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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浪边(近代现代)——凉蝉

时间:2018-02-03 10:40:58  作者:凉蝉
  梁设计师皱起眉头:“莫晓龙,我们说好了要坦诚的。你别这样,我不是怀疑你。但是这件事很重要,我不希望我和你之间,在这个问题上有任何隐瞒。”
  喻冬和宋丰丰同时站了起来。
  他俩几步跑到龙哥身边,齐齐开口:“龙哥帮的人是我们。”
  龙哥吓了一跳,连忙护着宋丰丰和喻冬,让他们离开:“别说!你们走吧。”
  宋丰丰力气不小,和龙哥僵持着,喻冬语速很快地把那天发生的事情告诉了梁设计师。
  龙哥隐瞒两个未成年人与黑道社团有牵扯,当然是为了保护他们。喻冬和宋丰丰都是无辜的,但这样的事情能免则免,否则一旦被学校老师或者家长知道,就会添加多一些无谓的印象。
  喻冬还好,问题在于宋丰丰。
  他这样的孩子,有些成年人是不会吝于在他的人生标签里多加几个可怕词汇的。
  所以龙哥无论被怎么问,都没有说出喻冬和宋丰丰的名字。
  对方已经被他这边的人狠狠教训过,也被对头大佬训斥,自然不敢再提。若是知道被找麻烦的是未成年人,他们也不可能善了。
  喻冬和宋丰丰此时此刻根本没有想这么多。他们不知道龙哥的想法,只是凭着一腔小而滚烫的热血,不愿意让奋身为自己站出来的人蒙受委屈而已。
  喻冬说完,梁设计师点点头,看向龙哥。
  他没再多说,只是讲了句“很好”,伸手勾住了龙哥的手指。
  龙哥松开了宋丰丰,眼睛深处像是被热烘烘的气猛地熏了一下,连忙转头吸了吸鼻子。
  有人稳稳牵着他的手。
  “他总是这样的。”他听到青年温和的声音,“做事情好像不考虑后果,其实该想的都想了,就是有时候,跟大多数人想的不一样。”
  喻冬和宋丰丰没怎么听明白,但宋丰丰开口强调了:“龙哥是好人。”
  龙哥擦擦眼睛,笑了:“我?好人?”
  “不算好人。”梁设计师笑着说,“普通人而已。”
  晚自习放学之后,喻冬和宋丰丰去辉煌街吃夜宵,顺便把龙哥的后续事情告诉了张敬。
  张敬呲溜呲溜吃螺,吃完一碟才舒出一口气:“那他们会去国外结婚吗?”
  喻冬:“……”
  宋丰丰:“啊?”
  张敬:“不是吗?在我们这里又没办法结婚,只能出国。不过龙哥有案底的,出国肯定不容易。”
  喻冬夹起一块牛腩放进嘴巴里:“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张敬盯着他:“你们是不是想太少了?”
  宋丰丰一头雾水:“什么意思?”
  喻冬和张敬都不吭声,大眼瞪小眼地看着对方。在片刻的沉默里,他们都获知了一件事:他知道了。
  点的烤鱼上桌了,宋丰丰招呼两人动筷。张敬躲开了喻冬的眼神,哼哼唧唧地说:“那谈恋爱,就肯定想结婚的。我就很想跟关初阳结婚。”
  宋丰丰冷酷无情地戳破了他的幻梦:“你们开始恋爱了吗?”
  张敬:“神交,柏拉图。你懂吗?”
  宋丰丰:“她不是说让你不要想东想西吗?什么柏拉图,你好好学习吧。”
  张敬:“你才要好好学习!期末考试都复习好了吗!”
  两人互相戳着对方痛处猛烈攻击,喻冬则趁机夹起烤鱼下面埋着的豆芽狂吃。
  回到兴安街,宋丰丰又厚着脸皮邀请喻冬到家里看电视和玩PSP。喻冬提醒他明天还有补课。进入高二之后,他们的补课时长增加为一天,周六除了没有晚自习之外,跟其他的日子没什么区别。
  宋丰丰轻咳一声:“你不想我吗?”
  他手指抓住车把,一会儿紧一会儿松。
  喻冬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脸有点红:“啊?”
  “就睡一觉嘛,明天我早起跑步的时候叫醒你,你回家洗脸刷牙就行了。”
  宋丰丰的提议听上去很正常。实际上他们之前也常常这样跑到对方家里过夜。但是喻冬心里觉得现在不一样了:他看过也研究过那些小电影,“睡觉”啊“床”啊这样的词汇,说起来就自然笼罩着一种让人不好意思的意义。
  两人停在了玉河桥桥头。桥上的路灯换了新的样式,一艘艘小船挂在杆子顶端,船下就是灯泡,亮光照得玉河桥上一片明亮。之前有人趁着夜间城管不出门,光明正大在桥上摆起了夜宵摊,卖炒粉或者烤生蚝。路过的兴安街居民看到都要骂他几句:你扫干净地!你不要乱倒垃圾!不能把污水倒到桥下面!我们会报警抓你!
