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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跟人霍牧大眼对小眼硬是互相看了一分多钟，霍牧一个屁都挤不出来。蒋明朗没办法，只好开口先问：“大晚上的，你不在家好好睡觉，你跑我这里来干嘛？”
“我来看看。”霍牧站起身。可能是蹲久了的关系，他起身的那一瞬间眼前发黑，不自觉地打了个趔趄。
蒋明朗赶紧走过去扶着霍牧。他盯着霍牧手上的旅行包看了一眼，完事脑子里猛地闪过一个不得了的想法。
“你不是刚下飞机吧？”
霍牧摇摇头，“没，今天中午下的飞机。”
蒋明朗看见霍牧摇头的时候，还松了口气。但接着霍牧那句话一说出来，蒋明朗是真的被这货给震惊到了。中午下的飞机，看着架势，感情这人在他家门口晒了一下午！就算有事想找他，那提前给他打个电话也行啊！他又不是非得在意那半天时间不可。
“你真的蠢。”蒋明朗气不打一处来，他把门推开自己先走了进去。走没两步，他又想起霍牧那次被他家狗缠上的事。
蒋明朗停下来，给后面某位丢了一句话。“记得把门带上。”
说完蒋明朗脱鞋进了屋，这一个个的真是不让他消停。本来他不想管霍牧这个一根筋的，可一想起这人在他家门口等这么久，他就哭笑不得。他进屋坐了快几分钟之后，霍牧还在院子里磨磨蹭蹭的。
蒋明朗是个暴脾气，左看右看人还没进来他蹭地一下从沙发上站起身。他刚想出去喊，人就小心翼翼地推门进来了。蒋明朗一看什么脾气都没有了。他去厨房拿了瓶饮料，然后放在茶几上让霍牧自己过来拿。
“蒋总。”霍牧坐下来喊了一声。
蒋明朗没好气地回了一句。“干嘛。”
“没什么。”霍牧摇头，他把放在一边旅行包里头的东西拿了出来。是一个单反相机。他把相机放在蒋明朗面前，开口说道：“我在外面拍戏的时候，让人帮忙单独用相机拍了几段。”霍牧说的很简单，其实让人帮忙拍这些视频费了他不少功夫。
他在剧组人缘不怎么样，愿意帮他忙的从上到下也数不出来几个，最后他还是找了个群演老大哥帮忙给他拍了几段。本来他这个是想留着自己琢磨来着，结果突然某一天蒋明朗不回他微信，他让季连平打电话看看，结果也没人接。
他不知道现在蒋明朗对他的看法如何，但是蒋明朗这样一声不响地断了联系让他有点不安。所以他一下飞机就往这边来了，虽然等了不少时间，现在看见蒋明朗他安心了不少。
蒋明朗把相机拿过去，打开看了看。然后跟个大爷一样拍了拍沙发，“过来。”
霍牧不明所以，但还是老实地从蒋明朗对面沙发挪到蒋明朗的身边。
霍牧屁股刚粘上沙发，蒋明朗手脚麻利地把相机塞霍牧手里，“你拿着，我们一起看。”这玩意重的很，他这手还没好透呢。
“你的手？”霍牧瞥见蒋明朗还有点发红的手指尖，看那个状况一定是伤口结痂又被蒋明朗给抠了，所以反反复复地才一直好不了。他盯着蒋明朗的指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开口说：“下次结痂不能再用手抠了，这样好了会留疤。”
蒋明朗推了推霍牧手里的相机，“知道了知道了，赶紧先看完，看完你就回家。”怕这货再唠叨，蒋明朗干脆弄了个抱枕把手给挡住。
霍牧拿他没办法，他打开相机双手举着让蒋明朗看。这次去国外拍戏他算是半个主角，他几乎每一天都得上镜。在高强度的工作环境下边，他演技或多或少地也进步了些。加上这次他有跟老戏骨搭戏，也学习了不少演戏上的技巧。
