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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蓝歌(近代现代)——丁九丁

时间:2018-02-04 10:02:31  作者:丁九丁
  祁蓝是后来才知道白还歌不是不善交流,他是压根不想交流。需要的时候这家伙一张嘴甜得要命,能把成年人哄得团团转,老师都喜欢他。可绝大部分时间他不说话,只看书。对祁蓝倒是不吝惜口舌,只是十句有八句挤兑他不学无术。只不过他祁蓝武校六年,文化课比普通中学生差了不是一星半点儿,白还歌掉书袋的骂人词儿他根本听不懂,然而就算听得懂又怎样,学校对外宣称象牙塔,对内是个比成人世界更加残忍的微型社会,未成年人尚不懂得遮掩委婉,歧视与冷落都是旗帜鲜明,两名少年一个遗世独立,一个暴躁叛逆,就像白色羊群中的两只黑狗那么怪异,只能缩在角落抱团取暖。
  工作后白还歌看起来似乎已经没那么古怪,跟谁都是一团和气,不笑不说话,可也保持着相当的距离,不跟任何人交心,不跟任何人谈论私密话题。自总局以下数千人,能相知相依的无非祁蓝一个而已,十年交情下来,他只用“同事”二字介绍白还歌,确实是太生分了,也难怪白还歌不满。
  想到这里,祁蓝心里涌起几分歉疚,伸手握住白还歌臂膀,万分诚恳地道:“我错了,真的。以后我跟人说你是我哥,亲哥,双胞胎的哥哥。”
  这两人同岁,白还歌生在巨蟹座最后一天夜里,祁蓝生在狮子座第一天零点之后,都在海东市第一医院出生,论生辰八字还真像双胞胎的命格。
  听祁蓝这么说,白还歌眼睛弯起来了:“谁跟你是双胞胎,当别人都是瞎的?”这么说着,唇边已经堆起笑意。
  祁蓝道:“这事儿咱们早都讨论过,就是一直都没讨论明白,你说是不是咱俩一生下来就已经认识了,不然怎么就能一见如故,高一三班那么多人,我怎么就觉得你说不出来的那么顺眼。”
  白还歌道:“别拿幻想给自己洗脑。你坐下来第一句话说的是什么你忘了?”
  “忘了。我说什么来着,‘同学,这儿有人吗?’是不是这句?”
  “不是!”
  “那八成是夸你长得帅,一看就是马蒂尼用搅不用摇的那种帅。”
  “你坐下来第一句话问我食堂几点开饭,第二句问我叫什么名字,我告诉你之后,你看着我说,’行,咱班这些男生里头顶数你最像女的,有特点忘不了。’”
  祁蓝绷不住哈哈大笑:“真的?我这么说的?”
  白还歌翻了个白眼:“你挤兑别人的话,自己从来记不得。”把祁蓝推开些道,“不聊了,我歇会儿,下午还上班呢。”
  “不生气了?”
  “我跟你生气生得过来吗?”白还歌闭眼咬牙,“那才叫找死。”
  “得,还没消气,你别说,我自己总结。酗酒一桩罪,让你伺候了一宿两桩罪,对别人介绍你只说是同事三桩罪……”
  “我是做什么的我自己说,不用你介绍!”
  “好好好……我真没别的意思,每次别人跟你握手你都不伸手,还得说一句你是法医,刚剖完尸体。今天你不说,我抢你台词还不行,以后保证不说了。”
  “还有,带着人在房间里抽烟,你也抽他也抽,再抽我要在房间里装自动喷水灭火系统了!”
