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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满脑子都是空的，也没在意自己为什么就这么随便地推开了院门，打开大门进去的时候她才反应过来。
家里有人。
谁啊？
脚边是老早听到脚步声挪过来的大王，亮出牙齿就过来要扯孔一棠的裤腿。
屋子里是浓郁的咖啡味儿，她换了鞋走进去，转头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应昭，电视开着，播着最近一个很热门的野外生存节目，应昭穿着家居服坐在沙发上，翘着腿，看着就很惬意。
吊灯她开的是黄光，倒没那么冷了，可能是因为有个人在这里吧。
应昭看了眼愣住了的孔一棠，有点无奈，她走过去，伸手把对方扣在头顶的帽子摘下来，顺手把对方的刘海往后拨了拨，那双瞪大了的眼也完全地露了出来，应昭很不客气地弹了一下：「回神了，怎么这么湿，外头下雨了？」
孔一棠嘶了一声，手比脑子反应更快，抓住了应昭的手。
她的手很凉，应昭差点下意识地脱手，但还是反手握住了，「这么冰？我天，你快点去洗个澡先。」
脚下的大王转了好几圈，发现根本没人理它，最后垂头丧气地回了窝。
孔一棠被应昭推进了浴室洗澡，直到人都进了浴缸，她才反应过来，问：「你……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因为顾正川之前说应昭年前还接了个角色，她想着应该跟去年拍那个仙侠剧差不多吧，得快年三十才回来，没想到对方居然比她还快。
很惊讶。
又觉得有点惊喜。
一瞬间所以感官恢复，她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在看到落地窗里的灯光时，居然是安稳的。
就好像感觉快了好几步。
应昭被她逗笑了，「我回来一星期了诶。」
「啊？我昨天才走的啊。」
孔一棠下意识地说，又迅速地反应过来，「你骗我！」
应昭走出浴室，拉着门说：「可算回神了？我下去给你热点汤，要不是看你的独门武器还在这里，我以为你修仙去了呢……」
她说完关上门。
孔一棠被热气蒸的有点晕，嘀咕了一句：「我修仙也得带着你啊，把你留下像话么。」
洗完下楼孔一棠喝着应昭热的汤一边看自己将近两天没开机的手机，结果一上微博就被疯狂的艾特吓了一跳，她平常的艾特也蛮多的，但今天这个量有点多，点进去一看，差点没被汤给噎死。
谁！
是谁！
谁拍的我！
ccccccc……拍的也还行吧，我有这么腻吗？
有吗？
应该没有吧……那天是哪天来着？
我喝酒了？
她也太温柔了吧，昭昭真招人喜欢诶。
昭昭姐。
我昭。
我的。
我的应昭。
全微博都知道了？
她擦了擦嘴，瞄了一眼继续喝咖啡看节目的应昭，掩饰不住那点傻里傻气的笑，又美滋滋地去看评论了。
负.面.评.论……其实很多。
但大概是因为应昭的知名度不是很高，水花也不是很大，有些营销号像是冲着她来的，有点为黑而黑的意思。
她忍不住又看了眼那个蛮糊的视频。
啊，甜。
她那么甜。
难怪她们说甜耶。
网上键盘侠多的要死，喷这个喷女权完了又过来蹭这个热度喷了女同，现在因为两位主角都没什么回应进入了自顾自厮杀的白热化阶段，居然还有人成立了CP主页……
然后又扯出了应昭之前那个仙侠剧的CP以及刚播没多久的电影。
身为当事人的棠总吃瓜吃得津津有味。
结果在看到乔含音发的那条微博的时候有点窝火，她忍不住点赞了一个人的评论，然后发现这个人的ID很有意思，相当符合她的口味，非常非常地想关注，正准备悄悄关注的时候，发现刚才还在看电视的应昭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手扶着椅背，一脸笑意。
棠总正想藏住手机，结果手一滑，关注了。
应昭也看见了，念了一遍ID——
「乔-含-音-今-天-过-气-了-吗……你完了棠总，你怕是要加入战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棠总：我早就参战了诶。
很想和乔含音打一架，有裁判的那种。
第37章 宣传
棠总，是完了。
她虽然平时怼天怼地，但起码还有个分寸，很多人都知道她不喜欢某某明星，但没人会选择跟孔一棠公开撕，毕竟你撕也撕不过她，到时候凭空资源被截胡，更是吃亏。