点开相机里的视频，霍牧基本上没怎么看相机，他一直用余光瞟蒋明朗。看见蒋明朗嘴角稍微往上翘那么一点点，他心里就有点高兴。等人稍微皱皱眉，他下意识就很紧张。这一上一下地，等蒋明朗把整段视频看完之后，他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看完之后，蒋明朗点点头，“还行。”
霍牧刚想点开另外一个视频给蒋明朗，蒋明朗却摇了摇脑袋。“看这一段就行，我觉得你现在已经不用我多说什么，你已经到了该自己琢磨的阶段了。”
“为什么？”霍牧心里一沉，他开口问道。
“你要知道，演戏是你自己的事，我不能干涉你太多。”这话蒋明朗从一开始就想跟霍牧说了。霍牧现在显然是把他当成标杆了，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这对霍牧来说不是一件好事。这样只能让霍牧从一个怪圈，陷入到另外一个怪圈之中。
蒋明朗不想跟霍牧说的太明白，这死脑筋得自己真正地钻出来才叫真的钻出来。
“嗯。”霍牧点头，他知道蒋明朗的意思。这段时间他自己也有想过，他对戏很执着，但这并不会让他一而再，再而三地跑到这里来。可他的的确确是一而再，再而三地过来了，现在想想戏就变成了一个借口。
至于是什么样的借口，这已经非常显而易见了。
越想霍牧心里就越复杂，倒不是因为蒋明朗的那句话。想着他心里有点慌，他把放在一边的相机拿起放在包里。“我先回去了。”
就跟落荒而逃一样，霍牧抓着旅行包连头也没回丢下一句话就走了。
蒋明朗目瞪口呆地看着一眨眼就走的没影的霍牧，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有一丢丢的不爽。霍牧这是什么意思？他刚刚说的可都是大实话，没见过霍牧这么不爱听实话的人。蒋明朗吁了一口气，他一把拿过茶几上霍牧刚刚没有喝的饮料，拧开瓶盖灌了一大半进肚子里才稍稍顺了顺气。
只不过这气刚顺下去没多久，他突然想起来霍牧小王八蛋好像没开车上来。
啧！
蒋明朗把瓶子往茶几上一丢，穿着拖鞋就追了出去。这要是让那个死脑筋的提个包，可怜兮兮地从他家小区下山被人拍到，那他真的要打击报复了。大晚上的，到处都是黑灯瞎火。他们这半山别墅山山水水多，要不是现在正好是业主回家的高峰期，他是绝对不会一个人往山下走的。他顺着马路走，除了偶尔能看见一两辆车之外，连个鬼影都看不见。
霍牧那家伙手上腿长的，他又长期不锻炼，追出去走了十多分钟连个人影也没看见。蒋明朗出来的急，就穿了拖鞋车也没开。这下走没多远，脚就被按摩鞋底硌得生疼。没办法，他只好把鞋子给脱了拿在手上，跑着去追。
要是他跟霍牧扯点绯闻，那霍牧在娱乐圈就没那么好混了。
跑了半天，他老命都跑了半天才勉强看见走在前面的霍牧。
“霍牧！”蒋明朗一边跑，一边尖着嗓子喊了一声。实在是跑得没气了，这一声喊到半截就破音了。
霍牧低着脑袋，一边走一边想。这边还没想明白，一道熟悉的声音突然从他身后传了过来。他回头一看，蒋明朗正拎着一双拖鞋没命一样往他这边跑。
“你那点小肚鸡肠还能再小点。”蒋明朗跑霍牧面前，人还没站稳他就想把手里的拖鞋拍霍牧脸上。“跟我回去。”
霍牧赶紧摇摇头。
“嗨！你再摇头试试。”蒋明朗这就不干了，他把霍牧的手拉过来，然后再把手里的拖鞋也塞人家手里。“我之前说的那句话没别的意思，你不能总是按照我灌输给你的思路演戏。这是事实，你不爱听也是事实。”
