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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龙性本啥来着?(玄幻灵异)——独活一裁缝

时间:2018-02-01 12:21:45  作者:独活一裁缝
  她开口,说:“飞起来。”
  应龙哀喘一声,一翼徒劳挣动。
  女魃威严,再喊:“飞起来!”
  应龙长声哀鸣,金色的眼睛里滚下眼泪,巨翼的断口血流如注,庞大的身躯挣动,扫下落石无数。
  遮天蔽日的大雨里,应龙终于冲上高空。
  女魃当空跳下,神威骤然迸发,以她为圆心往四周辐射而去。一天一地的水汽蒸腾,冀州之野上顿时万木枯竭,阴云驱散,露出青天白日。
  形势扭转,蚩尤部众大败。
  蚩尤与夸父溃逃,于凶黎之丘被应龙截杀。
  临死之前,蚩尤睁着双眼望向应龙,眸子如深井,闪过幽蓝的光。他似笑非笑,看着不像人,倒像魔,他说:诸神不死不灭。
  应龙翻个白眼,将之斩杀。
  往后数年,诸神偃旗息鼓,再不理人类部落的糟心事。
  十万大山深处,应龙重伤不愈,风伯留下的伤口跟活了似的,往它体内切进去,疼起来撕心裂肺,龙身扭曲翻滚,好端端的一个山头,几乎被它磨平。
  应龙动弹不得,苟延残喘,等着死亡降临,真闭上眼睛又不甘心,望着山下结了满树的小黄果子,流了一地哈喇子,哭得特别没骨气。
  女魃就这个时候来的,脚尖轻盈地落在他鼻尖儿,抱着手臂,挑高了眉毛,问它:“你想吃啊?”
  ps:蚩尤为九黎部众首领,是人,炎黄二帝也是人。
  1. 出自《新唐书?列传第十三》,原句:应龙之翔,云雾滃然而从,震风薄怒,万空不约而号,物有自然相动耳。
 
 
第56章 
  应龙黑了半张脸,原打算吸气吹开她,哭了大半日,竟只憋了个鼻涕泡出来。
  女魃笑得前俯后仰,跳下来说:“当世应龙,果真通天彻地。”
  应龙悲愤交加,身上又疼得抓心挠肺,扭开脑袋不理她,眼都闭上。
  女魃笑笑,撩了长袍往山下走去,再回来时兜了一袋的小黄果子,掰开应龙的嘴,一气倒进去。
  几年来头一回垫了肚子,应龙心情转好,肯赏脸看一眼女魃了,问道:“你来做什么?”
  女魃席地而坐,干脆道:“来看看老战友。”
  应龙睨她一眼,冷哼,“涿鹿之战后没人知道我在哪里,你怎么一找一个准儿?”
  态度冷淡,女魃也不恼,说我不得复上天际的事儿你听说了吗?
