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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兄弟成了个人渣(近代现代)——安日天/skyrian123456

时间:2018-01-30 12:11:15  作者:安日天/skyrian123456
  我订好了去苏市的火车票,准备去那边落脚,先玩儿上一圈,再琢磨下接下来要干些什么。并非我不想留在市内一直等到六月份硕士答辩,而是总觉得压得慌,心里很是害怕张晨再一个抽风赶过来。
  在临出门的前一天,有人敲响了我的门,我透过猫眼看到了一张很面熟的脸,打开了门。
  对方见我说的第一句是:“小伙子,要不要跟我一起干?”
  我愣了一下,源自他的那一句“小伙子”,他年纪大概四十多岁,喊我一声小伙子也不算占我便宜,可我就是觉得特不好意思,感觉是自己占了便宜,毕竟已经不是二十出头的时候了。
  “抱歉,您是哪位?”
  我这个问句,在之后和他每一次喝茶聊天的时候,总会被提起,当做笑我傻的论据。
  “郑强,上次在韩进的办公室里,我们见过一次。”
  我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原来是上头巡查组的领导,忙侧过身请人进来:“抱歉,时间过得有点久,记不太清了。”
  “没事儿,我也记不太清你的名字了,刚刚上楼前还特地看了一眼资料夹。”
  “您过来这是?”
  “上次的巡查组去汉东出了些事故,我需要几个靠谱的人手补进来,正好听说你辞职了,是不是没有下家,要不要来巡查组干?”
  我直接被他这一番话弄得蒙圈了,花了一些功夫弄清楚他表达的意思,之后就觉得特别不靠谱,不由反问道:“我已经辞职离开公务体系了,您那边不是一直抽调在职人员么?我这边不太合适吧。”
  “不知道谁跟那些小年轻说的,巡查组福利待遇低,捞不到什么油水,还容易出工伤事故,我这次过来招人,有几个不错的苗子都直接拒绝了。”他坐在我沙发上,喝着茶水,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提到油水和工伤也面不改色。
  “等于您找我,是因为找不到人了?”
  “这是一个理由,更深的原因是我那时候见你,就觉得你特别合适。咱们巡查组,不能内部混进来一个心思不正的,你心思正、立场也坚定,干这活正合适。”
  实话实说他夸得我特别心虚,我并不认为我是一个伟光正的人,只能勉强算是个好人。倘若他在年前找我,我有很大的可能会答应他,但我现在好不容易逃离了这个体系,实在不太敢再去接近。
  我正想拒绝他,却听他又补了一句:“巡查组干的活就是翻出那些阴暗的弯弯道道,不受任何组织和个人的影响。陈和平啊,不管有谁曾经威胁过你,你到了我这儿,我起码能保你安稳。”
  我不知道郑强说这一番话,是有的放矢,还是无心为之,但的确戳中了我心底最需要的东西。
  我没再犹豫,只回了他一句:“好,我跟您干。”
  “不问问工资待遇,不问问我什么级别?”
  “我全家就只有我一个人,糊口就好,没什么特殊要求。”
  郑强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说:“那成,明天就办手续,后天跟我出差。”
  “这么快?”
  “可不,事情安排得急,去晚了,证据都不见了。”
 
 
第24章 
  于是第二天,我就跟着他跑上跑下,档案关系直接提了封进了保密区,各方面的履历又筛选了一遍,连近期的通话记录都过了一遍。郑强问我和张晨是什么关系,我想了想,回了一句:“闹掰的朋友。”
  我们曾经是朋友,现在闹掰了,感觉这形容最贴切。
  手续都办得差不多了,郑强先给我转账了三千块,我问他什么钱,他说买保险的,我特别诧异地瞅了一眼他。他依旧笑得跟个弥勒佛似的:“公家有公家的保险,这是额外叫你买商业保险的,每年特批一份,跟我们干这行危险系数一点也不低,你多买份保险,我也多安心一些。”
  我无话可说,只觉得上了一艘贼船,但上都上了,也没有临时反悔临阵退缩的打算。
  随便找了个网络的保险申请,专门管意外事故的,交了一年的保险钱,受益人需要对方的身份证号码,我想了又想,竟然只记得张晨的。
  于是鬼使神差地留下了他的姓名电话和身份证号。
  第二天坐上卧铺,准备前往汉东,因为不是旅游旺季,买到了两个下铺,整个车厢里也没多少人。郑强比我大了将近二十岁,他让我喊他郑叔就行。路上,我问郑叔为什么不做飞机或者高铁,郑叔回了我一句省钱,他的差旅费级别够了,我的还没够。
  我认真地询问了我自己的级别,得知自己已经从处级干部,变成了最基础的办事员,卧铺票301元整,多出的1块钱还要我自行垫付。
  郑叔把被子铺平了,舒舒服服地躺下了,他说:“这也怪你,没事辞职干嘛呢?辞职之后又消失了一个月,联系不上人,过往的关系都清空了,自然要按照最低级别来算。”
  “……新来的大学生级别都比我高吧,郑叔。”
  “是的,受刺激了吧?”
