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我还以为流芳你终于开窍要找老婆了呢。”叶百世心情有点好,戳那小家伙的脸戳的更厉害了,最终在小家伙要爆发前,叶流芳挣开叶百世的手远离他,再慢慢哄着小家伙。
叶百世之前也有打探过叶流芳的消息,但对于找老婆这件事,叶流芳一直只是说没找到合适的,可是叶百世知道,叶流芳已经有喜欢的人,而且也不会是话本上说的喜欢的人恰好是自己这样美好。
叶百世觉得自己喜欢叶流芳,是从话本上感受到的,想亲他,想永远和他在一起,对他有非分之想,不想他和别人在一起。
“别毛手毛脚,这孩子可是很容易哭的。”
“他叫什么?”叶百世又凑了过去。
“说来也巧,他的名字跟你的可是有异曲同工之妙啊,千年,明千年。”
“看来还真是有缘啊。”叶百世再拉拉小家伙的手,“反正现在都是你在养,要不和我一样干脆跟你姓算了,叶千年,多好。”
“行啊,我本来也是有这个意思,只是今天先带过来给你看看,准备明天就让他入我叶家的籍。”
“咦?真好啊。”自己也想和流芳一个籍啊,“那他不用住山上吗?”
“不用,既然是入了籍,他我带回去让人照顾着就行。”
“我一个人在这里也是无聊,你就让我带一下嘛。”说着又扒上叶流芳的身,在他的身侧蹭来蹭去,要不是身高原因,叶百世早就在他脖子上蹭了。哪知叶流芳没反应,却是把小家伙耍得笑了。
叶流芳被小家伙逗得一笑,问:“无聊?武练得怎么样了?”
“熟得不能再熟了!”
听到这里叶流芳感叹了下,早知道这孩子学东西学得快,可也就是从去年开始才教他习武,一年下来,这内功心法和招式通解却已是换了好几本。
“好吧,那我过几天再拿别的来。”
“那小家伙呢?”毕竟是这辈子见过的第二个人,叶百世对他可是感到新奇得很,哪能轻易放过。
叶流芳将叶百世的头拨开,“算了吧,你知道怎么照顾小孩吗?他才不到半岁,可不能让你瞎闹,等以后他长大了再说吧,放心,以后我也会常带他来看你的。”
看着叶百世笑笑无所谓的样子,叶流芳有点心疼,摸了摸叶百世的头,道:“委屈你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了,既然你想学武,等明年你十五岁了我就把你送下山加入门派,这样你就可以认识新朋友了。”正十派招收弟子的最低年龄是十五岁。
“下山也可以和流芳在一起吗?”叶百世只关心这个问题,连自己想学武也只是一个借口。
“当然可以,只要你到觅阳派就学就行,不过最好装作不认识我,防范于未然。而且正十派里还有其他更好的派别,我下次把各派情况带来给你看,你可以再考虑一下,我尊重你的选择。”
“好。”叶百世用头蹭了蹭叶流芳的手臂,这还用得着选吗?
“下山之后你这黏人的性格可要改改了,不然人家会不喜欢你的。”想着每次来看他都会被“附身”,叶流芳不禁想象叶百世一下山看到人就扑上去的情景,真是担忧啊。
“好。”我只是黏你,又不黏其他人。
“柿子真乖!”小时候是小柿子,长大后就变成柿子了。
叶百世看着小家伙,道:“我是柿子,小家伙是什么?”
叶流芳想了想道:“千年,那就年糕啦。”
“年糕啊。”叶百世轻念了一下,“让我抱一下吧。”
叶百世学着叶流芳的姿势将小家伙抱了过来,叶流芳在一旁一惊一乍地指挥着哪只手要往哪里摆,弄得叶百世也是有点紧张。
好不容易稳妥了,小家伙却哭了起来,那凄厉,叶百世简直招架不住。叶流芳赶紧又抱了回去,小家伙立马停住了哭声。
叶百世郁闷无比。
半年后,叶千年周岁当天,一个戴着遮面斗笠的白衣少年一路问到幕州城郊的叶家。少年的脸被垂着的白纱挡住,但乖巧清澈的声音让人心生好感,这才没让人家把他当坏人看,大家都很热心地指路,所以少年的路走得很顺。
到了大门,门口那络绎不绝的人把少年吓住了,他赶紧绕到后门去,偷偷瞄一下,后门有几个人在搬东西,看样子应该是酒。
思考了一会儿,少年绕墙走了一会儿,看周围没人纵身一跃翻过墙去。墙的另一边是个假山,刚好挡住少年的身形。少年又仔细听下周围的声音,没听到声音又伸出头去偷瞄。
“二爷……”
刚探出头去就听到有人走过来,少年赶紧又缩回去。
“……酒都到了。”有人这么说着。
“放好不要搞混了,晚上再拿出来。”
“是是是,话说二爷,这些酒?”
