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希望对方看见自己身上有血的样子。
他怕吓着他。
“这么多血,受伤了吗?”萧艾问。
“没有,”邺天爵心下有些堵塞,语气轻而缓和道,“是别人的。”
“嗯,那就好。”萧艾露出淡淡的微笑,“把门关上,别把大家冻着了。”
邺天爵愣了一会儿。
有些诧异。
也有些欣喜。
把门扣拢,邺天爵解下斗篷,扔在一旁。然后脱下带着自己体温的大衣,披在萧艾身上。
“穿这么少,你也小心着凉。”
“现在已经很晚了,大家都忙了一天,早点去休息吧,六爷的事交给我就好。”萧艾道,“我已经睡了一觉,现在精神挺足的,六爷的事你们不用过多担心。”
大伙无动于衷。
“听艾少爷的话。”邺天爵吩咐。
大伙一一散去。
“你最能耐。”萧艾语气有点不爽道。
“一家之主嘛,应该的。”邺天爵毫不客气。
“你也去睡觉吧,剩下的我一个人就够了。”
“我陪你。”邺天爵声音温和。
“不用了。”
“老子要陪!”邺土匪不耐烦。
“……”
作者有话要说:
临近考试,作业堆成山,泪奔,最近可能不会更的很勤了……这几天过了放寒假就好了。
第15章 第十五章:年下
几日的休整,元气已是复旧如初。
溪深难受雪,山冻不流云。
春节将至,天气愈寒,冰封大地,瑞雪纷飞。
与风号雪舞的外头儿不同,明月府里面,掌声彩声夹着胡哨,一片欢腾热闹。
比林大金预期的数还要高,这批红年糕,卖了整整四十万块袁大头。
红年糕,鸦片烟土的俗称。
浙江靠海,通商口岸多,本地稍微有些人脉的,捧出点俸禄,明着暗着,都能把准几条货路。
这年头儿,不管是茶楼酒肆的小老板,或者是达官显要的大贵人,闲来时,都流行嘴里叼根一尺长的旱烟袋。
所以东西,也自然是好卖。
临近佳节,能提着一袋大洋锭子回家,搁在谁心里头都欢喜。
尽管,很多人并没有家。
或者说,明月府,就是他们的家。
相比起其他人,邺天爵倒是显得比较淡然。
一来,钱,从来就不缺。
二来,货,是他父亲的。
邺宗堂从一个没爹没娘的小店装裱学徒,混迹成一手遮天的法租借总探长,曲鳝修成了龙,江湖手段自是懂得不少。
要在刀光剑影扑朔迷离的上海滩,把脚跟站得四平八稳,首当其冲的便是各路的公卿结交。
从翻手为云的政客,覆手为雨的军头,到各行各业的准大亨,甚至只是面朋口友的泛泛之辈,若要把交情打好,白花花的票子和沉甸甸的银子,肯定是少不了的。
俗话说的好:钱财花的光,交情用不光。
章腾啸,英租借的大使馆馆长,便是邺宗堂的拜把兄弟。
二人从开始的大洋百货,到后来的枪支走械,都是一路合作经营过来,规模之大,算是垄断了整个上海的市场。
而货物的运输渠道,大多都要经过浙江这一带,只是与卖出货物相比,运货这条道儿,似乎走的不那么轻松,总是会有匪患半路来劫。
比如那天晚上。
除了林武堂和明月府的另一批黑衣土匪。
说来蹊跷,似乎遇到匪劫的大多都是邺宗堂公司的货物。
抢码头的那日白天,邺天爵有派人去打探情况,得知驻扎的佣兵全部被放了假,就好像是刻意给土匪制造了个抢货的机会。
显而易见,这个机会是留给后来的那队黑衣人的。
只是没料到,最后碰了明月府和林武堂的钉子。
后来在林大金成交红年糕之前,邺天爵特意看了看随之一起的印章,果然又是父亲的货。
这种情况的出现,只可能是掌管口岸那带的上头内部有鬼,有人专门跟邺家过不去。
“六爷!”
欢声笑语中,一人诧异的喊叫,使得全场一片静默。
六子披着件大衣,走进来了堂屋,与前几日相比,此时的面色已经红润很多。
虽然大衣空荡荡的左袖子,让人见了,心里膈的慌。
“六爷见大家笑的这么开心,说想出来看看,跟着你们一起热闹一下。”站在六子身后的萧艾说道。
“身体恢复得怎么样了,现下出来走会不会有什么大碍?”邺天爵蹙眉问。
“这次托艾少爷的福,算是把我这条草命给搭回来了!”六子哈着白气,精神抖擞地说道,“现在已经完全恢复了,碍不了什么事!”
