了口气。中年大叔意犹未尽的上前半步,摸了一把美女的腰。手收回来后,还有点意犹未尽,又再次伸手,狠狠地拧了一把美女的屁股,换来了对方黏腻腻,湿哒哒的一声‘讨厌’。中年大叔‘嘿嘿’了两声,刚要开口说话,一抬眼,就看到了走廊拐角处,墙角里,站着一个面朝里,背朝外的高个子男人。
“谁……谁啊,站在那里?”中年男人声音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壮着胆子,远远地喊话。
“我……”王行云刚想转头开口,却被肩膀里的拓麻轻声劝阻。
因位置的限制,刚挤出门的一男一女,王行云是背对着的,拓麻却看得清楚。
他总算明白了,王行云那句半是调侃,半是认真的‘五分钟’言论是怎么回事了。果然,深藏不露的王员外,表面上万年冰霜屹立不动,骨子里却是个什么猫腻都门儿清的老司机!估计听他描述厕所里有鬼的当时,就知道怎么回事了,还非得故作高深的买官司。
拓麻越想越生气,正好从王行云的肩膀上,看到那个秃头中年胖子在问‘谁站在那里’。一报还一报的心理作祟,拓麻转了转眼珠,当机立断地阻止了王行云扭头回话的动作。
色彩斑斓的壁灯,映衬着墙壁上贴着的镜子,无差别的反射着乱糟糟的色彩,更容易让走过路过的人,被混合在一起的光,迷晕了眼。
秃头中年胖子,就以为自己眼晕了。
立在墙角的男人,只模糊的发出了一个音节,就没声了。他有点心虚,更有点害怕,转身想去拉身后姑娘的手,却一转身,发现刚才如胶似漆,缠绵不休的美女,不知什么时候,早就失去了踪影。
他口干舌燥,手心冰凉。刚发过不少汗的身体,瞬间就褪去了余温。他抱紧了圆润的肩头,想扭头就跑,却发现无论如何,也迈不动僵硬的脚步。
角落中,以后背示人的高个子男人,突然发出了一声鼻音,紧接着,一只雪白纤细,却饱含爆发力的胳膊,似灵蛇般,动若无骨地攀上了男人的肩膀,绕过脖子,插入了他的发根。
“非礼勿视……大叔,看什么看!”沙哑中略带俏皮尾音,声线略微高昂,却比一般女性低了些许的嗓音,从角落中嘤嘤传来。中年男人愣了愣神,才发现,原来角落里并不只有一人。
他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然后眯起了肿胀的双眼,也不管对方能不能看见,传递了一个‘同道中人’的眼神,就心满意足地踱步走开了。
“哈哈哈哈!那死胖子果然被骗了,你看他最后那个猥琐的眼神,啧啧啧,怪不得五分钟就完事了呢……”拓麻等胖子走了,就地一猫腰,硬生生从王行云的胳膊肘下钻了出来。捂着肚子,冲着胖子离去的方向,嘻嘻哈哈了好半天。
王行云摸了摸刚被拓麻恶搞,而肉贴肉,一路探索过的脖子,叹了口气。
“对了,不久的刚才,你好像说,有什么重要的事来的?关于……你为什么要选咱们包间里的那两位姑娘?”拓麻闹够了,也笑够了,突然回过神,正直地问道。
王行云也习惯了他这种跳跃式的思维,接着他的问题答道:“你不觉得,那位小颜姑娘,有点眼熟么?”
“啊?”这个回答,倒是很出乎拓麻的意料。
绕这么一个大圈子,还以为万年冰山是在别人的梦里,转角遇到了真爱,却原来是熟人。可要说熟人……拓麻想了又想,还是不记得,自己认识的少得可怜的女性名单里,有这么一号人。
王行云也预料到了,他肯定想不起来,就婉转地提醒了下,是在‘那个恶心吧啦,到处都是死鸟和标本的任务里’。
拓麻边回忆边说道:“那个布满鸟类标本,满场肠子味儿的冷库?我们遇到草泥马男神的那个狗日的梦里?不对啊……梦里没这号人啊……唯一的女性,我记得除了那个从蛇里扒出来的裸女,就剩下那颗没有脸的大鸡蛋了……啊,你是说,小颜姑娘,就是那个裸女,助理陈美虞?”
