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蓝喝了一口水,眼睛往窗外看,姓吕的道:“祁队长,于南望是这个案子里比较关键的人物,希望你对组织说实话,说真话。我来之前看过你的许多英雄事迹,非常佩服,非常可敬可叹,这是一个人的丰碑呀祁队长,办大案要案是挑战,也是机遇,年轻人,有机遇不能错过,对吧。”说着,轻拍祁蓝胳膊,目光无比慈祥。
姓叶的看祁蓝没说话,追了一句道:“祁队长,组织掌握的情况永远比个人多,有人反映你没去北京报到那天夜里出现在于南望别墅,有这事吧。”
祁蓝抬眼看看姓叶的,姓叶的很温和,一双眼睛弯弯地看着他,胸有成竹地笑。姓吕的道:“另外你被公派去保护于南望之前,也去过于南望别墅吧?还在别墅之外的地方和于南望一起出现过,有没有这回事。”
祁蓝点点头,把杯子里的水喝干,淡淡地道:“有。”
“那祁队长能否对我们刚才的问题重新做个说明呢?”姓叶的把手握在一起,一脸真诚的期待。
祁蓝放下杯子,看起来在思忖什么,过了片刻,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我跟于南望确实认识有一段时间了。”
“具体什么时候?”姓叶的赶紧追问。
“有一次,我去金园大饭店办事,遇到他被人抢劫,我帮他把人打跑了,这么认识的。”
“于南望跟这几起杀人案之间的关系,麻烦祁队长给讲讲?”姓吕的紧跟一句。
“尤海的案子调查下来,是一起性癖好引起的意外事件。Andy的死,相信是蓄意报复,具体嫌疑人现在还没有线索。我虽然是刑警队长,在这上面也不能给他提供任何信息,更没办法帮谁。”被盘查是非常不快的一件事,而这两个家伙来历不明,局长说是“上级”,到底是哪里的上级,办什么事的上级,自己一概不知。
这很好,大家谁都别信任谁,祁蓝在心底冷笑,又有几分凄凉。
姓叶的咂咂嘴:“性癖好引起的意外事件,是怎样的意外事件?”
祁蓝目光阴沉沉地看他一眼:“两位领导,案卷你们肯定都看过,需要我重复?”
姓叶的目光如炬盯着祁蓝,对祁蓝的态度非常不满。这一手祁蓝再熟悉不过,当下无所畏惧地回盯,四目相对,犹若猛兽对峙,祁蓝目光中的挑衅与冷峻压都压不住,显然,从生死线上挣扎过的人很难靠这一手就能威慑住,姓叶的想到这一层,很快把目光放柔和了。姓吕的出来打圆场:“于南望对Andy的死怎么看?”
“也许死于争风吃醋。”祁蓝也不避讳,“于南望说他出手阔绰,他去的地方,服务生都特别巴结,Andy之前的客人不少,他去了就只伺候他。大概是这方面得罪了人。”
“那你为什么半途下车?”姓吕的再度发问,祁蓝这次并无沉吟,坦然道:“学习是于南望帮我创造的机会,我不想去,得回去跟他说个清楚。”
吕叶二人又对视一眼,面色十分复杂,姓叶的咳嗽一声:“这个,怎么是于南望给你创造的机会,具体讲讲?”
祁蓝道:“于南望他妈叫他结婚,所以他给我弄了个学习的机会,找借口把我支走。我回去就是问他这个事儿,他妈叫保镖把我打伤了,通知白还歌带我求医。”
姓叶的哽了一下,姓吕的措着辞:“就是你跟于南望家人也有联系,是吧?”
