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人陆续集齐,开了个小总结会。井野在会上大骂鹿丸自我主义,斥责鹿丸忽视自己的能力、没有团结精神。她列了一张表摆在鹿丸面前:“看好了,这些是我的能力,请你结合丁次和你自己的能力把它们组合成最合适的战斗方式。你最有用的武器不是影子术是你的大脑,请你明确这一点!今天你是不是不想让我参与战斗?别说你的影子术更适合困住他们,我也会束缚术的!再说了,我的心传身之术原本就是用来做偷情报的间谍任务的!你在想什么?这种任务的常规方式难道不是先分开他们然后由我潜入吗?心传身作为无法被侦察的间谍术你为什么不用?”第八班目瞪口呆,井野竟然是这么厉害(凶)的女孩子。。。
“嘛,一次非正式演习,井野你不要太当真啦。也让雏田他们说说感想嘛。”阿斯玛出声帮腔
“你们是故意等在峡谷的吗?”志乃比较在意这个,原本他以为鹿丸是追不上牙的,没想到他们后面还设了迷宫。他和牙对自然界的静物不敏感,雏田也在侦察到鹿丸他们之后就没有继续扩大视距,忽略了后面还有关卡的可能。那么大规模的迷宫,再加上之前的陷阱,都是意料之外的。如果一开始就有这样的打算,引诱他们绕山来争取时间的话,他输得心服口服。
“被你发现了,想要消耗一下你们的体力,顺便有时间做点东西。你们之间配合的真好。”鹿丸捏了捏鼻子。。。
“小组间配合的好不是应该的吗!”井野给了鹿丸一拳,明明只有你不会配合别人!
“这次你们比较吃亏啦,志乃你的忍术都不能用,我们这边基本上没有这样的顾虑。”丁次简直有一种圆场的本能,不过志乃的忍术的确不适合对同村伙伴使用,也是这样才让丁次的圆场亲切自然没有一丝尴尬。
“你们做的陷阱,我和志乃不擅长应对。以后我们会重点做这方面的训练的。” 牙的竖状瞳仁显露出跃跃欲试。
“比起做那种训练,我觉得你们可以把阵型调整一下。志乃不擅长近身搏斗,被敌人靠近时很危险的,可以和雏田在一起。志乃负责中远距离作战,雏田负责近身作战,相互保护。牙和赤丸的机动性很强,两边都顾得上。嘛,只是我的个人建议。”
“谢谢鹿丸君,我们会注意的。”雏田道谢。
“很有用的建议,你们队的问题井野已经说过了,我们没有其他可以补充的。”志乃也附和。
总结会完了之后,鹿丸又单独跟井野道歉。这一下井野的气又上来了,之前积在心里的抱怨全都抖了出来:“老爸还叫我感知你的情绪,试图理解你。理解你做什么?和你一样做疯子啊?我给的坐标,你照做不就好了?!为什么你要去想我用的是什么标准!我用的就是通用的,伊鲁卡老师教的标准!你看人家雏田说八点钟方向志乃不是照做了嘛!你心里那一团乱七八糟的东西我根本没办法试着去理解啊,明明只要完成就好了,为什么你要去怀疑啊?”精神干扰类的忍者会窥探到各种各样的思想,更需要有坚定的信念在工作中保存自我。井野似乎天生就能做到,在她看来质问自己存在的意义简直不可理喻,活着那么美好的事情需要有理由吗? 她可以在好好生活的同时拥有一个完全自我的世界去迷恋佐助。她的世界,所有概念清清楚楚,坚不可摧。她用自己快乐、坚强的模样,向鹿丸解释了什么是真。
鹿丸来的时候,宁次已经听雏田说过演习的结果了,尤其是总结会上井野训鹿丸的那一段。猜到鹿丸要来,茶和点心也备好了。
“我们和第八班的演习,是你拜托雏田的吧?”
