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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男与野兽(玄幻灵异)——大江流

时间:2018-02-24 10:36:13  作者:大江流
  张冽脚步顿了一下,心道能说个谢谢这人八成还可相处,就想回头说句“不用谢!”结果扭过头去话还没出口,就发现白寅又看起了天,显然没跟他再交流的欲望。
  张冽摸摸自己的脑袋,把那句话就吞进了肚子里,这人可真冷啊。
  这会儿终于没了人,张冽下楼的时候,就忍不住在楼内楼外转了两圈——这就要说说张冽自身了,虽然他家家学渊源,但张冽的天赋只能用一个词来形容:贫乏。
  用他爸的话说,他是从祖师爷开始数,资质最差的张家人,压根不是吃这饭碗饭的命。若是别的行当,靠着父祖的面子还可以混口饭吃,可他们这行靠的是真本事,无论是寻龙点穴,还是占病改名,或是驱邪捉鬼,稍有不慎命都可能搭进去,半瓶子水还不如一点都不懂呢,因此,从小到大,张冽虽然对这行格外感兴趣,他爸愣是没教过他,只让他好好学习了。
  这也是张冽在发现宿舍楼有古怪,反而兴奋的原因,他真感兴趣啊,可惜家里神仙太多,他不敢妄动,出了门,终于自由了。
  可惜他压根没什么道行,除了感觉到温度低外,什么也没发现,而且人多眼杂,他上下楼了两遍,三楼就有个胖哥们盯上他了,站在楼梯口防贼似的看着他,一副我认识你了丢了东西就找你的表情,张冽可不想第一天就被当小偷,摸摸鼻子只能暂停了,挺惋惜的干自己的事儿去了。
  姜华的导游工作做得十分到位,张冽刚刚来的时候已经记住了大致的方位,于是先去了学校超市,将盆暖和抹布茶杯之类的买了一堆提着,又去了一下学校后勤部,领回了自己的那套被褥,扛着就回了宿舍。
  他以为这会儿白寅还在呢,结果开门一看,屋子里已经没人了。倒是他床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铺好了,还放着一个黑色的大包,应该是白寅留下的。
  张冽也不是喜欢管闲事的人,瞧见他不在也没在意,自己扫了地打了水将屋子里包括白寅的地方都擦了一遍,又把自己的床铺褥子都铺好,把衣服都放好,就关了门打坐等夜幕降临了。
  等着醒来时,天色已经暗了,对面的宿舍楼上已经亮起来点点灯火,白寅还没回来,他就摸了摸饥肠辘辘的肚子,下了床找了饭卡摸了符袋去了食堂,吃完饭后瞧见天色彻底黑了,这才趁着无人,又在宿舍楼外转了一圈。
  不得不说,这楼的确有点怪异。这会儿虽然已经九月了,可恰好是江城秋老虎泛滥的时节,就算夜里的室外,还是又湿又热,闷得不得了。可偏偏一进入宿舍楼周边一米范围内,就好像进入了结界,整个温度都降了下来。
  别说什么新型材料,他刚刚去了同时盖起来的另一座楼,并没有这样的感觉。显然,这楼是有问题的,但具体是因为什么,他虽没遇见过,可看的书多,听师兄们的故事多,大体也能判断出来,无外乎鬼、邪二字。
  但问题在于,他在宿舍楼上下几趟,也没找到哪里不对,观察宿舍楼里进出的学生,也并没有见到任何的异常,无奈之下,便翻了翻符袋,将从二师兄那里打劫来的四枚镇新宅鬼崇符打进了宿舍楼四角,算作预防,暂时先回宿舍了。
  白寅一晚上都没归宿,当然,因为明天才是报道的最后一天,所以今天没住在宿舍的人很多,譬如那位一直叫嚣的时髦男。
