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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近代现代)——丁九丁

时间:2018-02-04 10:02:31  作者:丁九丁
  “于南望你别这样——”祁蓝隔着电话,似乎眼前浮起那个凌晨于南望蜷缩在楼顶墙角打电话的样子,竭力咬着嘴唇想让自己不失控,然而眼泪不听话地掉在光裸足面上,一滴又一滴。
  他那幅色彩微凉的自画像,身体也是缩起来的。
  他偏过头去不让祁蓝看见他湿润的眼,却止不住肩头的抖动。
  他拉着祁蓝的手恳求祁蓝再联系他,满眼都是期盼,哀怜得让人心疼。
  他说想要去寻找一个不属于地球的异世界,把所有父母陪伴他的日子当成重大纪念日,放在宝箱里,藏在珊瑚礁畔的海底中。
  眼睛黑亮黑亮的,笑起来的时候满口钻石般白牙闪烁着光彩,依偎在他胸前睡着的时候,容颜恬静如幼童。那个指挥若定的成年男子,身体里住着一个被小心翼翼隐藏起来的孩子,胆怯、忧郁、好奇、纯善,像一只小小的寄居蟹,偶尔从壳里探出头来打量一下外面的世界,再悄悄缩回去。
  他说他的家已经散了,再成立一个,也会复制那样的轨迹。他说那话的时候,祁蓝觉得他仿佛像只待宰的鸡,站在笼子边,忧郁地望着灶上即将烧滚的水。
  他想过自杀,想过逃离,想去追寻他的异世界,然而他哪里都去不了,他想做于南望,然而这辈子注定他只能是于总。逃不开脱不去避之不及锁在原地的于总。
  一个想甩开一切却会为最基层员工遭遇而深深自责内疚的于总。
  祁蓝觉得心底有什么东西喀吧一声塌陷了,大片大片清凉的潮水涌入,酸楚与温柔的情感交织在胸中,他想尽快见到于南望,搂着他肩膀认认真真地告诉这个悲伤的男人,你没错,你已经做得很好,不要给自己那么多压力。你说要我陪着你,你看,我来了,我真的会陪着你……
  他大声地对电话那边说:“你等着,你们在哪家医院?我这就来!”
  于南望说了,祁蓝挂了电话,转身推开阳台门出来,迎面便撞上白还歌。锦江拎着箱子站在一旁,白还歌已经摘了手套,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祁蓝,看见祁蓝出来就笑一下:“祁队长,这边公事已经忙完了,您的公事处理完了吗?”
  祁蓝顿觉尴尬,他扬了扬手机道:“孟光涛的女儿可能有救了,我去医院看一眼就回来。”
  “不着急,你可以多看一会儿。”白还歌慢悠悠地道,“孟光涛有本海洋养殖的宣传册,画了重点又给孩子涂着玩,一个装卸工这么在意投资,正好你去看他的大老板,不妨顺便问问,专业商界精英的意见很值得参考。”
  “嗯。”祁蓝站住转了一下眼睛点点头,“这是个线索。”他说着朝白还歌和王锦江一摆手,“我先走了,午饭别等我啊!回见!”一溜烟消失在门外。
  锦江看看白还歌,白还歌单手插兜,垂着眼睛笑一笑,王锦江只觉得白队长一笑还是很美,只是笑容里毫无笑意,只听白还歌道:“走吧,回去接着干活。”
  王锦江心想祁大帅哥最近怎的又惹白队长不高兴了,这俩人焦不离孟孟不离焦的好些年,最近祁队长貌似要单飞?另立山头?接电话背着白队长,回来假装若无其事还一脸欲盖弥彰谈工作,这是真有女朋友了?怕刺激到白队长?啧啧啧啧……
  白还歌咳嗽一声,王锦江赶紧结束走神,跟着白还歌下楼去。
  祁蓝在医院附近给于南望打电话,于南望接起来道:“医院对面嘉事堂药房隔壁三间店面的咖啡厅里。”医院对面药房的招牌又大又醒目,祁蓝很快找到于南望,于南望给他点了杯美式咖啡,祁蓝坐下把外套脱了搭在椅子上赶紧问:“孩子怎么样了?”
