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俩外带一个也有点想上床又不好意思的顾观,一起睁着眼睛,用一脸天真的看着房朝辞与谢介,不知道他们在做什么。
导致两个糟糕的大人有点心虚的感觉,谢介的脸颊更红了。
“咳,没事,”谢介一边给梦梦和念儿解外套,一边坐起来和房朝辞道,“我也该醒了,你是来拿天石的吗?”
“是的。”房朝辞点点头。
其实昨晚谢介就想把天石给房朝辞拿走的,但是房朝辞却拒绝了,因为……这样一来一往他就能多见谢介一次了。
谢介当时听到之后,面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却已经在放小礼花了,一朵又一朵,五光十色,绚烂到了极致。
回想到昨晚,谢介的脸就更红了,近乎能滴水血来,慌乱间把丑到不可思议的天石递给了房朝辞,他一直都是把天石随身携带的:“拿、拿去吧,什么时候还都可以的。”
天石:【……】
谢介大概是第一个说把金手指给出去,就真的给出去,给的还特别痛快、特别心甘情愿的人了。对于他来说,天石的新奇已经过去了,如今要是天石真正的主人出现,谢介大概会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就把天石完璧归赵。
当然,在大部分人看来,这个天石就只是当初把谢介砸昏了三个多月的大凶之物,哪怕有全国各地的大和尚在山上念了七七四十九天的超度经,变大凶为灵物,他们也还是有点害怕这东西。
并没有人知道天石真正的价值。
唯三知道的人……对天石都不算是特别稀罕,哪怕它号称可以帮人走上人生巅峰。谢介不想走上人生巅峰,房朝辞和大长公主不需要它就能走上人生巅峰。
天石:真是一点金手指该有的尊严都没有了。
房朝辞借走天石后干的第一件事,自然唤醒这个连自己主人都能认错的傻逼。对方身上仿佛还带着属于谢介的气息,让房朝辞情绪和缓了不少。
天石傻了,从语气里就能听出它的不可思议:【议长大人?】
房朝辞购买如今的这艘宇宙飞船时,已经是γ星系的议长了,零售商为了讨好他,就把智能系统的称呼特意设置成了“议长大人”。当然,在对方失忆的时候,怕出现理解上的知识体系混乱,并不会叫议长。【银河系生存指南】(以后简称天石)作为智能系统分裂出来的分身,一切都是按照初始设定来的。
房朝辞提醒:【我现在已经不是议长了。】
【那……主人?】天石虽然一开始显得像个人工智障,但那只是因为它正处于刚刚分裂出来的状态,一切都要学习才能进步。它的主体能够给予它知识,却不能赋予它思想,只能靠它自己摸索。
房朝辞挑眉:【那谢介是什么?】
【夫人!】天石的人工智能进化很快,思维很跳跃,这百分百是受到了谢介的影响。这种设定,本来是为了方便人工智能能够更容易理解自己的拥有者,但由于认错了人,如今情况就有点尴尬了。
不过,这一句夫人,还算是瘙到了房朝辞这个闷骚的痒的,天石好歹一直跟在谢介身边,对于谢介和房朝辞的事情很清楚,却因为γ星人的特殊性而没有提醒谢介。
如今也自动理解了谢介就啊房朝辞命定伴侣,气息过于相似,不怪天石认错人。在别人看不到的地方,谢介浑身上下都打着属于房朝辞标签。当然,房朝辞也是如此,他们已经完美融为了一体,只属于彼此。
房朝辞也就没有继续追究了,只是吩咐道:【夫人就算了。谢介以后会是你真正的主人,我是……】
【家主!】
由于γ星系人天生拥有伴侣的特性,他们并没有什么感情方面的歧视,同性、异性算什么?不跨越种族和生物形态就算是好的了。据说还有个γ星人爱上了隔壁β星的人,连和对方手牵手都做不到,因为β星系的人是精神体,并且不太喜欢寄生在实实在在的躯体里,因为大部分躯体都不会飞,还很重。
总之,大部分γ星系的人最终都会跨越基属去相爱。生殖隔离的很厉害,这也是这个长寿族的人口,为什么始终上不去的原因。
但也是因为这些稀奇古怪的“引进人口”,γ星系十分的兼容并进。
并没有像地球这样性别指代十分明显的从属关系称呼,一个家庭里的人工智能,一般都会叫自己的主人为主人,主人的伴侣为家主,反之另一半的人工智能也是一样的。因为他们都是这个家里共同的主人。
【送你回谢介那里之前,我还需要你做一件事。】房朝辞道。谢介明显不怎么会正确的使用天石,只把它当做了一个可以交流的小伙伴。但其实天石能做的事情多了去了。
【是。】
