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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玄幻灵异)——北有渔樵

时间:2018-02-05 11:07:21  作者:北有渔樵
  大太监李如海仿佛是知道他们迟早会回来,所以没有大动干戈的带一群人围到太医院去,反而在御书房里续了一夜的蜡烛,此时正低着头站在书案后打盹。
  他看上去年纪颇大,眼睛常年眯着,耳朵也时好时坏,但外头有一点动静,他立马警醒过来,小心的护住了桌上的蜡烛,防止猝不及防的一阵风将这点如豆灯火都吹灭了。
  “陛下回来啦?”李如海看到这么多人也并不意外,轻轻的招呼一声,又吩咐打下手的小太监道,“御膳房温了珍珠莲子粥,去拿过来。”
  随后他自己十分懂规矩的从外面将门关上,驱散了等着伺候的人,只留下两个侍卫在门前守着。
  这里面,惭愧大师是个死人,双目已盲并且记忆大部分还停留在几十年前,与这三个“年轻人”又不算熟悉,所以他纵使有再多的话想说,这时也只能偃旗息鼓般的站在一边,念他亘古不变的佛经。
  谁知他这样突如其来的安静却看起来更像是心虚,锦绣宫中发生的事,前半段由卓月门掌握但无关紧要,最接近核心的部分除了苏忏,就只有惭愧大师一人知道。
  目光没有实质更没有声音,就算惭愧大师的感官再怎么灵敏,也不知道自己已然成了众人焦点。
  “大师……”最终还是苏恒先打破了沉默,开腔问道,“你是如何与我皇兄相遇,又为何出现在枯井之下?”
  安于清净的惭愧大师突然被点名,着实吓了一跳,他茫然的抬起头,眼神也落不到实处,飘忽的停在书架上,“啊?”了一声
  随后明白了苏恒在问什么,低声笑了笑,“枯井是贫僧尸首腐化之处,直到十几年前方才送我枯骨返回黎达,这么长时间了……”不等苏恒继续问下去,坦诚待人的惭愧大师又开始知无不言,“阁下既称苏施主为皇兄,又被宫中诸人所敬畏……敢问可是大楚皇帝陛下?”
  他大概是觉得自己已经死透了,也不在乎多造点孽,又道,“也就是说崇安皇帝已经亡故,入土为安了?”
  “……”且不问这位崇安皇帝正是大楚备受推崇的先帝,他还是苏恒和苏忏的亲生父亲,惭愧大师忽然问候已故之人,真是有点缺了大德。
  “阿弥陀佛,贫僧只是对崇安帝有些阴影,非不敬之意,更何况……”惭愧大师颇有点圆话的水准,心绪平和的接着道,“崇安皇帝在位期间勤民听政,旰衣宵食,实乃大楚之幸。”
  想必这话有一半他是打心眼里这么想的,所以还不算太违心。
  “数十年前,崇安帝方值束发之龄便已有深沉心计……”惭愧大师忽然一停,御书房燃着木樨香,风透不进来因而也不算冷,一众人皆把注意力放在他的身上,以至于这一瞬间形成了种诡秘的寂静。
  “阿弥陀佛。”惭愧大师想了想,他的嘴本就不如老臣们来的严实,大楚也不过是他曾经走过的土地之一,人既已死,繁华皆是过往云烟,也没什么可说不可说的。
  于是,他便又道,“各位,贫僧有一事相求。”
  苏恒独力支撑大楚许多年,人人都道打江山易,守江山难,却不知这“难”在何处,又有多“难”……大环境的磨砺下,让她生就一颗敏锐的心,刹那间觉得这事有人不宜在场。
  投向谢长临的目光很是□□,苏恒就差将“滚出去”三个字贴在脸上了。
  “……我跟阿忏保证过,不会对你们大楚的事情横加干涉,更何况除了人,这些浑水我也不感兴趣。”谢长临自袖中掏出一只玉雕的萤火虫,翅上花纹精细,但似乎自中间截断了些,看起来本该有一对。
  他将此物塞给惭愧和尚,道,“另一只在苏忏枕边,你们说什么他自会听到……用完之后归还于我,否则,我便当大楚收下了这份定情信物,不日上门提亲。”
  “……”苏恒心里骂了一圈的娘。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崇安帝原名苏衍之,旁庶而出,亦非长子,更是亲眼见证到了一次夺嫡之争,从此行事越发低调,他故作养尊处优般的年幼无知,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己和母妃,松懈旁人心房,直到那年黎达佛国的高僧东渡而来……
  怀仁和尚虽然目盲,却当真长的一表人才。大楚民风开放,有些达官贵人家的千金小姐仅是为了见他一面而来听枯燥无味的讲经,偶尔甚至出言调戏……年轻姑娘们天真浪漫又不存坏心,怀仁和尚也不计较。
  就这样在大楚皇城里住了两个多月,一日,和尚在院子里打坐,听见了女子的哭泣声,断断续续绵绵不绝,他六根不净,从来见不得人哭,便寻着声一路摸了过去。祖皇帝器重他,与他论经相处皆很愉快,又见他是个瞎眼和尚,便许他后宫行走,这一走,就走到了寂寥落寞的冷宫。
  祖皇帝有大将之风,杀伐决断一时俊杰,但本性好色且易怒,后宫二十六苑,填的满满当当,自然也有年老珠黄或其他原因下放到冷宫中的。
  “阿弥陀佛”怀仁和尚止步在院外三步远,低声问,“里面的施主,为何如此伤心?”