“我也是听别人议论你们,觉得这算个法子。是我多此一举了,有井野小姐在,我不该插手的。”猪鹿蝶迟迟练不好E阵型因而没有出道的事情,宁次也听说了。虽然没见到鹿丸本人,但练不好的原因宁次大概能猜到。他听鹿丸讲过,使用E阵型丁次君可以达到比牙通牙更快的旋转速度,攻击力是猪鹿蝶的几种阵型中最强的。在高速自转时,犬冢一族是依靠嗅觉来判断方向命中目标的,没有嗅觉天赋的丁次君靠的是则鹿丸的影子,只需要尽自己的最大努力旋转,把自己变成一把锋利的刀,交给鹿丸来使用。这种全身心的依赖和信任,以鹿丸的性格而言,是无比沉重的负担。别人愈是信赖,他就愈是怀疑自己的能力。宁次也没指望鹿丸能一下子克服这种心理障碍,只是希望通过演习来让鹿丸获得实实在在的经验,井野那里是变数。
“你们什么时候那么好了?连井野骂我的事情她都讲给你听。”鹿丸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
“我与雏田大人,论心意,早就算是好了,只是缺乏表达的技巧,你要是真的理解我与她沟通时的艰难,以后少几分犹豫就好。”
鹿丸蹭过去靠在宁次肩上示弱:“抱歉,不想让我的心情影响你的,结果躲着不来并不是一个好办法啊,还是让你担心了。”
宁次笑他:“你是傻了吗?我在看着你,怎么可能不知道。”
当我看着你,你就是世界的中心,万物自你脚下向外铺展,牵起的任何一根线,另一端都是你。
第45章 第41章
被笑话了的人,将脸埋在宁次肩窝里当鸵鸟。鹿丸的确是傻了。曾经是他自己说活着便总要承担死去的风险,如今他又妄图以一己之力护身边的人性命无虞;曾经是他自己对宁次哭诉自己猜不准别人的想法不敢妄动,如今他专横地要将自己的期盼赋予旁人。
总是做着,被理智否定的事情,他厌恶这样的自己。
有时候,他笑自己被出身和经历所困,对生命太过执着。从前不肯问世,便是因为知道人太脆弱了,不敢去触碰;被五代目和老爸逼着去正视,不得不有牵连时,也是想尽办法去确保从他手中接过任务的人的平安;直到现在,他可以去第一线,恨不得自己做完全部,把井野和丁次隔离在外。明明知道是徒然,还要挣扎。
又有时候,他笑自己自命不凡。如果,你真的觉得人是平等的,为什么会觉得你需要对他们的命运负责?如果,每个人有着自己的意志和选择,那别人的命运又和你有什么关系?你又何必给自己套上枷锁,举棋不定。
“宁次,你打我一顿吧。”闷闷的声音传过来,夹杂着莫名的泄气。
“不打,打了你就没有负罪感了。那井野小姐的气岂不是白生了”
宁次声音清清冷冷的,噎得鹿丸抱着人猛吸一口。“井野说的,我也明白。可是不由自主啊,也不知道该说是秉性还是什么,就是改不了。”
“要不要跟我对练,让战斗计划自然地以你为中心?”宁次宠他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既然改不了就不改吧。督促他变强倒是可以的,厉害之后自然会成为主攻手,顺带着保护了井野和丁次。
可以说是很贴心的提议了,谢谢是远远不够的,鹿丸只能再吸一口:“拜托你了。”
“你要不要去见见日足大人?” 虽然日足大人说不用去了,但退让的态度反而让宁次不安,觉得还是让鹿丸去见一下比较好。
“啊?”
“之前有问过我是不是和你在一起,似乎对你不太放心。”
鹿丸抚额,连他自己都对自己不太放心,日向宗主的不放心更是合情合理了“我不确定,见过我之后,日向宗主会不会更加不放心。。。”
“那就看你能不能接下他的八卦掌了。”若说鹿丸真的会在日足面前不正经,宁次是不信的。笃定鹿丸会郑重地对待自己的伯父,才顺着他的玩笑调侃。
隔日,鹿久带着鹿丸以奈良家的名义投了拜帖,日足虽以贵宾之礼接待了他们父子,却也只是空谈些客气话后就匆匆送客。回礼中夹了一封信:
奈良先生亲启
炎夏之中,闻先生赐帖,如清泉突至,心甚安。家侄宁次年少顽钝,不知情之艰辛,得良子鹿丸倾心相伴,余欣然不知何所言。然,先生与余具知,此事断无善终之法。何必声张助势,今时欢尽,来日哀极,悲哉。
令郎乃瑚琏之器,他日必耀于世。吾侄亦知此,曾言竭尽己力即可,命数自由天定。家弟早去,存此一脉,兽尚舐犊,人更甚之。良子之情,天地已鉴。小子之情得应,余已无他憾。唯愿令郎怜其愚志,缘尽之日坦然相忘,切勿犹豫拖沓为情所累。
所请之事,恳盼慨允。
暑安
日向日足顿首
鹿久看完信后对着鹿丸直叹:“你还真是撞了大运,人家连退路都给你留好了。”
“老爸,怎么办,我想不到能为宁次做什么。”对方给予的太多了,多到鹿丸惶恐,想要回应时却不知道还能为对方做些什么。
“怎么说?”
“他很安静,也没什么烦恼。”鹿丸对爱的理解让他克制着,怕自己的喜欢是夏天的火炉冬天的蒲扇,徒增烦恼,只想以最妥帖的方式,迎合对方的需要。可宁次似乎没有什么留给他做。“出任务的话,他们小队很强,境内的任务都不必担心;平时就跟着日向宗主练柔拳,去书库听听课。我没有地方能插手,一直都是他照顾我。”
“竭尽己力即可,命数自由天定。难怪这样说。”鹿久曾经惊异于这孩子的爱恋如此坦然,原来如此。“你听好,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不管是天生至情至性,还是后天学成,他既然已经到了这种境界,你就只能按日向宗主说的那样,到了该分开的时候,不要犹豫,如实相告。”
“能不能解释一下?”
