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肉人(古代架空)——苏长渊

时间:2018-02-03 10:32:02  作者:苏长渊
  夏靖戎粗暴的拉着夏长生,把她交到门口当值的侍卫手里,面色不善“这是前几天走失的公主,你把她带到皇后娘娘那里去,皇后娘娘会处理她的。”
  说完这些,夏靖戎捏着华杏林的肩膀,阴森森的盯着他,眼神中好像会泛出光,一字一句道“现在,你告诉我,十一在哪里。”
  华杏林摇摇头“我不知道。”
  夏靖戎沉默了一阵,突然问道“你是不是觉得,你是十一的徒弟所以不敢对你怎么样?”
  华杏林继续摇摇头,他的神情是前所未有的认真,这样的神情出现在一个孩子身上显然是不合时宜的,他看着夏靖戎的眼睛,华杏林比夏靖戎几乎小了两轮,可夏靖戎在华杏林眼中,反而是个天真又不懂事的孩子,华杏林看向夏靖戎的眼神之中饱含怜悯“王爷,我从未如此想过,早在春猎之前,华大夫就劝我让我早一点离开,可是我不知道我不能离开,如果我离开了,那就不会有人可以帮上华大夫了,我能做的或许不多,但至少我可以让华大夫知道我不是那个丢下他独自离开的懦夫,王爷,你与华大夫认识了这么多年,却连他真正想要的是什么都不知道。我真不知道,是华大夫比较可怜,还是你比较可怜。”
  夏靖戎冷了脸,他吹响了哨子,潜伏在四周的暗卫一下子全都窜了出来,为首的是李程规,夏靖戎揪着华杏林的衣领,把他推到李程规的身板,然后亲手拿绳子把他绑好“程规,你把他带到王府里,随便找个空房子关起来,在找到十一之前不准给他吃东西也不准给他喝一滴水,除非他肯说十一去了哪里,其他人现在立刻去找十一。”
  众人得了令,又纷纷散开,李程规抓着手里的华杏林,心有不忍“王爷…”
  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夏靖戎就打断了他的话“程规,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二遍。”
  夏靖戎眼神如刀,李程规闭了嘴,不再多说些什么,李程规看着自己面前的这个泰然自若向管家吩咐事宜的夏靖戎,一阵恍惚,他与夏靖戎的年纪差不多,又一同在江州长大,十几岁的时候夏靖戎就提携他做了亲卫,后来夏靖戎去了京城,他留守江州,一别十年,期间虽有书信往来,两人却一直不曾见面。
  直到长平镇外的陆青戈,两人才算是重逢,故友重逢,李程规心中自然欢喜,可他隐隐约约也感觉到夏靖戎又什么地方变了,当时这种感觉尚不真切,李程规也只以为是自己的错觉,知道此时此刻,李程规才真正的发现,那个与自己一起爬树偷瓜,在校场上纵马奔驰的肆意少年,已经一去不回。
  站在他眼前的不是夏靖戎,而是王爷。
  夏靖戎到了王府里十一住着的屋子里,那只鹂还在那里梳理着自己的羽毛,笼子正对着窗户,窗户开着,鸟笼的门也开着,那只鹂却浑然不知,乖巧的待在笼子里。
  夏靖戎失魂落魄的坐在椅子上,他企图从房中找到蛛丝马迹,亦或者期盼着十一能够给他留下一丁点的线索,可是没有,什么都没有,正如那张雪白的信纸,十一对他无话可说。
  那只笼子里的鹂,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唱起歌来,夏靖戎走到它身边,黑豆一样的眼睛里,倒映出夏靖戎的影子,夏靖戎是着了魔了,他问道“你知道他去哪里了吗?他走的时候有没有告诉你,他会去哪里?”
