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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更鼓(玄幻灵异)——北有渔樵

时间:2018-02-05 11:07:21  作者:北有渔樵
  “没事。”玉衡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咬牙道,“没事,我们接主人去祠堂,魔主在那里,主人一定没事!”
  而在祠堂中的谢长临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且此预感异常强烈,让他几乎按耐不住,只想冲出祠堂,去看看苏忏,去看看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
  可事前苏忏有叮嘱,倘若于谢长临而言,世上真有什么必须遵循的真理,也不过就是苏忏一句话。
  谢长临指尖的红线突然也断了……这东西不识人间爱恨,从不会逗留片刻,一方死亡,红线就会自动缩成一个指环,等待下一个有缘人。
  “阿忏,阿忏……”谢长临急促的喊道,然而萤火虫的另一半却毫无动静,谢长临不得已右手一勾,借□□之力握住玉雕萤火虫道,“回。”
  两相感应,藏在苏忏怀中之物探了探脑袋,振翅而出,直飞谢长临的身边。它原本蔚蓝色的身体上也到处都是斑斑血迹,几乎能从上面看出其主人的惨状。
  谢长临再顾不得什么大楚,什么铁甲军,强行收回功体,冲向祠堂外的黑雾,并在不远处遇到了玉衡同瑶光。
  小式神模样小巧,力气却大的可怕,单手扛起一个成年男子还能边哭边跑,苏忏倘若这时能睁开眼,必然觉得自己十二分丢人了。
  “阿忏……”谢长临的心尖上仿佛有什么正在衰竭,他几千年前没能目睹此人的死亡,因此对不告而别的怨恨远大于悲伤。
  可现在,苏忏就躺在他的面前,满身鲜血,不会嫌弃他的不近人情和高高在上,也不会同他说“饺子种类多呢,桂花糕香甜,还有小笼的包子和陈年的佳酿,你们妖魔界又有什么好吃的?”
  可是阿忏啊,没有你,这世上所有的东西皆是一样的啊……
  玉衡一向很怕谢长临,总觉得惹恼了魔主,他便会干出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来,可现在一看,谢长临竟然也有安分的时候,他只是静静的弯下腰,将苏忏从地上抱了起来,一言不发的往外走,玉衡和瑶光只能跟着他,一时间居然连去哪里都不知道。
  作者有话要说:
  莫方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徐辰生在一小队死士的护送下,以极快的速度脱离了包围圈,可越是靠近无名河,也就意味着更多的危险——此处已经完全是行尸与野兽的天下,而他们经不起更多的死伤。
  李沐戎肩上带血,她草草的扯下一片衣服,将伤口包扎过,整个人狼狈不堪的拉着徐辰生躲入荒草丛中,缓慢而有效率的往前移动。
  如此凛冬之际,李沐戎的身上还是起了一层薄汗,她的脸在坠马过程中负上了不同程度的擦伤,但眼睛却如鹰隼般锐利而敏感,背紧绷着微微弓起,像是一支随时都会离弦的箭。
  “二哥,你放心,我一定会将你平安送到巴渎,”李沐戎小声道,“毫发无伤大概没可能了,要不你凑合一下,不缺胳膊少腿怎么样?”
