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知道李实突然停住回头,恰好看到。
他眼底不禁闪过一抹笑意。
骆华尴尬地收回手。
李实也不戳破:“你清理后院是要干嘛?”
骆华清清喉咙:“那啥,先整出来,弄一块地种点菜。要是你能弄来花生, 剩下的地就种花生。”
不是他不想用田地种, 刚开的新地不好种, 旱田里种着玉米。
他早就打上后院这块地的主意了。
若是花生少,就用后院这块地种,得的果全部留下来做种。若是花生多……唔, 到时再说吧。
李实点点头,扭头出去了。
既然有李实这个怪力男去除草翻地,骆华就不跟着去了。
他转身进了房,把针线包拿了出来。刚才被拉着手——咳咳,估计李实只是顺手而已,忘了忘了——他就注意到李实的袖子裂了道口子。
他走到后院。
“石头哥,把你外衣脱下来给我。”骆华朝闻声望过来的李实举起手上的针线包,“我帮你补补。”
李实扫了眼他手上的东西,乖乖地放下锄头脱衣:“怎么不等我今晚换下再说呢。”
“也就一小会的功夫。一会儿我去把你全部衣服翻一遍,省得漏了你这件。”骆华接过他的衣服,目光在他光溜溜的胸膛上一扫而过,耳根不知道怎么的有些热,“反正天气热,你也不怕着凉。”
说完就打算回去补衣服。
眼神一直没离开他脸上的李实察觉到他的羞意,想了想,偷偷在裤腿上撕了道口子,两步追上去,拉住他的手。
“等等,我这裤子也破了道口子,要不我一起脱给你吧。”顺势把他的手放到自己裤子上,甚至还抓着他的手指摸进那道口子里,“你看,都露肉了。”
李*心机*实撕的那道口子,恰恰就在大腿根,靠近、咳咳、的位置。
骆华手指甫一触到温热的肌肤,再看位置,脸腾地就红了。再加上光着膀子的李实那结实的胸膛就在自己眼皮底下……
他连忙甩开李实的爪子收回手,急退两步,羞恼道:“光天化日之下,你脱什么裤子!换下来再说!”说完也不等李实回答,抱着衣服头也不回地小跑离开。
留下李实站在原地笑得犹如偷腥的猫。
地里的玉米已经开始抽穗了。
骆华俩人留在旱田那边的时间开始长了起来。
这时代没有农药,骆华俩人只得花费更多的时间精力。
从玉米地钻出来的骆华呼了口气,以掌为扇给自己扇了两下。
另一边的李实闻声绕过来:“怎么了?”边问边打量他,“要是累了就去边上坐会。”
骆华连忙否认:“没有,只是在里面热得慌。”
这玉米地可不比水稻那些,长起来的玉米植株比他还高,连李实这么高的个子走进去,也只能看到头。
待在这么高大的玉米林里,密不透风的,加上五月的太阳,可不就热得慌。
李实听他说了反而更担心了,不由分说拉着他就往边上走。
他们这两亩地在村子外围,靠近山脚。往山脚那边过去点就是一片小树林,他们带的水囊什么的,就在林子边上的一棵树下。
李实直接把他拉到树底下才放开他,再按着他坐下。
骆华下意识捏捏掌心。
“你休息会儿,剩下的我弄就行了。”
骆华茫然:“我干嘛要休息?”
“你不是热得慌吗?别中暍了。”
“……”骆华无语,撑着地板站起来,拍拍屁股,“这大太阳的,谁不热啊?赶紧的,干完活回去再歇。”
李实皱眉:“不行。”
真是够了。
本就热得上火,还被小看了。
骆华登时极为不满,叉着腰瞪他:“李石头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也是男人,凭什么你能干活我不能干活?”
“你都热得心慌了,要是再晕倒怎么办?”
“别曲解我的意思,我只是说我热,没说我不舒服!还有,我那次晕倒只是意外,不要把我当病秧子!”
“大夫可不觉得你的晕倒是意外。”
骆华伸手戳他:“你这是在跟我找茬是吧?”