  应龙一惊,脑袋都摆正了。
  女魃说,当日涿鹿之战,应黄帝请,太过卖力,弄得神力耗尽,再上不去天了,只得在大地行走,听人说这儿时常有野兽嘶嚎,群山震动,一猜就是你,所以来看看。她说得轻巧,寥寥几句好像没多大事儿似的。
  应龙听得心惊肉跳,神因神力才能称神,神力耗尽,几乎是危及性命的事。世人都当神创造了人,他们高高在上,不悲不喜,不嗔不怒,林林总总,于神眼中不过弹指,只有人才会来事,嬉笑怒骂,明争暗斗,哪里知道神比人还要像人,追本溯源,人身上一切好的坏的糟烂的,皆出于神。这些东西一旦在神身上发作起来,变本加厉。譬如这一回的涿鹿之战,再上一回的阪泉之战,明面上是人类部落争端,往深了去看,哪一次没有神混在里面?无非是假借人手,清除异己。
  人类好歹踏踏实实踩在大地上,众神悬着心,吊着胆行走于一片幽暗的森林,生怕闹得出格,当了活靶子。
  涿鹿之战里,旱神女魃一力扳回颓势,正成了这活靶子。
  好歹是同阵营的战友,应龙金眸闪动,悲伤地望着她。
  “用不着。”女魃看得很开,她摆摆手,站起来,颠着长袍往山下走,回来抱了一捧的鲜花儿,插得应龙满头都是,指着它花里胡哨的大脑袋哈哈大笑,笑完了端正站在它跟前说,我要走了。
  应龙翻个白眼,说赶紧的,你待得久了,这里雨都不下了。
  女魃没动,只说:“应龙,别死。”
  巨龙扇了下尾巴,眼睛一闭,没答,心想,这我哪里做得了主。
  女魃一走,十万大山果然降下雨来。
  雨水淋淋漓漓浇在应龙伤口上,疼得它直嚎。远处有人类的部落,听着这声儿,以为是打雷,看看天上,又半点闪电都没有,怪哉。
  应龙摊在山顶,多数时间都闭着眼,疼昏过去了。它一昏能昏小十天,最长一次昏了有两个来月。有时半夜里突地清醒,睁着龙眼望天。山顶风大,吹着它龙须龙鬃,本身却趴着一动不动,脑子转得欢快,想山下的小黄果子,想东海里的鱼,想腾飞时翼下的大风,还想蚩尤临死前幽深的眼睛,最后想到女魃,旱神一走,多年未见,应龙摇摇头,眼一闭又昏过去,心想也许她已经死了,心想这一回它可能再睁不开眼了。
  又一年灼灼夏日,有人在掰开应龙的嘴。
  应龙意识尚且昏沉,嘀嘀咕咕说是哪个不长眼的,龙的嘴能乱掰吗?睁眼一看,差点被日头刺瞎了一双龙眼。
  女魃喘着气收手,说:“黄帝说你战前还跑出去寻食,现在闻着吃食的味儿才醒,上辈子你别不是属饕餮的吧?”
  应龙睨她一眼,正瞧见她满手的小黄果子,自觉张开龙嘴,任她倒进去,嚼吧两下,竟没尝出味道。
  它于初冬昏睡过去,再睁眼又是盛夏,竟是没死成,龙威在身体里探了一圈儿,尾巴和两条后腿已然没了知觉。
  “哎,你怎么又来了?”应龙装着嫌弃。
  “我现在住在人的部族里,来一趟不容易,你说点好话啊。”女魃挨着龙脑袋坐下,“要不插`你一脑袋花,弄得跟花大姐似的。”
  应龙想想自己要是这模样,死了也不好看,赶紧甜甜叫了声“姐姐”。
  “我也留不得多久。”女魃继续说,“留得久了,南方就要大旱,人类又得烧着香草冲我喊‘神北行’!赶鸭子似的。”
  应龙咧着龙嘴笑,一笑牵动全身,疼得直抽,喘着气说:“等我成了枯骨,你记得来捡我的神元,据说亮晶晶的挺好看,我其实也没真见过。反正别让它滚下山,落坏人手里了。”
  女魃摇头,伸手贴上巨龙挣动的脖颈,仅剩的一点神力暖流似的进入应龙躯体,一边还说:“我不要,扒老战友的尸骨,太瘆人了。”
  应龙挺无奈,这么个大宝贝她居然不要。
  女魃瞧它快哭了,只好说好,说让儿子过来捡。
  应龙一时沉默,女魃会这么说,是觉得自己也离死不远了,不敢自己答应。想了一阵,应龙佯装松快,问:“你还有儿子啊?”
  女魃轻哼,站起来按在自己小腹上,“当然有。”
  应龙看看她肚子,果真有些隆起,打趣道:“你的儿子往后命里肯定缺水。”
  女魃大怒:“快嘎嘣了你就别乱说话了!”
