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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方吸了吸鼻子也跟着乐了起来。
好半天两人才停了下来，南方这才打量了下这个屋子，虽然不常回来住却也收拾的井井有条，简洁干净的卧室完全黎彦的风格，非黑即白，“哥，你小时候照片我看看呗？”
黎彦转身从抽屉里拿出两本影集。
南方翻的时候心情很微妙，他男朋友的前三十年他都没有参与，从照片这个媒介细数着从婴儿到少年、青年的变化，褪去青涩到现在浑身散发着成熟男人的魅力……
翻着翻着南方的手停顿了，视线落在两个小朋友的身上看了半天。
“怎么了？”黎彦问。
南方抬起头困惑的看着他，手指着照片上的孩子，“这……这是我？”
不是肯定是疑问，照片上的这个小孩和他小时候一模一样，可他并没有这个照片的记忆！
“嗯？”黎彦显然也有些吃惊，拿过相册看了看，“这个是我妈一个朋友的小孩……”说着抬头细细打量了一下南方和照片中小孩的眼睛，还真是……像！
“他和我小时候一模一样！”南方肯定的说。
这事就有点诡异了，黎彦使劲儿的搜罗脑子里有关小时候的种种，“那时我大概8、9岁吧，只依稀记得他来过我家几次，没什么印象了！”
南方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想起来出现在他梦里的那个哥哥，可不就是照片上另一个略大的男孩儿吗？
南方拿着相册拽着黎彦来到黎妈妈面前，黎爸爸此时也回到了家，正坐在老婆旁边。
“叔，婶儿！”南方打了个招呼，把相册放到俩人面前，蹲下身子手指着相册上的那个疑似自己的小男孩问道，“这是我吗？”
老两口同时看向对方，黎彦揉了揉额头，这就是肯定了，还真是南方？为什么他从来没听他爸妈说过？
四人坐在了沙发上，黎妈妈叹了口气手指在照片上摸了摸，“你那时才四岁，小彦也还不到9岁！”
南方和黎彦听着没打断，黎妈妈看了眼黎爸才又缓缓开口，“你妈和我们是大学同学，关系很好，后来她嫁去了外地经常带着你来看我们……再然后因为一些原因渐渐地失去了联系……”
黎妈妈说的很笼统，可南方却抓住了关键，这些话和前不久老爸的话重叠了……
“您认识我爸？”南方问黎爸。
黎爸爸点点头，“我们是很好的朋友！”
“所以，我妈爱了一辈子的那个人是您？”南方平静的问。
坐在旁边的黎彦却吃惊的看着南方。
黎爸爸看了眼黎妈没说话。
黎妈眼里含着泪看着南方，“小南……”
“是吗？”南方追问。
出乎意料的黎爸摇了摇头，“不是……她爱的不是我！”
本应该是肯定的答案却听到了否定的说词，南方看着黎爸呆楞了半天，‘她爱的不是我’让南方陷入了迷茫……“那是谁？”
屋子里陷入了沉默，片刻后黎妈叹了口气，颤抖着说了两个字，“是我……”
南方和黎彦同时看向黎妈，不可置信的楞在原地……
“你口中的那个人是我……”黎妈再次强调，眼泪伴着话落了下来，黎爸爸把人搂进怀里拍了拍。
南方觉得有些透不过气，指尖开始发凉，耳边像是罩住了一口大钟，外面的声音渐渐的变得混沌不清嗡嗡嗡的听的人心里发慌……
“南方……”黎彦蹲在南方的前面抬手捧着他的脸叫着，“看着我，南方……小南看着我！”
南方涣散的眼神慢慢聚焦，集中在黎彦的脸上。
“哥～”南方声音颤抖，“我和我妈一样吗？”
作者有话要说：
手抖，刚刚码了开头结果就发了出去，没来得及捉虫了！
第27章 有人疼有人爱
这个始料未及的答案让南方有些发懵，问出的话没过脑子没走心，却是自然而然的脱口而出。
什么一样？一样什么？都是同性恋？不，显然还有别的，但黎彦来不及细品，南方状态不对。
于是捧着南方的脸再一次强迫他对上自己的视线，“你是你她是她，你们不一样！”
南方点了点头，垂下眼帘，不再说话。
黎彦跟父母道了别，在二老带着探究的视线中驱车离去，南方最后的那句话意味着什么估计没人不懂了吧？但是现在不是坦白的时候，他爸妈需要冷静，南方也需要！