  “是是是,这是我错了,我应该上走廊里抽去,不过于总上门是客,带着他去走廊上抽不合适吧。”
  “喝茶不行?非要抽烟。抽完了满地打滚,我还以为你们伙着吸毒产生幻觉了呢。”
  祁蓝“哈”的一声,“于总说练瑜伽柔韧性好,我不是不服嘛,他教我一姿势,把腿架肩膀上,别说我还真掰不过来。他帮我推上去,我操这个疼啊!疼得根本撑不住,腰差点断了。他帮我揉腰呢,你就进来了。”
  “耽误你闹腰疼了。”白还歌伸手指在祁蓝腰上捅了捅,捅得祁蓝一阵痒痒,一边笑一边躲:“卧槽别捅了,我要掉下去了!”
  白还歌发牢骚:“让别人用了浴室你不收拾,还得等我回来弄。”
  “这也算?”
  “当然算,这件事最严重。你当台前英雄,我当幕后老妈子,说好的兄弟呢?一般同事也不能给你这么打杂啊!”
  “我错了,都是我错,行你别说了,我已经罄竹难书了。晚上我请你吃饭,地方你挑,菜你点,俩月工资为限行吗……摇头?仨月?又摇头……我错了,你是我大哥……你是我大爷,你再这么点下去,我连着吃半年泡面会饿死的……你说你想要什么吧。”
  白还歌睁开一只眼看看祁蓝:“今晚大剧院有个交响乐演出,咱俩一起去吧,票我都拿上了,交响乐总比饭店放的口水歌好听。”
  “好,这好说啊!票钱我给你报销都行!”祁蓝长吁一口气,白还歌冷笑一声:“算了,祁队长能拨冗出席已经很赏脸了。今晚六点半,一会儿下班赶紧回来换衣服。”
  “我今天穿的都是便装,不用换了吧?”
  “要穿正装,我都给你熨好了。一小时时间,换衣服吃饭来得及。”白还歌闭着眼道,“咱俩出去什么时候用你操过心,睡吧,还能眯瞪会儿。”
  祁蓝突然想到些什么,张口结舌地怔住了,白还歌这会儿正闭着眼没看到他那一脸苦相,不然准要刨根问底。
  答应了白还歌才想起来薛小冰的约会。
  同样的时间,同样的地点,同样的音乐会。
  而且他到现在还没顾上给薛小冰回信息呢。
  于南望下午果然没来做笔录,推说头疼在家休息。祁蓝清楚于南望是担心差点被性侵的事儿爆出来丢脸,巴不得那些歹徒从此人间蒸发。至于下一步,祁蓝推算以于南望的实力层次,一定会调查幕后黑手。打过110的案子还得走个标准流程,祁蓝编了俩小时才算搞定,又绞尽脑汁给薛小冰发了条信息,说自己临时出差办案要过几天才回来,各种遗憾致歉。薛小冰回复得倒快,叮嘱几句注意安全什么的,末了还发了个笑脸。
  祁蓝心头一块大石落地,下班后赶紧回去洗漱换衣,白还歌已经等在宿舍里,从架子上拿下一套白色休闲西装递给祁蓝:“换上。”
  祁蓝手伸出去又停下:“这也太隆重了吧?我是去看别人表演,不是亲自上台表演。”
  “换——上——”
  “哎,好。”祁蓝没话了,乖乖拎过衣服换上。那衣服质地十分轻薄细密,说白不算很白,几分柔几分暗,看上去不晃眼,祁蓝随便问道,“这料子挺好啊,是桑蚕丝?”
  “本白色羊毛,你仔细摸摸,跟桑蚕丝手感不一样。”
  “羊毛能织这么薄?”祁蓝惊讶了。
  “精纺羊毛,每根丝线12微米。如果需要,可以把羊毛面料织得比蜘蛛侠的网还薄。”白还歌一边答一边帮祁蓝换上西服,整理衣襟,拽拽袖子,退后两步端详端详道,“坐一下我看看?”
  祁蓝往床上坐,抬起手臂活动活动:“好像还行?”说着,侧身在镜子里照。西装休闲款,单粒扣子,青果领。左胸口袋和左右口袋连青果领上都有一道胡桃色滚镶边,内搭胡桃色衬衫,配着本白色西服看起来低调奢华,中和了祁蓝硬朗的线条,更添三分优雅。
  祁蓝照来照去,自己也看出与往日夹克皮靴的造型气场大不同,咧着嘴乐:“诶哟喂,我真是大帅哥一枚!”