  张冽吃完饭后,就有同学过来串门,顺便八卦了一下,说是时髦男嫌弃宿舍里人太多条件差,今晚跟着父母回家住了。他们顺便还八卦了一下时髦男的家境,说时髦男江一帆的爸爸叫江永,是江城有名企业家,所以嚣张的很。
  不过张冽对这个不感兴趣,只是听一耳朵罢了。
  当天晚上并无异动,张冽睡得还算安稳,第二天是报道的最后一天,宿舍楼里彻底热闹起来,楼道里来来往往的都是兴奋的新生和家长,张冽不是喜欢热闹的人,查看了埋入的符没问题,直接就关了门,在屋子里打坐看书。
  一直到了晚上,张冽吃完饭回来,白寅的床铺依旧是老样子,显然没回来的意思。张冽谢绝了其他宿舍的夜谈邀请,等到了熄灯时刻,就把门反锁,打坐入眠了。
  直至三更时分,张冽猛然睁开了眼睛,埋在大楼西南角的一枚镇新宅鬼崇符燃爆了。
  这镇新宅鬼崇符犹如其名,但凡新建住宅,有鬼怪出现,则可以此符镇之。但也有另一种用法,将其打入新宅的东南西北四方位,则可形成严密的保护网,禁止鬼怪出入。张冽昨日在楼中勘察了好几遍,并无发现异常,就觉得那鬼魅八成在楼外,他想作祟,要不进来,要不找人出去,这才做了这个局。如今符燃了,也就说明,开始了。
  张冽出门两三天了,终于遇见了个需要动手的,顿时兴奋起来,一个没半点耽搁,直接起了身,将符袋塞入了怀中,打开了门。
  门外已经不是黑漆漆的普通夜色,反而泛着一层诡异的蓝光,张冽还未动,便听见吱呀一声,隔壁的门也开了,他略微往后退了退,顺便掩上了自己的门,只留一条小缝向外看去,便见昨日见过的时髦男江一帆出现在了走廊上。
  江一帆应该是睡着了,眼睛并未睁开,仿若梦游一般,悄无声息地从张冽眼前走了过去。
  夜色弥漫,明明夜里熄灯前还算热闹的宿舍楼,此时安静得恍若无人,张冽想着师兄们讲给他听的经历,便学着他们,捏了张最厉害的五雷驱邪符在右手中,数了五秒钟,然后悄悄开了门,坠在了江一帆的身后。
  江一帆速度并不慢,很快就下了六楼,不过并未走向大门,而是往西南走廊走过去。张冽心中有数,这显然是那邪物打草惊蛇的原因,为的就是让江一帆出去。
  不过费劲才搞定了一张符,这让他放心不少,显然那东西也没多厉害呢。他听二师兄说,遇见过的最厉害的厉鬼,一符袋的五雷驱邪符扔过去都不管用的,这差远了。
  西南走廊的尽头则是楼道的公共卫生间,张冽为了怕打草惊蛇,落后了七八步的距离,等着跟着进去,发现卫生间的窗户已经打开,江一帆已经跳出去了。
  他心里吃惊,连忙追了上去,结果一侧身瞧见外面景色,便愣住了。
  蓝幽幽的夜色下,外面已经完全变了模样。白日里整齐的草坪、平整的水泥地,乃至路边的路灯远处的楼房都不见了,在光线的变化下,这里居然不知何时耸立了一座青砖高筑的大宅,油亮漆黑的大门前挂着两个血红的灯笼,上写“宋府”二字。
  此时,江一帆已经不见了。
  喧闹声不知从何而起,充斥在张冽的耳朵里。刚刚还冷清的宋府门口,仿佛在一瞬间,热闹起来,宅院门口闪出了个头戴瓜皮小帽的管家,各色小轿与马车从路的一头蜂拥而至,客人们络绎不绝地出现在门口,一边打着招呼说着恭喜,一边相互寒暄进了府内。
  门被这些人略微推开,可以隐隐约约的看见,偌大的院内,摆着酒席数十桌,此时几乎已经满座。而再往里,则可看见正厅中红烛高燃,正上方墙上贴着个大大的双喜字。
  不知道谁喊了一声,“新娘新郎到了!”