  冷宫里住着三个女子,有两位年轻貌美正当年华,不过是被娘家所累,连皇上的面都没怎么见,忽然就遭了抛弃,丢到这“不可说”的院落里来了。
  “自入宫后,小女子便无父无母更无夫君,天下偌大,竟无安身之处。”里面的女子答。
  “阿弥陀佛”怀仁和尚便一撩僧袍,在锦绣宫门前盘腿而坐,“施主听我讲经吗?”
  于是,这笔生意就强买强卖的做了起来。
  怀仁和尚在讲经堂结束功课,就到锦绣宫门口替里头的姑娘们排解心忧,他的脚步始终停在门前三步远,刮风下雨未敢丝毫逾矩。
  出家人心无挂碍,却始终要顾念女子名节。
  风言风语在人多眼杂的宫廷里发酵,等忙于朝政的宏昌帝反应过来,妖僧秽乱后宫的事已经传的有模有样了,在有心人的营造下,牵扯到的不只锦绣宫,还有一干众臣之女,乃至官阶几品的后宫嫔妃……
  “……魔主说枯井之下,皆是女子和孩童尸骨,想必就是那个时候留下的?”故事并未说完,苏恒忽然长长的吐出一口气,打断了惭愧大师。
  她根本无需考证这段陈年往事是真是假,单以老臣讳莫如深的态度来说,恐怕八九不离十。
  至于崇安先帝在里面起了什么作用,苏恒得继大统,不可能不明白其中凶险——就算大楚皇室子弟皆摸骨记载有好有坏,但若前头阻碍其路的所有苏姓皆已亡故,皇权不能旁落,只要布局精巧,全身而退,这位子终究只能是苏衍之的。
  “抱歉,”惭愧大师低垂着眼睛道,“那些井下故人都是无辜的,还请您放下芥蒂,渡他们往生。”
  往事已过数十载,再去追究谁对谁错实在没有必要,更何况苏恒心里一清二楚,真要掘墓挖坟似的去查,理恐怕不站在她这边。
  更何况惭愧大师虽然为人坦率,经常多话,但这个秘密却至今未有丝毫泄露,被妥善的压在了心底,直到现在方□□裸的撕开外面一层表皮,让苏恒这个有能力解决的人,看到了里面鲜血淋漓的东西。
  “既是无辜,又关系大楚龙脉,此事我会善加处理……当务之急,还是要等皇兄将伤养好。”苏恒不等惭愧大师继续慈悲为怀,又道,“皇兄养伤期间,我会拜托国师与魔主将龙脉之上安家落户的人面蜘蛛全部冻锁住。此事稍有不慎,将会累积大楚百万臣民,我不可冒险,也望大师理解。”
  惭愧大师对此并无太多异议,倘若这件事好解决,他自己但可一试,也不必拖延至今了。
  他说的这个故事其实并不算完整……惭愧大师是梨达来的高僧,牵扯两国友交,就算有什么错漏的地方,也必须五花大绑的遣回梨达方能论罪。
  可最终,惭愧大师却死在大楚国内,尸身坠于枯井之下,三魂七魄全数附着于蛛网,消磨的只剩这一魂——倘若想投胎转世,还得比别人慢上二十载。
  世间嗜血杀人的方堕魔道,入魔道便永世不可步入轮回,一旦被修道人斩杀,魂魄便归泰山府君统辖,要受诸般苦楚,最终消弭殆尽,但只要不沾生人之血,终归还有机会重新来过。
  惭愧大师自杀而亡,将一身佛气散尽,一部分放在这些人面蜘蛛的身上,磋磨怨念和杀气,另一部分则用来强行封印,若非今年中元节后,宫中遭逢巨变,恐怕人面蜘蛛们仍然处于昏睡状态,也挖不出这一段前尘密辛。更甚者,当年宫中有涉之人皆得他一份庇护,一般妖魔无法近身。
  太医院中,苏忏正在半梦半醒之间,耳边的暖玉笼罩一层淡蓝色的荧光,将御书房里的话传达的一字不差。
  此玉受谢长临的感召,只与苏忏一人同心,所以纵使晏如霜就坐在他的咫尺范围内,又是擦汗又是喂水的,却丝毫没有察觉到。
  被强行灌注了一大堆的烦心事,导致苏忏第二次醒的很快,耳边仿佛还响着惭愧和尚的声音,他生无可恋的看了看头顶帷幔,沙哑着嗓音问,“如霜,什么时辰了?”
  晏如霜没料到他醒的如此之快,打盹的时候猛然吓了一跳,瞪着一双大而无神的眼睛,茫茫然定了定神,“大概隅中了……苏大哥是否饿了?”