  “要做切片确认情况,结果没出来之前谁也不好判断。”于南望看起来忧心忡忡,“手术做完了,暂时没有生命危险,先在ICU观察一天,没问题就可以转病房,化验结果出来我立刻派人送她去北京手术。”
  祁蓝吸了口气,他盯着于南望的眼睛看了一会儿,于南望道:“怎么了?”
  祁蓝认真道:“你很关爱你的员工。”
  于南望有些恻然:“不,如果我真的足够关爱员工,这件事就不会发生。”
  祁蓝道:“你别太自责了。集团那么大,那么多人,你不可能面面俱到。”
  于南望蹙眉道:“无论怎样,一个组织中出现这种恶性案子,我作为集团的带头人,这就是我的失职,是我整个组织体系从上到下的失职。我可以允许自己犯错,但不能允许自己失职。不管是出于关爱还是出于责任,这件事本来都是可操控的。发生,就意味着这是我的愚蠢、怠惰和无能。”
  他叹着气啜一口咖啡:“反正给我打击挺大的。我一直以为我把宝鸿业集团打理得很好,想不到竟然是一塌糊涂。”
  祁蓝隔着桌子探手在于南望手上拍了拍:“别这么说,这是偶然事件。美国人安保够好了吧,不也防不住911?”
  于南望认真道:“我准备捐款成立一个专项公益基金会,专门针对家庭贫困的宝鸿业集团员工子女的大病、危重病提供医疗救助,这件事不能拖延,即刻就要实施,孟小佳的治疗费用就从这个基金中出。”
 
 
第42章 
  祁蓝对基金会之类的机构一无所知:“这得不少钱吧。”
  “我个人出资一千五百万,再向其他部门筹措一些,启动资金大约能达到两千万左右。不做高风险投资的话,每年支持几个孩子做手术还没问题。”
  祁蓝把钱包里的百元钞全都掏出来了:“我这人领了工资随手花,有多少捐多少,算我一点心意。以后我会每个月往基金会捐款的,你别嫌少。”
  祁蓝说得郑重,于南望抬头看看他,没有推辞,接过那一叠钞票认认真真地道:“谢谢,你是第一位给基金会捐款的社会人士,我会在善款簿第一页记下来的。”
  “诶,千把块钱,不好意思让你往上写啊!”
  “为什么不,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你捐的不是钱,是善意。不仅仅是对生病孩子的善意,最重要的是你在支持我。”于南望握住祁蓝的手,“你什么都没有问,什么都没说就肯这样支持我,而且不图回报,这份信任最让我感动,你是真的把我当朋友。”
  祁蓝被于南望赞得有几分不好意思,把杯子一推哈哈大笑道:“不能一点回报都没有吧,后面半个月要是没饭吃,我可得去找你。”
  于南望笑道:“这有什么难的,我吃什么你吃什么,实在没饭吃,咱们去挖牡蛎烤鲭鱼,吃得更舒服。”
  “你不说我都忘了,那天说挖牡蛎也没挖成,我还真没吃过那么新鲜的牡蛎呢。”
  “这没问题啊,周末咱们再去,包你吃个够。”于南望当即打电话给秘书,叫秘书租赁一艘周末用的小型快艇,祁蓝打趣道:“怕我吃穷了你,只给野生牡蛎,不肯开游艇了?”
  于南望突然现出一点羞涩的笑,顾左右而言他,祁蓝笑道:“还真是怕我吃穷了你,我先找根麻绳把胃扎上点儿再吃。”
  于南望道:“也不是,游艇刚卖了。我说创建基金会用的钱,就是卖游艇的钱。”
  祁蓝一怔:“你把掬水号卖了?”他上船时间不长,然而那船处处匠心独具,足见主人是多么珍惜爱护,说卖竟然就卖了,他惊愕地问道,“你卖这么急,卖得上价吗?”
