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寄北发了一个OK的表情表示自己明白了,对比着苏答那句生硬的“不行”,简直显得光芒万丈让人感动。
谢知礼看着屏幕上苏答再也没有发过来消息,越想越生气,怒上游戏氪了一波豪华大礼包,连抽100张卡以排遣内心的郁闷之情。
结果一上手就先出十张N卡的大非酋级别运气让他感觉自己的心情更郁闷了。一百连抽过后,好卡出货率为0,甚至连普通SR都没几张,打破了他自己“但凡氪金必定欧气爆棚”的规律。谢知礼心态崩了。
全世界都在哭,就连游戏都在欺负我。
谢爸爸还在外地开会无暇顾及早已成年的儿子,苏答沉迷工作大概已经忘了自己还有个男朋友,程寄北则在准备着比赛并不好意思去打搅他……谢知礼孤独地守着他的那堆N卡吸吸鼻子,打开手机上的购票APP随手买了张去伦敦的机票,决定去转悠一圈散散心,当然顺带还可以吸一波欧气。
只有在这种事情上雷厉风行的谢知礼直到坐在飞机上,在隔壁一对父子的交谈中才猛然记起最重要的一件事情——英国早在去年上半年的时候就宣布脱欧了。
作为一个运气脱欧的人去一个脱欧的国家,可以说是很应景了。
谢知礼解释不清为什么自己在打开购票APP的那一瞬间就选择了伦敦这个地方,尽管英语蹩脚,去欧洲哪里都一样,但好像这个地方就是有一种无形的吸引力,让他不由自主地就按下了确定键买下了那张机票。
后来他才想起,那是因为苏答的母校就在伦敦。
飞机飞到半空中的时候,乘务员提醒乘客们机上WIFI已经打开,现在可以使用笔记本或平板电脑。谢知礼从背包里拿出iPad,不抱有什么期望地打开微信,意外看到了来自苏答的未读消息。
Cross:今晚一起吃饭?
似乎是为了怕谢知礼拒绝,苏答又在下面跟了几条理由。
Cross:伯父人在外地,你总不能每天都吃外卖吧?出来我请你吃大餐。
所以苏答还是没有正面回答为什么不给Risa签名的事情……谢知礼头靠着软垫懒洋洋地在屏幕上划拉着回复道:我现在在飞往英国的飞机上,晚饭就去吃仰望星空派了。
苏答起先还不相信,发了一句“别闹”之后沉默了半天,接着道:真去英国了?
谢知礼想大概苏答是去打自己手机了,而遵纪守法好公民谢知礼同学在上飞机之后就自觉地把手机给关机扔在了包里。
谢霆锋:我骗你干什么?
Cross: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想去英国?不是说好了复活节假的时候我带你一起去么?
谢霆锋:哦,今天抽卡N卡十连跪,我就想到欧洲去吸点欧气。
大概是平日里谢知礼没心没肺的形象塑造得太过成功,苏答听了这个理由之后竟然没有太过怀疑,只是叮嘱了一句“有困难及时给我发消息,我在英国有几个信的过的朋友”。
谢知礼也是佩服自己居然还能心平气和地回复苏答的消息,甚至还让苏答记得明天带可能会来不及吃晚饭的程寄北吃顿好的。
苏答不疑有他,回了一句“好”。这般不解风情的回答看得谢知礼一阵内伤,干脆化悲愤为动作,抄起iPad和隔壁的小朋友玩起了对战消消乐。
输了十多盘消消乐之后,谢知礼下意识地开微信去找十字抽卡师问他要攻略。字打到一半他又突然意识到消消乐这样随机性超大的游戏并没有什么攻略可言,至多是多买几个锤子哪里不爽砸哪里,要不然怎么会是那些闲来无事的大妈们能勇闯3000关呢?
不过既然已经想到要找偶像了,谢知礼自然不会放过这个和偶像聊天的机会。
谢霆锋:十哥,你能不能介绍我伦敦几家比较好吃的餐馆?
十字抽卡师隔了几分钟之后回了个“抱歉”的表情过来,解释了自己没有第一时间回复的原因是“工作太忙没时间看手机”。
苏:你现在在英国?
