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撩闲(GL百合)——绝歌

时间:2018-02-12 09:58:39  作者:绝歌
  温徵羽像睁眼瞎似的手在碟子旁摸了好几下才摸到糕点,跟着就喂到叶泠的鼻孔上。
  叶泠默默地看了眼温徵羽,自己接过糕点塞进嘴里。
  温徵羽“呃”了声,说:“抱歉,稍微有一丁点重影。”
  叶泠竖起两根手指,问:“这是几?”
  温徵羽说:“二。”
  叶泠又换了个数字。
  温徵羽说:“六。”
  叶泠说:“还行,没傻。”她在温徵羽住院时,见过温徵羽上厕所隔着三十四厘米远去摸马桶,对于这会儿温徵羽只是把糕点喂到她的鼻子上,她相当知足了。
  温徵羽轻声说:“我们是二姑的娘家人,如果我们不替她出头,就没有人替她出头了。”
  叶泠幽幽瞥了眼温徵羽,说:“她算是没白疼你一场。”温时纾能为了温徵羽到病房找到赵肆大闹,再把事情宣扬出去毁了赵家的名声,温徵羽要是在温时纾有事的时候缩了,才真叫让人寒心。
  她家的事儿精还是很有人情味的,于是又给她家的事儿精投喂水果。
  叶泠难得有空,在家陪温徵羽。
  温徵羽其实是个不太闲得住的性格。虽然她很宅,以前经常一个人待在小院里,但她忙着画画,偶尔有闲时弹弹筝喝喝茶,时间如流水般打发过去,如今养伤,走不了路,看不了东西,无法长时间集中精神,偏又不像之前住院时那样嗜睡,就不太闲得住。
  她找叶泠说话,但叶泠有时候说话挺让人生气又很让人无语,就像钓鱼时总来吃饵还不咬钩的小鱼小虾,让人很是憋闷。她懒得搭理叶泠,看院子里的盆景。
  不多大会儿,叶泠拿了本书过来,坐在温徵羽的身边,说:“无聊了吧。”
  温徵羽瞥了眼叶泠,又瞥了眼叶泠手里的书,不知道叶泠是不是又来眼馋或笑话她,于是继续看盆景。
  叶泠翻开书,幽幽地瞥一眼温徵羽:“脾气还见长,居然会生气了。”她说完,翻开书念给温徵羽听。
  叶泠的声音很好听,读起书来更是声情并茂,普通话很标准,字正腔圆,温徵羽觉得叶泠即使不做生意,去做配音演员,也会很有前途。叶泠的模样也是一等一的好,即使比起影视明星也不差,还是纯天然没打磨过的。
  叶泠念完一章,将手伸到看着自己傻愣愣出神的温徵羽的面前挥挥手,说:“回神了。好歹我在念书给你听,专心点。”
  温徵羽的脸微微泛红,赶紧别过头去。
  “咦?脸红了?”叶泠顿时好奇又惊喜地打量着温徵羽,“你刚才不会是看美人看得脸红吧?”她往温徵羽的跟前凑了凑,说:“尽管看,就我这长相,保证你看一辈子都不够。”
  温徵羽瞥了眼叶泠。叶泠的脸皮厚度总是一次又一次刷新她的认知。
  叶泠笑着说道:“要看就正大光明地看,自家的,何必偷偷摸摸。对哦,你趁我睡着了偷看我,还把我画下来了。请人体模特是要花钱的吧,就我这相貌,那是有钱都很难请得到的,自家两口子也得明算账,你是不是该付我报酬?”
