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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近代现代)——丁九丁

时间:2018-02-04 10:02:31  作者:丁九丁
  这事确实已无关祁蓝,只是他两人之间的较量。
  于南望走上宿舍楼,站在楼梯口便看见失魂落魄般站在那里的祁蓝,祁蓝两只眼睛失了焦距,对于南望视而不见。。
  于南望放重了脚步踏过去,祁蓝这才一惊,仿佛魂儿落了地:“你怎么来了?”
  于南望掏出一个小瓶塞在祁蓝手里:“你出门太着急,没带药。”祁蓝接过来一看,是最常见的盐酸小檗碱片,怅然一笑:“谢谢你,这么远跑一趟给我送药。”手里捏着药,眼神还是放空。于南望看他这样,索性道:“我在楼下遇见白还歌了,打扮那么漂亮,是要相亲去?”
  祁蓝顿时一怔,他只觉得还歌状态反常得让他心慌,又说不上到底哪里不对。千想万想,却着实没想到相亲这上面,白还歌历来像个单身主义者般对婚姻家庭毫无兴致,打扮得如此隆重,情绪如此反常,又似乎跟相亲很靠得上。
  想到这里,祁蓝更不是个滋味,心里像揣了一团浸了冰水的乱麻又冷又粗砺,像被抽成真空的针筒又紧又生涩,而且他发现自己无法接这句话,不管他赞成或反对,哪怕是一句虚伪的客套都说不出来。
  他没资格跟现任情人八卦暗恋对象是不是去相亲,这让他感觉自己尤为卑劣。
  他只是捏着药瓶,像老花眼看不清一般慢慢地念下去:“盐……酸……小……檗……碱……片……”他念得很慢,声音很低,念了两遍,于南望把他的手握住了:“祁蓝你怎么了?”
  “没什么,我该吃药了,哦,吃完药要赶车,局长刚通知我到北京学习三个月,还没跟你说。”祁蓝转移了话题,此时此刻他觉得即使是要和于南望分别三个月之久,都没有白还歌离别的一个拥抱、远去的一个背影震撼。
  于南望抬了抬眉毛,菱形双唇撅起来,双手揣在兜里踮踮脚,让祁蓝的眼神集中到自己脸上:“这是好事啊。虽然我挺舍不得的,不过我老公的前途比较要紧。什么时候走?”
  “六点。”祁蓝掏出手机看看时间,“吃完药就走,行李已经收拾好了,从这里到车站还要一点时间,怕堵车。”
  “我送你。”于南望扶着祁蓝的腰往屋里走,进去替祁蓝倒了水开始翻他箱子,“没落下东西吗?充电器、剃须刀、各种证件……你这么放着占地方,我教你,得卷起来。”说着动手把祁蓝的行李取出来重新整理,果然比祁蓝收拾得更整齐妥当,他收拾完箱子又想起一件事:“对了要钱用吗?你在外面别对付,食堂吃不好就出去吃,回来别饿瘦了,宿舍条件不行就住酒店,挑好的住,不就三个月么。”从衬衫口袋里摸出一张卡塞进祁蓝钱包。
  祁蓝道:“我用不着……”于南望仰头在他唇上吻了吻:“你在外面我又不能照顾你,你再照顾不好自己可不行。”
  祁蓝哭笑不得:“特警学院每天早晨五点钟起床跑步,夜里还要拉练,伙食得保证学员体力,好得很。再说那地方远离城区,旁边都是村子,要想找个酒店得先上八达岭高速,这边紧急集合,我还在三十公里外堵着,一天就被开除了。”
  “旁边没有高档小区吗,能租就租,租不到我买一套给你住。”
  “早点名晚点名呢,别瞎出主意了,我还不知道你那心思,不用琢磨往北京跑,一周就休息一天,还得轮流请假出门。”
  “一周一次是少了点儿,一日一天的话平均值马马虎虎过得去。”于南望若有所思,祁蓝在他腹部轻轻一拳,打得于南望哎哟一声蜷缩起来,祁蓝把他放翻在床上道:“想都别想!那儿的训练可不得了,跟你混一天腿都发软,局长还叫我拿优秀学员,不拖后腿就不错了。”
  “这也太狠了吧!”于南望一声惨叫,不知道是说特警训练太狠还是祁蓝不许他跟去太狠,从床上滚过来抱着祁蓝的腰拱他后背,“你不去不行吗?”
