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每次想起也是后怕不已,万一他回来的晚点,可能儿子、夫郎就再也见不到了。
魏景书想了一会儿,才记起戚世钦说的是什么事。
他想了想,自己还是介意的,于是他一本正经的说:“那算了,咱们还是别管了,她要是没干坏事,肯定也就没问题的。”
傲娇的小模样可爱极了,戚世钦笑了一下,也就不再说这件事。
逗弄了一会儿子,戚世钦道:“那个林竹怎么还在我们家住着,这都大半个月了。”
魏景书没好气的瞪他一眼,“那是你的学生,你问我干嘛?再说你每天晚上吃饭时在饭桌上都见着,这时候才记得人家住的久了。”要不是对方的目标不是自己相公,魏景书才不会这么淡定呢。
戚世钦还以为自己夫郎吃醋了,忙道:“吃饭时爹娘、小戈和小河也在,大哥也经常会过来,我都没跟她说过几句话,你可别冤枉我。而且我每天要去书院,没时间陪爹娘,刚好娘挺喜欢她的。再说了,我总不好赶人家小姑娘走。”
听了这话,魏景书鼓起脸颊,“那我就是和你娘相处不来嘛。”他也挺心虚的,孝敬长辈本来就是他应该做的,结果他这儿以前没少和人吵。
相信周翠翠对他也是,不经常相处还好,待在一起的时间一长,就互相看不顺眼。
戚世钦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婆媳关系向来是千古难题,他并不想强迫让魏景书低头。尤其他娘的性子真的算不上好。
他道:“没事,你就这样也挺好。”
魏景书看向他:“那这是你说的哦,以后可不能怪我不会讨好娘。”接着他又认真的道:“不过你放心,该照顾娘的时候我绝对不会忘的,我也不会故意和娘吵的。”
戚世钦轻笑,捧着他的脸又搓又捏,“我知道,你一直做的都挺好的。”像是换季时给爹娘准备衣服,庄子上送来野物等,一些小事情,连他这做儿子的都没想起,小夫郎却会记得送一些回去。
魏景书脸被他弄的变形,他一巴掌打下去,“不许再捏了,脸都叫你弄红了。”
戚世钦吊儿郎当的凑过去亲了一个,声音响亮,弄的窗边的鹩哥都用翅膀把自己的眼睛挡住,嘴里叫着:“坏家伙,不知羞!”
戚世钦充耳不闻,继续去亲魏景书,他都已经习惯这只嘴巴贱兮兮的鹩哥了。
听到门外传来的跑步声,他才停了下来,看向门口,戚戈的小身子出现了,他的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家伙。
戚戈甜甜的叫了一声:“娘亲,爹爹。”
林延也乖乖打招呼,声音虽小,但还是让人可以听见,两只眼睛亮晶晶的。
戚世钦点头,摸摸他们的小脑袋和他们说了几句话,让两个小孩子把夫子布置的作业写完,之后就可以玩了。
魏景书也自发的拿了一本游记坐在两个小孩旁边,他轻声向林延道:“有不会的可以问我哦。”
林延转头向魏景书露出一个纯真羞涩的笑容,小声道:“谢谢哥哥,我会的。”
要说对小孩子的亲和力,戚世钦是真的比不上魏景书的。林延喜欢他占了很多巧合,而魏景书却是很快就让小孩喜欢他了。
辅导完两个小孩子完成作业,他就和小孩一起,三个人玩的不亦乐乎。
***
说到林竹。
其实,林竹心动的对象是戚河,他们两个相处虽然一直吵吵闹闹的,但林竹心里也挺喜欢的。而且出书院的那次,她因为心情不好,对戚河下手不可谓不重,但戚河却一直没有还手,这种不打女人的男人对林竹来说很有吸引力。
在这个男权时代,她迟早要嫁人的,与其嫁给一个陌生人,不如选择戚河。
虽然她不了解历史上的戚河日后具体会如何,但她知道戚世钦的未来,那就是一个真·人生赢家。戚河是戚世钦的侄子,两个人关系不错,他的将来肯定是顺风顺水的。
这就是她前几天之所以那么讨好周翠翠的原因,她深知周翠翠在戚家的地位,而且博得这位的好感,比直接刷男神的好感来的有用,史书上都说男神是一等一的孝顺。
当然史书上没说的是,这位娘亲的观点是随着自己小儿子而变的。
至于戚河愿不愿意娶她,林竹也想过,就目前而言,戚河要娶到比她条件更好的女子并不容易。而且盲婚哑嫁找到的妻子不一定比她好,她的长相家室都不错。
这段时间,她也在努力的让戚河对她有好感。
晚饭时,几个人坐在大厅里。
因为早上戚世钦已经提过送她回家的事,所以当戚世钦问起时,林竹一点也不意外。
虽然心里知道,但她还是有些难堪的微红了眼眶,道:“我上午已经重新写了信给我爹,再过两天他应该就会来接我了。”
看小姑娘要哭了,戚世钦也不好再说什么,道:“我也不是要赶你走,但你一个小姑娘,长期住在这里恐怕对你的名声不好。而且你爹娘要是知道你出事,又找不到你,心里该着急的。”
林竹头垂的很低,点了一下头,突然觉得食不下咽。
只有两天了,她顾不得体会心里那点由自尊引来的难过,她得赶紧将灵泉拿到手,这次机会难得,不拿到手她是不会放心的。
要是日后没有嫁过来,她可就没有机会单独过来这边了。
第二天早上出门的时候,戚世钦才发现门外跪着一个人,他皱眉,走上去想要搀扶对方,道:“三哥,你这是干什么?”