祁蓝不耐烦地道:“你对象要跟你分手,你总得问明白是他的意思还是他妈的意思吧?结果一上门就被他妈找人揍了,他也没拦着。你们放心,我都被他家打成这样了,肯定有什么说什么,是他的问题我决不替他掖着藏着,但我不知道的也没法硬栽给他,瞎他妈举证要负法律责任的,这我很明白。”
姓叶的和姓吕的虽然想到这一层,却没想到祁蓝这么痛快就认个清楚,花了一点时间才把脸上的表情调整到位,姓叶的打着哈哈道:“对对对,要是那样,哈哈哈,还真是,嗯嗯,祁队长你说的对,对对对!”姓吕的道:“这个,这个,幸亏祁队长底子好,大夫说好好休息,很快就能出院。别的都还好,主要是肩部的刀伤比较严重,是吧?哎呀,这个,幸亏抢救及时,祁队长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万幸,万幸!”
祁蓝道:“于南望那司机也跟他上过床,也没少花他的花酒钱。于南望风流债多,赔钱挨嘴巴都是常事,相好的那些人争风吃醋急了打起来的也不少。他不细说我从来不问,娘们唧唧的,我没那个闲心管别人事。”
姓吕的频频点头,姓叶的道:“那么祁队长还了解什么?”
祁蓝混不吝地道:“祁队长了解的东西,队里会议记录上都有。祁蓝了解的东西,除了床上的事儿我都交代了,两位领导还想知道什么?”
他此言一出,吕叶二人再也接不住话,互相交换了个眼色,整整衣服站起来,姓叶的帮祁蓝又倒杯水,姓吕的笑容可掬地道:“祁队长辛苦,打扰你休息了,暂时没别的事情,好好养病。”一指床头的鲜花果篮,“一点心意,一点心意,祁队长多保重,我们先告辞。”姓叶的也颔首致意,两人竟没再多问,告辞离开了。
祁蓝盯着那两人的背影,慢慢在果篮里摸了个苹果狠狠砸出去,砸在门上咣当一声脆响。
第104章 放逐
输液管一直在工作,祁蓝昏昏沉沉地睡着,偶尔清醒瞬间,他疑心那液中混了镇定剂,他总是在睡。手机不知道是被什么人收走了,反正不在他身边。睡着也好,省得憋闷,也省得费口舌,就是对外界的刺激缺少反应。有一次觉得依稀是还歌握着他手在耳边叫他,祁蓝嗅得到还歌身上的气味,听得出还歌的声音,就是还歌说了什么不能输入大脑,他微微握着还歌的手,过了片刻,还歌变成了李局长,抑扬顿挫地给他念了篇最新的省委班子精神,化成空气中的泡沫消失了。
他开始做梦,梦里有鎏星嘶鸣,鎏星在天山脚下的大草原上纵情奔跑,遍地绿草如茵,野花绽放,五颜六色连绵不断直至天涯,鎏星踏上这座鲜花桥,一直跑到天上去,天上有一弯新月,鎏星四蹄飞起,踏上弯弯的月牙,站在那儿顿顿蹄子,胁下生出金色双翼,它一声嘶鸣,从月亮上向更高更辽阔的宇宙飞去,冲破一道透明的水雾,进入一个崭新的水世界。那里如彩虹般绚丽、新奇、充满童趣,无忧无虑,空气清新,大量氧气冲入鼻腔,令人心旷神怡。到处是生着翅膀的奇妙的生物,每个生物心脏处的肌肤都是透明的,当它们开心时,心脏噗噗跳着,当它们忧愁时,心脏就变成蓝色,情绪没有隐藏的必要,难受的时候,就跳到温柔的湖水里去洗个澡,出来时心脏就恢复成美好的颜色,继续飞翔。
这就是于南望形容过的地方吗?祁蓝在梦中露出真心的笑容,他很久没睡过好觉,很久没做过美梦,非常喜欢,潜意识里不肯醒。
有人开始叫他:“祁蓝。”
