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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南往北(近代现代)——四又西

时间:2018-02-25 12:18:39  作者:四又西
  南星想说等你下班我估计真死了,但张了张嘴发现喉咙已经发不出音节,于是放弃,林峰见他没吭声,转身关上门走了。
  坐了没两分钟,洋酒的后劲儿疾风骤雨涌上来,南星很少喝多,除非节奏过猛,平时的场子他都尽可能拉得细水长流,自己不遭罪,大家也舒服,今天是有些冲动了。
  他没想到做了那么久的心理建设,还是不能真正面对周琦。
  闭着眼都感觉世界在旋转,他抓紧椅子两侧扶手,感觉把脑袋放在哪个位置都一样晕。
  这种感觉很清晰也很熟悉,他还有余力控制尚存的那部分理智,告诉自己最好现在就走。
  万一周琦追过来。
  他宁愿吐在大街上也不想当着一群小屁孩的面现场直播。
  最好有一个角落能让他一个人呆着。
  他撑着扶手站起来,感觉直立行走应该没问题,但拉开门刚迈了一步就直接跪在了地上,膝盖擦出一道血痕。
  他低头看了一眼,是鞋跟勾到了裙摆的花边,他把蕾丝扯开,站起身把裙子下摆撩到膝盖上拧一起打了个结。
  从后门出去沿着墙角走了一截儿了才发现手机和包都没带,一抬头,又发现居然下雨了,夏天的雨来得快,他还以为之前听见的隐约雷声是幻觉。
  半空一道闪电劈下来,映得天空惨白发亮,他仰头看了看,估计掉头回去就没力气再走了。
  脱了鞋子拿在手上,他勉强走到路口打车,但雨天的夜晚空车极其稀罕,一辆辆显示“有客”的出租车驶过去,南星等得一阵灰心丧气。
  酒精让五感不再敏锐,即使浑身湿透内裤都能拧一把水出来,他也没觉得冷,倒是旁边同样打车的姑娘们个个瑟缩在伞下,眼神惊异地看着他。
  徐北被一群大妈奶奶调侃得受不了,尽管棋艺属于幼儿园水平,也硬着头皮加入观棋君子的行列,一观就观到了九点半。
  胡同里没路灯,下棋的爷爷们自己拉了个灯泡,但年纪大了眼睛毕竟不好使,没一会儿功夫就都喊着散了。
  徐北把奶奶送回家,谨遵南星的嘱咐,瞪大双眼盯着奶奶喝药,结果姜还是老的辣,奶奶嚷嚷空腹不能喝,徐北只得又去厨房捣鼓夜宵,冰箱里是南星走之前做好的饭菜,他拿出来在微波炉热了热端过去给奶奶。
  等这项艰巨的任务终于完成,徐北一脚踏出门,被淋了个透心凉。
  “我靠!”他嗷了一嗓子,“奶奶!下雨了!”
  奶奶慢悠悠走出来看了一眼:“又没晾衣服,急啥。”
  “我走不了了,”徐北郁闷望天,黑乎乎一片,空中都是密密麻麻的雨丝,“也不知道啥时候停。”
  “小南可能没带伞,”奶奶拍了下大腿,然后扭脸看着他。
  “干嘛?”徐北跟她对视了半天,无奈地说,“他有遮阳伞呢,淋不着。”
  “你打个电话问问,”奶奶看着他,“你着急回去啊?”
  “倒也不急……”徐北心不在焉答了一句,走到一边拿出手机拨了南星的号。
  他不知道这个点南星会不会接。
  响了很久才有人接起来,徐北正要说话,却发现那头环境很安静,接电话的也是个陌生的声音:“徐北?”
  徐北愣了愣,拿下手机看了一眼,是南星没错:“你是?”
  “我林峰,”那边说,“南星喝多了,我回来发现他自己走了,没带手机。”
  “喝多了?”徐北有点儿迷惑,最近是都跟酒过不去了么,“走了?走哪?”
  “应该回家去了,”林峰说着咦了一声,“他包也没带。”
  南星的全部家当一般都在包里,徐北忽然觉得不太好:“我操,外面下大雨呢,他没带手机没带钱怎么回?”
  还他妈喝多了!
  能让南星喝多,那得喝了多少啊!
  “下雨了?”林峰诧异地问了一句。
  “雷阵雨,”徐北拧着眉,“你没听到打雷?哦对你听不到打雷。”
  “你现在在哪,”林峰说,“要是方便的话帮忙沿路找人吧,他真喝多了。”
  徐北觉得他话里话外听着似乎挺严重的,于是顺嘴问了句:“他喝了多少?”