  旱神些微的神力注入庞大的龙躯,本该无甚大用,应龙却觉得松泛了许多,还能摆一下脑袋。
  女魃站在边上挺高兴,“好歹算是物尽其用。”
  这是女魃仅剩的一点神力,应龙过意不去,转着眼睛乱瞟,想了一阵突然说:“你……你让你儿子把我龙筋也捡去吧,老战友一场,也没好东西送给小侄子。这东西别说鲸鱼,龙都能捆住。”
  “我们住北方,哪来的鲸鱼和龙!”
  应龙想想确实如此,有几分失望,“也对,等我死后,也没龙能捆了。”
  女魃默然不语,它是世上最后一头应龙,自此之后,世上再无应龙。
  女魃这一回倒是比前一次多留了些时日,日日跑下山摘小黄果子,用手捧着用衣服兜着送上来。
  数量再多,也不过应龙一口。
  应龙已经尝不出是什么味儿了。每每看女魃挺着肚子跑下去再跑上来,就没好意思开口告诉她。
  女魃神力全无,和常人已然无差,跑一趟能喘上半天,喘急的时候就说,你们应龙长这么大有什么用,小一些我还能拎着你去挂树上,你吃个够。
  应龙垂眸想想,说行,往后我一定长得小,最好跟泥鳅似的,能被人握在手心里带着走。
  女魃听着,眼睛泛酸,摸它透出死白的龙鳞,说:“应龙,我要跟着部落迁往邘地,往后我的儿子就姓‘于’了,你别认错。”
  应龙闭上眼睛,迷迷糊糊听不真切。
  “应龙,你叫什么?”女魃掰着它眼皮,继续问。
  应龙这一回听清了,摇摇头,哼哼说就叫应龙。
  女魃说:“这哪能叫名字,你见过有人叫自己‘人’吗?”
  应龙觉得乏了,勉力支吾了一声,问那叫什么。
  女魃望着十万葱郁的大山,眼泪流下来,“叫‘南山’好不好?”
  夏日里天光炙热,女魃再问:“叫‘夏南山’好不好?”
  应龙这一回倒有力气睁开了眼睛,晴空万里,群山连绵,青衣的旱神背对着,就站在它跟前。缓了一阵,攒足了力气,它说:“我想吃山下的小黄果子。”
  女魃没回头,只说好,抬脚往山下走,到了地方,一颗颗摘好了兜着,再往山上去。
  应龙躺着没动,一动不动,龙须拖在地上,再也不会动了。
  女魃挺着肚子走过去,坐在应龙身边,小黄果子一颗颗滚在它嘴边。她没忍住,捏了一颗送进嘴里,嚼了一下,酸得眼泪都掉下来。
  隔了好一阵,女魃问:“夏南山,你还在不在?”
  死去的应龙不答。
  女魃抚摸着自己的小腹,隆起之处有蓬勃的生命力,那里是她的血脉,那里是一个全新的旱神,一代代,将永存不衰。
  她再问,夏南山?