  温徵羽扶着椅子起身。
  叶泠斜睨一眼温徵羽:“不会是想赖账家暴吧?”嘴上不闲,手脚更是麻利,赶紧起身扶住温徵羽。
  温徵羽觑了眼叶泠,心说:“也不看是谁更暴力。”把热腾腾的茶水“啪”地一声砸在老康鞋尖处的,就是叶泠。
  温徵羽去到书房,拉开抽屉,找到透明胶。她刚把透明胶拿到手上,就被叶泠搂住了腰,跟着叶泠的双臂略微用力,温徵羽就不敢动了。
  叶泠咬牙切齿地叫道:“我给你念书,你居然想拿透明胶封我的嘴。”
  温徵羽庆幸是在院子里喝茶,穿得厚,有衣服保护,不然还得不让叶泠把腰勒断。叶泠慢慢勒紧,没有松手的意思,她只能很没骨气地投降,转身轻轻地在叶泠的脸颊上亲了下。
  叶泠忍了两下,没忍住,笑得眼睛都眯了起来,说:“原谅你啦。”松开了温徵羽的腰,又在温徵羽的脸颊上亲了下。
  温徵羽的眼神飘了飘,觉得她俩挺肉麻的。
  叶泠见外面的太阳已经下去,院子里又变得阴凉,拉着温徵羽在书房坐下。她开了灯,说:“你不爱听我念书就明说,我画画给你看。”
  温徵羽意外了下:叶泠会画画?
  她想起叶泠喜欢她的画,对画多少还是有点鉴赏力的,会画画应该很正常。
  她问:“需要调颜料吗?”
  叶泠犹豫了下,说:“调吧。”
  温徵羽顿觉奇怪,调不调颜料需要考虑吗?她又想,大概是叶泠在考虑画哪种吧。她又扶着桌椅去找来颜料盘和颜料,问叶泠要调哪种。
  叶泠的嘴角都扬了起来,她要画画,居然还有人替她调颜料。她说:“人物,画你。”
  温徵羽的脸有点烫,不过,仍是“嗯”了声。
  她几乎是在半晕半瞎的状态给叶泠调颜料。
  叶泠有点忐忑地看着温徵羽,问:“我如果没画好,你不会打我吧?”
  温徵羽说:“不会。”叶泠又不是专业画家,能有点业余水平就很不错了。
  叶泠顿时放了心,说:“行,画好后装裱起来。”她说着,扶着温徵羽在旁边的椅子上坐下,还让温徵羽摆了个脱腮的造型。
  温徵羽坐在那,就见叶泠拿着画笔在纸上挥洒,不时朝她看来,眼里全是笑,脸上的笑都快藏不住了。
  温徵羽狐疑地想:画我这么开心?
  她的心里直发毛。实在是叶泠笑得太诡异了,让她有种不太美妙的感觉。
  人物图要画好,其实是要画好多天的,但叶泠运笔,大开大阖,很有她爷爷画泼墨山水的风范。人物画用泼墨风,那画风实在太清奇,通常来说画面会美到惨不忍睹。
  不到十分钟,叶泠就放下了笔,学着温徵羽的口吻说:“画好了,还需要晾干,到明天才能收。”
  这是温徵羽见画人物画,除速写以外最快的,有些速写都没叶泠画得快。
  她不等叶泠过来扶,自己忐忑又好奇地慢慢走过去看。
  叶泠的画用笔浓艳,占的篇幅特大,以至于即使她看东西有些许模糊和重影都丝毫不影响,整个画非常显眼的就是那一头长长的黑发。托腮的动作以及人物的简条包括椅子都是用的简笔风——如果潦草勾勒算是简笔风的话。配色,以她目前的视力来看,略微有点偏差,但没太偏,和她今天穿着的颜色是一样的,但是这画风……
  温徵羽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
  叶泠的眉头一挑,说:“即使我画得好,你也不用目不转睛地盯着看,当心头晕。”
  温徵羽特别想把她三岁时画的画翻出来和叶泠比比她俩谁画得好。
  叶泠的画,也就能看出个留着黑色长发的人形,托着下巴坐在椅子上,如果不是坐姿端正,但凡稍微差一点,那活脱脱的就是坐了只抓腮的猴子,还是只披头散发的老山魈精。
  叶泠再次提笔,醮墨,落款:昆仑神凰!