当天,房朝辞就把天石再次送上了南高峰的天宁万寿,打着的旗号自然是谢介依旧是多病多灾,想再给天石做做法事。
之前在天宁万寿开会的大和尚们,如今还剩下不少。这些都是北方的和尚,如今是有家不能回,有庙不能挂。在宗正寺的拨款下,天宁万寿和景德灵隐两座都得到了扩建与翻修,接纳了大部分的高僧,还有一些也都分散到了其他寺庙里去。
大和尚们很讲究因果,心中一直承着大长公主的情,不能说有多么肝脑涂地吧,至少是力所能及的事情总会做的特别尽心。
而就在这一晚,所有的高僧都做了同一个梦。
作者有话要说: 天石:其实我特别牛逼的,真的。
第80章 第八十份产业:
高僧们做梦的时候,谢介也做了一个梦,但很显然两者并不是同一个类型。
高僧们是在天石【入梦】的功能作用下,正在被大搞封建迷信。和谢介小时候梦到神仙送给了他一粒能够种出爹的种子差不多的性质,都是来自比亿万光年还要远的γ星系的黑科技。
一如谢介梦到了他的理想型,高僧们也纷纷梦见了自己心中最愿意并且能够接受的一幕。佛祖或拈花一笑,或步步生莲,甚至也有可能是观世音、弥勒佛等等,只有高僧想不到的,没有天石造不出来的,越是虔诚,梦到的就越真实。反之……就是心中最贪婪无度的一面了,骄奢淫逸,纸醉金迷,每个人内心里最深层次的欲望,都会在这个梦中无所遁形。
对于信仰虔诚的高僧来说,这就是一场佛祖入梦的美梦,梦中的佛最先都会传递一个类似的法旨:金刚努目,所以降伏四魔;菩萨低眉,所以慈悲六道。
这话出自《太平广记》,从字面的意思来理解就是佛有不同的面,来针对不同的情况。佛可以降妖伏魔,也可以普度众生。慈悲与武力并不冲突。
等心中的佛说完之后,场景就会变换,在西天之上,有一名看不清楚脸的佛祖弟子即将转世。
这已经是这位弟子十世轮回的最后一世了,唯有解救了天下苍生,方能修成大道正果。这最后一世也是最为艰难的一世,劳的不是筋骨,饿的不是体肤,而是精神。弟子将投胎成真正的普通人,与佛门有缘,却不能入佛门,要亲自感受一个普通人一生所需要直面的种种诱惑与世俗。
最重要的是,还要一个不落的体会到人生七苦——生、老、病、死、怨憎会、爱别离、求不得。
以最不容易的女子之身去感悟,这样方能易地而处,参悟无上真谛。
但因为那弟子已是九世轮回,每一世都身具一层功德,所以这最后一世她必然生在大富大贵之家,面对更多容易扰乱心智的纸醉金迷。
画面的最后,闪现的是聂家的大门,聂氏有女,闻花而生,正是四月初八的佛诞日。
这都不可能说是暗示,而是明示了。随便一联想,就能想到聂太后的一生,正暗合了这富中之苦的说法:嫁给太子之前的一波三种,大婚后的三年无子,有子后的天人永隔、山河破碎。聂太后年纪不大,却已经经历了大多数人都不太可能会经历的种种磨难,大概也算是另类的权利越大,责任越大吧。
而谢介的梦却是自发自主、天马行空的。
不过说来也巧,谢介在这一晚,梦到的也是有关于聂太后嫁予文帝之前的一波三折。
那差不多已是八、九年前的事情了,当时不仅文帝还活着,仁宗也在世。谢介也就十岁左右的样子,最是熊孩子的年纪,上蹿下跳,人厌狗憎。
谢介当时正处于久住宫中的阶段,与表哥一同跟着还不是宰执的邵执中邵老师以及各方大儒做学问,真的是好苦好苦。大儒们还好说,主要抓的是学问,而且还更多的是管太子的学问,对年幼的谢介有所放水。邵执中却是连礼仪都要一起管的,也不管是太子还是世子,只要不合适,他就要说,可想而知被教训最多的自然是谢介,坐没坐相,站没站相,仿佛在邵执中口中谢介就是个狼孩。
“他怎么不上天呢?!”谢小介那个时候真的是“恨透了”邵老头。
这里就不得不介绍一下了,谢介这次的梦很神奇的是从第三方、旁观者的角度在看待自己过去的发生的事。看着小时候的他愤愤不平,看着他逃课出宫。而从另外一个角度去围观这些过去,谢介竟然看到了不一样的一面,只有邵执中是真的把他和表哥平等对待的老师,其他人根本就没有用过心去引导谢介。
虽然不能把谢小介过去的顽劣与不学无术都不讲理的归在这些老师的区别对待上吧,但至少是有一定责任的。要知道当时的谢小介,与表哥一同上课,用的身份可不是什么太子伴读,就是和自家表哥一同上学的学生。这样被强行区别主次,未免有失偏颇。
对比如今房先生的教学成果,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可惜,年幼的谢小介看不到也看不懂这些背后的弯弯绕,只一门心思的觉得其他老师都很好说话,为何这个邵执中就是这般死心眼?