窝在副驾驶里，南方始终看着窗外，街道上的枯树被装点上了或红或绿的人造叶子，使原本萧瑟的街道变得有生机了许多，可假的终究是假的，哪里及的上春天本身的春意盎然？
黎彦把车停在路边，看着副驾驶上的黑漆漆的后脑勺，伸出手掌罩在南方的头顶，微微用力把他的脸转向自己，南方仍然是那种茫然的眼神，没有聚焦看不到实质！
叹了口气，黎彦捂住他的双眼，“既然你的眼睛里没有我，那就别看我！”
南方的睫毛一下下的扫过他的掌心，片刻后掌心附上一片湿意，南方抬起手按住捂在眼睛上的手掌，把脸埋的更深，肩膀一下下的抖着……“原来她一直过得那么痛苦，我却一无所知……所以他是因为这些才那么不想看到我？”
这两个ta说的不是同一个人黎彦没听出来，不过不要紧，伸出胳膊把人搂进怀里，手不停的在他后背上下顺着，“不打紧，哥想看着你就成！”
哭过后南方的情绪稳定了许多，从黎彦怀里抬起头而后抓起他的袖子在鼻子底下抹了抹，“流鼻涕了……”
黎彦看着袖子上晶晶亮的一条吸了口气，啪～抬手就在南方脑门上拍了一下，“没有纸么？”又怕了一下跟着又说，“没有纸么？”
南方挂着泪痕的脸上露出了笑，揉了揉脑门儿说，“这是对你的惩罚！”
“嗯？”黎彦笑着挑了挑眉。
“我……”南方动了动身体与他对视，两个手指指着自己的眼睛，“眼里心里都是你，你怎么能说我眼里没有你？”
“……”好吧，这糖吃的猝不及防，不过甜到心里了……黎彦使劲捏了下南方的脸，“嘴太甜……”
南方的眼睛左右扫了扫，啵～的一声在黎彦嘴上盖了个章，“甜吗？”
“齁着了……”黎彦笑出了声。
“哥，我没事。”南方笑着说，“就是觉得有点突然，我也不是接受不了，我还喜欢男人呢对不对？没什么大不了的，真的，我现在多好啊，有人疼有人爱的，幸福死了！”
“嗯，哥疼你！”黎彦揉了揉他的头发。
“嗯，我哥疼我，我哥爱我！”南方也收了收黎彦的头发。
“你这脸……都能绕地球一周了吧？”
……
同性恋放在当下也是被很大一部人所不解的，何况是在他们父母的那个年代，方女士当时是什么样的状态可想而知，小心翼翼的守着自己的那点心思，唯恐被人发现甚至对自己喜欢的人也蹦着一根神经，黎妈妈起初不知道方女士对自己有着超出友谊的感情，后来知道了却也改变不了什么。
走着一条充满荆棘的路，其中的艰辛常人没法理解，南方突然觉得自己有点操蛋，他哥明明可以有正常的生活，至少不必为了这些乱七八糟的事而费心思，谁不愿活的轻松点呢？
回到家，南方把自己扔进沙发里一动不动的看着天花板。
“又想什么呢？”黎彦拍了下他的腿坐在旁边。
“你说我妈是以什么心情和我爸结的婚？”南方瞪着眼睛问。
“这些跟你没关系，你想这些干嘛？闲自己太轻松？”
南方沉默了很久，一个同性恋和一个异性结了婚生了小孩，走上了大部分人都觉得是正确的路，可她幸福吗？显然答案是否定的，就像出事那天她自己说的一样，害了别人也害了自己。
“哥，”南方坐起来把下巴抵在黎彦肩膀上，“如果……我是说如果哈！”
“嗯？”
“如果你以后想有个正常的家了，要提前告诉我！”
“……”黎彦侧过头看着靠在肩上的面庞，垂着的眼睑微微颤着，长长的睫毛形成的剪影映在脸上，毛茸茸的很是惹人爱，黎彦抬手在那浓密的睫毛上拨了拨，“行啊！”
听到回答，南方抬起眼皮直勾勾的看着他，黎彦没闪躲，带着笑与之对视。
“你想？”南方问。
“你想我想吗？”黎彦反问。
“不想，我又不傻！”南方回答，叹了口气接着说：“如果叔和婶儿知道了会很生气吧！本来正常的儿子突然就不正常了……”
“嘿，骂人呢是吧？”黎彦笑着耸了耸肩膀，在南方脸上弹了一下。“我……一个30多岁的成年人，自然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如果不是我愿意没人能逼着我做什么。”
南方一用力把黎彦压倒在沙发上，在脸上一顿乱啃，啃的满脸口水。
“喂，你够了啊……”黎彦推着南方的头，边乐边说，“狗吗你？”
“嗯，你的狗！”南方搂着黎彦的脖子摇头叹息，“啧～可惜了……”
