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句话换个说法:你不就是想睡我吗?今晚就让你得逞,睡腻了,你赶快麻溜地滚。
裴挚呵地笑了声,眯起双眼,起身站直身子。
角度转换,他俯视着那张让他魂萦梦牵的优美脸庞,微微笑着问:“你是不是认为,我被说成只禽兽,会觉得特别受辱?”
白砚没说话。
下一个瞬间,他脚下一空,突如其来的失重,他整个人被裴挚打横抱起来。
只有几步远的距离,他被裴挚放到床上。
裴挚一手撑着他头侧的床褥,另一只手迅速扯开衬衣扣子,充血的双眼,眼神癫狂得像是只见了血了野兽,由上往下地注视他,“你可能不知道,对你,我只有个两个底线,不囚禁,不强奸。”
白砚忽而笑了,扯破了说好像就这点事,好像也不怎么意外。他把枕头堆成一叠,身子半倚半靠上去,好整以暇地瞧着裴挚急色的模样,两条腿把身体曲线延伸到裴挚身下。
衬衣落到地上,接着是裤子,裴挚很快跟他坦诚相见,接着半跪上床,握住他的脚踝,很快像只豹子似的攀爬到他身上,覆住了他的身体。
裴挚眼里有火焰跳动,视线缠绕他的视线,就像是对擂前的仪式,很认真地对他说:“我爱你。”
“啪——”白砚猛地一巴掌甩上去。
说什么爱?还敢说爱。
想想他们快分手前的那些事。
那年,他从剧组回去,几乎变了一个人。
裴挚好像也变了一个人,倒是不把他一个人扔在家了,每次出去,都还带着他。
那时候,裴挚在为登顶做准备,他了解,所以即使害怕,他从来没反对。
体能训练就算了。裴挚那会儿没事还玩爬楼,你知道,看见自己爱人被吊在足以把人摔得粉身碎骨的半空是什么感受吗?
是,裴挚不是完全没准,每次都做足安全措施,可他怕,他还是怕。有他妈和东晓的事在前,他没办法让自己不胆寒。
白砚知道自己有些不对了,可他也说不出什么。
那时候,裴挚的狐朋狗友,还有一群玩极限的小孩每天跟着裴挚起哄。
白砚坐在煞白的阳光下,看着那一群神采飞扬的孩子,顿时觉得自己老了。
不只是苍老,那是一种,相形见绌的、不能和这群人相宜的笨拙。
裴挚那位纨绔发小当时带来了自己的表弟。
太巧,那位表弟仰慕裴挚。
在场,只有纨绔发小知道他跟裴挚的关系,白砚一直坐着不动。那表弟分东西送水,把自己弄成了场子的半个主人。
光彩熠熠的青年,跟苍老到笨拙的白砚,真有些你方唱罢我登场的意思。
白砚其实并不觉得裴挚喜欢这孩子。有次,这表弟碰上了安全扣上的什么东西,裴挚挺不留情面,“你一外行,再乱碰就滚!他妈的,这是谁带来的,尽赶这儿添乱。”
可那表弟挨完了骂又来,越来越崇拜裴挚。
裴挚的纨绔发小对白砚说:“你是不是挺不喜欢裴挚玩这个,看到了吗?我表弟喜欢,他们更合适。”
从此之后,裴挚玩极限,白砚再没去过。
他也不希望裴挚去,可他说不出,玩极限至少是个正常爱好,阻碍男友的正常爱好挺没格调。
可他不说,裴挚就不知道吗?他不信。事实证明,他说了也未必有用,后来,裴明远担心裴挚去珠峰,让他劝,他就真借着裴明远的名义劝了。
裴挚赖在他怀里说:“那你是不是也不想我去,你放心,我注意安全,保证全须全尾地回来见你。”
裴挚去珠峰的那天,正是他见猎人的时候。
他误了送机,裴挚还是去了。第二天,纨绔发小跟小表弟也跟着去了,临上飞机还跟他打了个电话炫耀。
接着,发生的事真是让人始料未及。
裴挚那一队人的确安全到达了目的地,可下山路上,收到了另一个登山队的求救信号,于是,裴挚这一行人赶去救援。
那小表弟在山脚下听说了上边的险情,死缠着准备出发的救援队一起上山,死都要跟裴挚死在一起。
这些,白砚同样听裴挚的纨绔发小转述,他唯一想到的是,裴挚进入险境时他在几千里之外的城市,果然跟那位同生共死的小表弟不能比。
从那个时候开始,他才意识到,他们是真的不合适了。
裴挚安全归来,跟小表弟又不是同一班飞机。进城车上,白砚忍不住问到小表弟。
裴挚像是极不想提到这件事,不耐地说:“别提那傻逼。”
白砚好半天没说话,挺不错,都叫上傻逼了,进展挺快。
傻逼冻坏了身子,回城后还住了几天院。
得知消息的当天下午,白砚问:“你要去看看他吗?”