所以这种礼仪对孔一棠来说也是应该的。
虽然她不爽乔含音很久了，不过她自己觉得她不会完，毕竟乔含音不就是仗着应昭对她好才这么嚣张么？
现在人都是她的了，她还怕她不成？
其实蛮幼稚的，她自己都这么觉得，但又觉得得争口气。
本来还想转到悄悄关注，但现在脑子里七通八绕的一转，干脆就大大方方地关注了。
应昭被她突然的松口气逗笑了，「不怕柴颖第二天提刀来见啊？」
孔一棠放手手机，仰头戳了戳应昭的下巴，「才不怕，她又管不了我。」
她还嘀咕了一句：「我只允许你管我。」
「哇霸道总裁小棠总好棒哦~」应昭低头亲了一口孔一棠的额头，收了碗就往厨房走，一边说：「那我命令你现在赶紧躺床上去暖被窝。」
电视没关，偶尔传出来的音乐夹杂着人声，那边狗窝里的大王又开始打呼，霸道棠总捧了会儿脸，然后乖巧地上楼暖床去了。
应昭睡前陡然想起过几天还有个见面会，跟孔一棠交代了一下，暖被窝把自己暖到昏昏欲睡的棠总嗯嗯啊啊了一堆，艰难地撑开眼看了眼应昭，嘴唇缝里卡出几个字：「几号啊……要我陪你去吗……」
应昭挠了挠对方的下巴，「不用啊，你陪我去做什么，你自己名声都不保了。」
孔一棠拍掉烦人的手，背过身去，「我才没什么名声……年底有点……有点忙……」
应昭越看越觉得她可爱，伸手抱住她，孔一棠还在嘀咕，不知道说些什么，应昭反正是一个字也没听清楚，自己瞎说了一大堆外星话的棠总心满意足地闭了嘴，翻身回来钻进了应昭怀里，在对方绵软的胸上蹭了蹭。
应昭摸了摸对方的头发，想着要么今年一起过年好了。
她是随时都可以，反倒是孔一棠，她好像年底真的忙得不可开交，她俩这么处了一年，真真假假虚虚实实，暴露出来的问题太多了，偏偏又不知道怎么迈出这么一步来，那天吃饭她窥见了对方过往的一角，但似乎是真的深沉压抑还含着破天巨恨，使得她根本不敢开口。
要怎么样，我们才可以毫无保留地成为知根知底的两个人，一对人呢？
屋里开着夜灯，一豆的光，窗帘还有一条缝没拉上，外头是对面栋的光，买得起这里的房子的都是非富即贵，来往的人也不是点头之交，似乎都知道对方是谁，却也不怎么开口说话，有点疏冷，但又像是最正确的交往方式。
不会难捱吗？
这样的晚上。
可能也不会，毕竟消遣时间的玩意太多了，这个世界发展太快，就连她自己，也早就习惯了一个人。
很多年前胡同里邻里一块吃饭的日子不复存在，谁都在变化，孩童长大，青年到暮年，从生到死，一辈子说长不长，说短不短，这十来年，她经历过生死，也经历过尖酸的嘲讽，经历过冷眼相待，心死过，又活回来，到现在，寂夜里全是安然。
感觉对了，随心吧。
多年前她妈告诉她要给她再找个爹的时候，原话就这样，也不解释解释什么叫感觉对了。
这七个字对应昭影响太大，这些年她一直汲汲追寻无数感情，对自己负责，那点身为人该有的向往，还有一路走来全心全意的照顾，到最后，全都归零，落到另外一个人身上，难捱都散去，变成了以前从没想过的轻快。
随心啊。
我的心现在随了这个人。
她这么觉得。
应昭重新走上这条道上的第一条绯闻就是跟孔一棠，最后也不了了之，热度降的很快，尽管负面是有点负面，但还给她涨了不少人气，大概是因为她相册里有不少大王的照片，从她捡回它开始，到现在，最后居然被一群人拿去做了表情包。
理由是大王的表情太像人了。
这动物像人像过头就有点丑了吧……应昭有天还捏着对方的狗头研究了很久，孔一棠坐在一边乐得不行，给对方拍了个Live，被转发无数，之前合作过的几个人还不嫌热闹地转发了，大王狗头成名，居然成了网红狗。
应昭对打扮自己家狗实在没什么心思，反而是棠总三天两头给狗买衣服，偶尔得瑟地晒一下。
新剧见面会是在一个酒店布景里，因为是全新的宣传策划，其实有点儿像综艺，应昭是前两天才知道男主演是谁的，是上次拍广告的那个少年人，柳铭，今年刚满二十，加微信的时候特别拘谨，等第二天见面的时候那点拘谨更是显而易见。
直播的现场，导演编剧主演都在，还有几个配角也都到场了，因为节目策划有些新颖，倒也没那么正儿八经的，直播的镜头切来切去的，也不妨碍围观人群找到亮点。
应昭头发长了不少，也没剪，做了个卷，穿着暗红色大衣入场，还没坐到位子上，上头不按常理出牌的主持人就开始喊了：「有什么想问你们昭昭姐的朋友们可以提问了哈，我们大屏幕滚动问题……」