语落,还拿起挂在墙上的一把大刀,风风火火地耍了一番。
屋内的人拍手叫好。
邺天爵露出放心的表情,随后,拿起两个袋子,放在了对方的手上。
“每个袋子里有两根金条,过年回家的时候,给你母亲多买些穿的用的,顺便请个保姆,老人家年事已高,需要人照顾。”说完,邺天爵看着六子粗糙的紫膛脸上闪着bu ling bu ling的泪光,继而表情画风反转,一口嫌弃地说道,“还有,都他妈三十岁了,这把年纪还不娶媳妇,是等着一辈子打光棍么!赶紧回家娶个老婆!你看小弟我现在二十岁,媳妇儿都跟着我一年了!”
像是遭到天打雷劈。
萧艾被邺天爵方才的那句话打击得瞬间石化。
二……二十岁……
他刚刚貌似是这么讲的。
也就是说……
他比自己小十岁。
小……弟弟
呵呵。
“喂,媳妇儿,你去哪?”
看着萧艾转身走时那黯淡无光的背影,邺天爵叫唤道。
完全不想搭理。
第一眼看到邺天爵那意气风发,俊逸疏朗的模样,完全没有将之与年龄挂钩的想法,就觉得看着是个很成熟,能做事的人。
所以,即使和他那个,也觉得上下关系是理所当然。
但是,此时想着被一个小自己十岁,也就是说当自己二十岁时,对方还是个小屁孩的人凌驾于上,怎么都觉得十分羞耻。
“干嘛啊,怎么突然不理我了?”
萧艾走到楼梯口时,被对方拉住了手。
尴尬的老脸泛红。
“管的着么!”萧艾挣脱开来。
启动瞬间移动功能。
邺天爵一溜烟地挡在了萧艾面前。
“脸怎么这么红,人不舒服吗?”说罢,邺天爵把手探向对方的额头。
“我回个房间而已,你至于么!”萧艾不耐烦地躲开。
“至于!”邺天爵振振有词,“我关心我媳妇儿这不是天经地义的事么。”
“少给我来这套,让开。”
“老子不让。”邺天爵叉腰,“说清楚了再让。”
“你……”气得冒火,“你个死土匪头子!”
“你……”邺天爵不喜欢人家这么叫他,何况是面前这个人,于是火也来了,“你个小娘儿们”
哪壶不开提哪壶。
“你才是娘们儿!”相差十岁这个梗在萧艾的脑海中胡搅蛮缠。
“你有见过我这么爷们儿的娘们儿吗!”
“那你有见过我这么娘们儿的爷们儿吗!”
话音刚落,萧艾感觉自己说的话有点不对劲。
这不就是变相承认了自己就是很娘们儿的爷们么。
“哈哈哈!”邺天爵笑得眼泪都要掉出来了。
身体一轻,萧艾被邺天爵扛了起来。
“哎呀,媳妇儿,你真好玩,不吵了,不吵了,有事回房好好说。”邺天爵道。
第16章 第十六章:水芙蓉
是日,邺天昊同大哥来到明月府做客。
也算作是三兄弟年前打个商量,到时候一起回家。
每每这个场景,整个府子里的人可谓是怀里揣着二十五只耗子——百爪挠心。
这可能是土匪与军头最尴尬的近距离相处模式。
出自军人的基因对土匪的抗拒,邺天昊看谁都是猫见了耗子的凝视,甚至偶尔还摸两下别在腰上的枪。
人人被盯得噤若寒蝉。
顺子的腿抖了两下,尽管表情一如既往的认真。
当然,对于见过大世面的社会人,邺天爵自然是淡定从容。
“这是南洋的燕窝鱼翅,云南的火腿,广东的骨虎酒,”邺天爵指着餐桌,一一介绍:“还有,刚从苏州运过来的新鲜醉蟹。”
“三弟有心了。”邺天泽微笑,透着静雅。
“可不得有心么。”邺天昊理所当然道,“一把火烧炸了我们精心安排的军火车,请吃顿像样的饭也是应该的吧,还不知道这醉蟹是不是地道的。”
说完,便伸手去拿盘子里面的大螃蟹。
手落了个空。
邺天爵先下手把盘子递到了邺天泽面前,漫不经心道,“地不地道,让大哥尝尝不就知道了。”
邺天昊一筷子夹起里面的最大一只螃蟹,放到自己碗里,徐徐道,“大哥的就是我的,二弟何必如此费心地多此一举呢。”
瞪!