  “等你当了我们局长再拍板吧。”祁蓝被于南望缠着打岔,失魂落魄的心思略淡了几分,也还是提不起兴致,心里总有些不得劲,看于南望一脸失望又不忍心,拍拍他道,“别闹了,我该走了,你要去北京就去,就怕我陪不了你多久。”
  “其实去了也不想做什么,能看见你就好,看不见你,知道跟你在同一座城市也行。”于南望蹭在祁蓝膝头躺下,伸手在他脸上抚摸,“最怕就是见不到你,你要走,我的水世界就被关闭了,逼着我上岸用肺呼吸,干燥得难受。”
  “我知道。”祁蓝吻了吻于南望放在唇边的手指,“我也不想去,又不能不去。凤凰台的案子没结,走了心里也不踏实,何况中间还牵涉着你。”
  “我不妨事啊,早都卖掉的车,被人买去做了什么跟我没关系。”
  “唔……”祁蓝出神片刻,于南望伸手在他眼前晃:“老公想什么呢?”
  “其实我是想今天早晨你跟还歌聊什么了。”祁蓝握着于南望的手,“我知道你不喜欢他,还歌说话一直都那样,不过他对你真的没什么恶意,你别计较。”
  “白警官不计较我已经够好,我还计较他呢。”于南望耸耸鼻子,“他就是太会吃醋,千年老醋喝一盆都不够,当然啦,得说我这么帅,让谁吃醋不够格呢。”
  “我出去的时候你拿我手机来着?”祁蓝决定单刀直入,他尽量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十分平静,可已经紧张得不住眨眼。
 
 
第86章 
  于南望笑嘻嘻地道:“我拿你手机干嘛?你一出去,白队长掐着水蛇腰骂我勾引你,我招架盆醋泼头还来不及,有功夫拿你手机玩?”说着得意洋洋一笑,“我跟他解释了,咱俩之间是互相吸引,两情相悦,他跟你在一起混了十年还没到这地步,说明根本没缘分。他不爱听就摔碗走了,溅我一身汤。”
  这话掐头去尾转移视线还损了一番白还歌,祁蓝听着就觉得不尽不实,只想再问下去也是无用。
  还歌对他有没有意思不好说,自己对还歌确是已经动了心,再深质问于南望也没那么坦然,自己的耳光自己已经打过了,打过也拦不住那份儿不应该的心。不知是怎么走到这一步的,就算没有实质行为,心里的摇摆不定已经是铁板钉钉。
  对不起于南望,也对不起白还歌。祁蓝想,一颗心不是个西瓜,可以劈开来,还歌和于南望各分一半。也不是一条命,不管他们哪一个受到威胁,他都肯冲上去把命抵了,眉头都不会皱一下。
  他死不了,他得活着,还没个解决的办法,师父没教过,领导也没教过,于南望说不定知道答案,但他准得想方设法搞掉还歌,与虎谋皮,不如不说。
  祁蓝暗自叹口气,揉揉于南望头发道:“你就忽悠我吧。”
  “我能忽悠亲老公吗?你兄弟牙尖嘴利的我差点招架不住,都想跟你一起躲厕所里了。”于南望得寸进尺把手往祁蓝裤腰里伸,被祁蓝一巴掌拍开,“什么我躲着,别拽了,该走了。”
  于南望抓着祁蓝俯身下来深深一吻:“我送你去。”起身又趴在祁蓝耳畔笑嘻嘻地道,“老公我还没问你呢,你对白还歌没别的意思吧?他那么理直气壮吃我醋,可别是你给撑的腰。本来外面生意就难做,你再对我三心二意,我就没活路了!”
  祁蓝顿时被戳到痛处,当真是硬着头皮把于南望推开,咬牙道:“瞎说什么,走了!”