霍牧盯着自己手里的拖鞋表情僵硬。
“我没有那么想，你说的都对。我只是有一点事不明白，和蒋总你说的话完全没关系”霍牧把拖鞋塞进旅行袋最外面那一层，他觉得自己有必要跟人解释一下。
他一出声，蒋明朗就呛了回来，“对个屁，你知道我说什么了吗？”
“我知道。”霍牧看他这样觉得好笑，不过回想起来他刚刚的确也太冲动了，也怪不得蒋明朗那么想。
“知道你还徒步下山，还嫌自己这几天的黑料不够足？是不是这几天没看见自己的黑料，你不好在微博点赞是吧。”
第37章 一夜
不说这个还好，一说蒋明朗就忍不住开口问：“哎我说，你玩微博就是为了给黑自己的营销号点赞么？”
霍牧听得不由自主地笑出声。他平时不怎么玩微博，偶尔上去看看就能看见某些账号对他满满的恶意。那些造谣出来的东西，是不是真的他这正主一眼就能看出来。不过那些营销号也有点本事，即便是造谣，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他觉得有趣，有些时候一顺手就给人家点个赞什么的。当然这个他不敢跟蒋明朗说，他怕他说出来，会被蒋明朗像刚刚那样又凶上一顿。
蒋明朗打个赤脚走在前面，霍牧老老实实跟在后面。刚刚蒋明朗的问题就被霍牧用沉默是金忽悠过去了。托了霍牧的福，蒋明朗这几年以来，唯一一次上上下下折腾了这么久，也算是锻炼了身体。
两人各自心里有事，一路上说的话也不多。等再次爬山上，到家门口的时候。蒋明朗已经累得跟个死狗一样，连喘气都是一顿一顿的，糟心的慌。回头一看霍牧，脸不红气不喘的，蒋明朗就更糟心了。
他今天真的是吃了耗子药神经错乱了，才下山去追这小王八蛋。回了家，蒋明朗就成了个真正的大爷。一屁股瘫沙发上，他立马就开始使唤起霍牧来，美名曰赎罪。
“给我弄瓶冰可乐来，渴死我了。”蒋明朗瘫沙发上搂着抱枕打了个滚，他给霍牧指了指冰箱，完事又翻了个身把被自己压在屁股底下的遥控器拿了出来。
他打开电视随便看了几眼又觉得没意思，干脆关掉电视拿出手机玩游戏。他玩游戏那就只能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菜。像那种多人竞技的他玩几把就被人骂到不想上线，索性他下了个农场，有事没事种种菜当个小农场主。
霍牧当然是有求必应，给蒋明朗这大爷弄了可乐之后，又给人把上次剩下的荞麦面给下好。这下主食，饮料都有了。不过蒋明朗家的冰箱，除了饮料和上次剩下来的面条之外什么都没有。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霍牧只好给人把面烫熟，随便弄了点酱料倒在上面。
他在厨房把这些东西都弄稳妥了，才把可乐跟面条给端出去。
霍牧端着面条站在蒋明朗沙发靠背后面看了好一会儿，等蒋明朗地里的小麦割了好几茬他才开口提醒道：“别玩了，先来吃点东西。”
“嗯，等我把这点小麦先收了。”蒋明朗含含糊糊地应了一声，手指跟眼睛就没有离开过他的手机屏幕。几天都没上线，他养的猪都快饿死了。
收完小麦，蒋明朗又给猪做了几包饲料。磨磨蹭蹭了半天，把猪给喂饱之后他才想起来该喂自己了。他后知后觉地想起来霍牧刚刚说要吃饭来着。
“你今天还带菜过来了吗？”蒋明朗一边翻身从沙发上起来，一边开口问。
霍牧是个爱操心的人，蒋明朗起身不小心把抱枕带地上，他二话不说先给人把抱枕给捡起来，然后才回答道：“上次剩下的面。”