这次谢介负气逃课,是因为他难得用心写了一篇文章,其他老师都夸好,只有邵执中说那文章除了字写的还行以外其他全无可取之处。语气可以说是相当的不客气了,气的谢介当场推开拦着他的表哥,便扬长而去。小孩子难免爱面子,谢介也是如此。
若放在以往,谢小介一定又会去他大舅仁宗那里告状了,说邵执中针对他什么的。
可是这次,谢小介却并没有那么做,因为他大舅病了。
那个时候的谢介还不知道,有时候人这一病,就再不会好起来。谢小介只以为大舅是勤政勤的太过辛苦,多休息,一定就会好起来的。为此,他特别懂事的再不会去拿琐事劳他大舅烦心。
而此时此刻的仁宗,也确实顾不上太多事情了,他就像是要燃尽生命最后一点力量的布置着身后事。为他死后的天下思量,为谢小猪的未来考虑,为太子……
……秘密观察着年纪合适的女孩,想要在自己死前看到太子成婚。
若不是谢介实在是太小了,而与他同龄的小女孩基本还没有彻底定性,怕促成又一对神宗那样的怨偶,仁宗真是恨不能连谢介的婚事都一并给赐了。免得没有了他照拂,谢介被人欺负。
虽然说谢介还有镇国长公主这个娘在,但由于闻天当年在驸马死后的种种表现,仁宗对于自己这个大女兄真的是不太放心。若他觉得女兄是个合格的母亲,他也就不会把谢介强行接入宫中亲自抚养了。为此,姊弟两个还曾发生过前所未有的争执。
最终,妥协的是闻天,人无完人,她也有做错事的时候,而她弟说的对,不是她想要弥补了,人家就一定还会在原地等着她。
当然啦,姊弟没有隔夜仇,这对全天下最尊贵的血亲,最终达成了接谢介入宫的同时、闻天也可以常住宫中的协议。
一家人团团圆圆,岂不美哉?
事实也是如此,除了仁宗的皇后不太想要个大姑子在大内对自己指手画脚以外,其他人对此都是喜闻乐见。神宗也因此经常带着王妃苏氏来宫中小住,一家人在太宗死后再一次变得整整齐齐。宫中始终留着闻天和闻盆子的宫殿。
谢介当年觉得他大舅母对他的疏离和有意见,也并不是他过于敏感的产物,而是真的。从大舅母的角度来看,也确实憋气,她都是皇后了还要对大姑子毕恭毕敬,这是什么道理?
最可气的是弟媳,一个小渔村来的孤女,竟然能与她当妯娌,还更得大姑子的心!
总之,在谢介以为的完美童年里,其实隐藏着很多只有长大后才能够明白的磕磕绊绊,但不管如何,都是些鸡毛蒜皮、家长里短的小事,谁也并没有真正的坏心思。
大舅母也就是性格孤傲刻薄了些,却从未动过什么歪主意,谢介在宫中的时候她也没短过他什么,只是单纯的不亲近而已。
不过,也是因为这种不亲近,在大舅病倒之后,谢介遇事也不会去找大舅母告状。
大长公主当时还对儿子能像丈夫一样拥有大学问而心存幻想,哪怕谢介去告状,也只会让谢介好好学习,不许顶撞老师。
这话在后来看是没什么问题的,邵执中确实是真正为谢介着想的那个老师,但对于年纪小的谢小介来说就……
哪怕他娘掰开了揉碎了给他讲,他也是不会信服的。
不管如何吧,谢小介就这样带着太子的人跑出了宫。
谢介从小身边就没缺过人,在宫外用的是大长公主的仪仗,在宫内则与太子比肩,同吃同住,同一批人伺候。在推开太子表哥离开后,他表哥不仅没生气,还生怕他乱跑出去有危险,命自己最信任的一队亲卫从旁小心翼翼的保护。
‘也能不怪那些人参我骄纵啊。’谢介从旁观者的角度如是道。
谢介有点着急,想让小时候的他回宫,多看看表哥,或者是大舅。他们已经多年未曾入梦过了,可是虽然他知道他在做梦,却并不能控制这段带有回忆性质的梦境的走向。
年幼的他一路上了雍畿最热闹的大街,被瞬间吸引去了注意,坏心情没了,却也不是那么着急回宫。
然后,就到了雍畿最著名的樊楼。
灰色的瓦,青色的砖,古朴又大气,富丽又堂皇。樊楼之大,好似宫殿,超过了很多人的想象;樊楼之高,层层叠叠,甚至比皇宫更高。这也就只有在大启才能够出现的建筑了,其他朝代不参你一个“僭越”才有鬼。
谢小介对于樊楼已经很熟悉了,他六岁的时候就学会了鼓动表哥偷偷带他来玩。谢介再一次在心里表示,他小时候真的太熊了,而他表哥……
又对他太好了。
这一日的樊楼还是那么热闹,迎来送往的不只有达官贵人,也有一家老小攒够了钱来见见世面的普通人,这两者之间的服务并没有任何的歧视与区别,只要给钱就是爷。
“世子爷。”跑堂的小厮就没有不认识谢介这个大金主的,笑容热切却不谄媚,让你能够感觉到那份实实在在的见到你的欢喜,又不至于太过功利。他们甚至熟悉谢介身边的每一个亲卫,总能把所有人都照顾的妥妥帖帖,“最近我们请来了一位蜀川的大厨,据说师从苏大才子家的过去的厨子,那辣的,绝了,小的老板让小的这就敢放下话,不让人流口水,我们不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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