王行云微微皱了下眉,说了句‘不是。’
拓麻紧盯着他的表情,然后改口道:“你可别告诉我,那个风情万种,花样翩飞的小婊砸,是那个大名鼎鼎的记者兼主持人,全民女神朱岩颜。朱岩颜……小颜……还真对上了。不过,不太可能吧。真的会有人,用自己的真名,去做特殊职业么?”
王行云插话道:“人家只说自己叫‘小颜’,又没说过自己真名。你不说,我不说,谁知道她叫什么。”
拓麻‘奥’了一声,觉得王员外说的有道理,就不再纠结名字的问题。他转而问道:“那你怎么看出来,她是朱岩颜的?你连本人都没见过,怎么知道她年轻时,整容前,长什么样?”
王行云有点不好意思地摸了摸下巴,幽幽道:“有个消息渠道,叫娱乐八卦杂志……”
第109章 鬼故事
林枫的兴致不怎么高。也难怪,任谁原本在网吧舒舒服服地跟同学打着一半的游戏,突然被弄到一个莫名其妙,据说是梦中世界的地方,先是遭遇了校园暴力,又被迫在电梯里颠簸了很久,最后好不容易所处环境稍微正常了点,还没喘口气,就又开始走无穷无尽的楼梯。精神稍微正常点的人类,都不会有特别高的性质的。
尤其是,楼梯湿滑,四周漆黑。身边唯一的光源,还是一个随时会用尽灯油,让两人直接两眼摸黑的古董煤油灯。这样绝望的环境中,虽说还有一个性格脱线,还算活泼,很会调节气氛的队友。但是,这个队友不仅没有发挥他唯一的特长,讲点笑话,说点段子,让漫漫长路不要这么的越走越恐怖,他TM还要讲鬼故事!
讲也就讲了,就当熬夜听个鬼故事广播节目了。这货居然还要两人轮流讲!
林枫当时就有点慌了。
他从小就不爱公开场合,演讲或者说话。这不是内向或者腼腆,是他真不愿意。这个毛病一直延续到了现在。
好在他从当初默不作声的小孩,变成了现在默不作声的区域老大。当老大的好处其实挺多,但当一个好老大的责任和义务,却比好处更多。
林枫其他的好处倒是不怎么在意。但唯独有一件事,他觉得当老大很爽。那就是,能少说话或不说话,也没人觉得不妥。
他周围的狗腿子和小跟班,都知道林老大不怎么说话。他们觉得,比起一张嘴,就口若悬河,絮絮叨叨不停的啰嗦领袖,还是自家沉默寡言的老大,更酷。
所以每当校内校外,遭遇不得不出面调解的麻烦,林枫大多数都是能动手,绝不动嘴。
不知道的人以为这位老大的作风,是实干派,不逞口舌之争;熟悉他的人却知道,这位真的,只是单纯的话少,不喜欢吭声而已。
钱欣然才不管别人怎么心烦和为难。他清了清嗓子,很愉悦地自觉从自己这边开始道:
“我的这个故事,不算是个鬼故事。因为,是别人给我讲的亲身经历。”
林枫握住煤油灯的手不由一紧。
“等等。”
在钱欣然猛吸一口气,正准备开始讲的时候,林枫突然喊了停。
“怎么了?难道顶天立地的林老大你……害怕这玩意?”钱欣然惊讶道。
“不是。在开始新的故事前,不如把刚才……房东在的时候,你讲到一半的故事,继续讲完了,再说新的吧。”林枫表情有点略微不自然道。
“啊,原来是那个故事啊。我还以为就那只喵在听呢。没想到你也竖着耳朵听着。好吧好吧,先把那个故事讲完,再说别的……”钱欣然笑了笑,讨喜的鲜艳唇色下,露出了一排白得直反光的秀气小牙。