祁蓝听着像李局长的声音,他不是很想见这位一手把他提拔起来的老领导,当然自己惹出这么多事儿,局长也未必想见他。李局长在他眼里一直是刚毅正直的形象,结果被于南望揭出来以权谋私。祁蓝自己不沾不贪,但他不是眼里完全不揉沙子的人,官场上有些跌宕起伏见不得人的事儿,他明白谁到那个位置也干净不了。你干净,还拦不住底下人占便宜呢,清正廉洁什么的,除非像他这种在基层只管破案不管审讯的,没权力才谈得上清正廉洁。李局长为女儿他能理解,只不过这些事想到不能戳破,现在看见局长就想起材料里清清楚楚的金额,心里多少有些不自在。
局长继续叫:“祁蓝。”
祁蓝醒了,揉眼睛,房间里没开灯,光线柔和,分不清是早晨还是黄昏,李局长坐在床边的凳子上看他,背着光,看不清表情,能看见局长蹙着两道浓眉,俨然一副得意门生期末考试爆冷不及格的痛心。李局长带了个果篮,上面还插了个贺卡,祁蓝没话说,抽出贺卡看一眼,上面印着两行字:“我们不常拥有新年,却常拥有新的一天”,后面还用英文印着“Happy new year”,明显是办事的不走心,随便拿了张新年贺卡就戳送病人的果篮里了。
李局长道:“身体怎样了?”
祁蓝真心实意地道:“我不知道,我觉得没事了。”
李局长没话说,从果篮里抽出根香蕉给祁蓝,祁蓝也没话说,接过来剥皮两口吞了,李局长道:“小祁呀,你这次的犯的错误有点严重,影响很不好。”
祁蓝嚼香蕉:“给领导添麻烦了。李局您吃根香蕉。”
“我不吃。你怎么想?”
“听凭上级处分。我犯的错误,我自己担着。”
“光是个处分就完了?”李局长声音提高些,“我们怕是保不住你啊,小祁。”
祁蓝把嘴里那口香蕉咽下去:“那就该判的判,该关的关。没事儿局长,我监狱里头有人,经我手送进去好些个,大家脸熟,能照应。”
“我没吓唬你,别没正经。”李局长皱着眉头训斥祁蓝。
“那怎么办。”祁蓝把香蕉皮隔空扔到垃圾桶里去,准头甚佳,“您都说保不住我了,我不多往好处想想,还能躺着哭啊是怎的。”
李局长道:“我不跟你逗嘴皮子,小祁,你这次弄的动静太大了,一直闹到省里去。你跟那个于南望到底是什么关系?”
祁蓝道:“之前那是俩哪儿来的领导来着,问了我半天,难道过后一点儿都没跟您说?这不应该呀。他们管这个案子,我是您手底下的人,上您这儿提人,完了一句都不跟您说,太不仗义了,也没这个礼儿。”
李局长有些尴尬:“小祁,我不管你私人的事儿,但私事牵涉到公事里面,这就是你不对了。包括小白也是,什么材料扔得满天都是,办事能这么办吗?你们这些年轻人,一天天脑子里都在想些什么,啊?”
祁蓝一听就知道那俩人把话传到了,不然局长表情不至于这么尴尬。他从果篮里摸了个橘子剥:“李局,我跟您这么多年,您知道我私事没往公事里夹缠过。但我私下里认识的人缠到公案里,这我可管不着。”
李局咳嗽一声:“你管不着是吧,现在检察院已经立案侦查于南望涉嫌行贿的事,你别说你不认识他。啊,还有点儿别的事,那都不重要,关键是现在上头批评你的几个问题:跟犯罪嫌疑人于南望关系不清,界限不明,知情不举。长期保持密切来往,这个,这个接触期间有没有趁职务之便索取好处,有没有泄露过工作机密、国家机密……你别瞪眼,你先听我把话说完,小白那份材料我不知道你看过没有,里面有的没的一大堆,于南望呢,肯定有事,问题是你在里面扮演了一个什么角色。你跟于南望来往密切,这你承认吧?”