谢霆锋:准确地说是几个小时之后在……我现在还在飞机上。
苏:稍等。
就和每一次“稍等”一样,半个小时之后,谢知礼收到了一份内容详实的伦敦美食攻略,攻略里十字抽卡师贴心地标注了餐厅的名称、地址、推荐菜单以及价位,和微博上的美食博主们比起来显得更加周到。
果然还是偶像最好了,自己只是随口问了一句英国的美食,他就愿意放下手头繁忙的工作给自己做一份美食攻略,宠粉指数五星。
但是十字抽卡师是对每一个粉丝都这么无私的吗?想着这个问题,谢知礼心里有些微微膨胀——毕竟看微博上那些每天真情实感追着评论的小仙女,人家连个偶像的微信都没有,更遑论偶像私人订制的美食攻略了。
在没有和十字抽卡师成为朋友以前,“十字抽卡师”这个名字是被塑在高冷神坛上的一个象征符号,谢知礼每天是例行公事般打卡表白,却也没期望自己有朝一日会看到他从神坛上走下来,偷偷变成温暖贴心的私人福利向大大。
更要命的是这个人还知道自己不少小秘密,包括自己的性向。他似乎……也是喜欢男的吧?有那么一瞬间,谢知礼心底划过一个让他自己吓了一跳的念头。
——如果,十字抽卡师喜欢的是自己该有多好。
正想着这个问题,谢知礼感觉脑海里形似苏答的小人又跳了出来,踩着“十字抽卡师”五个立体花式字又蹦又跳,大声宣布着自己的存在感。
苏答……谢知礼咀嚼着这个名字,想着他一直以来的种种,忽然又觉得自己仅仅因为他拒绝给自己Risa的签名而不开心会不会显得太过小心眼。
谈恋爱果然是一件会让人患得患失的事情啊。谢知礼把iPad倒扣在桌板上,用手撑着头看向窗外的云层,脸上满是思索不得的茫然。
好在很快飞机就降落在了伦敦希斯罗国际机场,下了飞机之后这架飞机上的黄皮肤黑头发们融入了人群中,被金发碧眼一杂糅,显得就有点灰扑扑的不易看出了。
满耳灌的都是口音浓重的英语,六级听力险些不及格的谢知礼站了没多久就开始后悔了——他觉得自己要么该早点打车去华人聚居区,要么就该见好就收及时转机去华人更多的新加坡感受异国风情。
想着,谢知礼取了行李顺着人群朝出口走,一个穿着西服正装的男人拦在了他面前。
“请问您是谢知礼先生吗?”这个高大的英国男人说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那画面看上去竟然还有几分和谐。
谢知礼不明白在异国他乡会有一个外国佬用中文叫自己的名字,但依旧还是很配合地点了点头问道:“有事吗?”
男人又仔细地对比了一下手机上的照片和谢知礼本人,接着收起手机恭敬地朝他做了一个绅士的见面礼:“我是Cross的朋友,我猜你需要一个热情的百事通地陪。”
作者有话要说:
众所周知明后天又是你时的法定鸽日了,尽量少鸽一天。
第33章 伦敦大桥倒下来(3)
尽管谢知礼很想十分有骨气地表示拒绝,但这也不懂那也不懂的现实窘境让他最终选择向本地人势力低头,对笑得一脸灿烂的英国绅士说道:“那就麻烦你了,呃……怎么称呼?”
英国小伙操着一口流利的普通话,一只手极其自然地接过谢知礼的行李箱:“叫我白肉就好,这是Cross给我取的中文名,还挺好听的吧?不麻烦,你是Cross喜欢的人嘛,朋友之间就是要互相帮助。”
苏答是这么跟朋友介绍自己的吗……谢知礼有些不好意思:“他、他和你说起过我?”
白肉笑眯眯地摇摇头:“没有。”
“事实上两个小时之前我才刚刚知道Cross恋爱了,”白肉诚恳地拿出手机翻找两人的聊天记录,生怕谢知礼不相信,“我们一直都以为他是个不恋爱主义者。”
所以什么念念不忘,什么蓄谋已久,小说里全都是瞎扯淡。
聊天记录里的苏答依旧不改冷淡本性,只是简单和好友讲述了“男朋友来英国散心,他英文不好自己有点担心”这么一件事情,倒是白肉同学积极主动地拍胸脯向苏答承诺解决谢知礼这几天的行程问题,把行程安排大包大揽下来。
“你们中国有句古话叫‘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帮助朋友是一件快乐的事情啊!”
谢知礼觉着这古话用在这里好像不太对,但想了想自己的英文水平,他觉得自己没什么资格吐槽人家白肉的中文,抬腿下意识地跟在人家身后往机场外面走:“我们去哪里?”
“先带你去酒店里放行李,然后咱们去吃饭,”白肉边走边比划,“说起来那家店还是Cross先发现的,后来我们聚会常常去。”
谢知礼好奇地问道:“你们两个是同学吗?”