李实纹丝不动:“我是关心你。”神情严肃认真,完全不像在开玩笑。
骆华一窒,突然觉得这气氛不太对。
“哎我说,这光天化日下的,你俩也注意着点影响啊。”有点高亢的嗓音远远传来,“人来人往的,就动手动脚的。”
骆华俩人循声望过去。
来人赫然是包着头巾的陈玉梅。此刻她提着一篮子东西,看样子像是要往地里送水什么的。估计是恰好经过这里。毕竟她家还有几亩地跟骆家的挨在一起。
骆华看到她,才猛然想起最近都没见着的富贵兄弟。
五月份正是插秧的时候,想来这两兄弟是忙着农活,没顾得上找他麻烦。
不过,遇上这尖酸的陈玉梅也是烦人。
骆华绕过李实走出来,朝逐渐走近的陈玉梅笑笑:“伯娘,我们站在路边说说话倒成了你嘴里的动手动脚了。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年纪上来了,眼睛不好使呢。”
“瞧你这嘴,嘚吧嘚吧的。我可是瞅着你们都快贴在一起了,还拉手摸胸的,还不算动手动脚吗?当真是世风日下啊。”陈玉梅眼带不屑,“幸亏我们分家了。可不能让你这样的人带坏了我的孙子孙女。”
“伯娘,看来你眼睛坏得不轻啊。再说,就算我们真的动手动脚了,又怎样?我们可没叫你看,您要是看不惯可以绕着走。”这一点上,骆华真不怕她到处乱说。
毕竟他们已经结契了。传出去,别人只会觉得他们夫夫恩爱。
“哼。你们爱怎样就怎样,反正我也管不了。”陈玉梅无话可说,扫了一眼旁边,顿时诧异,“这是你们的地?”
骆华见她偃旗息鼓,自然懒得继续跟她抬杠。顺着她的眼光看过去,不就是自家的玉米地吗?
“当然。”
陈玉梅满脸的不可思议:“大伙才刚插好秧呢,怎么你们这庄稼才五月份就长得这么高?别不是杂草吧?”
“当然不是,这是玉米。”不是挑事的话题,骆华倒不会不搭理她。
“余米?这是什么怪名字?”陈玉梅皱眉,“这是什么庄稼?我听都没听过,你别不是被谁给骗了,胡乱种的吧?能顶米粮吗?”
“当然,至于是什么庄稼,等日后收成了你自然能看到。”口说无凭,再说,他干嘛要给这个小气刻薄的伯娘说这么详细呢。
结果,陈玉梅还真的开始说教了:“年轻人就是不懂事。种田这事,该好好跟老人家多学些经验,别整日里瞎捣鼓些什么奇奇怪怪的东西。这庄稼哪里是胡乱闹着玩儿的?搞上这么一季,回头你们俩就得喝西北风了。”
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
骆华倒是诧异了。这陈玉梅转性子了?道理是对的,可突然会对着他说教?她眼里不是向来只有富贵两兄弟的吗?
还没等骆华想出个所以然,那边陈玉梅还在继续说:“不是我说你们,这些什么余米剩米的,赶紧拔了吧。眼下这时节,你们补种水稻小麦也来不及了,倒是还能种上两茬土豆,省得下半年断粮。”
骆华挑眉。难不成是他看错这伯娘了?
“……告诉你们,你们要是断粮了,可别来我家打秋风。你现在姓李,跟我家可是一点关系也没有。”陈玉梅撂下话。
好吧。陈玉梅果然还是骆华记忆里的陈玉梅。
“这就不劳伯娘您费心了。”骆华好笑,“您还是多操心操心你那两个儿子吧,别哪天惹出什么祸事性命不保。”
“呸呸呸。”陈玉梅脸色一变,“你这嘴怎么这么毒?张口闭口就咒我儿子性命不保,呸,我儿子命好着呢。我看你才是一副短命相!这么牙尖嘴利的。以前还装得跟鹌鹑似的,活像谁欺负了你一样,现在怎么不装了?”
“你说谁短命?”李实扶着骆华的肩膀站前,冷峻的眉眼直盯着陈玉梅,低沉的嗓音带着股凉飕飕的寒意。
第36章
陈玉梅瑟缩了下, 不自觉退了一步。
她有些气弱道:“难道你想打人?就你们能咒我儿子,我还不能说你们了?这是什么道理?”越说越觉得自己占理, 到后面甚至还叉起腰来。
李实还想说什么,骆华忙伸手挡住他。
虽然富贵兄弟确实是这般人品, 可他当着这个爱子心切的陈玉梅这么说,确实是不妥。
富贵兄弟将来如何, 又不是他们口头几句就能决定。咳, 当然,未来他们若是遇上什么事, 他是不介意踩上一脚的。
陈玉梅再是这么纵着她儿子, 有她哭的时候。
方才陈玉梅担心他们去打秋风的话,于他不过是不痛不痒,他何必浪费唇舌跟她在大太阳下争这个口头上的高低。
所以他拦住了李实。这家伙看起来像是快要忍不住挥拳了。
“伯娘, 是我的错。堂哥他们好着呢,一看就是享富贵的命。”骆华干脆地向陈玉梅服软,“您看,堂哥他们估计还在等着你呢,要不您先走?”他们如何、他们的地种什么,就不劳这位费心了。
陈玉梅看看李实, 再看看周围。
这边靠山脚, 隔了好几亩地有稀稀拉拉几个人在田里干活。倘若真被打了……
想到这, 她强装镇定般甩下一句“不跟你计较。”就扭头走了。完了还色厉内荏般瞪了李实一眼,却反被李实的冷眼吓得加快了脚步。
骆华见李实还板着脸,打趣道:“还黑着脸啊?下回再有这样的三姑六婆来碎嘴, 直接放你出来得了。保准一吓一个准。”
李实见他心情似乎并没有受影响,缓下脸:“嗯,我给你当靠山。”
骆华心中一动,抬眼打量他,却看不出丝毫端倪,仿佛这只是他随口一说。
时候未到,李实点到即止,转而提起别的话头:“你那两个堂哥……你想不想报复他们?”
