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狼狗(近代现代)——千十九

时间:2018-02-09 10:34:33  作者:千十九
官博今天发出的新专辑宣传照中,没有池又鳞的身影。上面的文字写着,主唱身体不适,要休息几天。
我打开电脑,登上龙门会的论坛。
里面全是关心池又鳞身体的帖子,长老们已经在准备慰问品了,鱼鳞们热烈响应。
他是他们的偶像。
也是我的偶像。
当年在美国,我时时关注野火的动向,定期交会费作后援之用;团购演唱会门票时,我也参加,在网上随便搜了一个地址和电话号码写上去——如果有谁那么幸运收到门票,我希望TA会去听听他们的现场,继而喜欢上他们并且一直支持。
 
很矛盾对不对。明明我对池又鳞那么狠。明明我真的在恨他。
 
听说不久后,池又鳞去跟母亲道歉了,乖乖地听她数落了一顿。
听说他脸上没有伤痕。
听说野火的新专辑又是白金销量。
听说野火的演唱会门票炒到了天价。
 
全是听说。我已很长时间没见他。
这段时间里,我评上了副教授,开始忙于带项目。
 
待我闲下来时,听说池又鳞已成为娱乐圈身价最高的偶像。
听说他要为一个古龙水品牌的新系列“Ocean”拍摄硬广。
 
我站在路边,抬头看巨幅广告中的身影。
不知不觉间,野火也已经成团十年。
 
 
Punch 17
 
野火乐队为十周年纪念推出新单曲,歌名叫《燎原》。
 
我们不是星星之火
我们是索多玛的焚城焰光
沉睡的苍茫平原啊
我们从天而降
把所到之处化为洪荒
我们不怕会有熄灭的一天
因为我们留下了再次燎原的希望
 
歌曲高`潮处气势磅礴,节拍强劲,电音与人声融合,歌曲的结尾不留余音,如指挥家最后一个半弧有力收势,干脆利落,叫听者一凛,不禁为之喝彩。
 
与野火相关的所有粉丝组织难得聚首,一起筹划演唱会时万人齐唱,龙门会论坛上已经贴出了时间安排表和歌谱歌词,有鱼鳞热心地上传了教学视频,呼吁大家认真学习。
 
与此同时,官方发布野火四子为十周年拍摄的大片。
造型师和摄影师太清楚池又鳞的魅力所在。池又鳞一身黑色礼服,正经而严肃的服装将他裹得严严实实,偏偏他是费洛蒙最爆棚的一个,于是浑身上下都散发出非一般禁欲的性`感。他直视着你,嘴角一丝隐隐的、淡淡的弯弧,像尖钩,恰恰能从你被他看着的那一点破绽中探入,勾住你的魂。
 
首批海报有粉丝福利,龙门会从官方那里领到了一千张2米*1.5米的超大海报,长老们决定以先到先得的形式派发出去。
 
我出差期间,野火的十周年演唱会首场开幕。母亲给我拍了小视频,一片黑暗的大会场内,猛然火光从舞台四方窜起,观众惊叫,池又鳞带着极冶艳的眼妆登场,观众尖叫。
 
其实我并非要在那个时候出差。母亲问我要不要票时,我下意识找了个藉口。
出差归来,回到住所时,已是深夜。
我到自提柜取出了龙门会寄来的快递。
 
海报占据了墙面的大部分。
 
我跟海报中的池又鳞面对面。
这个时候,他不是我的弟弟,而是我的偶像,是我可以心安理得意淫的对象。
没有人在我周围,我想做什么都可以。
 
野火在演唱会上宣布,十周年活动结束后,他们会休息一年。其实官方早有暗示,很多粉丝从各种途径得知了这一消息,所以大家都有心理准备,尚能理智接受。
母亲也跟我提过,让我早点请好假,到时候全家一起去旅游。
 
