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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镜[娱乐圈](现代都市)——约耳

时间:2018-01-25 11:03:57  作者:约耳
  高冰把手放到他肩膀上:“……我和樊帆找人把那几个蠢货修理了一遍,报过仇了。”
  “我那时候也打他了。”盛兆良说,“我恨了他很久,可是直到现在,我才知道那不是恨,甚至也不是失望,只是慌张。”
  高冰没说话,给他倒酒。
  “他说喜欢我,那一瞬间我动摇了,然后因为这种动摇而愤怒,我以为那种愤怒是冲着他的,其实不是,是冲我自己,因为我觉得他在要挟我……还因为差一点儿,他就成功了。
  现在想想,我甚至没有特别把他当朋友,大概我很享受那种主宰者的感觉吧,是我给了他梦想,给了他很多他不敢奢求的东西,他把我像神一样地望着,所以他可以要挟我的那一刻,我才会那么愤怒,要么失去郁溯要么失去他,他开口的时候就把我逼上死路了,与其说那是告白,不如说是要跟我分手。我跟本不在乎谣言,也不在乎他做了什么,这些东西无关紧要,但他为什么要说出来呢?
  ……然后就走到了今天。我好后悔啊。”
  盛兆良紧紧握着杯子,高冰很担心他会把玻璃杯捏碎,他埋着头,不知道是不是在哭。
  “我好想他。”
  高冰伸手拍了拍他的背,他没见过盛兆良这样,虽然自己是个直男,但也觉得稍微理解了。高中的时候盛兆良突然跟田镜玩得近,他还有点不爽,觉得田镜就是个跟班,哪里用得着盛兆良把他当哥们,还要跟他一起考大学,现在盛兆良恍悟过来,他也恍悟过来了,盛兆良确实没把田镜当哥们儿,盛兆良那时候恐怕就有点喜欢田镜了,只是郁溯这样惹眼的人出现,才帮盛兆良确定了性向。
  酒吧后来人渐渐多起来,盛兆良也喝眯瞪了,高冰就架着他准备走,这间酒吧搞格调,门头很小,他们出去的时候跟人撞了,两边人都道了歉,刚要过去,高冰肩上一轻,还没反应过来,耳边就是一阵响。
  高冰连忙回头找盛兆良,就见前一刻还神志不清只晓得念叨“我想他”的盛兆良,此时正揪着个男人揍。
  被揍的那个挨了两拳还有点儿蒙,看清盛兆良的脸后,便拔拳相向。
  高冰连忙上去拉人,对方的同伴也来拉架。
  盛兆良一语不发,对方倒是叫起来了。
  “我还以为谁呢,这么大酒气,盛大导演啊,我告诉你,你也只能在这儿发酒疯了。”他说到这儿顿了顿,仿佛给自己鼓劲,“田镜他已经答应我了,现在我才是他男朋友!”
  盛兆良一个猛力挣开高冰,扑上去又是一拳,对方人多,干脆不拉架了,纷纷扑上去揍盛兆良,高冰哪儿能看着,也撸袖子上了。
  酒吧里正好有个乐队在唱歌,唱一首耳熟的情歌。
  “今夜的月光超载太重,照著我一夜哄不成梦,每根头发都失眠……”
  盛兆良被酒精麻痹的脑袋,一边挨着拳头,一遍还分神去听,旋律是一样的,歌词不一样,哦,这首是国语版,田镜的铃声是闽南语。
  “你现在想著谁,有没有和我相同的感觉,固执等著谁,却惊觉已无法倒退。”
  #
  “我说也有好久没见小薛他们几个了,趁我在B市约出来见见,本来挺高兴的,结果一进酒吧就碰到了你前男友,你看,他给揍的,我可是靠脸吃饭的啊。”
  容语指着自己的脸跟田镜撒娇,田镜正在给他找药,听到那个名字,手顿了顿。
  “然后我一急,就说漏嘴了。”
  田镜回过头来看他,容语底气不足,磕磕巴巴。
  “就,就说你,已经是我男朋友,了。”
  田镜没有怪他:“算了,没关系。”
  容语眼睛一亮。
  田镜又连忙补充:“能让他断了念想也好,只是这样也占你便宜,你不要再跟第二个人撒谎了。”
  容语塌下肩膀,小声嘟囔:“我巴不得被你占便宜。”
  田镜拿着棉签凑过去给容语消毒抹药,抹了一会儿,实在忍不住了,开口问道:“那个,他伤得重吗?”
  容语给气死了,不说话。
  他越不说话田镜越着急:“你和你朋友几个人,你们几个跟他一个打?”
  “没,他还有个朋友。不过我们有四个人。”
  “你们怎么能以多欺少?”