骆华甩掉脑子里的胡思乱想,听了他的话立马笑了:“我干嘛给自己找事?我之前不是说了吗?我还感谢他们呢。”不然,他得压着性子在骆家过日子,多憋屈啊。
李实回忆起骆华曾说过的话,以及那曾经惊鸿一瞥的妖娆举止……
曾经的疑虑再次浮上心头——看他跟骆家相处也颇为和睦,为什么他不想跟他们住在一块儿?难不成其中有什么隐情?
骆华没发现他的走神,继续往下说:“而且,不管怎么说他们跟我是割舍不断的血缘兄弟,就算分家了,依然跑不掉宗族礼法。万一偷鸡不成蚀把米怎么办?所以啊,除非有万全的把握,否则我才不干蠢事。我可不能为了这起子小人,连累自己的日子都过不下去,是吧?”
“言下之意,你本意是想报复他们的。”毕竟他们差点把他给卖了不是吗?想到这里,李实眉头紧皱,想起某个曾经试图染指他媳妇儿的家伙。
得找个机会单独去趟县城。
“嘿,我可是差点被扔去某头猪床上的,你说我想不想报复?不过,”骆华挥挥手,尾指依然标志性般微微翘起,“我拎得清,我知道什么对我更重要。再说,我刚才的话不是开玩笑。就骆向富那俩人的性子,早晚得惹出事。”
最后,他下了定论:“所以啊,你就别管他们了,由得他们自生自灭去吧。”
既然媳妇儿这么说了,李实也就丢开不管。反正有他看着,谅那两兄弟也翻不出什么花来。
骆华说完想说的话,笑眯眯抬手拍拍他手臂:“好了,歇够了,继续干活吧。”
在树下站了这么久,李实观他脸色精神尚可,也就不再强摁着他休息了。
俩人遂再次钻进玉米地里。
忙完地里的活,李实还根据骆华的规划,在后院整了一块菜畦出来,种上了当季的蔬果。
而骆华则对着家里的面粉缸发起了愁。
一起住了这么些日子,骆华也算看出来了。
这李实以往必定是在北方居住。
庄稼人都是种什么吃什么。这边虽然也种冬小麦,可更多的是种水稻、土豆,就算有种小麦的,也多是拿去粮铺卖掉换钱的。
李实虽然也吃稻米,可早上起来却吃不惯粥品。他嫌弃没几口实在的东西下肚子饿得快。
还不是挑食造的。骆华心里鄙视。他做面疙瘩的时候怎么吃得那么欢?
也因为这样,他们家每天的早饭不是烙饼就是馒头,再不济也是面疙瘩。这没几天,上回买了那么多的面粉,又要见底了。
想到面粉那价格,骆华肉痛极了。
要是有米粉什么的就好了,囫囵弄点汤米粉的,一大碗下去,又管饱又好吃还省事。
等等,米粉!
骆华眼前一亮。
这边盛产水稻,大米便宜啊,何不做些米粉出来?
可是要用到的工具……
咳,或许可以问问李实能不能弄出来。
想到就做。
趁着下晌李*怪力男*实闲下来,骆华找上他,让他帮着做几样工具。
“石磨?”没等骆华说完,李实就挑眉,“就是磨豆子磨粉的那种?”
“对对对。”骆华见他明白,拼命点头,“能做吗?”他一脸期待。
李实点头:“可以,这个我见过,知道怎么做。”
骆华顿时笑弯了眉眼:“太好了,这个石磨要是能做出来,以后能做好多好吃的。”
“那我去后山找找合适的石料。”李实说着就打算出门。
“哎哎哎,等等。”骆华连忙拽住他,“还有呢,我没说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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