然而这天,我在给学生解答论文问题时,突然接到母亲的电话——奶奶不小心从家里的楼梯上摔下来晕了过去,被送进了医院。
奶奶年事已高,任何一点问题都有可能造成闪失。
我立马赶去医院,按母亲发的信息找到病房。
“奶奶!”我推开病房门,只见奶奶靠在半起的病床上,已经醒来,精神状态不错,见我的神态,笑了笑,“哥哥来了?不用紧张,我没事儿。”
“吓死我了。”我走过去,抱了抱她。
“医生看了,奶奶只有腿骨折,其他还好,就是手臂和额头擦伤了。”母亲说到。
父亲也刚到,“我今晚在这儿给您守夜。”
“哎呀,不过摔了一跤,看你们急的,……你们不会连弟弟也通知了吧?”
我跟父亲看向母亲。
“我当时心急了嘛,忘了弟弟还有演唱会,家人的电话都打了个遍……”
不一会儿,池又鳞推门进来了,“奶奶,您怎么样?!”
他一身闪闪的演出服装,助理跟在他后面进来。
“你别急,我没事儿,就是不小心踏空,摔了下来。”池又鳞抱住老人家,反倒是奶奶拍拍他的背,“是我不好,让你们担心了。”
助理看了看表,不得不开口,“奶奶没事真的太好了。……池哥,我们得往回赶了,要不赶不上开场时间。”
“是是是,哎呀,都怪我太惊慌,现在你看到奶奶没事了,赶紧回去,不要耽误时间。”母亲连忙接话。
“我晚上再来看您。”
“别来看了,你晚上好好休息,还得忙一段时间呢。”奶奶说到。
“我跟你妈妈哥哥会看好奶奶的,你有空再来。回去吧。”爸爸也说。
池又鳞点点头,跟助理走了。
父亲作出安排,白天母亲过来陪奶奶,晚上我跟他轮流守夜。
“我最近有时间,白天晚上都过来吧,妈妈负责后勤工作就好,你们毕竟年纪也不小了。”我说。
“高级病房本来就配有护工,我神志清醒,不用那么麻烦。”奶奶忍不住插嘴。
但我们都没理她。
 
 
Punch 18
 
第二天,我没有课,早早就来到医院跟父亲接班。
病房里多了一个包装精美的水果篮,是池又鳞深夜送来的。
父亲离开后,奶奶让护工阿姨也去休息一下,病房里只有我们俩。我摇起床,坐到奶奶旁边,“妈妈正在给您熬骨头粥,很快就送来了。”
“我不饿。”奶奶握着我的手,“我们俩很久没有单独待一块儿了。”
我笑道,“您有悄悄话想跟我说?”
奶奶也笑,随后轻叹,“你妈妈最担心弟弟,我却最担心你。”
老人家的目光落在我脸上,“你各方面都无可挑剔,但我总觉着,你过得不快乐。……是我们不知不觉间,给了你太多压力吗?”
我摇头,回握奶奶的手,“我时时都在感慨,自己有多幸运,能当你们的孩子。”
“溟溟,”奶奶唤我的小名,“‘幸运’跟‘幸福’,有时候,是两个不同的概念。你现在,觉得幸福吗?”
幸福的定义,究竟是什么。
我不知道,只倔强回应,“幸福。”
“傻孩子。”奶奶说我。
她的腿受了伤,昨晚没睡好,跟我聊了一会儿,就慢慢睡着了。
我给奶奶摇好床,掖好被子,在椅子上坐下。
我的视线,正对着那个漂亮的水果篮。
我唤来护工替我看一会儿,自己到外面透口气。
 
走出病房,我与一位女医生视线相接。
她看我的目光中再次有着打量。我们昨天碰过面的。我来时太急,在过道中差点撞到她。她看清对方是我时,目光有些异样,我没有深究,连连道歉后快步走开。今天她又这样看我,我正想开口,她却收回了视线,点了点头就经过了。
我在脑内搜索——没有这号人物。可能,她觉得我跟池又鳞长得有点像,于是多看了几眼吧。
 