  “两千五百万的成本,一千万出的。”于南望拈起小勺搅咖啡,“有人肯接,这价格不错的。”
  “亏得也太多了吧!”祁蓝倒吸一口凉气。
  “基金会重要得多嘛,商家出出进进亏亏赚赚也很正常。”于南望用手背揉眼睛,“你害怕我赚不回来么。”
  “我不懂生意,不过这样一笔利润不算少啊。”祁蓝想了想道,“这件事是意外,真不是你无能。不过如果创办基金会能让你心里好过些,我觉得也挺值的。我前几年出差去新疆,当地老乡有句话叫‘酒嘛水嘛喝嘛,钱嘛纸嘛花嘛’,念起来抑扬顿挫的特别好听,仔细想想,还真是豪爽。酒不喝跟水一样,钱不花跟纸一样,要的不就是这一个爽?”
  “对啊,人生得意须尽欢,貂裘换酒也堪豪嘛。”于南望笑嘻嘻地拆了诗文,祁蓝没听出来,还拍着桌子赞了一句,“说的对!不愧是李白,诶,听说李白就是新疆人?这事儿真的假的,新疆老乡就这么说。”
  “李白祖籍甘肃天水,出生地现在算吉尔吉斯斯坦境内,认真划起来还要算外国人呢,新疆人民根本兜不住。”于南望笑起来,“新疆老乡什么都懂啊,真不容易。”
  “唔——汉语讲得好着呢,倒是我学维语费劲死了,舌头不会打嘟噜,说急了还能咬着自己。”
  两人随口又聊几句,喝尽咖啡站起身往外走,祁蓝一边走一边说:“要不周末还是别出海了,租快艇也挺贵的,咱俩去市区新开的游泳馆吧,那儿环境也不错。”
  “要游泳去我家不行吗?”
  “你那边太远了,有点什么事临时回来不方便,周一已经给我算旷工了,最近得踏实点儿。”
  “可你不是要吃牡蛎?”于南望笑吟吟的,祁蓝笑道:“游泳馆旁边有个麦当劳,新品海鲜堡来俩得了。”
  “这也太俭省了吧——”
  “可以了,我们出去盯梢能吃上这个算大餐,你别嫌弃就行。”
  “啧啧啧,你要是女的我现在就娶了你,还没成家就处处着想替我省银子,哪儿找这么好的人。”
  祁蓝一言不发把于南望往自己臂弯里一搂,另一只手横过来在于南望头顶上比划了一下,切过来正好到自己下颏,祁蓝挑着下巴居高临下斜睨一眼于南望,一脸讥嘲反问一声:“娶了谁,嗯?”
  于南望手拍胸口,演一副松口大气的样子给祁蓝看:“还好这个重点是身高差,我还以为你要说‘以为咱俩是兄弟,没想到你是想上我’,拽过来要捏死我呢。”
  祁蓝哭笑不得,伸手照着于南望后脑勺推了一把骂道:“小脑袋瓜里一天到晚想他妈什么呢你。”于南望靠着祁蓝嘻嘻乐,一脸的不以为忤反以为荣,心里却想为这男人十个亿都扔出去了,再搭几千万又如何?
  两人随后就在游泳馆见面,前后脚进了更衣室,祁蓝在外面抽根烟的功夫,于南望已经换好泳裤,披着浴巾捧着个椰子坐在一旁的椅子上猛吸。
  祁蓝一边换衣服一边问:“孟小佳怎么样了?”
