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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视眈眈(近代现代)——苏芳流里

时间:2018-02-20 10:43:40  作者:苏芳流里
 
  “你杀了我,我也不拍!”我在门里面冲他吼。
 
  王朝手里有钥匙,自己开门摸进来,我都不想抬头看他。
 
  他的语气忽然软下来,那是一种几乎是可怜和哀求的口气:“你不拍了,多糟蹋别人的心思啊。”
 
  糟蹋谁?糟蹋沈裕吗?哼。
 
  王朝又说:“你猜钱是谁给你拉的?”
 
  我说我不猜。
 
  “你还记得那个沈思吗?”王朝忽然问我,他一直不知道我在家里金屋藏娇呢,他以为沈思都是好远以前的事情了。
 
  “你别提他!”
 
  “他进去了,你知道吗?”王朝闷闷的说。
 
  我抬起头看着他:“放屁!”
 
  “就俩星期前的事儿,他好像躲了一阵子,洗钱、藏毒运毒,自首的。”
 
  我哆哆嗦嗦,磕磕巴巴的说:“放屁!没有这种事!”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是否认沈思犯罪的事实,还是否认沈思被捉到的事实。
 
  “他不可能自首的!”我不分青红皂白的反驳。
 
  “这笔钱,是从那边出的。经办人你猜是谁?张自鸣。记得不?当时送你去那个别墅的那个……我打电话问他情况呢,他说这钱是沈思那边给的。”
 
  “沈思怎么会有钱!分明是沈裕!”我脱口而出。
 
  我几乎有点失神,我明白过来,但是不敢相信。沈思从来理智大于感情,他从来不会意气用事,他不爱我,他不会为了我自投罗网的!他只是嫌我了,所以才无声无息消失的,他才不会为了我有戏拍这种屁大的小事,断送自由跟沈裕交易的。
 
  不会的!
 
  我用手堵住耳朵:“你别编谎话,我不听。”
 
  可是我话还没出口,眼泪就掉下来了。
 
  王朝看实在劝不动我,把他的手机放在我的手上:“你自己打给张自鸣问一问。”
 
  我不可能打给张自鸣的。
 
  不是我断送了沈思,沈思他不爱我,他不会为我做多余的事情。他为我做过最多的事情就是玩牌的时候假装输给我,就是我晚归时候,给我留门,他根本不喜欢我,明明他只是抛弃了我。
 
  如果张自鸣说沈思是自己自投罗网,那我就没办法否定那些了,如果真的是这样,我一定活不下去。
 
  我还是要找一个人来恨比较好;我还是不讲理专门恨沈裕比较好。
 
  然而我没办法不去想沈思的事情,我还是去拨了张自鸣的电话,我在电话里问他:“沈思现在怎么样,他会被怎样判刑,他会不会死?我可不可以去看他?”
 
  张自鸣一头雾水,王朝又拿电话去解释了一遍。
 
  张自鸣显然不关心沈家发生的那些事情。如同一些男人不爱看都市爱情剧一样,他们也不爱看沈家的狗血家产争夺战,他们只要不站错队就好。
 
  张自鸣说了几句不清楚就没再说话了。
 
后来我知道有关沈思的事情便越来越少了起来。
 
  我拍完的那部戏恰好赶在新年寒假档,运气好,收视率很高,我的微博关注人数也从13万,涨到1300万,这回可以算得上是一个小明星了。有一次我在网上看关于这部戏的评论,无意中居然找到有人写我和那个塌鼻子男一的后续故事。在那些后续的编排里,我的那个角色爱上了男一,却眼睁睁看着他被女一抢走,后来经历跳崖、暗杀、误会之后,我又莫名其妙的跟男一好了。
 
  那显然是一个不怎么样的故事,但是结尾却幸福的让我不敢直视。
 
  我看着有人根据那个续写剪辑的电视剧,忽然想起来,我和沈思是没有结局的。沈思不会像那个男一一样,跳崖之后还能生龙活虎,被人杀了之后还能借尸还魂。我失去了沈思,他就永远不会回来。
 