  对住在这里的人来说,玉河桥和兴安街,跟家是一样的。
  那人终究也没摆多久,没几天就消失了。
  喻冬歪了歪脑袋,显然在认真思考和权衡回家睡和去宋丰丰家里睡的利弊。他头发长了很多,还没去剪,每天进学校都会被站在校门口检查学生仪容仪表的教导主任说上几句。
  昏黄光线落在喻冬脑袋上,他是一个温柔沉默的孩子,浑身罩着暖的光。
  宋丰丰太想触碰他了。他的手指,他的掌心,他柔软的耳垂,还有其他容易勾起各种反应的地方。将车子挪近,他小心翘起小拇指,搭在喻冬握持车把的手背上。
  喻冬:“……你很大胆啊。”
  这里太亮了。
  宋丰丰:“嗯哼。”
  但他们谁都没觉得怕。
  “来吧。”宋丰丰小声而扭捏地说,“不玩PSP……我们可以聊聊天。”
  “明天好吧?明天周六了,我晚上去你家看电视。”
  但宋丰丰是真的很想碰他,于是看着喻冬,幅度很小地摇摇头。
  喻冬悄悄红了脸:“你到底想干什么啊!”
  “……就,就摸一下。”宋丰丰很小声地说,“不行吗?”
  喻冬的脸更红了:“不行!”
  宋丰丰:“你又不是不喜欢。”
  喻冬:“那个……很危险。”
  他欲言又止,宋丰丰却因为和他的脑内频率高度重合而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
  “不危险的。”宋丰丰热切地说,“距离摸屁股那种地步还有很远。”
  喻冬心中一动:“你知道摸屁股具体怎么做?”
  宋丰丰:“……你居然不知道?”
  优等生被戳得有点伤,立刻反驳:“我当然知道!我还看过视频!”
  宋丰丰:“我也是好吗!这有什么。”
  两人跨骑在车上,单足点地,脚尖在地面上一拍一拍。但很快,喻冬趴到了车头。他耳朵都热了,像靠近一团火。
  “我靠。”
  宋丰丰扶着车头闷声笑,抓抓脑袋又抓抓下巴。
  “这有什么……我,我还看过很多三级片的……”宋丰丰努力缓解当下的尴尬,但他连喻冬都不敢看了,目光跟随着一只在灯下乱撞的小虫子。
  喻冬:“拜拜。”
  他骑到门口,宋丰丰紧紧跟着追了上来。
  “不摸,亲总可以吧?”宋丰丰小声问,然后在喻冬没回答之前,飞快在他耳朵上啄了一下。
  宋丰丰的期末考,仍旧依赖张敬和喻冬的帮忙,总算险之又险地考到了三百多分。他的数学和物理糟糕得一塌糊涂,卷面成绩距离合格还有很远很远的距离。张敬和喻冬合计,劝他数学部分只拿基础分,物理随便看书记基本的概念,把拿分的重点放在其他几科上。
  这两人为宋丰丰操碎了心,但宋丰丰的心思早飞到暑假去了。
  放暑假之后不久,宋英雄回了家,带回一堆海产。宋丰丰的成绩差强人意,自觉不会再惹怒宋英雄,便大大方方把成绩单给他看。
  宋英雄脸色严峻,让宋丰丰坐在自己面前。
  宋丰丰屁股挨着凳子,只坐了三分之一,随时准备跳起反击或者跑路。
  “丰啊。”宋英雄却罕见地羞涩起来,“有件事,我想告诉你。”
  宋丰丰:“嗯?”
  他的父亲交到了一个女朋友。
  女人是春节回老家时因家人介绍认识的。她也在这边生活,自己开了店子卖衣服,勤奋且能干。宋英雄一直不敢跟宋丰丰说这件事,但他又觉得应该对儿子坦白,左思右想,还是讲了出来。
  宋丰丰有点呆。
  宋英雄叨叨地讲了很多,说人不算太漂亮,也不年轻了,没读过什么书,但是头脑灵活,人品很好,又孝顺又善良,认识的人都夸她的。
  “爸爸。”宋丰丰听了大半天,小心打断他的话,“她喜欢你吗?”
  宋英雄:“我们这种年纪还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又不是年轻人。”
  宋丰丰还是问:“她喜欢你吗?”
