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第74章
安静的夜里,突然闹出这么大的动静声,死人都被吵醒了更何况活人?江府的侍卫们闻声纷纷从各处赶来,跑在最前头的侍卫利落地拔出了佩刀,精准地架在了倒在地上做无用功奋力挣扎的鬼祟之人的肩膀上。
拍着徐大夫的后背把人安抚好了,江广霖大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被侍卫们拿刀子架住的人。
早有机灵的侍卫提来了明亮的灯笼,凑到那人面前。
灯火的照耀下,是一张十分陌生的面孔,容貌阴柔气质轻浮,又是夜晚潜入,不安好心。
“呀!”稳了心神后跟着过来看热闹的绿柳儿突然发出一声惊呼,“这人我见过!”
“今日,在同福楼吃饭的时候,这人从屏风缺口处往里看,看到我们家小姐后眼睛都发直了!”绿柳儿语速极快地说道,一脸嫌弃的表情,“当时还是燕少侠手快,一把拉了屏风挡着,叫他看不着。没想到这人竟还跟了来,夜里潜入府中,肯定没安好心!”
“多亏了江老爷您警觉,揪出了这坏人,不然我们家小姐可就危险啦!”
江广霖摆摆手,正准备客气几句,就听被侍卫们扣押住的人说道:“唉,第一次作案就被抓,是我学艺不精,我认栽。但是,但是那位美人喝的莲子粥里被我下了极乐散,此刻怕是已经开始发作了!你们快点去给她灌点凉水解了药性,千万别便宜了其他人呀!”
众人:“……”
就只听砰的一声响,绿柳儿一把扔了碍事的食盒,提着灯笼哭丧着一张脸转身就往她家小姐住的院子跑去。
江广霖抬起手,揉了揉隐隐发胀的太阳穴,略作思量,很快有了决策,吩咐道:“把他的嘴堵上绑了关柴房里,把人看好了,今晚的事情谁都不准多嘴,明白了吗?”
目光在众侍卫的脸上一一扫过,那般威严叫人不由胆颤,不敢跟他对上眼,纷纷鹌鹑样低下了头。见众人都老实应了,江广霖告罪一声,伸手搂住了徐大夫的腰,提气运转内力,脚尖一点便如飞射出去的箭矢一般,迅速走远了。
鬼知道光灌凉水解不解得了那极乐散的药性,徐大夫的医术高明,有他在,更能确保万无一失。
赵清影的住处离得不远,很快便到了。
几乎是跟先跑过去的绿柳儿同一时间到达,江广霖落地站稳后,放开了被他搂住腰就变得浑身僵硬的徐大夫。
赶忙往旁边走开两步,一边在腰上被碰到的地方使劲儿搓揉几下,赶走那股恼人的痒意,徐大夫一边还抬头狠狠瞪了江广霖一眼,嘴里嘟囔说道:“要不是急着赶来救人……哼!”
江广霖望天,没搭腔。腰上痒痒肉多什么的,怪我咯。
而这时,绿柳儿已经哭天抹泪地冲进了屋。因为男女有别的缘故,再加上屋子里可能正在发生的场景,江广霖和徐大夫两位男士还是先在外面站一站,有什么情况通过绿柳儿传话就好。
“呜哇哇……我可怜的小姐啊……啊?”绿柳儿哭号着冲进了屋子,不过等看清楚屋内的情况后,顿时就傻眼了,嘴巴长得老大。
桌边,赵清影正手捧着一本闲书,侧头看向门口的绿柳儿表情有些惊着了,显然是被风风火火大哭着冲进来的绿柳儿给吓到了。
“呃……柳儿你不是去拿夜宵,怎么……”怎么搞成这副德行回来?这是在哭啥?
“小姐?!”绿柳儿眼睛瞪得老大,不敢置信的上上下下打量着赵清影,脱口问出,“你、你没事啊?”
“呃,我应该有什么事吗?”赵清影一脸不解地问道。
绿柳儿有些搞糊涂了,喃喃说道:“不是说中了药了么,怎么没事?”
“什么中了药了?”赵清影一脸的莫名其妙,站起身准备要过去摸摸绿柳儿的额头看她是不是发烧糊涂了。
“啊!我知道了!”绿柳儿突然一拍手,“肯定是药还没开始起效!好,我这就去找徐大夫来!”说着,绿柳儿蹦跳着转身就跑出去了。
被绿柳儿这一惊一乍的,搞得都糊涂了,赵清影眼睁睁地看着她风一般冲了出去,再风一般地拉着徐大夫冲了回来,把自己往凳子上一按,再抓着自己的一只手撩开袖子塞进徐大夫的手里,让他诊脉。
赵清影:“……什么情况?”