  笼子里的鹂歪了下脑袋,不解的看着他。
  夏靖戎继续道“我…我其实只是想告诉他,我知道错了,是我不信他我错怪了他,我真的知道错了,他想去哪里都好,我不会再帮着他,不会再把他一个人孤零零的关在房子里,就算他再也不见我也好,我只想…”
  那只鹂叫了两声,然后又扑棱了两下翅膀,没动。
  夏靖戎凄惨的笑了笑“我只是想和他说一声抱歉,再说一声珍重,他当真那样厌恶我,那就从此天高地阔,两不相见,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他的面前,我想的,仅此而已。”
  那只鹂看着夏靖戎,突然飞了走到笼子边,拍了两下翅膀,飞了出去。
  小小的黄色身躯在空中划出漂亮又轻盈的弧度,夏靖戎急忙推门追了出去,他想他是疯了,竟会相信一只鸟,可是他没有其他的选择,他跟着那只黄色的鹂,穿过热闹的街市,走过郊外的茶铺,在黄土小道上飞驰,跨过一片青青的草地,最后来到了一片怪石嶙峋的山崖上,夏靖戎向前走去,发现崖边有一个人影,那只鹂停在那人的手心,然后他的手一挥,鹂立刻飞了出去,最后停在了不远处的一根树杈上。
  夏靖戎一步一步的朝着悬崖边的那个人走过去,脚边不停的有小石子滚落到一边,直到他距离那人大约三尺距离之后,夏靖戎不动了,他呵出一口冷气,白色的雾气在眼前弥漫,夏靖戎的眼睛变得模糊不清起来,他拿衣袖胡乱的擦去自己眼角边的水气,小心翼翼的叫道“十一…”
  十一转过身,他偏头看着那只鹅黄色的鹂鸟,一脸的无可奈何“我没想到它会带你到这里来。”
  夏靖戎没敢说话。
  十一转身,看着天边的晚霞,山崖极高,下面深不见底,白云都仿佛在自己的脚下,十一伸出手,就像是要摘下天边的晚霞“夏靖戎,十二年前我站在这里的时候,天边也是一样的一抹火红的晚霞,上一次我在长平镇被绑在火柱上的时候,看到的也是这样的晚霞,我觉得它总是看着我生生死死,死死生生,往来复又去,上一次我从这里跳下去掉到了仁心住着的山谷里,你说我现在跳下去,又会有谁来救我?”
  夏靖戎止不住的摇头,他朝十一抻出手,想要抓住十一,他朝十一哀求道“十一,不要这样,你有多讨厌我,我恨我都没关系,天高地阔,我答应你,你想去哪里就去哪里,我再也不会出现在你面前,惹你心烦,只要你让我知道,你还活着…”
  十一讽刺的看着夏靖戎“如果你仅仅是想知道我活着,又何必来找我呢?夏靖戎,你从来都不知道我在想什么。”
  夏靖戎慌了神,他慌不迭的把自己的筹码一个个的刨出来“十一,你就不想想华杏林吗?你教他医术你把他视作自己的亲人一般,你如果死了谁来护着他,你难道就不怕我对他做出什么吗?”
  树上的鹂鸟开始唱歌,婉转动人,十一听到华杏林的名字,叹了一口气“我就算是活着,也没办法保护他的,我不可能保护他一辈子,有些事情终究是要靠自己,我那些事情,我不想去想了,夏靖戎,你想对我说的,就只有这么多吗?”
  夏靖戎情急之下又向前走了一步,他向前一步十一便向后退一步,夏靖戎急忙停住“十一,你不要再向后退了,你等…”
  十一对夏靖戎的话毫不为意,付之一笑“夏靖戎,我不想等你了。”
  说完,纵身跳下。
  夏靖戎匆忙的飞身略去想要抓住十一,却只抓到十一的衣袍,他不敢用力,唯恐轻薄的衣物被扯坏,十一仰头看着夏靖戎“夏靖戎,你为什么又抓住了我?”
  夏靖戎答道“十一,你曾经和我说过,你要报仇,你杀了那两个狱卒,逼疯了皇贵妃,如今皇帝也死了,可你是不是把我忘记了,是我当初抛下你,是我用陆青戈的身份骗你后又跑回京城成亲害你伤心难过,十一,你忘了我,你要报复的对象还有我,你不可以…”
  十一笑了起来“夏靖戎,皇贵妃最在意的是长生,皇帝最在意的是你,我用长生逼疯了皇贵妃,又设计让你杀了皇帝,现在,你告诉我,你心中最重要的人,是谁?”