  我不会跟任何人说我和沈思的故事。
 
  戏拍完之后,有很多剧本寄过来,我没什么兴趣的翻了翻,实在不想拍戏。商演接了几个,也没什么意思。我这才发现我并不那么爱钱,最起码,现在不再爱钱了。
 
  王朝说他要回事务所一趟,让我这段时间好好休息,看看本子。有喜欢的就接,想演什么就演,他帮我去谈。
 
  我挥挥手,说知道了。然后关起家门,继续闭关做一个活死人。
 
  我也在那套靠山面海的别墅区买了一套自己的房子,沈思不愿意有人打扰,所以那些房子过去是不卖的,只对外出租,只要沈思住在这里,便不外租,他怕吵。
 
  他现在不在了,那些房子当然任人处置。
 
  我原本想问一问,那套白房子是不是出售,只要它卖,无论如何我也要买下来。我打听了好几个人,对方又电话来电话去的天南海北问一遍,结果只是告诉我,那套白房子不卖。
 
  我说:“那我买的这一套,可以和那套白房子里面一样陈设吗?”
 
  对方甚至有些愧疚的看着我:“那不是样板间,那是……我们……”
 
  我看着他别扭的找着措辞,忽然觉得有些没意思,签了购房合同之后,就离开了。他倒是服务态度极佳,经济不景气,能全款买一套独栋别墅的人不多,我大概顶了他这个月的业绩。
 
  我不止买了房子,我还买了自己的车。我对车没什么兴趣,太贵的买不起,只买了一辆白色本田,偶尔出门的时候开一下。那也是一辆小白车,我把它停在过去沈思停那辆小货车的车位上,忽然觉得有些安心。好像车位只是被某个不识相的人占住了,只要我愿意等,那辆小货车终究还是会停过来。
 
  张自鸣告诉我关于沈思的后续其实我早就知道了。
 
  他会被关很久很久,如果他表现良好,那么沈裕自然有办法让他表现不良。如果沈思狱中表现优秀,那么沈裕自然有办法让这个优秀的人自然死亡。
 
  五月,山上的野山茶花开了,一朵一朵,洁白的像是天上的云不小心落在了地面上,白的绚烂,白的闪耀。
 
  我开车沿着路慢吞吞赏花的时候,看见那栋白房子里有熹微灯光,我踩足油门往那栋白房子开,结果却只是发现,原来是园丁在整理花园。我踮着脚在铁栅栏外向花园里来回看了几眼,看见云姨从房子里走出来。
 
  我掉头要走,却发现云姨已经走了过来,她冲我招了招手,然后叫住我:“等一下,小夏。”
 
  她还叫我小夏,好像什么都没变,我还是这里的常客,和她一样,只是个服务者。不一样的是,他们提供劳力服务,我提供性服务。在她叫的那声小夏里,我甚至感觉随时沈思都会出现在花园里,冲我招手:“快过来,来看鱼。”
 
  她递给我一个帖子,白色底色,她说:“我们这里周五办宴会,你也来玩,沈先生会高兴的。”
 
  我心想,我让沈裕高兴?我为什么要让沈裕高兴!
 
  我立马就接了下来,满嘴说好,我一定来,一定不会让沈先生失望!
 
  我心想,我他妈让你高兴!沈裕!我就让你高兴看看。
 
  
 
  周五那天,我当然准时去了,我甚至为了合乎他们那个狗屁标准,好好打扮了一番。
 
  身边都是红男绿女,他们都穿的人模狗样。我认出来张自鸣,他一团和气的冲我笑笑,随后就没搭理我,跟一个穿着黑色吊带裙和红色高跟鞋的女人说些什么,那种表情和脸色既有些低声下气又有几分得意洋洋。
 
  我心想,不过只是站对了队,有什么好得意的。
 
  其实在心里,我感到另一个我也在嘲笑我——其实我也是某种程度上站对了队的人。
 
  那些人热切的聊着,今天办就会是因为沈老爷子的七十大寿,他不知道怎么有兴趣来这这边过寿辰。我一边听一边往喉咙里灌白酒,酒壮怂人胆,我知道我跟沈裕作对,简直就是在螳臂当车,但我也不怕。
 
  光脚的不怕穿鞋的,我不要面子,沈裕却是要的。
 
  我正一个人喝到微醺的时候,我听见身边人有一些骚动,低声说着:“他们回来了,这要不要出去迎一下。”
 