  于南望吸口椰汁道:“接近四期的横纹肌肉瘤,危险率比较高,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治。”
  “什么时候去北京?”祁蓝脱下T恤,白色背心裹着劲瘦腰身,露出两条肌肉匀称健壮的臂膀,于南望从背后盯着祁蓝的腰漫不经心地道:“明晚飞机去北京,那边都联系完了,尽快手术,存活率还能高一些。”
  “听说那么高规格的医院手术很难排啊。”祁蓝脱了背心,脊背上蜜色肌肤在更衣室灯下闪着柔润的光泽,于南望在他身后伸出一只手,隔着两尺距离的空气,虚虚地顺着祁蓝的腰身抚摩,祁蓝一回头,于南望迅速缩手,若无其事地道:“事在人为,虽然绕了好几个弯子,总算托到合适的人,要真是排队,说不定要排到2020年了,能不能活到那时候都说不定。”
  “听说国外就是医疗资源少吧,看个病排半年,要是有急症根本应付不来。”祁蓝不太确定地说着,“我没出去过,听我们一块儿开车那孩子说发了阑尾炎是连夜坐飞机回国才做的手术,所以全民健身,小病靠扛,大病靠碰运气。”
  “那多好啊,全民健身,全民八块腹肌,男的也有女的也有,老头也有小孩也有,不但有腹肌还有胸肌,臀部也是又紧又翘,腿还那么长……”于南望盯着正在脱裤子的祁蓝完全走了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祁蓝套上泳裤挡住臀部,于南望这才清醒了几分,两口喝干椰汁,丢给祁蓝一条浴巾道,“把钥匙带好了,走吧。”
  两人进入泳池各自活动活动,新开的泳池环境不错,人少水好,于南望提议再来一场比赛,祁蓝看看泳池里三三两两的初学者还是觉得不宜比试,毕竟不是私人泳池,疯游起来撞到人不好。
  俩人随意在池子里游了几个来回就靠在池边休息聊天,祁蓝抹了把水,正想问于南望适应不适应这么嘈杂的环境,于南望却捣他一下,向旁边一努嘴,祁蓝转头一看,泳池那边远远地来了一对男女,那男的戴着泳镜,身材高大健美,与祁蓝不相上下。女的虽然来游泳,照样是涂得眉黑唇红,一套艳蓝色比基尼凸显傲人身材,硕大的钻石耳饰在鬓旁摇晃,走在泳池旁格外引人瞩目。男的手臂微微环在女方腰间,态度十分亲密。
  男的不认识,女的竟然是薛小冰。祁蓝差点把舌头咬住了,他自上次拒绝过薛小冰之后,薛小冰又约了他两回,都被他以工作忙出任务值班之类的理由婉拒了,这几天薛小冰没发信息,祁蓝正在暗自庆幸,没想到美人另有护花使者,难怪不再频繁骚扰。
  眼见那名男子扶着薛小冰渐渐走近,祁蓝伸手向薛小冰打了个招呼:“薛小姐,你好。”薛小冰停下脚步,目光投向祁蓝,停一秒钟才歪头笑一下:“原来是祁队长。”
  祁蓝在池子里,薛小冰站在池边,祁蓝只得仰头笑道:“薛小姐今天有时间出来游泳?”
  薛小冰笑起来:“还好,应该说祁队长今天终于有时间出来了吧。平时怎么打电话约你都忙,偏偏你稍微有时间出来,我就能遇见。这是太巧合呢,还是太有缘呢。”
  祁蓝只得笑道:“都有,都有。”
  那男子站在薛小冰身边居高临下打量祁蓝两眼,扯了扯嘴角,像笑,又像藐视。祁蓝胸怀豁达,当即举手对那男子问了声好,那男子却没搭理祁蓝,向着薛小冰道:“这人是谁?”
  “哦,饭局上认识的一位朋友。”薛小冰娇俏地一偏头,并没有说明是什么饭局,反正她历来交际多且广,这话滴水不漏。男子没多说什么,祁蓝身边却又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哟,这不是薛小姐吗,太巧了!怎么,今天特地约祁队长来游泳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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