啊,忘了自己儿子虽然聪明,其实并没有看过几本书了。“日向宗主在信里说,宁次认为你们之间的关系,竭尽己力即可,命数自由天定。我原本以为是他年纪小,甘愿为了喜欢豪赌一把。这和你说的安静不合。那就是他当真不在乎结果,对你好,只因为他喜欢你,不需要你有什么回报。感于物即发,伤于情即叹,喜怒不留心中。这就是我所说的至人之用心若镜,不将不迎,应而不藏,故能胜物而不伤。”
他第一回亲自己的时候,就是这个感觉!推不开,就是因为这个!
“老爸,我出去一趟。”这个人,是要自己一辈子都还不清他啊!
宁次也听说奈良父子今日来访,笑鹿丸竟然郑重到让父亲出面。这家伙是想怎样,又不能结成亲事,双方长辈有什么好谈的,紧张地脑子都坏了
他都睡下了,听到有人进来,要起身却被人扑倒。“喂,你是完全把这当成自己家了啊。”边说边要把身上的人推开,胸膛处传来一声:“喜欢你。”
想到这是鹿丸第一次诚实地说出来,罢了,再让他抱一会儿吧。
“你好像什么都不缺,我也不知道能给你什么,喜欢你要不要?虽然它没有用,我只有这个了。”闷声闷气还带着委屈?
“日足大人和你说什么了?”这家伙是受了什么打击
鹿丸又把一天的事复述了一遍,而后委屈地表示:听他们这样说,感觉你已经成仙了,于是非常没有安全感。
“只是流云长老教了之后,心生向往而已。连德间老师都没有达到的境界,我怎么会有。”流云每周给宁次讲一次课,就是教这些形而上之道。宁次自己说还没有领悟其中境界。其实他本心就没什么杂念,如今鹿久所说的至情至性被流云的教导引出来还浑然不觉。
“我该不该庆幸你还不是啊,幸亏你学得晚,不然我在你眼里也就是路边一棵树了。”按自己老爸说的那样,万物在圣人眼里都没区别的,那宁次还有什么可能喜欢自己啊。
“现在又不怕拉我下水了?你不是应该诚惶诚恐地表示自己妨碍到我悟道十分抱歉?”宁次逗他,这家伙克制着自己,怕善意没有好的结果,现在终于抑不住了?
“不知道啊,你让我没法处理啊。”
宁次无奈,自己把这人宠出毛病来了。“进来睡吧,你压着我了。”
“既然鹿久大人和日足大人都说了,我也来讲一讲。不止是我,井野小姐和丁次君,吉乃伯母,村里的每个人,你都没法处理吧?其实你只要承认自己喜欢他们就好了,想要保护他们的心情不是你自负,情不自禁而已。不被需要的善意可能会成为对方的负担,可正是这沉重让我们踏踏实实地踩着土地上活着。你不用害怕。”
“你果然要成仙了!”
宁次的话,鹿丸大约是听进去了一些,总之猪鹿蝶顺利拿到了做境外任务的许可。虽然受了伤,但任务完成了,另外两人也安然无恙,对鹿丸来说是很好的结果。
伤在后背,鹿丸老老实实地坐着让宁次帮忙擦药。擦着擦着,他想起来小的时候,宁次给他父亲擦药的场景:小小的一只,擦完了之后还对着伤口吹了吹,仰头对日差宣布:“呼呼之后就不疼了哦。”然后满足地接受日差的摸摸头。
那时候的宁次,真的是又软又萌,还会用叠词。尤其是与现在的宁次对比,鹿丸越发觉得小时候的宁次可爱,就闷着笑。
“你笑什么。”就算背对着自己憋着声,宁次又不瞎,笑到身体一抽一抽的怎么会不知道,随口问了句什么事那么开心。
背后的人声音寡淡无波,明明是问句,却一点好奇的味道都没有,只是随意搭了句话。想到老爸说的至人之用心若镜,鹿丸便起了逗他的心思:“你记不记得,你以前会呼呼?”
“嗯?”宁次回了个短促的气音,有点威胁的意思。他并不记得自己有过呼呼这种事,而且,呼呼,是什么东西?谁会说呼呼啊?!
鹿丸兴致来了,怎么会被他这点程度的恐吓吓到,接着呛:“干嘛,你自己当时就是这样说的啊,在我家拿的药,给伯父擦了之后。。。”
鹿丸话还没说完,突然伤口上被吹了口气,宁次在背后问他:“这样吗?对你有用吗?”
鹿丸没想到他会这样玩,后背一直是软肋,本来就由于看不到缺乏安全感,稍微过点风就会打激灵。现在宁次还在后面看着自己,他是被人抓住七寸了。不愿意表露出慌乱被对方再下一城,装作不在意地叹气:“你又不是小孩子,还要我说谎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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