“好吧……”蒋明朗一听面这个词脑门就发晕。上次他炸厨房的事，他现在还记忆犹新。一看见面，他就脑仁疼。
他拉开椅子落了座，看见这白唰唰的面条怎么都提不起食欲。但是刚刚那一下一上的，他的确也是饿了。蒋明朗勉强用筷子夹起一根面塞嘴里尝了尝，也不知道霍牧都放了些什么东西。虽然味道比不上之前那次，但也能吃。
蒋明朗饿极了，挑剔的性子也弱了不少。三下两下的就把一盘子面给吃下肚，吃完又跟个懒鬼一样躺沙发上。他现在这样，简直跟平时在公司里的工作狂形象截然相反。他一吃完，霍牧就拿着碗去厨房洗。蒋明朗这次也不讲客气了，随便霍牧多勤快他都不带一句劝的。
霍牧在厨房忙活，蒋明朗躺在沙发上玩手机。等霍牧干活出来之后，蒋明朗已经躺沙发上睡着了，原本拿在手上的手机也啪嗒一声摔在地上。霍牧帮蒋明朗把手机捡了，然后又给蒋明朗靠在沙发扶手上的脑袋给扶正。
像蒋明朗这种睡眠姿势，等他睡起来估计得落枕。
一切安排妥当之后，霍牧坐在餐桌上，他也有点吃不消了。本来长途奔波，加上下午他在蒋明朗家门口等了一个下午，这么一搞铁人都吃不消更何况他这个凡人。蒋明朗没发话他不敢走，其实他自己隐隐约约地也有点不想走。
眼皮子越来越重，浓浓地疲惫感从脚一路涌上太阳穴，霍牧也撑不住趴在餐桌上睡了过去。
蒋明朗最近心事重，睡觉经常做一些乱七八遭匪夷所思的梦。他在沙发上躺了差不多五十分钟，就做了个梦给自己吓醒了。他瞪大眼睛盯着天花板发了好一会儿的呆，才勉强平复自己因为做梦而激烈跳动的心脏。回头一看，霍牧正好趴在桌子上。他起身走了过去，这人睡觉跟躲猫猫似的，把一张脸全埋手臂中间。
“霍牧。”蒋明朗推了推霍牧的肩膀，“你要是想睡就去客房睡。”
“嗯……”
蒋明朗接着叫了好几声，霍牧才慢慢抬起头。霍牧揉了揉眼睛，眯着一双眼看着蒋明朗：“你醒了？”
“我要不醒，你就得在这桌子上趴一个晚上了。”蒋明朗扯了扯霍牧的肩膀，示意他站起来。“你带了换洗衣服没，带了就去洗个澡再睡。”
“嗯……”
霍牧点点头，他觉得自己脑袋里的脑浆也跟着在一起晃荡。他应了一声之后，趔趔趄趄地拿过放在一边的旅行袋翻了翻。他衣服全被助理帮他带回去了，这个旅行袋里就装了一双蒋明朗的鞋子，跟他带过来的相机。
“不洗也没关系，我今天可以睡地板。”霍牧累得迷迷糊糊的，脸上露出了难得一见的表情。
“睡个屁，你赶紧给我去洗澡，衣服我帮你找一件。洗淋浴，不准用浴缸。”蒋明朗一边念叨，一边转身进了房间。他家有一套新的睡衣裤，虽然尺码对于霍牧来说可能小了点，但将就着还是能穿的。
给人找了睡衣裤之后，蒋明朗翻箱倒柜地又找了条新内裤给人家。
蒋明朗拿着衣服走到浴室门口敲了敲门，“开个门，我给你弄了件衣服。”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水声，看样子霍牧是听了他的话，没有洗浴缸。
“谢谢蒋总。”门里的人折腾了一番，很快打开门从门后面伸出一只带水的胳膊来。蒋明朗把衣服塞霍牧手里，他开口说道：“客房在二楼，等下你洗好澡随便去挑一间睡就行了。”
霍牧拿了衣服便把手缩了回去，“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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