两双眼睛对视,怒火中烧。
“大哥的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邺天爵也一筷子掺和了过来。
“‘哪里有大哥哪里就有我,大哥的东西是我的,我的东西也是大哥的’这一定律,你到今天还记不住吗?”邺天昊加大夹筷子的力度。
桌上的众位兄弟毫毛卓竖,明着军爷的面不敢喊少当家的加油,暗地里都为爵爷捏把汗。
气氛,剑拔弩张。
沉静。
良久。
“算了。”邺天爵放下筷子,轻屑道,“老子有媳妇儿了,不想跟你这个兄控争。”
众人的眼神随着爵爷的话语纷纷转向少爷。
乖乖吃着饭的萧艾莫名躺枪。
“嗯,吃饭。”萧艾懵圈地眨了眨眼,做了个官方的回应。
“听闻前段时间,这位少爷大病初愈,把以前的事都忘记了,不知道近些天来好点了没。”邺天泽看着萧艾的眼睛,淡笑着问道。
“身体已经恢复了,”萧艾礼貌地回答,“不过以前的事倒是真的记不起来了。”
邺天泽颔首,抿过邺天爵特地为大哥的到来准备的一杯茶,接着又问:“那这位少爷此次是要同三弟一起回上海过年吗?”
萧艾沉默。
这件事,邺天爵也和他讲过,说是过年要带他一起回老家。
只是,这个年代的人应该比较封建,特别是老一辈,到时候以何种身份去见邺天爵的父亲都是件难打商量的事。
“不行,你不能跟着一起回去!”
萧艾还在思考当中,就被邺天昊一语打断。
“二哥,你这样就有点过分了,”邺天爵不悦,“你是存心想要跟我过不去吗?”
“我让他不跟你回去是为你好!”邺天泽激动道,“万一他回去身份……”
还未说完,邺天泽就抬起左手,示意让他不要再说了。
“三弟若是想带这位少爷回去,我们也不做过多干涉,想必到时候父亲应该会很欢迎才是。”邺天泽说话旧如往常般从容不迫,“只是有一事还望三弟需多多注意。”
“什么?”邺天爵疑惑。
邺天泽双眼注视着萧艾,微微弯唇道,“这位少爷眉清目秀,风姿俊逸,软红十丈的大上海尽是纨绔子弟,花花肠子,三弟若是不想这位少爷被众多人觊觎,还是少带他出门为好。”
“大哥。”邺天爵同样回复以淡笑,“我的人,我知道怎么保护。”
邺天昊十分不爽地叹了口气。
心里念叨:等遇到那个女人你还能笑着说出这句话,我就真的五体投地佩服你了。
饭后。
小姚清理着桌上的残羹冷炙,众位兄弟怕待着不动场面尴尬,便都自顾自地找了些事做。
事少,人多。
顺子发现天花板上有只极小的蜘蛛,算是拯救了闲的尴尬的自己,说什么也要去把那只蜘蛛拍下来。
阿栓见着阿顺都有事做了,心下急得发慌,然后灵机一动,给阿顺端了条板凳过来,好让他踩高点去拍蜘蛛。
六子这下算是彻底没有了去路,蜘蛛也有人拍了,板凳也有人端了,该干点什么好。
眼下一亮,六子心中一阵大喜,他发现阿栓脚踩的那条凳子两个脚,一个比另一个要矮上零点五公分左右,他得赶紧去找块儿东西过来给垫垫。
“六子,过来。”
整准备执行自己了不得想法的六子被邺天爵给叫住了。
“大哥,二哥。”邺天爵一脸严肃,“上次把你们精心准备的军火烧了,是我的不是,为了赔礼,我介绍位兄弟给你们。”
六子的脑中仿佛被断了一根丝。
脸色顿时变得诧异开来。
“一个土匪?”邺天昊挑眉,语气有些不屑,“还只有一只手臂。”
“二哥。”邺天爵正然道,“从我来到这里,这位兄弟就跟着我混,到现在,已经有三年了,从情面上来讲,他算是我结交最深的一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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