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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近代现代)——千十九

时间:2018-02-09 10:34:33  作者:千十九
她微笑地看我,笃定,“我只想请你一个人。”
我看着她。
细心打理过的头发,精致的妆容,还有耳畔间闪着光的小小钻饰。
不知从何时起,她来见我时,总是那么漂亮得体。
我这才发现,我从未真正地、好好地看她。
就像施南曾说的,我看着他们,但真正的视线却越过了他们。
乔诺保持笑容看我,眼里波光流转。
她真的勇敢,直视对方的眼睛。
我忽然对她心生由衷的敬佩。
司机打来电话,叫的车到达。
乔诺上车时,轻轻对我说,“你可以慢慢考虑,我会耐心等你的回答。”
她反倒更像电视剧里的帅气男主,利落中又带温柔。
我若应承,或许就会大团圆结局。
 
无独有偶,这天回家,母亲从房间里端出一个精致的首饰盒。
“之前忘记给你了,我在旅行时看到的,觉得这礼物很适合那位乔医生,你替我转送给她?”母亲笑道,“我看见这个盒子时立马想到她,也算是一种缘分。你们现在还保持联系吗?”
我点头,接过礼物。
母亲在我身旁坐下,“她现在怎么样了?”
“升为科室主任了。”
“真了不起。”母亲看我,“你觉得她如何?”
我看着首饰盒,“……很好。”
母亲惊喜,正想说什么,池又鳞从紫庐走进了客厅,“什么很好?”他在我另一侧坐下,“这是什么?”他看见了首饰盒。
“我买的,觉得它很适合乔医生,让哥哥代为转送。”母亲笑着接话。
池又鳞拿过首饰盒,里里外外看了一遍,总结,“嗯,是挺漂亮的,感觉很适合乔医生。”
“是吧?”母亲看我,调侃,“哥哥,你跟这首饰盒比起来,哪个更合适她?”
还好此时母亲的手机响了,她起身去接电话。
池又鳞却开口,“乔医生是个好女孩,无论是首饰盒还是哥哥,她都很适合。”
我忽然悲从中来。我很高兴他已经从禁忌的感情中调整过来,但我不需要他的评论,一个字都不需要。
他问,“你们是不是有进展了?”
“是,我们在一起了。”我如他所愿地回应,取回首饰盒,起身回房。
 
在家里吃过晚饭,我坐池又鳞的车回去住所。
我们在车里没有说话,只有电台在播放近期热门歌曲。
 
偏偏新一首是《说散就散》。
歌名戳中了我的痛处。
 
我想在最近的地铁口下车。当我转头看池又鳞时,整个人惊住。
 
他在无声地流泪。
 
 
Punch 38
 
车外的光透入车内,他脸上的泪痕刹那被照亮,如同薄薄的冰片嵌入皮肤,凛冽而凄肃。
池又鳞注意到我的目光,低哑开口,“别看我。”
可我控制不了自己的神经和肌肉,只保持姿势呆呆看他。
他停了车,走下,来到我这边,打开车门带我下来,“抱歉,哥哥,我给你截一辆计程车。”
等我可以思考时,我已被塞进一辆车里,而池又鳞站在车外对司机报了我的住所地址。
一切仿佛发生在一瞬之间,司机开动车子,我很快就看不见他。
我扭头,从车后座的玻璃窗看出,外面只有一片刺眼的车灯光亮。
直到此刻,我终于缓过神,被震惊所堵住的感情全面解封。
“停车!”我突然朝司机大喊,后者被吓了一跳,“哎哎哎,到这里了不能随便停车啊!”
我急急忙忙翻出手机思绪混乱地拨电话,等待接通的同时求司机停车放我下去。
最后司机没办法,硬是停在了路肩任由我像个疯子一样下车撒腿狂奔。
我沿着路往回跑,手里紧紧抓住无法接通对方电话的手机。
我使尽全身力气奔跑,而路那么长,我已分不清东南西北。
无数车辆从我身侧经过时掀起的热风,夹杂车油味和尘埃,一浪一浪铺盖在我身上。我狂喜又极悲,焦急也冲动,终于在一直车流不息的路旁,耗尽了最后一点力气。
我停下,环顾陌生的路景,再次拨打他的电话。
“求你,接接电话……”
无法接通。
我攥着手机,脸埋下。
 