  “那您跟我说的事态紧急,必须尽快赶往?”
  “是很急,但也急不来,我们捋一捋思路,不要再被牵着走了。”
  “那您给我些资料?”
  “都在我脚底下的包里呢,你自己翻着看一看,我先去睡一觉了。”
  话音刚落,郑叔翻个身就睡着了,我一边想着他未免对我也太放心了,一边拿了他的包,抽出了一个牛皮纸袋。
  牛皮纸袋的封口处有一串无规则的数字和字母,除此之外,连封口都没封,绕开线就能轻松把里面的文件拿出来了。
  最上方的,是一封匿名举报信。
  火车摇摇晃晃,发出有规律的铿锵声响,我一开始看得很快,到后来越看越慢,看到最后,见到了落款——一个已经同流合污的罪人。
  信是用最普通的A4纸打印的,举报信的时间在半年前。
  我放下了这封信,开始查看其他的文件,有举报人提供的证据,也有郑叔他们之前搜集的证据,翻完了文件夹中所有文件,即使凭借我唯一的一次举报经验来看,文件袋中的所有资料,加在一起也无法印证举报信的正确,简而言之,证据不足。
  我又重新翻出了举报信,试图从中找寻一些线索,和举报人的心理。
  这封信读起来有点像述职报告,可以看出写信的人平时与笔杆子没少打交道,他用简单扼要的语言讲清了举报内容,举报汉东领导班子以权谋私,侵吞公有财产,收受贿赂,严重阻挡了当地私人企业的发展,文字下方是一连串的表格。
  举报信里重点讲了三件事,一是汉东老城区改造项目内定招标企业,二是汉东扶贫资金发放迟缓,部分资金走向不明,三是上报税收与实际税收存在严重偏差。
  这三件事在任何一个地方都有可能发生,但情节都不严重,数目也不会差得离谱。如果这封举报信是真的,那汉东将会刷新过往已曝光的腐败的金额上限。
  但问题在于,举报人自身无法提供强有力的证据,巡查组的人前去汉东调查取证了小半年,顺着里面的项目一项项地查,却查不出任何大的问题,小问题虽然有,但并不在触犯法律的范畴内。
  由此基本可以判定,这封举报信虽然言之凿凿,但并不具有真实性,这是我看过所有材料的观点。但此刻,我与郑强坐在赶往汉东的火车上,就可以证明这件事存在猫腻,受了工伤的我那些并未谋面的同事们,更能从侧面证明这一点。
  我将材料一一放回到了牛皮袋里,又将牛皮袋重新装回到了郑强的包里,长久的阅读让我的脑仁疼了起来,只好抬手揉了揉眉心,又躺了下去,钻进了被窝里。
  刚合上眼,就听见了叮咚的手机声响,反应了一会儿,才意识到是新手机的铃音——昨天郑强给了我一部国产机,换了我原来的手机,说是比较保密,我也办了新的电话卡,刚刚正是接收到短信的声音。
  我睁开眼睛,看到了一串倒背如流的数字,想了想,还是点了进去。
  “陈和平,我今天刚回国,别的我不想再多说了,汉东那边水深,你自己多加小心。”
  他这句话甚至是有些担忧的,我想了想,回了他两个字“谢谢”。
  我们坐了一夜的火车,终于到了汉东。并没有什么接待人员,于是下了车就要排长长的队伍等着打出租车。
  郑强还有心情打趣儿我,他说:“有段时间没自己排队打车了吧?”
  “我一直公交车上下班啊,”我特淡定地回他,“倒是您,不出公差的时候几乎不用腿儿的,出公差还要排大队,有没有心理落差啊?”