  不等夏靖戎回答,十一就主动答道“是我。只要我在你的眼前死了,这已经是对你的报复了,就这样就足够了。”
  十一的另一只手不知道从哪里变出一把匕首,他看着夏靖戎,久久不愿动手,天色渐暗,夏靖戎一个人也支撑不了多久,十一的眼中雾蒙蒙的“夏靖戎,我其实真的很想和你一起去江州,可是我不能,从前的那些事情我总是放不下,锦生,仁心还有小芸的死我不能当做他们没有发生过,我……其实也并非你想象中那样…我也曾经期待过父母亲情,我也曾幻想过我的亲人是什么模样,我杀了他们害的他们那样期待,我其实并没有很快意,上次在刑场是我骗了你,不过这次不会骗你了,这次是真的。夏靖戎,我一旦掉下去便是九死一生,生还的可能性极其渺茫,这辈子,我对你究竟是爱是恨,等到了黄泉路上,我再说给你听,若我有幸活下来……我答应你,若我活下来,我会抛却过往种种,和你在一起。”
  说完这句话,十一就毫不犹豫的隔断自己的衣袍,直直的掉了下去。
  夏靖戎跪在崖边,鹂鸟还不知疲倦的唱着歌,一块石头掉进了湖水中,尚且还会发出一点的声响,十一却无声无息的,消失在夏靖戎眼前。
  夏靖戎捂住脸,对着空荡荡的山崖和空荡荡的夜,说道“十一,你教教我,要如何才能做到像你那样绝情…”
 
 
第77章 
  十一掉下去后,夏靖戎像发了疯一样的跑回王府召集所有人马,让他们去山崖下找人,那只鹅黄色的鹂唱完歌不知道飞到哪里去了,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笼子留在王府中,当夏靖戎找到十一的时候,已经过去了一天一夜,他最后被夏靖戎在一处石台上找到,石台距离崖顶并不算高,石台上又长满了厚厚的青苔和杂草,十一的脑后又一滩血,呼吸微弱。
  夏靖戎抱着十一快马加鞭赶回王府,华杏林早就在房里等着了,他虽然不待见夏靖戎但是对待十一他却不敢马虎,华杏林替十一处理完身上一些细小的伤口,又诊了脉,仔细端详了一翻十一后脑的的那个伤口,夏靖戎目光灼灼的盯着他,华杏林沉默半晌“我有一个好消息和一个坏消息,你想先听哪个?”
  夏靖戎坐在床边紧紧握着十一的手,听到华杏林这样说,他的心骤然停了一下“好消息是?”
  华杏林答道“华大夫吉人天相,并无性命之忧,大约明天早上他就会醒过来,他身上的伤也没什么大碍,好好修养一阵便能恢复如初。”
  夏靖戎送了一口气,喃喃道“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华杏林冷笑一声“王爷,你高兴的是不是有些太早了?你先耐心听我说完,华大夫身上的伤虽然没什么大问题,可他摔下去的时候撞到了脑袋,从今以后,只怕他终其一生都会是一个痴痴傻傻的疯子,痊愈的可能性极其渺茫。”
  十一的脑袋上包着厚厚的纱布,眼睛闭着,眼睛下的一圈乌青不难看出,他之前过的并不开心,夏靖戎抬手将十一脸上的碎发别到耳后“极其渺茫,也就是还有一些机会,如果他一辈子都想不起从前的事,一辈子都痴痴傻傻的……那也很好,不必为过去所苦不会被过去所累,这对他来说或许再好不过,能想起来固然是好,若真是天命注定,那也没关系,无论他变成什么样,总还是我的十一。”
  “你要一个人背负着属于两个人的记忆,王爷,希望你这次能撑得久一点,你们暂时不要离开皇城,华大夫现在不宜远行,我定期会过来替华大夫诊治。”华杏林小小的一个,说完这句话就收拾药箱推门走了。
  华杏林就这样走了,夏靖戎一点要拦下他的意思是都没有,可是几天前,夏靖戎还说要把华杏林关到地牢里去,这会儿却没了声音什么指示都没有,李程规有些犹豫的问道“王爷,要不要拦下他?”