不知多久。
他发来语音短信。
 
“哥哥,对不起,我今晚在车里失态了。”
“乔诺是个好女孩。……‘野火’演唱会结束后,我确实诱惑过她,但她没有着我的道。她拒绝我时,态度十分坚定——她有一个很喜欢的人,不是对方就不行。我问那个人是不是你,她害羞地笑了。”
“我最害怕的那一个人终于出现了。TA可以抵御任何诱惑,因为TA对自己的爱足够笃定。我一直都知道,总有那么一天,会出现这样的人,走进你的生命里,成为终身的伴侣。但我非要以身试法,证明这样的人在现实中少之少有,他们都配不上你,只有我,我们彼此才是命中注定。”
“……抱歉,我现在才告诉你乔诺的事情;抱歉,我刚刚把你的来电屏蔽了。……我觉得自己调整得很好了,只是,请再给我一点点时间。”
“……哥哥,你要幸福。”
 
回到住所,我的双腿已经麻木。
连带我的情绪,也不复奔涌。
是我冲动了。
若池又鳞当时接了我的电话,我又能跟他说什么。
我能否不顾一切对他说,我们在一起吧。
我究竟想清楚后果没有。
我有没有勇气冲破这条道德防线,承担起责任。
 
第二天早上,我醒来。
一切复始。
我的眼角湿润。
 
奶奶,您与爷爷在天国可好?而我,我在现世,并不幸福。
 
 
Punch 39
 
“野火”的官方账号在社交平台放出一段小视频,里面是四子宣布乐队解散。
不到半个小时,社交平台瘫痪,各大粉丝论坛也无法登录。
消息来得太突然,这对广大粉丝来说如同末日降临。
“野火”最后的工作,就是好好安抚他们。
其实“野火”休息的这段时间,不少偶像团体涌现,一个比一个轰动,一个比一个吸粉。得益于发达的网络和惟颜值最高的审美潮流,他们积累的人气不比老前辈“野火”低。
但“野火”是标杆,是传说,是一代人青春的印记,地位不可撼动。
于是有粉丝威胁说要去死的新闻就不足为奇。四子这段时间又开始忙到飞起——奔波于各个电台电视台网络直播平台以及各大粉丝团体见面会。
 
池又鳞是最忙的一个,有时连爸妈都联系不上他。
母亲放下那头无人接听的电话,叹一口气,“不知道他有没有好好吃饭。”
父亲收起报纸,“忙过这段时间就好,他转战幕后也好,毕竟年纪也不小了。”
接着父母的话头转向我,具体一点,是我跟乔诺的进展。
实际上,我跟乔诺没有所谓的进展,我们根本没有开始。
我迟迟没给对方答复。
在得知池又鳞的真实心情后,我经历了大喜大悲。大喜是因为有种宝物失而复得的恍然大悟——原来他并没有走远;大悲却是我知道了也不知该怎么办。
 
在我拖拖拉拉的时候,“野火”官方账号放出一段访谈视频,里面是粉丝问四子日后的打算。因我早知道池又鳞的新工作,也就不太在意地听;直到池又鳞说,“我打算到国外进修音乐制作,大概一年半左右吧。”
我顿住片刻,不可置信地再次播放视频。
 
再次看见池又鳞,是在家里。
他难得地回了一趟家,除了向父母解释自己的人生新规划外,还准备收拾几件需要带走的物品。
他会去美国,先进语言学校学习半年,接着到音乐学院进修。听说他选的那所音乐学院要求很严,不是交高额学费就能进;但他在“野火”的这些年,与各国音乐制作人都合作过,要拿到推荐信并不难,而且他们公司也会提供帮助。
“你出去静下心学点东西也好,但你一定要回来,知道吗?”母亲再三叮嘱。
“肯定,”他笑着搂过母亲,“您别担心。”
父亲挑眉看他,难得幽默,“去那边就得好好学习,别到时带个鬼妹媳妇回来。”
“哈哈哈!”池又鳞点头,“我尽量。”
 