  他正是长身体的时候,食量越来越大,一天恨不得吃六顿,医者仁心,总也觉得苏忏一日夜未进食,大概也饿了。
  “可大哥肺腑里有伤,只能进些流食,我已经让人去准备了。”晏如霜的少年音都还没褪干净,带着点奶腔。
  在大楚中,成婚年纪并无早晚之分,除非家中另有安排,通常都在二十上下,男子未满十八,更不可伪造年纪,接受朝廷征召参军……更何况晏如霜生活环境单纯,一心泡在医书当中,所以他的人情世故只能算个大一点的孩子。
  苏忏忍不住伸出手,揉了揉他乖顺的头顶,“多谢你了……那不知苏大哥什么时候才能下床走动啊?”
  “……”昨晚还身受重伤,疼的只剩一息尚存,现下就能笑眯眯的开始幻想“下床走动”,晏如霜不知是自己医术太过高超,竟似大罗神仙能医死人、药白骨,还是苏忏其实脑子里也有重症,尽会异想天开。
  “不行!”晏如霜藏在琉璃镜后的眼睛瞪得铜铃大,非但不显的威慑,反而似个猫崽子,因为又气又急,脸涨得有些红,怒道,“至少五天不能乱动!”
  “也就是说五天之后能乱动喽?”苏忏瞧着他笑。
  “不……也不是……”晏如霜被他一呛,说话都磕巴起来,“乱动也不行,就是只能偶尔走一走……”
  “那五天之后不能乱动,五天之内总能乱动了吧?”苏忏看着全身炸毛一样的晏如霜,又挪揄他,“大夫的话可等同圣旨,不能信口开河中途变卦哦。”
  晏如霜整个人像掉进了陷阱里,总觉得这逻辑哪里有误,但塞满中草药和针灸穴道的脑子转不动,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瞪着苏忏,等他自己良心发现。
  苏忏的伤还在疼,一钝一钝的似有人在往里头钉钉子,肺腑也有些沉闷,呼吸时得轻点,稍微牵扯就喉咙发痒,免不得一阵咳嗽。
  正生闷气的人听见了,立马端来一碗深棕色的汤药,尚未近前,苏忏便闻到了一股甘草味,想来应当是晏如霜一开始就预料到了这种情况,给他备下的润喉汤。
  “多谢。”苏忏习惯使然的一饮而尽,这药并不如闻起来那么苦,因为加了甘草的缘故,回味还有点甜。只是这甜再怎么难得,苏忏也只想吃两颗蜜饯,压下那古古怪怪的味道。
  “方才是逗你的,”苏忏终于正色道,“我的伤,我心里也有点数,倘若我是你见过最好的病患……最早最早我能在何时行动自如?”
  想必太医院以往收治的各色皇亲国戚都十分难伺候,导致晏如霜到现在都有些心理阴影——他的医术虽然很好,但在人才云集的太医院中也不能算是特别拔尖,前头尚有几位资历高的老先生在手把手的教导他。
  只不过晏如霜的年纪很轻,受的了一惊一乍的威胁,而且耿直不懂迂回,倘若逼急了他也能甩脸色,说不治就不治,所以这些年他出诊的几率相当高。
  这些病患中,有不爱喝药的,坚持不要剜肉放血的,畏惧针灸的,更有甚者,看见大夫就恨不得哭爹喊娘的,还真没什么特别乖巧,谨遵医嘱的……
  因而晏如霜一边感动,一边毫不留情道,“五天可下地,行动自如至少也要二十天。”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如晏如霜所说,苏忏结结实实躺满了五天,方才能从床上坐起来了,这五天里莫说大动,连翻个身苏忏都恨不得嚷嚷上半天。
  他肩头是个贯穿形的伤口,失血量巨大,但还不及肺腑所遭的反噬来的沉重,初几天咳嗽还会出血,生活不能自理似的任由人摆布。
  原本喂饭换药这种事,就算苏忏不能自给自足,宫里也不乏专人伺候,可谢长临却偏偏坚持自己来,一开始半抱着,让苏忏挨着自己吃饭,后来人渐渐有了精神,另一只手也能自己用勺子了……谢长临还是仗着身体优势,非要给喂,甚至总结出了一套歪理邪说。
  “阿忏曾经喂过我饺子,就算是我还恩了。”
  是什么恩,喂了多少饺子,过这么多天还还不完?!
  然而过了这五天,苏忏的身体却突飞猛进似的康复起来,魔主没了上下其手的机会,甚至还因此生过一场闷气。
  这世间兴许没有救人性命的法宝,多多少少给了天底下的大夫一条活路,但加速伤口愈合的却不在少数,按价钱分割,鬼市外的治标不治本,鬼市里的治本治标,而瑶光的肚子里正藏着这一件。
  是块千年不化的寒冰,配合谢长临送给他的萤火虫相得益彰,不过才九天,他肩头已经结痂待落,又痒又麻了。
  天下间的宝贝,只要不是消耗品,进了苏忏的口袋,就休想再掏出来,所以不管这对玉雕萤火虫是不是所谓的定情信物,既然已经送了一只给自己,苏忏也就堂而皇之,毫不歉疚地收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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