  “我挑了有背缝撇势的,胸背差怕留少了,这么看好像还行。”白还歌拽拽祁蓝后衣襟比长短,祁蓝道:“你给我订做的?”
  “家里裁缝做的。”白还歌一扒拉祁蓝,“站起来我看看胸省……侧缝就加了0.7,大了怕显得你像D罩杯,小了又怕你胸闷。”
  “少爷,我单知道你家养着厨子司机,居然还养起裁缝来了!”祁蓝感慨万千。
  “我二爷爷家开着服装公司,流水线做大货,高级裁缝做定制。有三四个人是给家里人做的。”
  “不是,这,你们一家子也太厉害了吧!”祁蓝惊叹,“不是一般有钱人家啊。”
  “我怎么有钱了,我怎么没印象。”
  “哎你怎么没印象了,那会儿什么新出的电子玩具你都有,买什么都去大商场,光试衣服不看价,直接刷卡。我都看傻眼了我。”
  “唔……”白还歌微微蹙眉,努力思索,“好像真是这样?我没想过这问题,我上小学时同学家里差不多都这样,中学的时候就没在意过。”
  “那是你之前生活的那一圈都是有钱人。你不觉得中学时很多同学排挤你也是因为你太有钱?”
  “不觉得。我也没觉得他们排挤我,分明是我排挤他们。”白还歌盈盈一笑,“很多人蠢得完全谈不来,你不觉得吗?”
  祁蓝没话了:“得,看来我跟他们蠢在一处了。”
  “老天爷是公平的嘛,你的技能都点到脸上了,智商难免亏一些。不过不要紧,犯罪分子不知道你傻就行。”白还歌明着损他,暗里夸他,祁蓝听出还歌话中有话,顿时又得意起来。白还歌从后头扶着祁蓝的肩膀往镜子里看,两人视线在镜中相遇,祁蓝才发现白还歌穿了一身黑色双排扣改良西服,窄袖,大银扣,白色蕾丝衬衫,勾勒得腰身笔挺,脖颈纤长,清贵俊雅,往常用的细领带今天换了个红领结,衬得整个人为之一亮。
  祁蓝看得有点儿走神,白还歌在他头上拍了一记:“看够了吗,看够了就走。”祁蓝捂着头道:“再打更傻了啊!我哪儿能跟你比,你是谁啊,你是聪明机智红领巾,共产主义接班人,国家未来智囊团全指望你了,你不跟中科院院士比单跟我比,这算欺负人你知道吗。”
  白还歌正了正领结道:“我这是欧洲复古色系的战神红,偏冷调,跟红领巾的红完全是两种颜色。”
  祁蓝怔了一秒钟道:“你不解释我还想得起来,解释完彻底忘了红领巾什么颜色。”
 
 
第11章 
  白还歌拉开宿舍门看看没人,火速拽着祁蓝下楼,风风火火冲出楼门,跳上帕杰罗瞬间消失。俩人打扮得太隆重,被同事看见准得问穿成这样是不是伙着去结婚,两人对付着在车上啃口面包,风驰电掣往大剧院赶。
  他这么赶,心底隐隐是怕万一薛小冰闲极无聊也去听交响乐,万一撞上了太难堪。他问了白还歌,座位在第七排,地势不算有利。祁蓝一路都在想怎么编个瞎话想办法把座位换到后排角落里去,开到剧院门口也没想出来。
  他们到得很早,有零星观众往里面走,祁蓝警惕地盯着周围动静,蹭着脚步跟着白还歌,白还歌低声道:“你发现嫌疑人了?”