  “谁以多欺少啊,明明是他先动手的!”
  田镜也觉得自己这话不该:“对不起。”但还是心急,心里有事手也没轻重,把容语按得哇哇叫起来。
  “行了行了,他伤得不重,我们一打起来,保安就来了,他伤得还没我重呢!”
  田镜这才放下心来,容语看他明显松了口气的表情,很不是滋味。
  “你还喜欢他吗?”
  “我跟你说过的,不喜欢了。”
  “那你为什么拒绝我?”
  田镜一时答不上来。
  就几天前的事儿,这段时间他跟容语相处得挺好,关系越来越亲近,容语以为快成了,跟他一起窝在他们家沙发上看电视的时候,趁着气氛温馨,就想亲他,好把“试试看”的重点线撞破,田镜没有拒绝,还闭上了眼睛,但两个人都快碰上了,田镜却突然伸手按住了容语的肩膀。
  田镜睁开眼睛,容语一脸错愕,还有点儿委屈,他长得好看,眼里又都是真感情,田镜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拒绝他。
  “大概……我真的不是gay吧。”
  田镜把药收起来,这么说道。
  以前田镜拿这个理由拒绝过容语数次,容语不信,但这次,他信了。
  “那为什么那个盛兆良就可以呢?”
  “我不知道。”田镜想了想,“我只喜欢过他。”
  容语用田镜给他的冰袋敷着脸,看田镜低垂眼睫的侧脸,实在嫉妒死盛兆良了。
  田镜的手机突然响了,来电显示是陌生号码,田镜接起来,喂了一声后,就到阳台上去说了,还关上了阳台门。
  “没什么不行的,时间地点都可以你来定,不过我们那么久没见了,别选太寒碜的地方。”
  那边又说了什么。
  “你没想到的事情太多了,你当年教唆那几个同学去捣鼓铁皮桶的时候,恐怕也没想到今天会身败名裂吧,郁溯。”
 
 
第六十二章 
  盛兆良从宿醉中醒来,发现自己两肋作痛,好像被人打了一顿,而后他想起来,自己确实被打了一顿。
  对方是田镜的新男友。
  盛兆良觉得不仅肋骨疼,心脏也跟着疼起来了。
  “你醒了?”
  盛兆良往旁边看过去,高冰顶着一蓬乱发坐起来,冲他揉眼睛。
  “你说我是倒了什么霉,下了班不回家跟女朋友滚床单,跑来跟你喝酒斗殴。”
  高冰从被子里钻出去,一路哎哎叫着穿好衣服,回过头来看盛兆良还杵在那里发呆,气不打一处来。
  “还不走?”
  “走去哪?”
  “靠,喝了酒还真能忘事儿啊,你昨晚回来捂在被子里哭的时候说的话,你忘啦?”
  “……我说什么了?”
  “你说你要把田镜抢回来,不管用什么办法。”
  盛兆良愣了愣,然后低头看着自己面前没有规律的床单皱褶:“你管我干什么……我早就试过了,他现在不想要我,我没资格去破坏他的生活。”
  “喂,你这退堂鼓打得太利索了吧,我可是为了你还给帆帆签订不平等条约,才让帆帆肯出主意帮你的。”
  “帮我?”盛兆良蓦地抬起头,看到了希望,“怎么,怎么帮?”
  “我哪儿知道啊,这不是要带你去请教她吗?”
  盛兆良眨了眨眼睛,立刻从床上一跃而起,牵动伤处痛得他差点直不起腰。高冰笑着拍拍他的肩膀。
  “我说盛兆良,你就是犯了看脸的错误,你真的很喜欢那个小胖子啊,要是早点发现就好了。”
  “他现在不是小胖子了。”盛兆良一边穿裤子一边说。
  高冰想起原因,望着盛兆良,一时语塞。
  盛兆良察觉他的担忧,一时间又有些泄气:“你是不是也觉得我特别混蛋。”
  “那什么,浪子回头金不换嘛。”
  这种没有底气的安慰当然没有作用,盛兆良又有些消沉。
  “不过,盛兆良,你可千万不要……”
  “不要什么?”
  “老实说上次见了,现在瘦下来的田镜,实在是……”
  盛兆良立刻明白过来:“我不是因为他现在长得好看才想吃回头草的。”
  高冰一脸放下心来的表情,看得盛兆良有些不舒服,随即想到什么:“你觉得他实在怎么?”
  高冰:“实在是帅啊,真的胖子都是潜力股啊,说起来,要不我也去健个身。”
  盛兆良看着高冰比划自己的肱二头肌,脸色更不好了,高冰察觉到杀气,惴惴抬起头。
  “……干嘛啊,你不会连我的醋都吃吧,我是直男好吧!”