白肉大笑起来,神情轻松地拍了拍谢知礼的肩膀:“哦,小可爱,Cross可是个传奇。他入学的时候还是我的学弟,但是比我早一年修满学分毕业了——他上个学期带过我们某门基础论,不严格地算起来还是我的老师呢。”
苏答看上去就是学霸的长相,再加上两人刚认识的时候他一板一眼的自我介绍,谢知礼完全有理由相信帮教授带学生什么的是他能做出来的事情。
“不过Cross和其他助教不太一样,他更随和一点,所以我们都比较喜欢和他打交道,”白肉替谢知礼拉开车门看着他坐了进去,自己拉开另一侧坐到他身旁,可惜地补充道,“可惜他这个学年不留英国了,不然今年的学院舞会他肯定还是最受欢迎的那个。”
随和?苏答?谢知礼怀疑白肉口中的苏答不是自己认识的那个霸道总裁,毕竟冷冷淡淡甚至能把男朋友的请求用两个字打发了的人怎么都不像是个随和的人。
白肉用英语和司机报了个地址,接着又转过头来继续道:“你别不信,Cross带的那门课可是全学院挂科率最高的,但几个助教里只有他愿意课后还腾出时间给我们答疑解惑。”
谢知礼想起自己92分的资源统计,回想那两天辅导时苏答严肃认真的眉眼,脑子里又开始偷偷给人家画起了素描。
一路上,白肉大概是怕冷场,车子开了多久他就讲了多久,同时为了照顾谢知礼,特地挑选了两人都比较熟悉的共同话题——苏答,路上从苏答的风云事迹谈到苏答本人在学校时的各种花边新闻,谢知礼从白肉的话语中慢慢拼凑出了一个和他固定印象中不太一样的苏答。
不是永远冰冷偶尔才有表情的苏总,而是会穿着字母卫衣夹着书走在校园里的英俊学长,拒绝过的女生有一卡车,但依旧阻挡不了他成为每年毕业舞会上最受欢迎的邀请对象。
谢知礼感觉自己有点嫉妒了,但在白肉口中的那个苏答好像才更符合他久远记忆中的三道杠好少年。
“我能去你们学校看看么?”谢知礼吸吸鼻子,感觉英国的冬天真是冷得要冻掉了鼻子。
白肉正讲到兴头上,被谢知礼一打岔,忘了接下去是该说苏答在课堂上舌战群学霸还是苏答在打篮球的时候把两个队的拉拉队都变成了他自己的专属拉拉队,过了一条街才说道:“我想,学校可能Cross更想亲自陪你去吧?”
谢知礼双手一摊,头靠在车座上:“他人在国内忙着工作呢,哪有时间出来陪我。”
“那可不一定哦,”白肉语带鼓励,“人如果没有梦想,那和咸鱼又有什么区别?”
可以,想必白肉平日里没少逛中国的社交网站。谢知礼看着白肉兴致勃勃地掏出手机打开微博想和自己互关,半推半就地报了自己的微博ID,然后微博粉丝数就从233变成了234。
“还是你好,”白肉喜滋滋地看着微博粉丝数从11变成了12,嘟嘟囔囔地和谢知礼抱怨着苏答,“我和Cross认识这么久,他就是不肯告诉我他的微博ID是什么。”
谢知礼觉得苏答说不定还没有白肉懂得中国的社交潮流:“也许是他真没有微博账号。”
“Nonono,”白肉冲谢知礼摇摇手指,“之前我们有个同学去找Cross交报告,回来之后说Cross微博的粉丝数量至少也得有这个数。”白肉说着朝谢知礼比了个六。
“六百个?”谢知礼往高了猜。
“是六十万,”白肉宣布道,“不过那已经是一年半多以前的事情了,现在Cross说不定已经有一百多万粉丝了呢。”
一百多万粉丝那岂不是和十字抽卡师差不多了……谢知礼不太相信苏答会是这种用心经营微博并且有上百万粉丝的人,毕竟“高颜值总裁”这种tag在微博里并不少见,但每一个这么包装的人最后基本都会被当骗子挂出来群嘲。
说不定是苏答在浏览别人的账号被看错了吧?谢知礼只能这么说服自己。
车在一家看起来经营历史颇为悠久的旅馆门口停了下来,白肉抢在谢知礼之前付掉了车费,又帮着他提了行李箱往旅馆里走,一边走一边还向他科普旅馆的历史。
“这家旅馆可是十九世纪就开业了呢,传说在二楼走廊的尽头那间房子里曾经住过一对母女,母亲是个画家,疯了之后就把女儿给杀了,她用女儿的血在天花板上画了一幅很诡异的图画。从此之后,每逢每个月的十五号,住在店里的旅客都会听到天花板上有渗水的声音,但早上起来一看却是一点水渍都没有。”
起先,谢知礼以为这只是一个历史故事,听得分外认真入神,结果越听越不对,最后才发现居然是一个恐怖传说。而且白肉在讲述这个怪谈的时候特意压低了声音制造出一种阴森的氛围,同时脚踩在木质地板上发出的吱嘎吱嘎声让谢知礼更是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恰好两人来到了二楼走廊尽头的那间房门口,看着那扇红漆有些剥蚀的门和白肉手中的钥匙,谢知礼进也不是退也不行。
白肉还觉着自己讲得特声情并茂,一边开门一边朝谢知礼挤眉弄眼:“我讲得怎么样?Cross可是个不解风情的,当年他听完之后的反应太无趣了。”
谢知礼不露痕迹地朝外挪了挪,试图让自己不要正对着大门:“他说了什么?”
钥匙插入了锁孔,轻轻一转,门就被推开了,白肉拉着行李箱往里走,叹了口气无奈地说道:“可以让店主检查一下细钢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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