  那字,龙飞凤舞,透着出别具一格的霸气神采。
  温徵羽对叶泠的落款先是无语,又再瞟一眼叶泠,心说:“等墨渍干了把字剪下来裱上?”画是没脸见人了,但字还是能见见人的。
  叶泠笑得露出满嘴白牙,问:“裱起来吗?”声音里透着威胁意味。
  温徵羽“嗯”了声,说:“等晾干就送去裱起来。”她又在心里补充:“字裁下来裱上。”她没敢说出来。她以后再也不拿胶布封叶泠的嘴了。
  昆仑神凰的画作,可避邪祟!堪称惊天地泣鬼神!
 
 
第一百五十八章 
  虽然叶泠经常气人,但温徵羽还是很喜欢和叶泠凑在一起,喝喝茶,聊聊天,叶泠念书给她听。她俩聊天时,聊起叶泠以前的事,不可避免地谈到岑珚。
  叶泠说她认识岑珚的时候,岑珚还在读研,风华正茂的年龄,意气风华,神采飞扬。岑珚的模样好,她有一米七的身高,身材高挑,穿着打扮很是时尚,再加上那肆意张扬洒脱的性格,很是耀眼。岑珚帮过她很多,教过她很多,她大学暑假就是在岑家的公司实习,岑珚带着她参与到公司的项目组里面去。虽然她只是在项目组里跑腿打杂,但她听到的看到的和岑珚手把手教她的,学到许许多多的东西。那时候她们都充满梦想,想要做出一番事业。岑珚常说:“我养你,你乖乖在家等着我宠就行。”她看得出来,那时候岑珚是真想养着她宠着她的,但她的心里有太多的不甘和恨,她不愿意被养着,不愿意靠别人过活,她要自己站起来和二房的人斗。她的舅舅死在牢里,她母亲这边的亲戚死的死,倒的倒,她在叶家连上桌吃饭的资格都没有。那时候她看着叶家那些人的脸,都觉得他们脸上血肉模糊的沾的全是她家人的血。如果她和岑珚不是都那么好强,或许她们不会是后来那样。
  温徵羽想起岑珚所说的那些,从她们彼此口中描述的对方,以及她所见到的她们,便知道她们最终只能是这样。她们都好强,叶泠做不到成为岑珚想要的那样,叶泠有自己的人生,有她想做的事,想要的东西。岑珚对叶泠,有爱,但她对叶泠和叶泠的人生都没有尊重,叶泠受不了不被尊重,她反抗,她们打得死去活来,最终分手。
  过了正月十五,叶泠和她二姑都忙碌起来。叶泠出差,她二姑带着孩子去京里。
  她大姑和崔栋订好回程的机票,在正月底便要回了。
  温徵羽随着头晕症状的减轻,她的视力和平衡感都逐渐恢复,除了不时会头疼和无法长时间集中精神外,日常生活基本已经恢复自理能力。她为了让自己能够更好的恢复,每天早晚都会适当地散步,再就是忙着给温时缡和崔栋张罗着要让他们带走的东西。一部分是她爷爷留下的,再就是她给他们备的东西。
  爷爷不在了,家里只剩下她,她很舍不得大姑和崔栋离开,但也知道让他们留下来不现实,只得多给他们备些带走的礼物。
  她二姑和堂伯堂姑们知道大姑和崔栋要回了,特意过来相送,家里又热闹了两天,待大姑走后,他们便又忙上了各自的事情,家里又冷清了下来。
  事实上家里也算不得冷清,保安、家政人员、她的保镖和叶泠和保镖,加起来足有三四十口人,但那与家人在时不一样。
  偌大的宅子,只剩下她一个主人在家,那种老先生已经不在了的冷清感几乎填满了整座宅子。
  温徵羽不想伤心,但还是没忍住躲在屋子里偷偷地哭了几场。
  她问二姑和宝宝什么时候回来,二姑告诉她,康柏不同意把孩子给她养,她把京里的产业处理完就回。
  连老先生的身体不好,又住院了,感冒引起肺炎,一下子就住进了监护室。
  她每天都去探望老先生,但因她的身体没好完,老太太不让她守着,由她的几个表哥轮流守着。
  清早,温徵羽正在刷牙,忽然听到外面传来叶泠的脚步声,她匆匆刷好牙,回头便见叶泠正站在身后看着她。她乍然见到叶泠时,还以为叶泠又是要给她惊喜,特意不告诉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可叶泠的脸上没有笑意,眼里似藏着什么话要说,像是出了什么事。
  叶泠这几天都在上海忙生意上的事,昨晚她睡前给叶泠打电话时,叶泠还在加班,她看叶泠这样子,像是连夜赶回来的。
  叶泠缓步上前,抱住了她。
  屋子里的空调开得暖暖的,温徵羽却觉有寒意从头划到脚,她瑟缩地打了个寒颤,问叶泠:“你不是因为发生了什么事才回来的吧?”