“这些酒可贵着呢,你不要多问。”
“是是是。”
听两人走了,少年拨开白纱往他们走的方向看去,还能见着两人的身影,忽然走在前面的那人侧头望天,用右手挡住阳光,似乎心情很不错的样子,左眼下的泪痣万分生动。
待没人了少年赶紧出来。
“什么人!”一个喝声止住了少年刚刚迈出去的脚。
叶流芳叫住人后见那人乖乖站住便奇怪这是个什么人。
“想我了吗?”一个调笑的声音传来。
“你……你……”叶流芳瞬间僵住,全身血色褪去,拿着剑的手都在颤抖。
等了好一会儿都没见叶流芳有什么反应,少年摘了斗笠,正是叶百世。
“流芳?”叶百世看着泪流满面脸色苍白的叶流芳,赶紧将他抱住。
叶流芳擦擦泪,收敛了情绪,拍拍叶百世的头缓声道:“在呢在呢,这么冷的天,你怎么来了?赶紧进屋暖和暖和。”说着就把叶百世的斗笠重新戴上,“还是小心点的好。”戴好后就拉着叶百世的手往屋中引。
叶百世没错过叶流芳刚看到他时的失望,他是把自己认成谁了。
“今天年糕周岁,我这个做大哥的当然得来表示一下!”叶百世仿佛没发生什么似的笑着,轻拍挂在腰间的小袋子,道:“送礼物来了!”
“年糕不知道睡醒了没,我等下去看看。话说你怎么找过来的?哦~合着前段时间一直问叶府的布置不是因为对建筑感兴趣,而是在这里琢磨着呢。”
“嘻嘻嘻——”叶百世不好意思地笑着。
将叶百世带到自己房间,叶流芳就去抱叶千年。
叶百世独自一人在叶流芳的房间,很是新奇,他还没见过这种屋子!看到一边默默发热的火炉,叶百世很是亲切地走过去将手放在上方吸取热气,慢慢转为内力,意外地很快吸收!
不多时,叶流芳就回来了,他摇摇头笑着:“我真是傻了,年糕今天被奶娘带到寺里祈福,还说要让寺里的住持给他除秽祛疾,估计要到晚上才会回来。要不你先在这里待着?外面大都武林中人,在入学前你还是不要被他们看到的好。”
“算了算了,我还是回去吧。”虽然待在这里也挺新鲜的,但流芳应该很忙,还是不要让他再顾虑自己了,“一个人也没意思,你把礼物帮我带到就好。”说着将小袋子解下交到叶流芳手上。
“什么东西?”
“草兔子,上次被你坐扁的那只他不是很喜欢嘛,我就重新给他做一个咯。这大冷天的要想找到这么嫩的草可不容易!”
“咳咳!”叶流芳企图转移话题化解自己的不好意思,“我会交给他的,你……”
忽然外面有人很焦急地敲门,“掌门!掌门!”
“何事?”叶流芳回。
“尚德派掌门和上乾派的安成打起来了!”来人也是有点崩溃。
叶流芳头痛地揉了揉额角,应:“知道了,马上来。”而后小声嘟囔,“这两个家伙,一见面就没好事!”
“那流芳你忙,我先走了。”叶百世拿起斗笠戴上。
叶流芳站起来帮他整理,道:“路上小心。”
“知道啦。”叶百世应。
朝叶流芳挥了挥手,叶百世又仔细观察四周悄悄离开叶府。
这次下山其实是不开心的,要知道在踏出山之前他是做了多久的思想准备,毕竟在自己前面的是只在话本与画本中见过的世界,虽然在路上遇到了很多很好的人,可是,他让流芳不开心了,所以,他也不开心。
隔天,叶百世正在树顶上练习轻功。从昨晚开始就一直下着大雪,叶百世一袭白衣与天地一色。感受吸收着周围寒冷的气息,慢慢转化为内力在体内流动,终于可以平静一下从昨晚到现在一直莫名鼓噪的情绪。树上裹了一层雪,踩过留痕,叶百世正努力练到看不到痕迹。
忽然看到远处有个人背着什么东西正跌跌撞撞地往这边走。
第二十六章
叶百世疑惑着,这人从步伐上看并不像叶流芳,而且昨天两人才见过,他应该也不会现在大下雪的又来一趟。
难道是路过的人?这十四年多都没见着个人影现在竟然遇到了!