“嗯？”
“好好的两小无猜青梅竹马，我特么的竟然一点印象都没有了！”
“……”没有就没有吧，还不是又遇见了。这话黎彦没说出口，只是亲了亲南方的脑门，什么样的方式遇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怎样相守。
剩下的两天假期他们哪也没去，关了电话窝在家里，热恋中的成年男男是什么样的状态？看南方就知道了，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怎么可能还甘心吃斋念佛？疯狂做]爱是他们表达自己对彼此爱意的最直接的方式。
在每个有你的夜晚相拥而眠然后在每个清晨拥抱着醒来，亲吻你的额头轻轻道声早安！
……
上班后的第一天，南方把辞职信放到黎彦的桌子上。
“什么意思？”黎彦问。
“辞职啊！”南方说。
“……”黎彦揉了揉额头，“我认识字，我是问你为什么辞职？”
南方回头看了一眼，确定办公室的门是关着的之后双手支在桌子上，身体前倾，勾着嘴角说：“你都被我弄到手了，我还留下来干嘛？”
“所以你是打算吃完就跑？”黎彦靠在椅背上十指交]叉，饶有兴趣的看着南方。
“那不能，我还没吃饱呢！”南方坐回椅子，“我总不能让男朋友养着吧？虽然我还挺想的……”
“还想继续做你那侦探社？”
南方摇摇头，“本来也不喜欢，当初也就是瞎弄的！哥～我想做些自己喜欢的事儿……”
之前瞎混完全是因为觉得日子也就是那么回事，得过且过而已，二十八愣是过成了八十二，可现在不同了他也是有男朋友的人了，怎么还能得过且过呢？而且他男朋友还挺厉害的，奋起直追估计有些困难，但自食其力不拖后腿还是可以的！
辞职后的几天里南方基本都是早出晚归，忙什么？对黎彦只有两个字‘保密’！
这天黎彦接到黎妈妈的电话回了趟老宅。回到家黎爸和黎妈都在，一起坐在沙发上，家里佣人都不在，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爸，妈！”黎彦坐到了二老的对面。
“小南没一起回来？”黎妈问。
“他有事没和我在一起！”
黎爸和黎妈对视了一眼，黎妈走到黎彦旁边坐下拉着他的手说，“你打小就有主意，认定的事儿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妈就想问你，你们是认真的吗？”
“嗯！”黎彦点点头。
“你从没交过女朋友是因为……你喜欢男的？”黎妈又问。
“嗯！”黎彦又点点头，其实以前没喜欢过什么人无论男女，他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天生的gay，只是既然现在有了南方，那么说他是就是吧，没所谓了！
黎妈叹了口气，红了眼眶，“这条路不好走，你们偏偏给我和你爸出了这么道难题！理智上我们应该支持你，可情感上……儿子，你知道你走的是什么样的路吗？你以后得面对什么你明白吗？”
“妈，我知道也明白。”黎彦搂住黎妈的肩膀，“可这事不是我能控制得了的，而且我也没觉得这会有多难，您要相信我，我既然选择了就有能力不让自己后悔！”
“可你……”黎妈说。
“行了，”黎爸打断黎妈的话，“事情都已经这样了，还能怎么办？你让他随随便便找个女人结婚？雅茹的教训还不够吗？”
“爸……”
“哎～”黎爸重重的叹了口气，“世上所有的事都有个因果，你和南方也算是解了我们的债了，不过有些话我还是得说，你比南方大，有些事你就得比他看的长远一些，有担当一些，既然你们……决定了在一起了，那就轻易不要分开，感情不是儿戏，别想着玩玩就算了！”
“嗯，我明白！”对于父母的通情达理，黎彦除了感激更多的是心疼，“妈，您就别担心了，我们会好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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