  得到答案徐北迅速挂了电话,转头问奶奶:“家里还有伞吗?雨衣也行,最好两个都有。”
  “小南怎么了?”奶奶找了件旧雨衣出来,担忧地望着他。
  雨衣下摆破了个洞,徐北看了一眼,不影响整体功能,呼啦一下就套上了:“没事儿,就跟几个朋友喝了点酒喝多了,他朋友让我去接他。”
  “那得喝了多少,都回不来了。”奶奶一脸愁容。
  可他妈不是嘛。徐北默默念叨一句。
  “他要是自己回来了,您跟我说一声。”
  奶奶也没多想,连连点头:“好,好。”
  徐北把一把黑柄伞夹在胳肢窝下边就出了门。
  胡同里黑黢黢的,戴着雨衣帽子只听见满世界滂沱的雨声,他一边胳膊缩进雨衣里,握着手机伸到领口打开手电筒,雨水把光都削弱了一半,到胡同口短短一段路走出了长征般的艰辛。
  陈叔的店还没关,半开的门里映着光,徐北站在路口打了半天车,终于忍不可忍踏上台阶,探着脑袋进去喊了一声。
  “小徐啊。”陈叔捧着茶杯子走出来。
  “您这儿有车吗,什么车都行,”徐北抹了一脸水,发梢还不停地往下滴水,落在他睫毛上,他又揉了一把,“我着急用。”
  “有个小电驴……”陈叔愣了愣,“不过这天儿也不敢骑啊,出事了咋整。”
  “没事儿,我注意着,”徐北眼睛亮了,见陈叔还犹豫着,“哎叔,我真急用,我保证慢慢开,30码,就30码!”
  “行行行,”陈叔看他着急,无奈地一挥手,“等着,我给你弄出来。”
  陈叔把小电驴推出来,徐北看了看,居然还是个粉色小绵羊,他狠狠打了个冷颤,但是没辙,眼前只有这么一辆机动设施可以用,抬腿跨上车就窜出去了。
  “当心着!”陈叔在他后面吼了一声。
  “知道了!”徐北也吼着,“坏了给您赔个新的!”
  不过不一定是粉色。
  “不是车!”陈叔接着吼,“当心人啊!”
  徐北咧着嘴笑了。他仔细盯着前面的路,马路上有路灯,路面也平坦,琢磨着陈叔看不见了,他猛地提了速。
  小电驴能力欠奉,徐北码数开到最大还抄近路也花了半小时才飙到营地门口,林峰等在后门,把南星的手机和包递给他:“谢了哥们。”
  徐北满脸是水,紧闭着嘴巴勉强睁大眼看了看他,比了个OK的手势。
  把南星的东西塞到车座下的箱子里,他沿着营地后门慢慢找过去。
  雷阵雨就是一阵雷一阵雨,一阵过了就没了。
  雨势渐渐变小,路上人多了一些,这里算是靠近市中心,夜生活灯红酒绿,路两边都是闪耀的霓虹灯,徐北一个穿着解放军绿的雨衣跨个小粉红的湿身大帅哥很吸引路人的目光。
  但他只目不转睛盯着过往的行人,尤其是长发及腰的,一直到巷子口,路边站着几个等车的人,他一眼扫过去,没有南星。
  正要调头拐弯时,眼角的余光掠过一侧空置的商铺,他猛地看过去,一个黑色人影斜靠在脏兮兮的玻璃门上,闭着眼睛一动不动,浑身都在滴水。
  来来往往的人从他身前走过,他静得仿佛一尊雕塑。
  恋爱第三年的七夕:
  九点,徐北打开门,沙发上一幅醉卧美人图。
  南星闭着眼,头发瀑布一般垂下。
  餐桌上一个蛋糕和一瓶红酒。
  徐北解开领带和衬衫的扣子,走过去抱住睡着的人:“对不起,让你等了这么久。”
  “嗯?”南星迷瞪着醒来,摸了摸他的脸,“我睡着了。”
  “还睡么?”徐北亲亲他的下巴。
  “不,吃蛋糕,”南星笑着看他,“做了一下午呢。”
  拿了刀叉出来,南星愣住。
  餐桌上多了一束洁白的铃兰。
  墨绿的桌布红色的酒,白色的蛋糕和铃兰。很简单也很美。
  “我觉得很衬你。”徐北看着他。
  南星低头切蛋糕。铃兰的花语他碰巧知道。
  徐北叼了一口奶油从后面抱住他,唇贴在他光裸的肩头,又一点点把奶油舔干净。
  “干嘛?”南星的身体有些颤抖。
  “吃蛋糕啊,”徐北拉下他黑色长裙的吊带,笑着亲他红了的脸,“穿成这样,是想让我连你一块儿吃?”