祁蓝没说话,递给李局长半个橘子,李局长不接,祁蓝往自己嘴里扔了两瓣。李局长道:“你们私人关系,这个,这个我就不深说了。总之这段时间你们走得这么近,他出事,你作为刑警队长,肯定不能干干爽爽站在岸边看着,起码别人眼里你已经跟他一样在缸里了。小祁呀,我是你老大哥,这么多年交情下来,看你前途毁在这里,我不忍心呀!”
祁蓝道:“谢谢局长关心。”心想你上来就说保不住我,这会儿又说不忍心,不知要峰回路转到哪一站。
李局长道:“想想你刚来时候,压根就是个愣头青,能打能干能惹事,我给你压着篓子拼命报功,提拔你当队长,还不是看你小子是块好材料,想好好栽培栽培。”
祁蓝态度郑重了些,把橘子放下了,低声道:“李局,我刚来的时候,您头上还没这么多白头发呢。”
李局长道:“说那个干嘛,谁还不会老,关键你还年轻,你的路还长呢。现在这事儿早都超过我权责范围了,就是挂在专案组底下当个跑腿办事的。你啊,怎么就顶上这么个雷!”说着,手在腿上一拍低下头叹口气,头顶上花白的头发刚理过,一根根立着,黑白分明。
祁蓝道:“专案组,什么专案组?查于南望的专案组?”
李局长把眼镜拿下来揩拭:“查廖恒广的。”
祁蓝道:“哦,前些日子来的那俩人说是查于南望的。”
李局长道:“差不多,于南望有不少事情都牵在里头。你怎么跟人说的?”
祁蓝把橘子又拿起来了:“知道多少说多少,不添一个枝,不加一片叶,不知道的不能随便作伪证。知道的,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李局道:“于南望都做了什么?”
祁蓝心里有数了,李局多半不在专案组里,最多在里面挂名打酱油,说不定哪天就成了调查对象,这会儿还放他在外面溜达,十有八/九还是为了有个可靠的人来监控自己。
祁蓝把橘子扔进嘴里,橘子水气很足,汁液四溢,非常甜。祁蓝道:“骑马开游艇,听音乐画画,游泳吃饭看比赛,抽空上班,反正挺忙。”
李局长瞪着长年戴眼镜戴成鼓突的眼睛看着祁蓝,祁蓝把橘子吃完了,手在提子和猕猴桃之间游移不定,李局长道:“凤凰台的事儿你知道吧?”
祁蓝拎起那串提子:“知道知道,于南望总去那儿吃喝嫖赌,啊,不是。吃喝嫖有的,赌不赌我不清楚。李局您来个猕猴桃?”
李局把眼镜架回鼻子上:“酸唧唧的,我不吃那玩意儿。凤凰台的后台老板就是于南望,调查组在那里几天了。”说着看看祁蓝。
祁蓝觉得李局说话像咬皮筋,伸伸缩缩,总想逗着自己开口,他看着李局道:“我心里有数,领导,您尽管说。我都做好蹲监狱的准备了,您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李局看他一眼,祁蓝面不改色,李局道:“于南望一口咬定凤凰台的钱就是拿来吃喝嫖赌了,跟他有关系的男人名单列了一长串,反正我上岁数了记不住,就知道他也提到你。说你花了他不少钱,在这些人里要算大头。”
祁蓝耸耸肩,随手把提子在衣袖上蹭蹭就往嘴里塞:“花钱这事儿要核实才行,我账户随便查,每个月工资奖金都有数的。宿舍、办公室随便搜,搜出一件值钱东西只管往于南望账上算。我跟他花过最大一笔钱是给他员工家属建了一个基金会,他卖了游艇当启动资金,好像是一千多万。这算吗?”
李局长搓着鼻子:“这当然不算,当然不算。我就知道嘛,你怎么会是那种人。外面传你靠模样傍大款什么的,都是胡说,你心里要是揣着那些乱七八糟的,早都不在一线干了,多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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