医院天台风很大,呼呼作响,远处的城市起伏线隐在了雾霾之中。
我在发呆,有人走到了我旁边,“你好。”
我回神,来人正是那位女医生。“请问,你的右手手背是不是曾经受过伤、在医院缝过针?”
我不知所以,只根据事实点点头。
“你姓池对吗?”
我点头。
女医生的眼睛一下子亮起来,“真的是你。”
“你是……?”
“我是当时给你缝针的医生,你是我第一个病号,我的印象特别深刻。”
女医生名叫乔诺。四年前,她还是实习医生,刚到急诊科轮岗,指导老师见我伤势不重,便交给她来负责。
“抱歉,我一点印象都没有。”我不好意思地对她说。
“不用道歉,我当时戴着口罩呢。而且,说实话,很少有人会在那种场合把人脸记住的。”
我眨了眨眼,“那你……”怎么把我记住的?
乔诺意会,解释道,她当时心情万分紧张,生怕出差错。但我的表情相当平静——明明肉里嵌着玻璃,血还在流——好像那手不是自己的手似的。
“不知道为什么,我镇定下来了。——医生是我的职业,往后,我将会遇到无数各色各样的病人,如果我连病人都比不过,比他们还紧张,我怎么当医生?”
乔诺接着说,很少有病人一直盯着整个过程的,多半会闭一闭眼或者转开脸。我大无畏的精神给她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昨天碰见你,我几乎一下就认出来了,你没有什么变化。我只记得你姓池……”
“池亦溟。”我写给她看。
“哦,‘溟’,逍遥游?”
我惊讶,“你知道?”
她点头,“通‘冥’,北冥,是海的意思。”乔诺笑道,“我爸爸爱研究这些,我跟着学了点皮毛。”
“很少有人这么快理解我的名字。”
“可见你的家人还是花了一番心思的。……你这回来医院,是因为家人?”
“对,我奶奶摔倒了,骨折,要住院一段时间。”
这么聊着,我跟着乔诺回到了高级病房区。
“我也有病人在这边,每天都会来看一看。”乔诺站定,“希望你的家人早日康复。”
“谢谢。”
正在这个时候。
“哥哥?”母亲提着袋子走过来。
“妈妈。”我接过她手里的袋子。
“这位医生是……?”母亲看向乔诺。
我猛然记起母亲他们并不知道我手背受伤的事情,我看着乔诺,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乔诺似乎接收到了我的无措,笑着回答母亲,“我是亦溟的朋友,我们在朋友们的饭局上认识的。”
“哦,这样啊!”
“那我先去忙了,阿姨再见。”乔诺退场得很自然,让我一人面对母亲打量的目光。
“哥哥,”母亲笑眯眯的,“是不是有情况了?”
我打住这位中年妇女多余的联想,“普通朋友,您想多了。”
 
 
Punch 18.5
 
是不是每位有适婚年龄子女的母亲都是如此呢?我上个洗手间的功夫,母亲已眉飞色舞地跟奶奶描述我跟乔诺当时站得有多近,气氛有多好。
“那姑娘看着真不错,大方,有礼貌。”母亲一边削苹果一边说,奶奶喝着粥,嘴角笑意满满,“哥哥,听见了吧?”
我挑眉,无辜地问,“我可以当没听见吗?”
母亲笑睨我一眼,递给我削好的苹果,“好好好,有弟弟的前车之鉴,我这回呢,不干涉,你们尽管好好发展。”
我和苹果:“……”
奶奶笑了出声。
 
下午,池又鳞背着吉他来看望奶奶。他只能待一会儿,接着就得去排练了。
“干嘛特地跑来,不累坏了。”奶奶看他坐下调试吉他。池又鳞试弹了几个音,笑笑,“特地来哄您高兴,那您能好快一点。”
奶奶喜欢经典歌曲,池又鳞弹唱《夜来香》,“……啊……我为你歌唱,我为你思量……”低着眉的他抬眼看奶奶,笑容甜而顽皮,多一分是狡黠,奶奶忍俊不禁。
一曲终了,池又鳞问她,“还想听什么?”
奶奶看我俩,“还记得你们小时候老爱摆弄我的留声机么?”
当然记得。小时候的我们为那部机子能发出声音而惊奇惊叹。我们最爱让它唱歌,然后跳上爷爷奶奶那张铺着凉席的大床,捏着嗓子怪声怪气地学周璇唱歌。那时,我们不懂欣赏江南唱腔;那时,爷爷养的白猫阿圆还在,它会来凑热闹,用毛茸茸的尾巴扫我们的小腿肚,痒得我们把腿缩在一起,哈哈大笑。
“您想听《天涯歌女》?”我意会。
奶奶点头,增加难度,“你们俩一起唱。”
池又鳞看向我,玩味的眼神像在问:你可以吗?
“行。”我立马从手机搜出歌词,清了清喉咙。
“我也看看。”池又鳞放下吉他,坐到了我身边。他手臂的热量传了过来,还有那淡淡的古龙水香味。
我定了定神,“你定调?”
“嗯。”池又鳞哼了几声,看我,“这个?”
“好。”
奶奶满脸期待。
我们一起唱,“天涯呀海角, 觅呀觅知音……人生呀谁不,惜呀惜青春,小妹妹似线郎似针,郎呀穿在一起不离分……”
和声出奇地和谐。
童年那些无忧无虑的快乐顿时盈满胸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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