  “你这小子。”郑强拍了拍我的肩膀,一下子就笑了。
  我们终于等到了出租车,到了一个小区内的租房内,在那里见到了两男两女,都是巡查组之前过来的同事。
  郑强向我介绍:“李洋,陈凯,王海阳,徐冬冬,这是陈和平。”
  李洋是个三十多岁的消瘦汉子,正在噼里啪啦敲键盘,闻言向我点了点头。
  陈凯年纪大一点,四十出头,正在打电话,也挥了挥手。
  王海阳和徐冬冬是两位女士,女士的年龄是秘密,正在整理资料,王海阳白净一些,徐冬冬带着一副黑边框的眼镜,两个人都冲我笑了笑。
  我挨个打了招呼,郑强直接扔给了我三摞文件:“你以前不是在经济委干过么?来看看这些文件,有没有什么问题。”
  我捧着这三摞文件,还有点吃力的。
  郑强笑了笑:“没欢迎晚会了,干活吧,小伙子。”
  “成,就是我挺久没看过这些东西了,效率可能不太快。”
  “没关系,看得懂就行。”
  于是找了个空地儿开始干活,我有很长的一段时间没有看过这些合同,一开始还有些不适应,但很快进入到了状态里。
  中午的时候郑叔叫了外卖,一群人放下手里的活开始吃外卖,一边吃一边交流上午的收获——没有任何收获,一切能拿到手的文件都完美无缺,连差错都精准得自然,电话没有问题、款项没有问题、合同没有问题、立项没有问题,既然纸面上找不到什么问题,那只能暗中走访看看了。
  常叔率先问了我的想法,我提议走访,却遭到了大家的一致反对,原因无他,我的两位同事就是在走访途中发生了意外,至今还在重症监护室。
  郑强之前说的“工伤”竟然这么重,也难怪消息灵通的人不愿意进巡查组,来汉东趟这一摊子浑水。
  “怕了么?”郑强问我。
  “怕,但毕竟是工作,总要去做,您说对吧。”
  郑强舒了口气,拍了拍我的肩膀:“暂时放弃走访,我再弄些文件出来,大家先看看。”
  我那两位还躺在医院里昏迷的同事,一定是发现了什么,才会遭遇报复,我问李洋他们是如何受的伤,李洋的表情很平静:“一个走在路上,六楼的花坛被风刮落摔到了脑袋上,一个是车子下雨天行驶,路上遇到了水坑,没注意,结果路面塌方,连人带车都掉了下去。”
  “听起来都像是意外。”
  “看起来也像是意外,”徐冬冬补了一句,“两次意外中间还差了几十天,查不到丁点猫腻。”
  “但这世上哪里有那么多的意外。”
  我说了这句话,徐冬冬艰难地扯了个嘴角,她说:“我其实也害怕了,但怕也不能后退,我们如果退了,就真的没人查了。”
  下午的调查依旧没有什么进展,徐冬冬和王海阳下楼买了菜,做了一桌子饭菜,还买了几瓶汽水,新的同事们欢迎我的加入,我也请他们多多关照,气氛还算愉快。
  饭吃了一半,郑强的电话响了,他没出去直接接了电话,我们就眼见着他脸上弥勒佛一样的笑瞬间消失,握紧了手中的手机。
  他轻声回了一句好,挂断了电话。
  在我们的视线中,他红着眼说:“钟勇走了。”
  钟勇就是那个遇到车辆塌方的同事,他的病情原本已经稳定,医生说,这几天就有希望清醒,但谁也没想到,发现异常后三分钟不到,人就没了。
  这些是在赶往医院的车上,徐冬冬带着哭腔告诉我的,我们一行人匆匆赶往医院,当地调查人员已经到了现场,开始核查死因,郑强一路都在打电话,通过特殊途径申请人手援助,现场能看到不少穿同样制服的人。
  我们都知道钟勇死得蹊跷,但忙碌了一夜,依旧无法找到任何线索——完美无缺的“恰到好处”的病情恶化抢救无效。就在这天夜里,在同事们轻微的哭声里,我第一次意识到了,权利的恐怖。
 
 
第25章 
  钟勇的离开在所有人的意料之外,汉东的调查被迫中止,郑强再固执,也不想拿所有人的性命开玩笑。
  离开时,汉东的官员代表宴请巡查组成员,大家都是很好的演员,言笑晏晏,亲如一家人。
  这次返回时买的是机票,进入关内后,郑强问我抽不抽烟,我得有几年没抽过烟了,但这几天的事情给我的压力太大,我也就点了点头,跟他一起去了吸烟区。
  进了吸烟区,郑强自己点燃了一颗烟,却没有丝毫给我的意思,我也不太介意,只站在他旁边看着他抽。
  他抽完了这颗烟,将烟头捻进托盘里,抬头打量我。
  我任由他打量着,同他通红的眼对上那一刻,几乎是立刻明白了他未说出口的话语。
  “陈和平,我想去冒个险,你可以选择和我去,也可以选择不和我去。”
  “我和你去。”我不假思索地回答他。
  “你都不知道我想叫你做什么,说不定会要了你的命。”
  “郑叔,我不想当一个逃兵。”
  郑强没说话,只拍了拍我的肩:“我借你三万,再给自己加个保险。”
  “你可太会说话了,叔。”
  我这么说着,还是买了份保险,受益人依旧写了张晨。
  我和郑强在机场的商店里用现金买了全新的衣服,去厕所里换了,再通过特殊途径离开了汉东机场,上了黑车去了一个极偏僻的旅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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