  便瞧见有两个人分别从院内左右被带了进来,女子身穿大红嫁衣,头戴喜鹊连枝红盖头,被两个丫头模样的人搀扶着慢慢向前。男子亦是身穿大红喜服,胸前配红花,被两个小厮搀扶着,走了过来。
  瞧见新郎的时候,张冽眼睛便眯了一下,那人不是别人,正是江一帆。他此时显然也未醒,依旧闭着眼睛,仿若木偶一般,被身旁人摆弄着。
  既然新郎是江一帆,张冽的目光不由看向了新娘,若是没猜错的话,盖头下应该也是学校里的学生。他瞧着这诡异的大宅,深知不可能无缘无故出现这样一个场景,若是没猜错的话,拜堂应该是一个仪式,只是不知道是要完成心愿,还是要进行献祭,不过无论哪样,若是成功了,这两人恐怕就真回不来了。
  时不待我。
  宋府里,新郎新娘已经被推入到了正厅中,原本还在酒席上交谈的宾客们也站了起来,围在了四周,显然都在等着吉时的到来。媒婆站在红烛一边,高声念着,“请新人拜天神地祇东王公西王母再拜又拜……”
  眼见两人皆要下拜,张冽也顾不得自己本事尚浅,学着师兄们的做法,将手中的五雷驱魔符抛入空中,一边步罡踏斗,一边念道,“天雷隐隐,神雷轰轰。龙雷大作,水雷翻波。社令雷火,霹雳纵横。神威一发,斩灭邪精。上帝敕下,急急如律令,去!”
  只见刹那间,那五雷驱邪符仿佛有如神助,笔直的飞上十余丈高,停在了大宅正上方,噗的一声自燃起来。与此同时,便见天空中乌云汇集,雷声轰鸣。
  张冽高兴死了——虽然看样子比起他爸和师兄们激发时的威力小多了,不过好歹是他这辈子第一次激发符咒呢,万万没想到真能成功。
  不一时,便见五道光从天而降,落在大宅四周和正中央,雷声轰鸣之间,那宅子几乎是瞬间就被夷为平地,雷声也随即消失。张冽捂着耳朵再往外看时,便见草地还是那片草地,水泥地还是那片水泥地,原本幽幽的蓝光已经不见了,变成了路灯的昏黄色,而路灯下,躺着两个人。
  张冽就有点放心不下,他是第一次用五雷驱邪符,别把人也劈了,想了想就跳了出去,几步跑到了那两人身边。一瞧才发现,那女子不是别人,居然是姜华。此时两人脸色发青,躺在地上并没有任何反应,张冽晃了晃,这两人才幽幽转醒。
  姜华还好,只是呆蒙状态,倒是昨天还嚣张的不得了的江一帆,一睁眼就跟个猴一样,一下子窜到了张冽的身上,紧紧抱着他不放了。张冽被他吓了一跳,再说也不习惯两个人挨的那么近,连忙往下扯他,江一帆却是死不松手,边哭边说,“吓死我了,我闭着眼睛,可什么都知道,就是睁不开眼。我都以为我要死这儿了。”他说完才反应过来,“是你救了我吧,大哥大爷大师,谢谢了,呜呜呜,我爸就我一个儿子呢,我才十八!”
  张冽:……
  张冽哪里想到,这家伙平日里那么嚣张,遇事居然是这种性子,连忙三下五除二,把人从身上撕下来扔一边去了。然后紧盯着江一帆不让他靠前,严肃的问,“你们肯定是招惹了邪物了,这两天你们接触过什么奇怪的东西吗?”
  一说这个,姜华突然说道,“我捡了一把特别好看的木梳。”
  她话音一落,就见江一帆也猛点头,一边哭一边说,“我也有把木梳,不过不是捡的,是从校门口一个老大爷手里买回来的。可漂亮呢,我以为是古董呢!”
  两个人说完,就听见咣当两声,两把木梳不知从何处落在了地上,在落地的刹那间,那股幽幽的蓝色又出现了。迷雾中,周边的景色又渐渐变了,青草坪、水泥地、路灯渐渐消失,出现的则是一个燃着红烛的房间,里面富贵堂皇,喜气盈盈,四处都贴着双喜字,显然是刚刚那场婚礼的延续,这里是新房了。
  然后就听见姜华惊呼了一声,“那儿有人!”