裴挚烦躁地回答:“有什么可看的?”
可裴挚,自己消失了一下午。
当晚,纨绔发小跟小表弟组饭局,请了白砚。
白砚再不想躲了,决定赴约,他刚在饭店坐稳,裴挚来了。
裴挚直接质问发小,“你都敢不经过我请我哥吃饭了?”
白砚心想,这还真是怕见到他们坐在一起。
裴挚不想吃那顿饭,可那顿饭他们还是吃了,白砚就想自己亲眼看看,事情到底发展到了哪个地步。
裴挚那天心情不好,喝多了。
纨绔发小带着表弟来跟白砚告辞。
表弟大概装不知情者装不下去了,对他说:“我要走了,祝福你们。”
白砚直接问:“命都快赔上了,还没把人抢走,输得服吗?”
纨绔发小说:“我弟像个爷们似的来认输,还认真祝福你,你能不能好好说话。”
白砚问:“你服吗?祝你全家老小的配偶都碰上你这种朋友。”
纨绔发小说:“你怎么说话呐?”
白砚说:“你还知道自己不是个东西?”
他嘴不饶人,可是色厉内荏。
就是这晚,他半夜醒来,发现裴挚仰躺在床上,冲着天花板流泪。
白砚吓得不轻,“怎么了?”
裴挚把头埋在他的肩窝,肩膀颤个不停,“没什么,想起了我妈。”
有那么一瞬,白砚想问,你到底是想你妈,还是舍不得今天刚走的那个人?
可不管为什么,那是他第一次看到裴挚哭,除了安慰,除了抱紧,他好像做不出别的什么。
裴挚多狠?为了缠着他,真是什么都能舍,什么都能忍。
后来,他们的关系被裴明远发现,在私奔路上,白砚才知道裴挚若即若离铆住他不放到底是为什么。
裴明远在电话里是这么说的,“白砚,你快回来,裴挚一直觉得我跟你妈关系不正常,他跟你在一起,目的未必那么纯粹。”
爱,说什么爱?
白砚最讨厌裴挚跟他说爱。
这一巴掌,他打的不后悔,裴挚也不在意,嘴角都晕出了血,也只是抬手一抹,接着脸压住他的脸,嘴唇碰上了他的嘴唇。
只是一个很轻的吻,白砚身下一阵胀痛。他今天刚准备的润滑剂,裴挚发现的很及时,冰凉湿润的手指伸进的他的身体。
他身体被一点点地拓开,先是一只手指,接着两只,裴挚望着他的眼神包含了太多的东西,深深的迷恋,或者还有嗜血的疯狂。
许久没有真正做到底,只是三只手指,白砚胀痛难忍,大口地喘气,脑子迅速混沌下去,一时也分不清了。
可他又听见裴挚说:“我爱你……”
白砚怒不可遏,又是一巴掌。
裴挚脸颊灼痛,可也顾不得了,眼前的春色太诱人。白砚倚着软枕,姿态闲适,又倨傲得像个靠在皇座的王。那张冰冷的脸被情欲晕上几丝绯红,矜贵而肉欲。裴挚想起他曾经给一个旅外的华人朋友看过白砚的照片,那个朋友当时正研习相术,这样对他说:这个人看着冷,但肉欲非常强。
裴挚当时险些没打人,他哥的床头事,别人也能随便说?可他听完就硬了,他对这样的白砚欲罢不能。
白砚紧致的私密处刚好容得下三根手指,裴挚身下硬的像铁,忍得满头大汗,他知道,他的王在等他征服,等着从他身上获取最大的欢愉,裴挚再难忍耐,把白砚一条腿扛到臂弯,握住坚挺的性器抵在让他销魂蚀骨无数次入口,一次,挺进。
白砚疼的浑身发抖,裴挚也在他身上发抖,许久没有的东西,来的这样突然,他们都不太好受。
裴挚忍着疼,不敢乱动,下一秒就跟白砚呼吸交融,“我爱你,你怎么不信呢?”死死封住身下人的嘴唇。
热吻从一开始就如火如荼,就这样吧,白砚想。裴挚灵活的舌在他嘴里放肆翻搅,白砚也用力回应。
在逐渐消散地阵痛中,裴挚开始缓慢抽动,只进入到一半,又抽出去,只是这样,就能让那持续许久的空虚感转为充实,白砚手指深深掐进裴挚坚实的背。
他的身体像是颠在浪上一般地起伏,白砚又狠狠地一巴掌拍在裴挚背上,清脆的拍击声回响在屋子里,裴挚倒抽了一口气。
白砚满意地想,就是这样,他忍什么?