  “……”李沐戎向来都有这样的毛病,一到紧要关头,就忍不住说些话来逗他,仿佛这时候笑一笑,问题就能迎刃而解了一样。
  徐辰生的骨子里其实有些悲观的色彩,他的心思重,很容易积压下负面的情绪,还不喜欢喧诸于口,导致偶尔看来颇有点阴郁。
  他藏在这草木丛中时,一身熨帖的官袍被揉的又皱又脏,还割破了许多,完全看不出原本面貌。怕是就此闯过了重围,平安到达巴渎可汗面前,也会被当成个无事生非的疯子叉出去。
  “二哥,”李沐戎在他身边轻轻笑了一声,她又道,“别担心,你就是有天生的使节范儿,倘若有人敢拦着你,我就让他人头落地。”
  “你呀,别动不动就说人头落地,我们是去和谈的,又不是捣毁人家的老巢,收敛一点。”徐辰生竟然不可思议的被李沐戎安慰到了。
  他慢慢呼出胸腔中一口浊气,在心里细描勾勒着到时候该说什么话,该有怎样举动——此行只可胜,不能败,与其刚踏出家门就做无谓的担心,还不如整理好思绪,平心静气的去接受。
  就在这时,远处忽然有巨大的动静袭来,就像是千军万马的对垒,然而这对垒显然实力不均,一方惨败的哀嚎声愈来愈近,就算李沐戎曾身经百战也一时头皮发麻。
  她下意识地拉近了徐辰生,迎面扑来的血腥味浓厚的像是一夕屠城,徐辰生的面色瞬间变的惨白,他被李沐戎护在身边,却明显感觉到了天不怕地不怕的女子在发抖,四周野兽与行尸像是遇到了克星般纷纷后退,竟然在他们周围形成了一方空地。
  李沐戎心里也是怕的,她才刚刚成亲,也好多年没有回家看看了,想爹娘和姐姐,倘若长眠在此,很多的事就会成为遗憾,而李沐戎从来不喜欢让自己后悔。
  她似猎豹般警惕的望进黑雾中,右手放在剑柄上,人似离弦之箭,进攻的角度刚刚好。
  来人却是谢长临。
  他怀中抱着苏忏,身旁还跟着两个小娃娃,身上一尘不染,但脚底下却铺成了一条血路,他的背后是堆积如山的尸体。此处所有的埋伏与布局竟然都无法近谢长临的身,前仆后继的行尸不过是螳臂当车,尚未靠近,便已爆体而亡。
  在李沐戎的记忆当中,这位魔主大人虽然不好亲近,但也不是什么大奸大恶之辈,摆出来的谱甚至还没有鉴天署的孙掌事大,以至于她还胆大妄为的同谢长临喝过两碗酒。
  可现下看来,这位真正是天下间独一无二的魔神,所有鬼怪之物要么在他脚下瑟瑟发抖,要么就只能到处逃窜,想要保命。
  只可惜,不管求饶亦或逃窜,最后都只有一个下场——
  一匹体型壮硕的狼忽然在李沐戎面前散成了一堆血与肉,甚至有一部分不偏不倚的浇灌在了李沐戎的身上,可她现在没有闲心去管这些恶心人的东西,因为除了令人惧怕的谢长临,她还看见了苏忏。
  毫无生机的苏忏。
  李沐戎可说是见惯了生死。她自幼习武,七八岁神智尚未开化的时候,就偶尔被李将军带在身边南征北战,年满十八正式参军,从伙夫到马夫到车夫再到先锋官,她什么都做过,甚至还有两年还专门负责托运尸体。
  所以只消看一眼,她就知道苏忏已经死了。
  凡人不懂什么三魂七魄,在李沐戎的眼里,命只有一条,丢了就是丢了,管它有魂还是有魄。她的心里大恸,却咬紧了牙关不肯哭出声来。
  跟着她杀出来的这队人虽然所剩无几,但李沐戎就是主心骨,这种时候主心骨只要有丝毫的示弱,整个局势都会一败涂地,恐怕还没杀到巴渎可汗帐下,所有人全要死在这一望无际的沼泽地中。
  李沐戎看见了谢长临,谢长临自然也看见了她。
  居高临下的人眼神冰冻三尺,平素还有点厌弃,现下看来,只剩下无尽的死寂。
  仿佛大梦一场初醒,而这梦在春宵,美的只似长河落日,江南风月,梦醒时分,却只给谢长林留下满心狼藉和无能为力。
  千年前,千年后,谢长临竟然都在天意面前一败涂地。
  他淡淡的扫了李沐戎一眼,从他们身边走开,就像看见了一样苏忏曾经喜欢过的东西。
  只要苏忏喜欢过的,都能在谢长临手下讨回一命。
  等人走远了,甚至完完全全消失在视野当中,李沐戎这才回过神来,她的眼前一阵发黑,背后的衣服全数贴在脊梁骨上,冷汗被风一吹,让她生生打了个寒颤。
  “三妹,没事吗?”徐辰生抓住了她的胳膊,支撑住了有点眩晕的李沐戎,“方才是魔主跟王爷……王爷他是不是……”
  “别问,”李沐戎微微摇了摇头,“我们继续往前走,这个时候不能回头。”
  “二哥……”她的眼睛里似乎进了沙子,周遭皆有点泛红,“你身上的担子比我重,哪怕我停下来了,你也要继续往前走,好不好?”