  白还歌到达五月工作的地方时,五月正在一楼酒吧里陪客人掷骰子喝酒,喝着喝着加了噱头脱衣服,有个年轻人输得惨了,脱到只剩一条内裤,眼看就要光屁股,五月笑嘻嘻地捏了个兔女郎的尾巴球给那男孩绑在下体姑且遮羞。那男孩又输一局,手捂着裆部死活不肯摘那毛球,客人当场挂了脸,五月便出主意让客人给那男孩穿,或穿或画怎样都好,不多一时那男孩身上又多了许多亮晶晶的饰品,五颜六色的图案,有许多是荧光笔画的,在酒吧幽暗的灯光下看起来光怪陆离。
  白还歌远远地给五月一个手势,五月早看见了他,只是抽不开身,待客人一心一意向那男孩胸前画起假乳房时,五月趁他们扭打嬉闹偷偷溜到白还歌的包厢里,随手抓起白还歌的大衣裹在身上缩到包厢里面藏起来,低声道:“怎么样?”
  “你把这个袋子收好,这是有关尤海死因的法医鉴定,还有其他一些相关材料都在里面。”白还歌把一个手包推给五月,五月道:“然后呢?”
  “你收着就行,后天我要是没来,你就把这套东西复印一下寄到市纪委,巡视组的人还走不了。”
  “你要干嘛去?”五月一下子警惕起来,白还歌道:“尤海的死因跟其他几桩命案相关,所有命案都指向于南望。但于南望有后台,包括我们局长可能也牵扯在里面。这个案子最后捅到哪里不好说,会在哪里绊住也不好说。我现在手头的证据足够推导出于南望有重大嫌疑,如果后天我回来,那你继续收着,我还是按隔二、隔三、隔一的频率来见你。万一我来不了,这案子就可以直接捅到中央巡视组了。”
  五月怔了一下:“为什么不能直接给巡视组?”
  白还歌笑了笑:“你当古代拦轿鸣冤吗,直接冲着钦差大臣递血状?于南望直接牵涉的是刑事案,巡视组管的是官员。我先走正常程序,要是运作不成,那你就去找巡视组吧。”
  “你说官官相护这个雷你得先去撞一遍?当官的不管这案子,我就可以找巡视组告当官的了?”
  “不然呢?”白还歌淡淡一笑,“撞是一定会失败的,可不撞出点声音来,能办这案子的人怎么听得着?”
  “我操,你这人……你不会是已经撞了吧?”五月睁大眼睛,白还歌放下杯子:“我写了个邮件,估计这会儿已经都发送出去了,至于有什么回音,这就不归我操心了。”
  “你动作也太快了吧。”五月皱着眉,咬着嘴唇斜睨白还歌,眼神里带着几分对流氓吞刀子的敬佩,“真豁得出去!”实在表达不出什么,拿起面前杯子跟白还歌重重一碰,一仰脖喝尽了。
  两人自认识后,白还歌隔三差五偷偷和五月见个面,聊几句五月在业内打听到的各种与于南望相关的消息,他不信任手机,只能私下见面说几句,按照隔二隔三隔一的频率,唯恐被有心人摸到规律。五月有时能带来有关于南望过去的荒唐事,有时一无所获,只好问白还歌案子进展如何。自祁蓝与于南望双宿双飞之后,白还歌孤身一人与看不见的敌人作战,寂寞如影相随,倒是五月还能说上几句话,温言暖语,偶尔替他解个心宽。
  自己这一去,又岂止是和区区一个地级市的公安局长做对呢,于南望背后的人最低也得是市级领导,只怕还有省里的干部。权势、金钱将这些掌握着资源的人脉紧紧结合在一起,绞扭成冷硬的钢索,你看得见上面有缝隙,然而插不进去。一个法医就算专业知识举世无双,在这样的天然壁垒前面仍然渺小如蝼蚁。
  他有什么,无非一条命而已。
  白还歌捏着杯子出神片刻,一口将杯子里的水喝干,从五月身上剥下大衣道:“我走了,你记着,后天我不来,你就去市纪委找巡视组。”
  五月只觉得白还歌此时气场肃杀,颇有几分风萧萧兮易水寒此去不复还的悲壮,这份悲壮让五月心里很压抑,毕竟是他去求这个人帮自己和姐姐,然而这人要去做的事情,他却帮不上忙,他低声道:“谢谢你,白警官。”