  张冽顺着她的方向看过去,只见梳妆台前,居然坐着个穿着红嫁衣的女人,此时正拿着一把木梳,慢慢地梳理着几可垂地的长发,一下一下,恍若无人。
 
 
第3章 白队
  江一帆已经吓得胆都丢光了,这会儿紧紧地拽住了张冽的衣服,躲在了他身后,牙齿因为害怕,不停地扣响,“你你你大师,这这这是鬼吧,救命啊。”
  张冽眯着眼睛看着那女鬼,那女鬼仿佛成竹在胸,并不扭头看他们,反而手中的动作不紧不慢,不多时,一头青丝便已经梳理得妥妥当当。
  张冽趁机在符袋里又拿出了一张五雷驱邪符,捏在了右手间,大着胆子问了,“你是谁?”
  随着这一声话落,便听见那女人咯咯的笑了起来,夜里的风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伴着那仿若唱戏一般吊着嗓子的笑声,别说姜华和江一帆,张冽的汗毛都竖了起来。姜华忍不住哆嗦地问,“她她她会不会直接把脑袋摘下来啊,小时候故事里都这么讲的。”
  江一帆显然吓坏了,立时带着哭腔呵斥,“呸呸呸,你能不提醒她吗?”
  倒是张冽,虽然第一次见这种事,可却因为终于梦想成真,可以亲手处理这种灵异事件还带着点精神兴奋,并没有太害怕的感觉。他将示意姜华站到他身后,又接着呵斥道,“我们都是这里的学生,与你无冤无仇,你何苦为难我们?这里是人间盛世,你在这里格格不入,与其违反规则,不如早早离去,省的魂飞破……”
  灭字还未出口,那女子便陡然飞了起来,扭身过来,露出了一张美艳的脸,张冽就听见后面的江一帆不由自主地来了句,“靠,漂亮啊!”
  话音未落,就瞧见这女人手中微微一动,江一帆嗷了一声,整个人就被不知哪里来的风扇到了一旁的地上,姜华吓了一跳,连忙喊了一声,“你还好吗?”
  张冽也分心去看,只见江一帆的手慢慢动了动,他这才放心。江一帆显然没大问题,不多时,就慢慢地爬了起来,只是一张嘴,先是吐出了颗牙齿,顿时就哭了,“我……我门牙掉了。”
  此时却听那女人阴森森地说道,“放肆的家伙,我的样貌也是你配评论的!先让我挖了你的眼!”
  说完,她顿时整个人飞了起来,冲着江一帆飞过去。
  江一帆显然是吓坏了,这会儿动作奇快无比,当即就手脚连用爬了起来,向着张冽这边就跑了过来。张冽自然不能见死不救,瞧见女鬼动作,当即就将手中的五雷驱邪符扔了出去,只是却来不及念咒了。
  不过饶是如此,这符箓也是驱邪的圣物,符箓一碰到女鬼,顿时就爆起了火花,那女鬼动作顿时一驻,张冽见有用,连忙又扔了几张过去,然后就听见她凄厉的叫了一声,几张符箓引起的火连成了一片,将她整个人包裹在其中。
  火焰中,这女人顿时就变了模样,一张脸仿若时光机器,由美艳变得渐渐衰老,直至老得皱纹爬满了脸,再也找不出任何平滑的地方,便开始腐烂。
  那样子实在可怖,姜华啊的一声直接捂住了脸,江一帆这会儿也不说漂亮了,直接就没了音。
  此时的女人,显然已经痛极了!在火焰中一边扭曲一边愤怒,“你居然敢这么对我!你居然敢这么对我?”她仿若疯了一般,在屋子里来回游荡,将火焰引到了新房的每个角落。
  张冽以为这里是幻境所化,开始并未当回事,可后来却发现,这地方温度竟然真的开始升高了。他顿时知道不妙,若是不除去这女鬼,八成他们今天要烧死在这里了。
  他想了想干脆就开口,吸引那女鬼的注意力,“我们好端端的来上学,你却要谋害我们性命,我们凭什么不能这么对你!”
  那女鬼显然并不认同,冲着张冽怒吼道,“凭什么?我和我丈夫在这地下恩恩爱爱相守了数年,若非你们的缘故,我们怎么会生生分离?你们毁我家园,我不过让你们帮个小忙,又算什么?”她此时的真面目这才露了出来,阴森地说道,“就算是送几条命,那也是你们应得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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