“那个女学生,一只在跟男朋友抱怨,说衣柜里,明明头一天刚清理完那些花花绿绿的碎纸屑,第二天,同样的地方,还会再次出现,简直是莫名其妙。但他的男友,总觉得什么收拾房间啊,整理柜子啊,打扫衣柜里的碎纸屑什么的,都是女人的事儿。再加上他的心思都在手机游戏上,每天下课后回到出租房里,除了吃饭洗澡上厕所,其他时间,基本上都在打游戏,哪有时间关心别的。
女学生说了几次,见男朋友完全不往心里去,只会操作着游戏里的人物,跑来跑去,在合适的时机,释放合适的技能,对她只是‘恩恩阿阿’的随意敷衍。生气的同时,她也就不什么事都跟他念叨了。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的供求关系就是这样的脆弱,什么爱啊恨啊,都抵不过日常生活的柴米油盐酱醋茶。当一个人需要另一个人的时候,一方不在意,那么以后,估计会既不需要也不会在意了。两人的关系就这样若即若离的,日子也这样平淡的继续了下去。
这个院子的优点,之前说过,是很安静。大铁门里面的世界,几乎是与世隔绝的。隔绝到,有一天,男学生把钥匙忘在教室了,敲了半天铁门,里面那么多住户,愣是一个出来开门的都没有。无奈之下,他只好拨打女朋友的电话。竟然也是一直无法接通。
实在没辙的他,只好大中午的,走着来又走着回了学校,取了钥匙,又折回来,才打开了门。然后你猜怎么着?”钱欣然讲得挺带劲,中途想起,要适时跟唯一的听众,互动一下才更烘托气氛,就停下脚步,去扒拉走在前面,提着油灯,在他有起有伏的语调中,稳步踩实每一阶台阶的林枫。
林枫被他这么一折腾,停下了脚步,微侧过半边身,转过脸来,有点底气不足地猜测道:“打开门后,发现女朋友惨死家中,伤痕累累的手中紧紧握着,之前提到过的,那些花花绿绿的碎纸屑。报警后,经过勘察,发现纸屑上的指纹,是属于隔壁邻居王大爷,但是王大爷却有十分充分的不在场证明?”
钱欣然听着听着,就觉得不对味儿了。
前面的几句还蛮像那么回事,毕竟,鬼故事之所以哄人,就是因为主角或者当事人,大都遭遇不测或饱受精神折磨。但照林枫这个逻辑继续讲下去,就完全不是什么都市夜谈、深夜故事了。完全就是老干部风格的走近科学,和可以在超正经的重点频道播出的破案实录了。
但毕竟是自己开口,让林枫参与互动的,直接质疑别人,容易打击旁听者的积极性啊。
钱欣然挠了挠脑袋瓜,决定不对林老大的推测做出任何评价,直接继续开讲!
“你猜的不对。男学生拿了钥匙,终于进了大门,回到了出租屋内。刚想责怪女朋友的电话打不通,害他又白走一趟,回学校取钥匙。女朋友当时,刚从卫生间出来,正巧与刚进门的男学生打了个照面,看到他刚进来,居然一愣神。说‘你怎么……刚回来?’男学生在太阳底下走了半天的路,正一肚子气,就不怀好气地说‘是啊,刚进门。没带钥匙,给你手机打电话也不通,是不是死机了,破手机,关键时候……’女朋友突然打断道‘你刚回来,那刚才拍我厕所门的,一直轻声用土话喊着‘老太婆’的,是谁啊?’”