  “……好,”徐辰生叹了口气,轻轻道。
  谢长临去的方向是铁甲军驻地,经过了这么长时间的攻守,在苏白石的带领下,铁甲军已经成功退出十里,可这些凶尸却明显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哪怕他撤军至大楚腹地,想必这些东西也会一路跟过去。
  这么冒险的行为,就连巴渎统兵大帅都有点害怕了。
  巴渎大帅名为忒阿吉,与苏白石数次交手,也算惺惺相惜。
  小半个月前,他受到神荼大人的调派,带领几百人渡河而来,这些人的身上都带着姬人与配发的符咒,能隐匿行踪,并且化整为零混入周边乡县,竟让整个铁甲军毫无所查。
  但忒阿吉本人是不赞同这次行动的,一来他不觉得巴渎是大楚的对手,二来他也不屑于这般阴谋手段,军人皆有一腔热血和铮铮傲骨,死就死在马背上战场间,让一群尸体打头阵,自己龟缩在后算什么本事。
  可是忒阿吉这人有谋略和战术,也不怕死,但在姬人与面前却怂的厉害,他只要一看见这位神荼大人就会毛骨悚然,自觉主动的退避三尺。
  更何况巴渎部落有明令,神荼可随意调派周边兵马,除却可汗,无一人有能力阻止,所以忒阿吉现在就是个被架空的摆设,既担心大楚反噬,巴渎死伤惨重;又担心苏白石一命呜呼,自此少一个对手。
  忒阿吉掂量了一下,甚至觉得这两点里头苏白石更重要,毕竟亡国不容易,要杀一个人太容易了。
  “他娘的,”忒阿吉带着一个贴身侍卫站在小高坡上举目远眺,“现在什么意思,神荼大人脑子坏掉了,这么打下去,不是要把巴渎给打没了吧?!”
  小侍卫没听明白,他迷糊的问了句,“大帅,现在是铁甲军受挫啊?巴渎士气高涨,你说反了吧?”
  “他娘的,你懂什么?大楚如果真的要打,只待援军一到,保管让我们有来无回,到时候你的头我的头,”忒阿吉咧着张血盆大口,在脖子上一抹,“都是人家的头。”
  忒阿吉说的话虽然不错,但援军迟迟不来,铁甲军莫说死伤惨重,恐怕这十里路上已经堆满了尸体,死伤比甚至超过了五成。
  五成死伤对于一个精锐部队来说根本是致命的,他们每一个人都是以一当十的好手,战场上能根据自己的判断协调任务,以后兴许都是大将之才,可现而今只能毫无意义的牺牲于黄沙漫漫的绥州边境。
  孙宜的颐指气使已经全部不见了,他干净漂亮的衣服凌乱不堪,小臂上有伤,发髻散乱,整个人灰头土脸,状若疯狂,却是颇为应景。
  连苏白石刚刚看到他这模样时,都说“孙掌事融入的太过了,我铁甲军男儿虽然邋遢,也没邋遢到这般地步吧?”遭了孙宜一记白眼。
  他的手拢在袖中,指腹轻轻摩挲着黑金符纸的边缘,板着脸道“我去外面看看情况,一切等我回来再行商议。”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孙宜这个人生长在氏族大家中,从小到大养尊处优,却没什么争名夺利的兴致,在他的认知里,自己就是比别人高出一头,就连后来修了道,请了师傅,他都觉得这几个师傅没有教导自己的资格。
  孙宜虽然嘴里不说,但其实心里只佩服两个人——一个毋庸置疑是大楚国师卓月门,另一个就是苏忏。
  堂堂眼高于顶的孙掌事居然心服于清源观那种穷酸寒舍中的观主,本来就已经很丢脸了,更何况苏忏还是大楚有名的倒霉催王爷,与他结交完全没有意义,更得不到好处,所以氏家大族基本都选择无视这位挂名的王爷。