  “没有……”
  “那你是什么表情,咱们是来听音乐会,不是来当游动侦察兵,把腰直起来。”
  祁蓝无奈地挺挺身,佯装自然。通过检票口,并没有发现薛小冰的踪迹,环顾四周,剧院里上座率目前不超过百分之二十,祁蓝暗笑自己多虑了,薛小冰那种女人可以选择的休闲方式太多了,怎么非得上这儿来。
  两人找到座位坐下来,白还歌道:“我去洗手间,等下要两个小时呢。”
  “你去吧,这儿有卖爆米花的吗?”
  “穿西装听交响乐吃爆米花?我弄根荧光棒给你舞着呗。”
  “开玩笑的。”祁蓝笑着站起来,“我也出去,抽根烟。”
  剧场的洗手间在二楼,白还歌拐出去上楼梯,祁蓝到剧场一侧找了个僻静地方,点上烟吸了一口,眯着眼缓缓吐烟圈。早晨经历的一幕幕仍然在脑海间闪回:那些人的同伙是怎么接应的?为什么有力量在那么短的时间内把人救走却没有对他们发动第二次攻击?他们袭击于南望的真实目的是什么?如果自己没有及时出现是不是真要酿成命案?金园是高端酒店,为何那时那地的安保措施出现这么大纰漏?金杯车有没有被其他楼层的监控照下来?那些人能不能查到身份……
  虽然于南望竭力想息事宁人,祁蓝却止不住满心疑窦,碍于各方条件不方便深究而已,他抽了多半根烟,将烟头在脚底碾灭,捡起烟头往垃圾桶走,刚一迈步,一个袅袅婷婷的身影挡到了面前,笑吟吟地道:“祁队长是想给我一个惊喜吗?”
  薛小冰穿一袭淡金色丝光长裙站在那里,裹一条拼色文殊宽披肩,长发绾成低髻盘在耳侧,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盯着他:“是特地赶回来在这里等我的吗。”说着娇笑一声,“梁伯伯叫我体恤你做刑警的不懂浪漫,他可小瞧祁队长了。”
  祁蓝差点把刚捡起来的烟头扔了,薛小冰盯着他的目光太灼热,像是三味真火烧着自己,几乎要现原型,只好强作镇定一笑:“是啊……是那个……呃……”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下意识将烟衔在嘴上点火。薛小冰惊诧地道:“祁队长,你这烟怎么是扁的。”
  祁蓝赶紧把烟头取下来,也不知哪里来的一股智商小分队突然占领了高地,压低了声音对薛小冰道:“我在办案,你先进去,确认线人安全了我马上来。”
  薛小冰眼中的惊诧如水满则溢,祁蓝咬着唇歪头示意薛小冰离开,一脸的“你先走我掩护”。薛小冰道:“祁队长,光天化日之下,海东市的安保工作需要紧张到这个地步了吗?”
  “嘘……特殊情况。”祁蓝警惕地东张西望,拽着薛小冰快步走到一旁低声道,“追了一年多的案子,一点都不敢马虎。”
  薛小冰侧头看看祁蓝,祁蓝表情严肃得如临大敌,薛小冰也被慑住了,轻轻咬了下嘴唇道:“好,那我等你。”又瞟了祁蓝一眼,匆匆走了。
  祁蓝目送薛小冰的金色倩影往楼里走去,只觉得后脊梁骨上一片冷汗不断冒出,心想先打发走薛小冰,再跟白还歌商量能不能混到楼上最后一排去听,跟薛小冰之间要保持一个足够安全的距离。
  就此时,薛小冰左前方昂首挺胸走出一人,黑西装白衬衫红领结,目不斜视地朝祁蓝走来,正是白还歌。祁蓝一颗心瞬间提到嗓子眼儿,想叫,又不知道叫什么,想跑,这动作又太引人瞩目,眼看着两人已经出现在彼此的视线范围内,薛小冰微微侧头打量了一眼白还歌,估计以为白还歌是备场的演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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