  叶泠把温徵羽抱得更紧,说:“没有,就是想你了。”
  她的声音很低,轻轻地抚着她的背。
  温徵羽不敢相信,不敢去想,但她知道叶泠不会无缘无故突然回来,更不会无缘无故地这么抱着她安抚她,她僵直地站在叶泠的怀里,眼泪控制不住地往外淌。
  过了好一会儿,叶泠才给她擦了泪,给她换了身黑色的衣服带着她出门。
  叶泠上车后,对温徵羽说:“昨晚十一点多接到连昕的电话,担心你受不了,没敢直接告诉你。”
  温徵羽确实受不了。温老先生出事的时候,她昏迷不醒。她知道爷爷没了,为了活下来,不敢哭不敢伤心不敢难受,这才没过多久,她还没能从温老先生的离世中回过神来,忽然又没了一个亲人。
  叶泠先带着温徵羽去到连家。
  连昕、连晰、温徵羽的大舅和三舅都在,陪着章太婆。
  章太婆坐在沙发上,和他们交待着事情。
  叶泠扶着温徵羽过去,温徵羽在章太婆的身边坐下,就听到章太婆说:“在家设灵堂,让他从家里走。”
  温徵羽紧紧地抓住她外婆的手。
  章太婆看得她,问:“哭过?”
  温徵羽点头,说:“早上叶泠回来我才知道。”
  章太婆点头,拍拍温徵羽的手,便又细细地交待起需要操办的事宜,待把事情安排下去,才拉着温徵羽的手起身,说:“走吧,跟我一起去把你外公接回来。”
  温徵羽陪着她外婆。
  向来没什么耐心的老太太,仔仔细细地替老先生操办完身后事,待送走老先生后,回家后对他们说:“将来我的事就不用这么麻烦了,一切从简,把我埋老头子身边就行了。”
  温徵羽抱着章太婆的胳膊,靠在她的肩膀上,说:“您要长命百岁。”
  章太婆拍拍她的手,轻轻地叹了口气,问:“你爷爷和外公走了,伤心吧?”
  温徵羽“嗯”了声。
  章太婆说:“伤不伤心的,他也不会复活。他岁数一大把,没受什么罪就走了,挺好。”她又看了眼温徵羽,说:“你呢,年纪轻轻的,总想这些生呀死的,对你不好。生前尽到心,死后送送就成了。你看你眼底这黑眼圈,都快成国宝了。回到家好好补个觉,别想些有的没的。要是实在难受,就拉着叶泠哭几场,别憋在心里。”
  温徵羽“嗯”紧紧地抱住章太婆,说:“那你好好的。”
  章太婆比划了一下,说:“我今年八十八了。”
  温徵羽抱得更紧。
  章太婆轻轻一巴掌打温徵羽的胳膊上,说:“你给我撒手,跟没断奶似的。哪有你这样成天粘着家里老人家不撒手的,多大的人了,不忙生意不赚钱不养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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