只有他在房里收拾时,我才寻得与他独处的片刻。
“这跟你一开始说的不一样。”他跟我说的是要当公司的唱片总监。
他停下手里动作,朝我笑笑,“途中发现自己修行不够,趁着乐队解散这个时机,到国外学习学习。”
我没有接话。
他继续收拾,像聊天一样,“我发现去国外进修手续还挺麻烦、要求也挺多的,不容易。”他再次转向我,“……下周我有个专门给粉丝举办的小型演唱会,你跟乔医生来听听吧。”
 
他看我,“你还没来过我的演唱会现场,在我出国前,来一次吧。”
 
当晚,池又鳞留在家里陪爸妈,而我第二天有学术会议,先行离开。
他戴着帽子和口罩,送我到小区门口。
“哥哥,”他只露出一双眼睛,“我终于明白你当时去北欧有多不容易了。”
他低头片刻,抬眼看我,“……我一直都欠你一句,对不起。”
 
对不起,我这些年一直在伤害你。
对不起,我现在才体会到,你当年远走北欧时,是什么样的心情。
 
“哥哥,再见。” 
 
池又鳞的个人演唱会,怎么都无法是小型的。
最后定在体育馆里举行。
进场前,我在入口附近等待乔诺。她按时来到,穿着一件粉丝T恤,手里拿着荧光棒,“支持他们到底!”
她这样热情,我只能等结束时再把母亲买的礼物转送。
 
这是我第一次在演唱会现场,关注池又鳞。
这一次,他没有华丽的演出服,没有炫目的舞蹈编排,没有重量级嘉宾,一个人,从头唱到尾,或者弹钢琴,或者弹吉他,或者清唱。
安可时,他再次上台,说,“我没有新歌了,只能清唱一首前辈的歌。‘野火’只能陪伴大家十年,但你们还有身边的人可以珍惜;人生承受不了多少次错过,希望大家珍惜眼前人。”
 
池又鳞唱的歌,叫《明明》。
 
“明明握在手中
明明 明明
明明握在手中
明明 明明
明明还映在我眼中
怎么转眼旧了
明明握在我双手中
怎么却成了空……”
 
明明。溟溟。
 
 
Punch 40
 
十年前,池又鳞的歌声脆亮而骄狂。现在,他那么温柔地呈现歌词中千回百转的曲折。
 
我想起了他哭着对我唱《小狼狗》的时候。
我也想起了他对我说,他的每一首歌,都因我而起。
 
歌曲渐渐到尾声,直至,最后一个音符落地。舞台灯光转暗,帷幕慢慢落下。池又鳞的身影一点一点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
偌大的体育馆没有躁动,只闻众人低低的啜泣声。
我身边的乔诺,也在悄悄抹泪。
 
人群不愿散去。
安保人员不得不来催促。
或许大家都觉得,多站一会儿,残酷现实的到来就可以晚一点儿。
 
最后,曲终人散。
 
我与乔诺出来时,她还在平复心情。
“你不去后台看看自家弟弟吗?”她红着鼻子问。
我摇摇头。
我现在,有更重要的事情得做。
我将母亲买的首饰盒送出,乔诺惊喜接过,“这太破费了,请替我好好谢谢阿姨!” 
同时,我得给她明确的回复。
“乔诺。”我直呼她的姓名。
她一愣,抬头看我,神情渐渐认真起来。
“对不起,我无法答应你。”
 
在池又鳞唱《明明》的时候。
在他戴着口罩帽子跟我说对不起的时候。
在他叫我来听演唱会的时候。
在他于车中流泪的时候。
更早前,在那孤岛上,他跟我说再见的时候。
甚至,在一个早到我自己尚未意识到的时候。
我就该明白,今生,哪怕无法跟他在一起,我都无法接受其他人。
 
乔诺的眼里,一点、一点,再次蓄起泪光。
她抱紧了手中的礼物,“是因为……你心里有喜欢的人吗?”
我点头。
“其实,我也感觉到了,你总是心不在焉的。……但我还是想表白看看。”她眼里含泪,嘴角却带笑。
我只能再一次道歉,“对不起。”
她拼命摇头,跟我说没关系。“你喜欢的人……是个怎么样的人?”
“……是个我觉得自己用了几乎一辈子去爱他的人。”
乔诺仰起头,努力不让眼泪流下来。她努力笑道,“输给那样的人,我只好认了。”
我伸手替她擦掉还是流了下来的泪水,“你是个很好的女孩,我配不上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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