然而此时没人顾得上搭理她。
徐大夫仔细诊着脉,绿柳儿以及后面跟进来的江广霖则是一门心思看着徐大夫,等着他的诊断。
把着赵清影的脉门,徐大夫脸色接连变换着,似乎赵清影的身体情况很不容乐观。
“我、我这是怎么了?”赵清影也莫名心虚起来,思量着莫不是自己得了什么罕见的病症?可是也没有感觉自己有什么不良反应呀。
徐大夫没说话,表情莫测地松开了手,示意赵清影把另一只手给自己,换个手再诊一次脉。
赵清影心里惴惴的,乖乖把另一只手伸过去让徐大夫把脉。心里祈祷着千万别是什么绝症才好,她才十九岁,还没结婚呢,虽然在这个地方算是个大龄老姑娘了,可是在现代,这个年纪还是个学生妹,花一般的年纪呢,现在死了算能英年早逝。老天,千万别是什么要命的病症啊!
随着徐大夫诊脉的时间越长,眉头皱得越紧,屋子里的气氛也跟着越来越紧张了,大伙儿都等着他的诊断结果出来。是生是死,就看他了。
终于放开了手,徐大夫沉吟了一会儿,抬起头,表情略显得疑惑,说道:“除了有些肝火旺盛,赵姑娘没有其他的症状啊。”
“啊?”赵清影傻乎乎地张了张嘴。
“不可能吧?”绿柳儿却是咋呼了起来,据理力争,“刚才那人说了给小姐下了药在莲子粥里,叫什么极乐散的,一听就不是正经药!小姐怎么会没事?”
徐大夫的眼神瞬间锐利起来,半眯着眼睛看绿柳儿,说道:“你这是在质疑的我的医术吗?”
“没、没啊。”绿柳儿吓一跳,整个人都恨不得缩到阴影里面藏起来才好。这徐大夫虽然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普通人,不过瞪起眼睛的时候好吓人呀。
“会不会,是赵姑娘并没有喝到被下了药的莲子粥?”一直默不作声旁观的江广霖猜测说道,询问的目光看向赵清影。
“我晚上喝了百合莲子粥啊。”赵清影也是一脸的莫名其妙,“什么下药啊,到底什么情况?”
“会不会是药下在银耳莲子粥里了呀?”绿柳儿忍不住插了一句嘴,把她看到的说了出来,“那碗粥被楚少侠和燕少侠分着喝了……”
轻飘飘的一句话,却像是炸雷一般,徐大夫只来得及抱紧了自己的药箱子,就感觉后背和腿弯处一紧,接着身体猛地拔高,竟是被江广霖着急之下打横抱了起来,一个箭步冲出房门口,几个起落就消失在了黑暗之中。
“哇哦哦,公主抱哦!”赵清影双手捧脸,表情梦幻地看着大敞开的门口。
“呃,小姐,你在说什么?”绿柳儿没听清楚,“什么抱?”
“咳咳,没什么,没什么。”赵清影连忙摆摆手,然后问,“对了刚才是怎么个情况?什么极乐散啊莲子粥的?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
“啊呀!”绿柳儿猛地一拍大腿,表情后怕极了,“小姐你不知道,刚才可吓死我了!”然后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拉通说了一遍。
简直是晴天霹雳啊,赵清影听完了脸都绿了,不过她关注的重点不是自己差点儿被采花了,而是:“完了完了,他们两个真搞基去了,那我可就真就没希望了!”
绿柳儿不解问:“小姐什么是搞基?”
“唉,你家小姐我受到了巨大的打击,现在没有心情教你新知识。”赵清影有气无力地摆了摆手,起身摇摇晃晃地往床边走,“今天发生的事情实在是太刺激了,让我睡一觉缓缓先。”
“哦。”绿柳儿似懂非懂地点点头,正要去服侍她家小姐换衣服,突然想起来,又问,“那小姐,夜宵还要吃么?需要我再去厨房煮一份么?”
赵清影:“……”_(:з)∠)_
江广霖简直是拿出了平生最快的速度,抱着徐大夫直接上了房,越过一栋栋的屋顶,落在了自己儿子居住的院子里面。
再心急也不忘挥退听到动静声出来查看的侍卫们,江广霖带着徐大夫就要往屋子里面闯。
然而,手刚刚搭在门上未曾来得及用力,听到屋子里隐隐约约传出来的暧昧声响,江广霖颓然放下了手,叹了一口气,伤心地说:“唉,还是晚了一步。”
徐大夫抬起头,看着这个满脸伤心的男人,不知该怎样安慰他才好,想了想,拍了拍他的肩膀,生硬地说了声:“节哀。”
江广霖:“……”
这人,能健健康康活到现在绝对是因为他医术好!也太不会说话了吧!
第75章 第75章
眼角犹带着点点湿痕,眼尾处却透着暧昧的粉,紧闭着双眼的睡颜,清纯中透着一丝妩媚,叫人看得移不开眼。
“啪。”一巴掌打在脸上,楚凤笙强迫自己挪开视线不去看,然后开始考虑接下来该怎么应对有可能出现的狂风暴雨。
“真是,猪油蒙了心了,刚才怎么就没忍住,把人给……了呢?”