  “记得我交代你的事,这是做警察的本分,你不欠我什么。”白还歌低垂着眼微微喟叹,双手轻轻摊开,表情就像西洋画中的殉道者。
  五月站起来抱抱白还歌,在白还歌脸颊上贴了两下,这礼仪让他们看起来就是一对寻常的恩客少爷,只是各自心中盛着一段悲壮,几如送别敢死队。他再替白还歌拿了帽子出去,一直送到大门口。门外正在下雪,大片大片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已经在地面上积了一层。白还歌阻住五月脚步不许他出来,接过帽子向头上一扣,只身扑入茫茫雪夜中。
  五月盯着白还歌纤长背影消失在雪夜里,一分钟后他走到洗手间去抽出白还歌留给他的材料来看,在昏暗的灯光下,他艰难地看清了里面的照片、文件、法医鉴定,一道火线顺着大脑盘桓,烧得他有些眩晕,他扑出隔间趴在洗手池上狠狠喝了几口冷水,把文件塞回小包,抓件羽绒服就冲了出去。
  白还歌一边走一边掏出手机看邮件发送情况,所有邮件果然已经如期发出,对方邮箱也发来自动回执。省委、市委、省公安厅、检察院、法院、本市的法院检察院,包括本单位的对外公开信箱,他都发送了一份。
  和于南望撕破脸之后,他动作必须要快,对方随时可能组织反击,就两边掌握的资源来看,白还歌几乎毫无胜算。按正常程序上报这些资料只能石沉大海,他唯一出路是在最短时间内将这些材料散发出去,尽可能扩大影响面,广泛撒网,然而他自己都不知道能否找到重点捕捞的对象。
  绝大部分邮件都是得不到回应的,那些大门貌似对公众敞开得很大,事实上门背后的通道极其幽暗深狭,非内行不得入。从收发邮件的办事员那里,这些邮件就会遭遇第一次过滤,大量类似“我们这个小区有人违章搭建”或“十八年前的血案,我儿子不是杀人真凶”这种难以查证又不好解决的邮件在这个阶段就会被过滤出去,下一步这些邮件被转发到相关部门的办事员手中,在那里解决不解决两可的问题被过滤掉,解决起来十分麻烦而社会影响力又非常小的问题也被过滤掉,留下来的是一些解决起来比较容易、具有新闻热点的,比如为某个白血病患儿圆一场公主梦什么的,至于刑事案件直接转交公安部门就好,在那里所有邮件都会得到深浅不一的过滤。
  毕竟人只不过是这样一种生物,这样一种社会组成,科技发展不过是这么几年的事情,并不能超脱几千年来人类社会的发展规律,即使是通过网络递交的诉状,也不会比跪在大老爷轿子前递上去的诉状获得更高重视。
  除非那状子本身足够惊悚,比如——
 
 
第87章 
  省政府机要处信息安全科的小徐并不喜欢凭空加在他头上的这份工作,他一个堂堂985大学毕业生,当年的县城高考状元,过五关斩六将终于获得公务员身份,被安排在信息安全科,每天守着几台不准上外网的机器,空有技术傍身,在机关里也不过是个有文凭的技工而已,比起同期来那些会写公文会喝酒说话的笔杆子,堪称毫无发展前途。而最近的活儿除了修机器,又加了个收发邮件,这让小徐想起在工厂收发室对着各种信件报纸过了半辈子的父亲,用残存的一只手供养儿子。父亲是工伤致残的,厂长答应他可以让儿子子承父业,父亲不服,拼命供儿子读书出去,结果自己读了重点大学出来还是收发信件,只不过换成了电子的,寒窗苦读十余载,最后跟子承父业又有什么区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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