  宋英雄紧张的样子和宋丰丰是一样的,挠头发,挠下巴:“喜欢吧……她说我很有男人味,很可靠的。”
  宋丰丰:“好啊,太好了。”
  约好了晚上三个人一起吃饭互相认识认识,宋丰丰在房间里滚了一个中午,睡不着,于是跟喻冬发短信说了这件事。喻冬祝贺他和宋英雄,宋丰丰捧着手机嘿嘿地笑。
  他是真的很高兴。
  好不容易等到喻冬午睡醒了发来信息,他拿着师弟的掌机就跑到了喻冬那边。
  即将升上高三的学生是没有暑假可言的。长达两个月的暑假,他们只能享受一周的连续假期,下星期又得回到学校补课。宋丰丰来到的时候喻冬正在床上打呵欠看闲书,没提防,一下被宋丰丰扑倒,跌回席子上。
  “疼!”喻冬大叫。
  宋丰丰没让开,而是抱着他整个人,把脑袋靠在他颈窝上蹭来蹭去。
  喻冬莫名其妙,推不开也挣不开,只好躺着任他抱,顺便提醒他:“我外婆还在家。”
  “我来的时候她出去打牌了。”宋丰丰头都没抬,在喻冬脖子上亲了几口。
  喻冬紧张坏了:“别亲那里!会有痕迹。”
  “那亲衣服下面?”宋丰丰抬起头,笑着碰碰他嘴唇,“你想我亲哪里?”
  “我希望你先起来。”喻冬正色道,“给你的作业都做完了?”
  说到作业就没意思了。宋丰丰心想,还是亲嘴和摸摸好玩。他侧身躺在床上,捋了捋喻冬的头发,凑近了吻他。
  喻冬房间里没有装空调,因为靠近渔港的码头,海风很大,只有一台旧了的落地扇嘎嘎地吹。
  太热了。两个人都大汗淋漓。喻冬感觉自己似乎咬到了宋丰丰的舌尖,因为这轻微的疼痛,宋丰丰握着他手的力气重了一点。他小声哼了几声,声音软绵绵的,跟电扇的风一样没有力度。
  宋丰丰被他的声音惊吓到似的,一下退避开,与喻冬隔着一段距离,身体不至于互相碰到。
  喻冬垂下眼,看看他又看看自己,小声跟宋丰丰说:好险。
  宋丰丰忍不住笑:“年轻人都这样好吗?”
  喻冬:“你这种语气一点都不年轻人。”
  两人的头发都湿了,躺在竹席上,看着对方傻笑。宋丰丰扯了纸巾给自己和喻冬擦汗,意犹未尽似的,凑过去吻他鼻尖。喻冬总会下意识一缩,眼里带着一点困惑和不解。宋丰丰特别喜欢他这个表情,看着让人心很软。
  “我快过生日了。”宋丰丰说。
  “今年没有生日礼物。”喻冬应他,“但我和张敬为你准备了很多复习资料。”
  宋丰丰郁闷了:“我不是说这个。我过了七月的生日,我就18岁了。”
  喻冬“哦”了一声,拿起宋丰丰带来的PSP摆弄。
  宋丰丰翻了个身,趴在席子上扭头看他:“喻冬,我十八,你也十八了。”
  “嗯?那又怎么样?”喻冬把PSP还给他,从枕头边抓起刚刚被丢在一旁的小说,装模作样看起来。
  宋丰丰知道他又害羞了。这是他俩第一次在这么亮的天光里亲嘴,太过光明正大了,无端让人生出奇妙胆气。喻冬的脸现在还是红的,眼睛在书上盯了好一会儿,但显然什么都没看进去。
  “白天比晚上好。”宋丰丰认真地说,随后俯到喻冬耳朵边上,讲了一会儿没人听到的悄悄话。
  “我靠!”喻冬先是大大吃了一惊,随后一边笑一边把他推开,“你这脑袋里都装的什么垃圾!”
  “好不好好不好?”宋丰丰揽他的腰,自己也被说出来的那些话弄得很不好意思,通红的耳朵动了动,“咱们都成年了。”
  喻冬被他压得动不了,转头飞快啄吻他唇角:“考完试再说。”
  “唉……”宋丰丰不干了,蹭着喻冬的脸,“还要等一年啊?”
  喻冬的睫毛密且长,眼睛明亮,此时认真看着宋丰丰:“一年很长吗?”
  “长极了。”宋丰丰问,“那偶尔摸摸可以吧?”
  “……你敢?”喻冬看着他的手,“再动手动脚我不给你补课了。”
  宋丰丰缩回手,吻住他嘴巴,没让他继续说下去。风扇嘶哑的声音也愈发有节奏了,热浪一波波地涌进来,又被鼓动的空气推拥着,流出去。
  这么热的季节。喻冬紧紧贴着宋丰丰的身体,感觉自己也成了一块热碳,自动燃烧了起来。
  临补课的前一天,宋丰丰终于做完了喻冬和张敬给他的基础练习题,看太阳稍稍偏西,外头没那么热了,立刻抱着篮球在玉河桥上蹦来跳去:“喻冬!打球!”
  两人转了几个地方都没找到空场地,只好继续沿着海岸线往前。夏季的海面异常刺眼,喻冬披着长袖校服,脑袋上还戴着帽子,这是宋丰丰要求他必须穿上的装备,以免又被晒脱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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