  可苏忏的身上有孙宜求而不得的东西。
  当年徐子清大公子千里行尸,让苏忏和沈鱼拦在城门外时,鉴天署也同时被惊动,卓月门五体不勤所以当时受令出动的正是孙宜。
  他出于利益考虑,并没有直接将自己以及鉴天署置于这样的风暴中心,而是等着苏忏等人先出手,好坐收渔翁之利。
  孙宜想的是行尸再强,苏忏与沈鱼也声名在外,出不了大问题,而他只要负责收尾工作,既能完成陛下的指令,又不得罪太傅,两全其美之事,何乐而不为?
  可那天,孙宜却在高高的城墙上感受到了一种卑劣感。
  世人皆知趋利避害,可有的事却一定要去做,不是你,不是我,就是他人……那天苏忏和沈鱼一身狼狈,满城百姓自关家门,任由他们一步一步走回清源观,孙宜非是个通情达理之人,倘若同样的事,同样发生在他的身上,怕报复起来半壁皇城只剩残垣。
  可苏忏却不怎么在意,同沈鱼说说笑笑,竟似个健忘的,此番心酸再也未曾提起。
  “情况如何了?”孙宜走到李崇身边,跟他说了句话。
  平素鉴天署与铁甲军泾渭分明,孙宜作为一个典型的势利眼,自然不愿意跟李崇这样的糙汉子相提并论,而李崇也瞧同样瞧不起细皮嫩肉的孙宜,认为这样细皮嫩肉的“少爷”不过是中看不中用的绣花枕头,过段时间吃不了苦就会离开了。
  他两谁也瞧不上谁,居然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没有发生自相残杀的情况。
  “那些鬼东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突然全停了下来,据我观察,他们的活动时间像是有限。”李崇指了指天上正当空的太阳,“全在跟着太阳走,阳气一盛,就跟找不到娘的三岁孩子,只会原地打转。”
  话是这么说,但这些东西全都死猪不怕开水烫,惹也惹不得,打也打不动,纵使茫无目的的在面前徘徊,遭遇危险时还是会下意识的反击,倘若想趁这个机会发起突袭,恐怕对方损失一条胳膊,我方就要被打的鼻青脸肿。
  李崇作为斥候里的小队长,之前就悍不畏死的试了一下,此刻正擦着鼻血跟孙宜说话呢。
  “嗯,我知道了。”孙宜的反应很是冷漠,让李崇擦药的手顿了顿,有点不可思议的看着这位“讨人嫌”先生。
  孙宜怔仲的背影刚好消失在李崇的眼中,似乎有什么心事,但现在整个铁甲军中谁无心事。李崇只当他贪生怕死,蔑视的“哼”了一声,没再计较。
  这边正在大道的边缘试探,那厢却已经有人到了渡劫的关头。
  修道者每至一个层次便有一劫,通常百年逢小劫,千年逢大劫。
  苏忏这个冤大头才二十出头,就将这大劫小劫全都包揽了一通,此时莫说是命危,恐怕连骨头都凉了。
  他的身躯虽死,但神魂不灭,尚处在一片清明当中。苏忏能够轻松听见各种各样的声音,初时是哀嚎惨叫,而后是斥责污蔑,还有欢声笑语,迎来送往……他甚至一度怀疑,天下间所有的生民都在他耳边碎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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