  另一个声音道:“他们这些人还缺奉承吗?你去了,反倒进不了这些人眼里。”
 
  起先说话的人果然嚅嚅称是。
 
  可是我不管,我几乎立刻就往外面走,我知道这栋白房子的所有细节,我知道车往山上开的时候有个弯很是陡,需要徐徐的转弯。
 
  我几乎连气都不喘的往外跑,往那个拐弯极慢的山道上跑。
 
  恰好有两辆车正在慢慢的驶过那个急弯。
 
  我认得出来,那是沈裕的车,沈裕迷信1和6这两个数字,不论是他电话号,还是他的车,都是1和6 的排列组合。
 
  我几乎向所有醉汉一样,扑向那辆有着1和6数字车牌的车。司机似乎被吓到了,立刻踩了刹车,前面那一辆车也停了下来,在等后面这一辆。
 
  我拍着后车窗,冲沈裕吼。
 
  我把那些脏到无法入耳的字眼骂了出来。其实我也不知道我在骂什么,到最后我只是一边哭一边乱喊。
 
  我急吼吼拍那后座的车窗:“你把沈思还给我!我明明都听你的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们……我会看好他的,我什么都听你的了,你做人怎么可以这样言而无信。”
 
  车纹丝不动,车窗玻璃上贴着一层反光膜,我看不见车内,却能想象沈裕应该是用一种怎么冷淡和嘲笑的眼神看着我。
 
  我用手抠着那扇车窗,其实除了骂人,我什么都做不了。
 
  我也不知道,如果沈裕真的开窗,我会怎么做。
 
  他们这些有钱畜生的教养是没问题的,他会耐心的听完你骂的所有脏字,然后对你说一声:“知道了。”
 
  我在等着那一刻。
 
  我只能这样替沈思讨回那完全不值得一提的公道。
 
  或许是等得太久,又或许是总有谄媚的人,我在微醺的醉意里慢慢察觉到,走过来的人越来越多。
 
  我开始有些得意了,我想,也好,就让那些人看看沈裕你的嘴脸。
 
  忽然,车窗慢慢的降了下来。我红着眼睛有些无措的往车内看。
 
  有那么一刻,我怀疑我真的喝到酒精中毒。
 
  车内的人冲我笑着。他伸出手,轻轻用手指擦着我的眼泪。
 
  我立刻捉住他的手:“沈思!怎么会呢?”
 
  沈思在车内轻轻笑道:“我不是沈思,叫我沈裕吧。”
 
  我用手贴着自己的脸,不不不,我不会认错。沈思就是沈思,沈思和沈裕只是有一些相似,我怎么会认错。
 
  我还是牢牢握着他的手:“沈思……”
 
  沈思还是笑着:“叫我沈裕。”
 
  我擦擦眼睛:“好。”
 
  我已经糊涂了,我根本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那沈裕呢?”我摇着他的手。
 
  他还是好脾气的笑着:“我是沈裕。”
 
  我改口:“那沈思呢?”
 
  “他因为洗钱和贩毒,伏法入狱了。”他略微有些轻蔑的笑了笑,鼻尖微微皱起,不自然的就露出了一种嫌恶和恶心。
 
  我的心脏狂跳:“别玩了。”
 
  他定定的看着我:“好,只是我说的也是事实。”
 
  他对我还是那样好。好的那样亲切,那样体贴。
 
  我有很多话想跟他说,但是我不知道从哪里开始。
 
  “你赢了吗?”我想好了我的第一个问题。
 
  他笑了一下:“我赢了一个。”
 
  我还想再问,忽然前面停着的那辆车里,沈谊走了出来,他几乎是小跑着过来的,几乎什么都没变,他还是不用正眼看我的,嗤笑道:“二哥变成了大哥,居然还是好这一口。”
 
  他的语气里有嫉妒和不甘心。
 
  我还是一如过去一样怕他,过去李简对我的告诫,我谨记在心。
 
  我小心的看了一眼坐在车里的沈思。他松开手,我垂下头。忽然车门打开了。
 
  沈思把我拉进车里,抱在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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