  “还是……蛋糕吧。”
  “还是你吧。”徐北的领带缠住南星的手腕。
  芝兰生于深谷,不以无人而不芳。
  铃兰花语,幸福归来。
  18
  就着路灯,徐北看见那张轮廓模糊的侧脸。
  说不清那一刹那的感受,心脏像是被抓了一把,又钝又沉。小绵羊上不去大台阶,他从车上跳下来,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
  湿透了的裙子紧贴在南星身上,他的衣服布料总是很神奇,这件也一样,勾勒得边边角角都没放过。
  徐北看了一眼,想骂一句我操。
  完全无处下爪。
  熊孩子给人这么来回免费观赏。
  台阶下站着两小女生,原本时不时看一眼南星,这时候都转过来看着他,表情好奇又探究。
  徐北飞快脱下雨衣,想碰碰南星,手伸到半截儿又抽回来在短袖上蹭干净。
  “小南?”他戳了戳那张没什么血色的脸。
  南星低低地哼了一声,声音迟钝无力,像猫爪子在他心上划了一下。
  好吧,原本还想摆个谱训两句,这下什么脾气都没了。
  南星哼了一声后又没音儿了,眼睛似乎睁了一下,动了动想要站稳,结果顺着玻璃门就往下滑,徐北也顾不得其他,赶紧抱住他提起来,抓到一手滑腻的冰凉。
  “倒霉孩子,”南星整个人湿漉漉靠在他怀里,徐北犹豫着要不要先去趟医院看看,“还清醒吗?”
  南星的眼睛闭着,手指却轻轻勾了一下他的衣服。
  “嘿,”徐北乐了,觉得好笑又心软,“清醒着给睁个眼呗。”
  南星微微睁开眼看他,眼神疲倦又恍惚。
  徐北给这会心一击看得心头一跳,只觉一股热血上头,想扭头又舍不得,不自在地咳了一声,在南星嘴角弹了一下:“给大爷出个声儿。”
  南星一手指了指喉咙,冲他摇摇头。
  “啥玩意儿?”徐北没看懂。
  南星又冲他张了张嘴,艰难地发出声音:“嗓子疼。”
  “我操,”徐北被他这高级磨砂牌嗓音震惊了,“……失声了?”
  南星把脸微微撇向一边,两人紧贴的身体让他很不自在,但挣扎了几次都被徐北按回去,搞得彻底没力气了,干脆靠在他怀里闭上眼睛。
  “不是,”徐北懵了半天,“人家喝得都是失身酒,在你这儿成了失声酒?”
  南星没动。
  这是个长见识的年头。
  徐北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失声,但怎么回事拉到医院看看就得了。
  “还能走吗?”南星头枕在他肩窝里,徐北一手搂着他的腰不让人滑下去,一手戳戳他的脸,这个姿势戳起来十分方便。
  南星抓着他的衣服站直了,刚走出两步又给拽回去,晃得他一阵头晕反胃。
  “别急。”徐北把雨衣抖开给他穿上,拉紧了帽子的抽绳,只剩下眼睛鼻子嘴暴露在外,脑袋被雨衣帽子裹得圆溜溜,徐北看了一眼,乐得不行。
  雨势小了一些,徐北撑开伞罩在两人头顶,揽着南星的肩走了两步,发现他软绵绵跟没骨头似的,脚下打着晃儿。
  自打见到徐北那一刻起南星的神经就松了下来,酒劲儿趁虚扶摇直上,打心里丁点也不想再动弹,很鲜明的一副“走不动”的样子。
  “帅哥,抱啊!”台阶下边儿观望了挺久的两姑娘终于忍不住喊了一句。
  徐北吓了一跳,对她们勾了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老子没工夫搭理你们。
  小绵羊还停在路边,他望了一眼,不过十几二十米的距离,但把没骨头的南星拖过去也得费点功夫。
  他皱着眉把伞塞在南星手里:“拿着。”
  南星还没反应过来,脚下一空,被徐北兜着膝弯横抱起来,他啊了一声,眼前景象一阵旋转,想吐的感觉更强烈了。
  “这一把公鸭嗓,”徐北啧了一声,抱着人跑到小绵羊跟前放下了,“快别出声了,吓死哥了。”
  南星脚刚落地就一把推开他,几步跨到路边,蹲下难受地呕了两声。
  “哎哎,”徐北把他头发拢起来握在手里,拍了拍他的背,“想吐啊?”
  南星胡乱点头,干呕了半天也没大动静,吐不出来,喝多了的感觉很难熬。
  徐北把他放在小绵羊后座上,伞也不打了,直接跨上车开走。
  南星脑门儿抵在他背上,两手抓着他的衣服。
  “抱紧,咱走大路上医院。”徐北拉着他的手臂环在自己腰上,雨势又小了几分,小绵羊直接窜上大马路。
  一听上医院南星就皱起了眉,但脑袋就像被吸在了徐北背上一样怎么也抬不起来。不能说话也不想动,他觉得有点冷,就抱紧了身前热乎乎的身体,迷迷糊糊感觉要睡过去了。
  徐北把个小电驴开出大货车的架势,马力轰到最大,一路昂着头任雨打风吹。
  等到了医院门口,雨也停了,他整个人看上去跟从台风圈里滚出来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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