  十万大山静默不语。
  她说,夏南山,我们会想念你的。
  我们会来看你的。
  一年之后,女魃于邘地诞下一子,其后不多久,即被蚩尤旧部所杀,据说当日风雷大作,家家闭户,小儿不哭。
  女魃之子却避过一难,承父衣钵,当了巫医。
  邘地盛传:此子能令万木枯朽,长身玉立,眉目间似有神威。
  解释一下:于姓出于姬姓(姬姓为黄帝之姓,其实女魃就是待在黄帝部落啦),后来西周姬姓周武王之子邘叔受封邘国,后代以封地为姓,就成了姓“于”了。文里取于姓出处,改成了“邘地”,因为时间对不上的hhh……
 
 
第57章 
  下过了雨,天忽地通透豁亮了。
  于盛溪站在山崖边,望着底下的山道,南方湿热,山林长得茂盛,层层叠叠,即便是白日里,山道上还是幽暗的。于慎行离他有两丈远,坐在块石头上,仍旧是刚正严明的样子。父子俩多年不见,无话可说,于盛溪嫌于慎行强横专制,于慎行嫌于盛溪罔顾祖训,毫无伦常,就说这一遭,要不是于溜行捅破,这应龙至今还被他捂得严严实实,捂得严实也就算了,照严阵传过来的消息,他这是把人捂到床上去了。
  于慎行一辈子谨言慎行,前半辈子行医半点差错不出,后半辈子回了于家祖宅,料理起家务事也算是公正果决,临到老,两个儿子一个赛一个的闹心。小的一个虎视眈眈雄心勃勃,狐狸尾巴甩得越发勤快,大的一个乐得跟男人叠一块儿,太过匪夷所思,怎么想都不对,琢磨着是不是于盛溪对人用了强。
  念头这么一转,收都收不住,连带着看他的眼神儿都不对了。
  于盛溪瞥了好几回,最后抽了根烟出来点上,索性把话挑明:“人是我的,您看得顺眼看不顺眼我不考虑。”
  考虑个屁,但凡考虑过了,能这么把夏南山弄回来?于慎行冷笑:“你等他醒了,看看人愿不愿意再当‘你的人’。”
  于盛溪一听反倒笑了,老头子贯会切中要害,刀子捅得又狠又准。烟夹在指间,有阵子没动,烟灰就逼到了滤嘴,擦着他手指,于盛溪回过神,在石头上小心仔细地灭了烟蒂,一看老爷子正瞪着他。
  于慎行年轻时也是当医生的,跟严阵一个学校毕业一个医院就职,于盛溪在严阵手底下当学生时听过不少事儿,说他们一块儿骑自行车到海边摸螃蟹,意气风发地,被螃蟹咬了不少口子,回去就感染发烧,烧迷糊了还记得把螃蟹料理料理吃了,半夜里又拉得差点虚脱,又说他们一块儿顶主任的嘴,顶完了连加了小半个月的班儿,最后一晚从手术台上下来,腿肚子都抖……仔细想想,于慎行也不是没年轻过,可这“年轻”早在于家祖训里磨成了一块顽石。
  大抵是情境所致,于盛溪掏了烟盒,抖了一下,递到老爷子面前。
  于慎行惊得面皮都在颤,最终还是推开了,只说:“你妈妈不让抽。”
  就这档口,山里风向变了。
  于盛溪跟于慎行对了一眼,走到山崖边,山道昏暗,密密麻麻的枝叶掩着,只能瞧见一片鲜红的衣角。到了豁口处,来人略略一停,仰起一张脸,露一截细白的颈子,眼角眉梢飞扬,笑得睥睨众生。
  这一眼一晃而过,于溜行跟郊游爬山似的,手里提盏灯,慢慢悠悠沿着山道向前,墨绿的埋骨山间,他就像一丛跳动的火苗,一路烧上去。
  最后一步踏上山顶,神威跟着涌现,眨眼间往四面八方涌动。
  这一击是威慑,没什么杀伤力,于盛溪和于慎行都没动,一个顶在最前头,一个站在龙骨边上——夏南山还没醒。
  于溜行先开口叫人,“爹,大哥,这是等着我呢?”
  于盛溪挪了半步,防着他突起发难。于慎行倒是冲着他点了个头,心再野,好歹也是自己儿子。
  灯往脚边一放,于溜行挨着于盛溪挪了两步,他骨头架子细,整个比于盛溪小了一圈儿,视线明明与他齐高,可看人的时候总是由下往上的,带点戏谑的意思。
  “明天才是定好的日子,大哥这急的,好像我要抢人似的。”
  于盛溪面无表情,“这不还是来了吗?”
  于溜行笑开了,转眼往于慎行手腕上望过去,先前流血的切口已经包上,空气里还能闻出些淡淡的血腥气,他耸动鼻尖,说:“老头子都跟你站一边儿去了,我这再不来,半杯羹都分不着了。”
  于盛溪皱眉,于溜行倒是不遮掩,把来意直接抖落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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