  夏靖戎摇摇头,他朝李程规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不用了,让他走吧,程规,你们也都走吧,我想和十一单独待一会儿。”
  李程规虽然还有些犹疑,可迟疑了一阵后,他还是带着人出去了。
  夏靖戎抓着十一的手,叹了一口气,他把十一的手放在自己的脸颊边,看起来就像是十一在温情的抚摸他一样,夏靖戎偏头,小小的咬了一下十一的指尖。
  “十一,我其实有很多话没有和你说,我知道你没有杀长生,其实我很高兴,当时错怪了你我很是后悔,我想和你说一声对不起,那天在崖边我竟连这么重要的话都忘记和你说,抱歉。”
  “十一,好像所有的事情都在你的掌控之中,你设计让我杀了大哥,我会失手这件事,你是不是也已经预料到了?所以才会安排秦公公,十一,你总是这样…”
  “我也很想,很想和你一起去江州,从前总会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绊着,现在总算好了,再也没什么事可以阻碍我,十一,等你好起来,我们就去江州,你会喜欢那个地方的。”
  “十一,对不起。”
  一年时间过去。
  夏难平九个月前就登基做了皇帝,那些曾经被圈养在宫里的肉人,夏难平请了太傅教他们读书写字,等他们变成了正常人便将他们放出宫去,让他们去过自己的日子,一开始那些大臣自然是不肯,后来夏难平借此发作,处理了几个倚老卖老他看不过眼的老臣之后,再没有人敢说些什么。
  今年的冬天比往年都要久一些。
  十一醒来之后果真如华杏林所说,变得痴痴傻傻的,一整年连话都不说一句,虽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夏靖戎还是觉得难过,难过的同时,他又觉得这样也很好,至少十一可以无忧无虑的过完这一生。
  疯了的十一很听话,夏靖戎说什么他就做什么,与寻常的疯子不同,他没什么让夏靖戎操心的地方,夏靖戎亲自照料着十一的饮食起居,这一年的时间里,他时不时地会有一种,十一仍是当年那个他刚刚从宫里救回来的那个少年。
  夏靖戎这一年脾气收敛不少,他从前温和却天真,后来变得狠厉却不论是非,再后来他纠缠在痛苦之中挣扎而不得出,所幸这一年他看起来像是回到了从前的模样,却不再天真,说一不二容不得别人反驳,遇到可怜的孩子会给他们一些散碎银子和招工的告示,而不是直接将他们带回王府。
  今天的天气特别冷,夏靖戎替十一套上一件白色的斗篷,十一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任由夏靖戎摆弄,夏靖戎在十一的领口处打好一个结,又怕十一在路上饿,随意拿了两块糕点喂他吃下去,前几天华杏林来过,他总算是松了口,说十一可以出远门了,这几年夏靖戎好几次想带十一回江州,却都被华杏林拦着,说是十一的身体不适合出远门,夏靖戎虽然觉得华杏林是故意阻挠他,却也无可奈何。
  此番华杏林好不容易松口,夏靖戎怕他反悔,今天就要带着十一去宫里去和皇帝他们告别。
  夏靖戎在皇城中煎熬蹉跎了十几年,如今总算是可以带着喜欢的人,一起离开了,他与秦萱早已签好和离书,秦萱在两个月前就已经背上行囊,浪迹天涯去了。
  十一在马车里,转头看着车窗,眼睛一眨不眨,夏靖戎想把帘子掀开让他看一看窗外的景致,又怕他冻着,想了想,自己和十一换了个位置,然后掀开车帘,替十一挡去大部分的寒风,他亲昵的拉着十一的手,朝十一的手里塞了一个小小的暖炉,先皇死了一年了,大街上的白布都撤了,又是一片热闹的情形,喧闹的人声透过车窗,传到十一的耳中,他若有所思的眨了眨眼,夏靖戎笑了笑,低声问他“十一,是不是很热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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