第110章 恶鬼餐厅
林枫依靠在台阶一侧的墙壁上,眼睛盯着煤油灯中,不断跳动着的弱小火苗,等着钱欣然继续讲。半天却没等到他的下一句话,瞥眼望去,却见钱欣然笑眯眯地看着他。
“恩?”林枫很疑惑。
“我讲完了啊,该你了,林老大。”钱欣然的皮相不差,但笑起来却总觉得贱兮兮的。他的红唇在灯光下尤其耀眼,托着腮一脸正直地望着别人的时候,看起来尤其不像个好人。
“这就没了?也没然后了?”林枫正听得津津有味,却被讲故事的突然告知,已经结束了。
“确实是没了。因为我刚才也说了,虽说是鬼故事,但都是我听到过的真人真事。后来嘛,那个小姑娘实在太害怕,死活不要在那里继续住了。男学生实在没办法,就去找房东协商,能不能提前退房,刚交的房租,看在他们是学生的份上,能不能退了。
房东是个挺大岁数的老太太,听他这么一说,很干脆的就把房租退还了一半。男学生喜出望外,觉得房东真是个大度的人。但后来,他在学校里跟熟识的人一说,才知道,那个房子,甚至包括那个院子,都是有名的鬼屋。
学校里,也有不知道的学生,曾住进去过,也怪事不断,基本上没住几天,就仓皇搬走了。但因为房租便宜,前一个人退租,房东退一半三个月的房租,后一个不知情的人,就会又住进去……长此以往,虽然租客都住不长,但来来往往的络绎不绝,房东也绝对不会亏。
哦,最后的最后,也是讲故事的人,后来才听说的。那个房子,本不是凶宅,是房东老太太本人,和她老伴,一直住着的。后来她老伴去世了,房子太大,不适合一个人住,她才搬了出去。这房子,才开始对外出租的。具体怎么变成鬼屋了,就不太清楚了。
恩,据当事人,也就是那个女学生的描述,事后回想起来,觉得那些花花绿绿的纸屑,很像是之前很流行的那种,颜色很鲜艳的冥币的碎屑。而那个敲他厕所门,嘴里喊‘老太婆’的人,透过模糊的厕所玻璃,看轮廓,好像是个干瘪的老头。
不过,人类的想象力是无极限的,谁知道那些细节,是不是当事人后期脑补的产物呢。好啦,说到这里,这个故事真的结束啦,换你了,林老大。”钱欣然眼巴巴地看着林枫,希冀的眼神几乎要把对方洞穿。
“额……好吧,我的这个故事,可能不算个完整的故事。因为它是我曾做过的,一个莫名其妙,支离破碎的梦。”林枫摸了摸鼻梁,有点不好意思地说道。
钱欣然第一次听林老大讲故事,还是自己最喜欢的鬼故事,马上伸手接过了煤油灯,又示意对方就着依靠着墙的姿势,直接座靠在台阶上。他自己也坐到林枫脚下的台阶上,手肘戳着膝盖,托着腮,一副好宝宝听故事的作态。
林枫无奈,只得快点收拾好心情,调整了语调和语速,娓娓道来。
在一个繁华的小镇,有一天,迎来了一位风尘仆仆的贵客。
这个贵客,是个打扮精心,衣着考究的女性。因为有厚厚的绒布斗篷包裹,看不出样貌和年纪,但看着随着她走动,从大厚裙子里露出的三分之一的,宝蓝色兔毛亮钻软底皮鞋,估摸着是个三十岁左右的有钱夫人。
这个女人是来投资的。她想租一个繁华地段的店面,做点小生意。
但繁华地段的店面,是可遇不可求的,尤其是这个小镇的规模并不大,临街的商铺,早就被名目众多的店家买下了,并无空余的位置租给她。
这位贵客,并不死心,让中介带着她,参观了几乎所有的街道,确实如他所说,并无空位。失望之余,也没有别的办法,只得怏怏而去。
临走前,她突然发现,在临街的一个繁华地段的拐角处,有一家店铺,窗口空空,门可罗雀,显然没在营业。
她原本失落的心情,突然再次燃起了希望。
“先生,这个地方,好像没有在营业。如果是经营不善,或者店家另有打算,可以租给我么?”贵客紧紧盯着那个拐角处,空荡荡的店铺,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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