  #
  容语带着伤,可怜巴巴地来找自己告状,田镜就让他在家里留了一晚。
  盛兆良竟然失去理智到了动手的地步,田镜是意外的,在他的印象中,盛兆良虽然高傲,但很难被激怒,如若状况时空,大部分时候他都把注意力放在如何解决问题上而不是泄愤,青春期的学生都躁动无比的高中时代,也从没见盛兆良打过架。
  田镜想到这里,刷牙的动作顿了顿。
  盛兆良上一次跟人动手,是跟那个贪污器材费用,害得田镜摔伤的制片,盛兆良他把人揍到跟田镜一起住院,然后自己撂挑子不干,直接请辞导演。
  但是那次盛兆良为了他动怒,却还是在他伤好后跟他分手了。
  所以他对盛兆良从来没有把握,也从来不敢有不必要的期待。
  第二天一早田镜就要出门,容语有些忧心忡忡地凑过来。
  “你要去哪里?”
  “有事。”
  “你不会要去找他吧。”
  “谁?”
  容语很不是滋味地撇撇嘴,田镜反应过来。
  “我为什么要去找他,我真的跟他没关系了。”
  容语犹疑地望过来,显然还是不信,虽然田镜觉得并没有必要和容语解释得太细,但看他那样,出于同情,还是解释了一下:“是真的有事,一些私人恩怨。”
  “私人恩怨?“
  “嗯,不用担心,今天就是去做收尾工作的。”田镜说得轻松,嘴角似乎还带着笑,容语便没有追问了,他看着田镜穿戴好,还扣上了一顶鸭舌帽,总觉得这装扮莫名眼熟。
  自己出门的时候不就这样吗?
  #
  田镜打车到达目的地,一间生意冷清的咖啡馆,他走进去后,看到了缩在角落的郁溯,他看起来被折磨得不轻,黑眼圈和胡茬都很明显,并且他也不介意把自己的狼狈显露出来。
  田镜在他对面坐下,他就扬扬下巴,示意田镜点单。田镜冲坐在窗边玩手机的服务员说:“两杯牛奶。”
  郁溯窝在看起来不太干净的沙发里,用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瞪着田镜,幽幽开口:“你是跟董亚楠联手了吗?”
  田镜点点头:“他手上的料比我多。”
  郁溯吸吸鼻子:“也比你有能耐。”
  “的确。”
  “你知道在美国我又遇到他的时候,我有多绝望吗?”郁溯坐起来一点,“我那时候才刚刚有点起色,拿到了一个很红的美剧里的客串角色,结果要去拍戏的那天,董亚楠把我堵在公寓门口,把我带到他们的派对上,灌我酒,然后拍了视频,从此以后,我就摆脱不了他了。”
  这个时候服务生把两杯牛奶端过来,放下的时候溅了一点在桌上。
  “我知道。”田镜在服务生离开后说,“董亚楠跟我说,你也不完全是不乐意,那个时候你靠着他那几个朋友的关系,起码是在美国站稳脚跟了,你遇到董亚楠之前,住的是地下室吧。”
  郁溯死死瞪着田镜,半晌后说:“你以为你是谁,你有资格来评判我?”
  “我没有,我今天来也不是跟你聊这些我并不感兴趣的陈年旧事,若是要博同情,你找错对象了,我被你害得差点失明,作品被你偷走,谈恋爱被你从中作梗,我那么恨你,怎么可能同情你。”田镜说完,把一支U盘放到桌上,“还是别绕圈子了,开门见山吧,这里有董亚楠那帮人逼你拍的东西,还有你在美国那边参与投资诈骗的文件,都是原件,我今天答应赴约,也只是想了结最后一件事。”
  郁溯慢慢把U盘拿过来,他沉默了很久。
  “你知道吗,这间店外面,有很多我的人,他们今天不会让你走出去的。”
  田镜不慌不忙地喝了一口牛奶。
  “有多少?二十个还是三十个?我带的比较少,我只带了三个人来。”
  田镜偏头看向窗外:“三个记者,我出门的时候打电话跟他们说,我要来这里见郁溯,他们就急匆匆地从家里,从公司出发了,不用带武器,带着相机就行,而且都藏得特别好。所以我从这里出去,不管遇上什么,他们都会跟拍,因为我是来跟你见面的。”
  郁溯没想到会有这种情况,唯一的底牌也烂了。
  “那你要什么?”
  “你觉得我会管你要什么?”
  “盛兆良回到你身边了,电影你也拍了,我对你做的所有事你都报复回来了,你还想要什么?”郁溯压低的声音有些嘶哑,他快疯了,他甚至觉得他没有什么可以保住的了,但如果田镜继续公开那些东西的话,他面临的不仅是名誉破产,可能还会坐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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