看那人走得艰难,叶百世想了想还是掠过去看看有什么需要什么帮忙的。
这一近看才发现不对劲,来的是个老妇人,她背上背的好像是个孩子,遮挡得严严实实的。这种天气怎么可能会有人背着孩子到这种荒郊野岭的地方,叶百世心里升起一股不安的情绪,这两天一直鼓噪的情绪越来越强烈。
那老妇人见有人来,终是安心地脱力倒下。叶百世赶紧搀住她,拨开包得严实的一层被子,竟然是叶千年!
赶紧背起老妇人往竹屋飞去。
流芳肯定出事了!
把两人包在被子里捂好,将叶流芳拿过来都没用过的木炭放在暖炉里烧红,去厨房烧了热水,煮了热粥。水烧开了,粥熟了,屋里也暖了。用热水擦了擦两人的脸,叶千年先醒了,一醒就哭,叶百世赶紧将他抱起来拍着他的背哄着,忽然从叶千年身上掉下一个东西,正是叶百世交给叶流芳要他拿给叶千年的草兔子,现在这草兔子的身子已被压扁,叶百世将它放到一边。
等叶千年哭歇下来叶百世喂他吃了几口粥,摸了摸叶千年的额头,还好,没发烧。叶百世感谢地看着还未醒的老妇人。
过了一天,老妇人这才慢慢转醒。
压抑住想要马上问话的冲动,叶百世喂了老妇人几口水,待她气顺了又喂了她一碗粥。
老妇人渐渐有了意识,一见到叶百世就开始哭。
叶百世焦急地问:“我是叶百世,流芳出什么事了?”
“叶掌门……叶掌门死了!”老妇人泣不成声,“叶家被灭门,全府人就我和小少爷逃了出来。”
……
死了?
流芳死了?
明明昨天才见过……
叶百世有点恍惚,是再也见不到他了吗?
“诶你去哪?!”老妇人一眨眼,就发现叶百世冲出门去已不见人影。
怎么可能会再也见不到!我现在就要见到!
叶百世突破自身轻功极限地往从未到过的山下飞去。
在幕州城的一处酒家,有几个人伸长了脖子在那边讨论着,那刻意压制的声音还是因为说话人激动的情绪而被旁人听得清楚。
“听说觅阳派倒了,叶家一整家子都被灭门啦!”
“那觅阳派可是正丙,在江湖上的名声一直不错,叶家对外也一直是和和气气的,会有什么仇家呀?灭门!这是结了多大的仇啊!”
“就是那邪十二教里的寅教好像叫什么,什么,什么鬼的……”
“鬼见教!”
“对对对,就是那个什么见鬼的鬼见教,不知道发了什么疯,他们邪教做事哪跟你讲道理,都是些见血成性的家伙。以后还是能躲就躲,这些害人的东西能早点下地狱就好喽!”
“啧啧!叶家上下有上百人口呢!”
“真可怜啊!”
“就是就是!”
“听说那夜正是叶家小少爷的周岁宴,不少宾客也都受了波及呢。”
“唉,都是死的冤枉的。”
……
像这样的对话最近在幕州城里屡见不鲜,只因那叶家就在幕州城城郊,那夜叶家火光冲天,悲鸣惨叫连连,实在令人难以忽视。
而后幕州城里面各大正派云集,经过一番调查后也只能摇摇头离开。这人多嘴杂,也不是什么不可告人的事,就免不了有走漏风声的,故这消息便在幕州城传开了。
在幕州城城郊,叶家满是烈火燃烧过的斑驳,门前一个黄衣少女泣不成声,一旁的白衣少年也是悲痛万分。少年看着少女这模样想安慰一下,可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便只好低下头去。不一会儿从门内走出个中年男子,他看了下门前的两人,叹了口气道:“走吧。”
这三人是正甲上乾派的门中人,少女是上乾派掌门公孙业的女儿公孙琅,少年是公孙业的侄子公孙白,中年男子正是公孙业。
“爹,叶哥哥,真的,真的没了吗?”公孙琅抽噎着。
公孙业将残破的门勉强合上,无力道:“前些天,是我亲手把他的遗体搬出来,不会有错,真的,没了啊——”
听完这话公孙琅哭得更厉害了。
“都没了吗?”公孙白问。
公孙业皱了皱眉头后道:“都没了,我们再去给他上个香再回去吧。”
几人离开,公孙琅揉着眼睛抽噎着,忽然瞥到一个白衣少年往叶家后门走去,再仔细一看,只能见到一个灰黑色衣边与长发束起的背影消失在拐角。
因为最近各大门派很多人都聚集在此,所以有人在此公孙琅也没太在意,抽抽鼻子继续离开。
19/26 首页 上一页 17 18 19 20 21 22 下一页 尾页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