既然他还没放下这小崽子,既然裴挚自己要缠着他,他有什么可悲悲戚戚的,看不顺眼就教训,他当年就不该忍。
裴挚不听话,揍,他就应该直接揍,揍服了完事。
他连死都不怕了,还怕裴挚?笑话。
这样的节奏已经满足不了裴挚,裴挚猛地扯开浴袍前襟,嘴唇混乱地落在白砚修长的颈,好看的锁骨,接着是乳头,他弓着身体,用嘴叼着那敏感的小点,舌头打着圈地逗弄。
他用膜拜的心情跟他哥调情。
节奏加快时,他又咬上了白砚的耳朵,一只手握住白砚硬涨的性器,不轻不重的抚慰,极尽所能地伺候他的王,他的至爱。
白砚上挑的眼尾漾出几抹艳色,精实的胸脯剧烈起伏,眼里沉着浓浓欲求,可依然有睥睨众生的气势。裴挚立刻觉得把他浑身骨血都耗进这一个身体里也不足够,一边亲吻白砚的眼皮,一边加快速度抽插。
人都说,男人真正的欢愉是在射精的几秒。可他跟白砚做爱,每一下都是极乐。
裴挚喘息不止,听见白砚压抑的喘息声,更是热血沸腾,一下,连根没入,接着,就是暴风骤雨般地抽插。
他汗水抖落在白砚的前额,脸庞,又落进那浓密的发间,裴挚把自己身体跟白砚贴合得更紧,抱住白砚身体的手臂也收得更紧,就像是把白砚整个上半身都死死钳制住,而后像头疯了的狼,一下一下把自己撞进白砚的身体。
白砚的手指掐进了他的皮肤,细细的疼,可裴挚被刺得更加激动,疯狂地顶,用尽了力气干,他知道白砚喜欢激烈的性爱。
两个成年男人健康有力的身体纠缠在一起,用极致的力量融合。许久没有这样彻底放肆的性爱,没多久,他们都射了。
而裴挚一直没把白砚放开,鼻子贴在白砚鬓角,深深细嗅着属于他的气味。
白砚眼神涣散,目光却在他嘴唇覆上去时,终于聚焦在他身上。
裴挚亲吻一下白砚的眼皮。
“哥,我爱你……”他由衷地说。
这话,哪怕是被打死,他都得说。
不爱白砚的裴挚,还是裴挚吗?
作者有话要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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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白砚为什么见到纨绔发小就骂了吧。
以及,白砚每次骂他,裴挚都跟着去加骂一顿,原因也清楚了。
写到“都叫上傻逼了,进展挺快的哈?”
我真的笑了半天。
妹的,裴挚要是叫你傻逼,你能揍死他吧白哥哥。
看,这就是牛角尖。
其实,要是最初那个状态的白砚,是不会钻这个牛角尖的。
只能说信任是一步步摧残的,裴挚认真觉得那表弟是个傻逼,白砚觉得是爱称。
裴挚真心哭了回妈,他觉得裴挚舍不得那个人。
我本人是不太喜欢写“炮灰比正牌付出更多”这种剧情的。
这两个人相比,很显然是白砚更适合裴挚。
为什么呢?白砚只是自己害怕。从来没有轻蔑看待裴挚的爱好。
那个傻逼,傻逼在哪呢?你一个平常人缠着搜救队上珠峰???
要死就在家里死,出去死还要连累搜救队好吗?
裴挚为了上珠峰,做了三年准备,这么肆意的一个少爷还跟着登山协会学习,各种苦练技能,然后有最好的设备和队友才出发。个人爱好是一回事,造成社会资源浪费又是另一回事。
他是有准的,所以绝对不会看得起没准的。
这个没准可恶在哪呢?可以在网上搜一下“复旦十八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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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卷完了,下一卷《少年》,让他们还回最初的时候。
少年之后是最后一卷《我的白月光》,本来也想缩成两个字保持队形,后来觉得这五个字的卷名更有感染力。
第34章 少年
连着两次,虽然两次白砚都没输气势,可身体反应是实在的。到裴挚鸣金收兵时,白砚虽然也神清气爽吧,但腿是麻的,腰杆酸疼,趴在床上好一会儿不想动。
裴挚侧卧在一边,用手给他慢慢揉,“这儿?”
白砚受之无愧,不客气地说:“下边点儿。”
裴挚温热的大手立刻往下移了几公分,嘴又凑到他脸颊亲了下,“我爱你。”
还真是打不怕!?
白砚蓦地睁开眼睛,对裴挚怒目而视。
裴挚英挺眉头皱着,笑了下,“总不能因为怕挨揍,我这心里话就不说了。你也别每次都甩耳光,自己手不疼啊?”
疼啊。
那两耳光扇下去,白砚到现在手心都是麻的。他干脆闭目养神,不说话。
他又听见裴挚说:“我爱你,这辈子都只能爱你。”
白砚依然闷声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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