也没个彩排，应昭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觉得这剧组有点随便，大概是新一档的节目，年轻人比较多，从头到尾都特别热闹，不想以前应昭参加过的发布会，刻板从头到脚，之前还得排练一下，对个本什么的，完全是扔炸弹模式。
她边上坐的两个男孩，一个她还挺熟，之前她那位「弟弟」魏泉，算来杀青也有点时间了，她笑着跟对方打了个招呼。魏泉本来就人气不高，他那组合的风头早就被另一个队员给的占尽了，《朝玉》的角色算是他这年来比较好的一个机会了，经纪人也指望他能翻红，这部《男友》原本他也试镜的男主角，但最后还是没选上，被一个平模出身的柳铭给拿走了。
他俩算不上科班出身，柳铭好像今年刚退学，他最近也没什么通告，演个小角色也行。
「应姐，好久不见啦。」
魏泉坐在应昭边上，冲对方笑了笑，打了声招呼。
应昭很少穿鲜艳的颜色，以前是怕脏了，后来是觉得省事，但工作是免不了。今天的暗红也不是很艳，但因为很少穿，倒是给她添了三分明艳。眼线只勾了眼尾，跟大衣一个色系，像是把妩媚蜿蜒了出来，她的轮廓原本就有些欧化，只不过是因为性格的温和，所以没那么锐利，但抬眼看过来的一刹显然极具侵略，明明是无意，却能让人倒吸一口气。
这个抬眸被后头的机位给录下来了，直播平台上全都是顺溜的「舔颜prprpr」
以及「小皇帝看呆了啊哈哈哈哈哈哈！」
魏泉确实有一瞬间的晃眼，他免疫力还挺好的，因为之前《朝玉》剧组里应昭的妆容也经常改，她的演技很到位，偶尔对戏的人很容易被牵引，硬生生地被攫取了心神，呆了吧唧地跟着对方的节奏走，有时候台词也重复了。
「这不是我们雀儿么，好久不见呀~」
她笑了一下，之前是传闻魏泉是男主角，后面换下来了，没想到对方居然肯留下来演个小角色，男主角的朋友。
雀儿是《朝玉》里小皇帝的小名，魏泉儿化音总是学的很艰难，有好几场跟应昭的对戏总是雀半天儿不出来，连导演都被给逗得不行。
一听应昭提这茬，他有点尴尬，这点尴尬一点也没被摄像放过，台上在介绍新剧的投资方，直播上全在播些小角落，直播都没结束，很多gif就出来了。
-「酒吞不是我的吞：天呐他俩再说什么呀，总觉得魏泉尴尬地恨不得跑掉，应昭今天也太好看了吧，这种打光都这么好看！」
-「用户3528942：旁边坐着的是男主角么？感觉侧脸就够大家舔了，都还没开机都让人因为颜值掉坑……还是年下，等等，好像是应昭之前那个口红广告里的那个？哇追了追了……」
-「-歌-：台上还瞎几把讲，快点进入提问环节嘛，我好想问问题啊，只有我想知道听应姐说说棠总吗？？？？」
-「棠总的拐棍：楼上等等我！我也！！！」
-「玄机丶鱼：你们都在说那个什么朝玉是什么哦……电视剧吗……」
-「buses：在别人剧宣发上Ky不太好吧……总之这部剧我还蛮期待的，毕竟是姐弟恋耶，年龄差好好吃哦，还是美少年和大姐姐……」
……
魏泉尴尬了两秒，被经纪人叫走了，应昭坐在位子上，蒋豆豆坐在后排，不时和她说几句话。
时间很长，按流程走都得很久，等第一轮投资方结束后，跟现场观众互动的时候，应昭突然听到旁边的男孩说：「那个应姐，等会结束了以后，我把伞还给你啊。」
柳铭是真的小，应昭觉得他都快嫩的出水了，男人的少年感其实是很难形容的一个词，有些男演员四十岁还能演出这种感觉，但真的有跟演又是两回事。
但柳铭身上的气质挺特殊，还有点复杂。
混杂在一起很有味道，站在那就是有故事的画。
「嗯？好。」
要不是是她家棠总的伞，应昭应该是不会再收回来了。
他俩一直没说话，等上台的时候的时候，这部剧相当话痨的导演开始叽里呱啦说一堆，之前意思意思的定妆照放了几张，柳铭的那几张也不知道是哪找的，也还算不出戏就是了，不过一看就没认真拍。
这个估计又要被喷了。
到提问的环节的时候魏泉回来了，他刚才还去补了个妆，浓眉大眼的，坐到位置上的时候还傻乎乎地冲应昭笑了一下。
笑个屁。
捧着手机在外公家吃饭的棠总有点生气，她差点没把她侄女的青蛙发条给扯坏了。
小女孩哇地哭了出来。
声响震天，把里头下棋的俩老头给惊动了，登登登地跑了出来。
老人家退休了哪有什么事，虽然是个背景雄厚的老头，也摆脱不了被小辈丢娃的日子，正好孔一棠来了，想着让她看看小孩，她倒好，直接把人家给弄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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