那不知名的药,隔了这么久才发作,一发作就如此猛烈,叫人晕了头。本来都好好的用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邪念,竟然做出了如此丧心病狂的事情,清醒过来后的楚凤笙真是一巴掌拍死自己谢罪的心都有了。
出了汗,身上有些黏糊糊的不舒服,这些都其实都在楚凤笙的忍受范围内,不过想到燕子辰身上也是汗津津的,还有那什么还留在他体内没有清理,时间长了肯定要感觉不舒服,楚凤笙轻手轻脚地下了床,随便披了件外衣,准备先去弄点热水帮他擦一擦。
“吱呀~”门合页发出了轻微的声响,好似在提醒人该上油了。
楚凤笙赶紧抓牢了门扇,回头望去,见床上那人没甚反应,应该没有被开门的声音打扰到,这才松了一口气,抬脚准备出门。
缓缓升腾着的带着温度的缭绕水汽让楚凤笙一愣,反应过来后赶忙收回了迈出去的脚站稳了,才发现门口处摆了个木盆,里面盛了大半盆的水,水汽缭绕升腾,显然盆里的水还是烫热的。在水盆的旁边,还摆了一只椭圆的小药盒,拿起来打开一闻,嗯,是上好的伤药。
这些东西是怎么出现在自己门口的简直不敢想!
赶紧抬头四下里看了看,院子里黑布隆冬的,没见着有人在,楚凤笙还是感觉脸上烧得厉害,把伤药盒子胡乱往怀里一揣,单手就端起了水盆,一手遮着脸转身就进了屋,再用脚轻轻一勾,关上了门。
“呼……”
待心情稍微平静了些,也怕等久了了水会冷掉,楚凤笙赶紧弄湿了帕子,又把被子掀开一点,为燕子辰擦擦身子。
擦干净了,把人翻过去,手指蘸了伤药准备上药时,大概是这一系列的动作把人弄醒了,楚凤笙听到燕子辰用迷迷糊糊的声音问:“唔,在干什么呀?”
身体猛地一僵,然后楚凤笙硬着头皮,尽量用温柔的声音说道:“上药呢,乖,你继续睡。”
“……哦。”燕子辰显然是慢慢清醒了,也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没有吵闹,也没有跳起来把楚凤笙揍一顿,而是乖乖地应了声,反手摸索着抓住了被子,慢慢往上拉,直到把头全都盖住了。
这是在害羞了。
燕子辰的如此反应,让楚凤笙不知道自己是应该庆幸还是什么,总之心里面怪怪的,总感觉有哪里不对。
直到上好了药,出去倒了水回来躺在了床外侧,一个热乎乎的身体慢慢挪了过来,挤到自己身边挨着,楚凤笙抬起手摸了一把脸皮,心里暗道这叫个什么事儿!
身边的人还在小幅度地动着,似乎是想找个舒服些的姿势,楚凤笙叹了一口气,翻了个身将人搂住了,拍了拍,轻声说道:“睡吧。”
燕子辰动了动,难掩羞意小声说道:“笙哥,刚才我们……所以你要跟我结为契兄弟么?”
结契兄弟?
楚凤笙愣了愣,有些惊讶燕子辰竟然会有这种想法。
但是仔细一想,也不觉得奇怪。
燕子辰十三岁那年失去父亲,自己在他感情脆弱的时候出现,误打误撞破坏了针对他的阴谋,跟他睡过一张床,给他留下了最深的印象。之后就是五年不见,却有每年一样贵重的礼物提醒他自己这个人的存在。害得他父亲英年早逝的罪魁祸首是自己所诛杀,这么大的恩情,让他再等不下去了亲自来洛阳找自己,这而且段时间的相处也是非常愉快,每天都能看到他笑得开心。
再加上刚才的事情,两个人有了最亲密的关系。
一个念头快速闪过,然后楚凤笙听见自己这样回答:“当然。”再然后就是被燕子辰高兴地抱住了欢快地蹭蹭,楚凤笙的心里头突然产生了些许的内疚。
夜还长。
楚凤笙依稀知道自己正在做梦,梦到的正是上一世自己的死亡的片段。
冰冷的长剑刺透了胸膛,鲜血顺着透出来的剑尖汹涌而出,染红了一大片。随着长剑的拔出,身体没了支撑,无力地倒在地上,华贵布料所制的衣角映入了眼帘。
楚凤笙的心也渐渐冷硬起来,被燕子辰用卑劣手段暗杀,这是他心里头最大的疙瘩,就算这一世的燕子辰表现得再可爱心里面也过不去这个槛。会答应跟燕子辰结为契兄弟,楚凤笙其实是带着些许的恶意,反正也是自己占了便宜,就当是从他身上找弥补罢了。
正在胡思乱想着,突然,一只手伸了过来,伸入领口摸索一阵,扯出来一根红绳,绳子上面绑着的,赫然是楚凤笙的娘留给他的遗物,蝴蝶玉佩。
接着,一个陌生又熟悉的声音响起:“楚凤笙啊楚凤笙,没想到,你竟然是我义父的亲子!他已经认出你来,想要找机会与你相认,这怎么行?有了你这亲子,我这个义子就得靠边站了,我苦心经营了这么多年,怎么能被你破坏?哼!武功比我高,声誉比我好,就连第一美人赵姑娘也青睐于你,义父还想替你们保媒,什么美事都被你占尽了!不杀了你,我怎么能出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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