戚三郎脸上两行泪:“小六,当哥哥的求你了,我知道以前是我们对不住你,你大人有大量,救救你嫂子吧。我也是没有办法了,这是活生生一条人命啊,这么多年苦日子她都跟我熬过来了,我怎么能眼睁睁看着她去死。”
戚世钦伸手去扶戚三郎,道:“你先起来吧。”
戚三郎没有动,继续哀求。
戚世钦有些不耐的道:“这里人来人往的,三哥跪在我门前是什么意思。”远处已有人好奇的看着这边,大早上就这样,他的心情实在好不起来。说实话,这几个兄弟,除了大哥,他都没相处过几天,实在是谈不上有多深的感情。
而且,他自认为对家里的贡献不算小,并不欠谁的。就是不提钱,他上次救了三哥的命,人家没几句好话不说,最后还差点害了他夫郎、儿子的命。
戚三郎人老实,脑子转不过弯,听到戚世钦生气了,也不知道起来,反而更加诚惶诚恐的磕头。
戚世钦道:“三哥,我不知道何月跟你说过什么,但是我也不是傻子,你们家对上我总有种优越感。就算是你,心里也并没有表面上表现的那么尊重我。这种感觉怎么说呢,就是好像我欠了你们家的,我对不起你们家,而你不计较这些,对我抱有怜悯和宽容。这让我很不喜欢,你知道吗?”
“但是,我欠你们什么呢?”
他低下头,深沉的眼神看着跪在地下的人。
戚三郎嘴巴嗫嗫,半晌才憋出一句话,“小、小月说,你…你读书花了很多银子,还有…还有那一屋子的书。”
“因为我花了很多银子,所以你们生活条件才会不好?”戚世钦帮他把话补齐了。
戚三郎连忙点头,他听多了何月的话,有时也觉得这些事对的。渐渐地,就连他自己也开始相信了。
作者有话要说: 哈哈,再过不久就要放寒假了,开心。如果不要考试就好了,人与人最基本的信任呢?
第49章 吵架
戚世钦嘴角浮上一丝冷意, 道:“我读书不说是完全没花家里的银子,但是之后我进书院没多久,基本就是靠书院的各种奖金,甚至有的时候还会给家里上交一些。这些, 三哥是知道的吧?”
就周翠翠那恨不得给全天下宣告自己有了一个好儿子的性子,不炫耀的满村都是才怪了。
在家里她肯定也没少提, 指不定天天都要说几遍。
戚三郎怔怔的点点头,但小六就是有三分好, 娘也会夸大成十分,所以这些他其实是不太信的。村里的读书人都是花银子的,怎么还会有人倒往回拿呢?
他想不通。
戚世钦继续道:“我做举人那会儿,张老爷、王老爷等好几家富户送来的银子加起来得上千两了吧,我是怎么都花不了这么多的。而且那屋子的书,全是我自己一个字一个字抄下来的, 也就费点笔墨纸钱,那些现在是在给家里几个孩子用。”
戚三郎脸涨的通红, 他张了张嘴,不知道该说出什么话来。
“你既然知道很多人家为了供孩子读书可以说是倾家荡产,那你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就算考上的人只是小部分, 但还是一直有人要送?”
戚三郎呐呐的道:“因为他们可以当官,还有赋税和徭役。”
科举,是这些平民百姓唯一的出路,阶级之间, 存在着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否则,就像是何月的卤肉铺子,就算这回不出事,也会有以后的,他们根本保不住。
“对。”戚世钦道:“当年的皇帝,修运河、建龙舟,各种苛捐杂税,到处征收徭役,咱们村里好几家送出去的都是没回来的。三哥,说句不好听的,咱们家要是真要出人,那个人肯定就是你了。”
他八岁就考上秀才,免了家里的赋税徭役,家里当时可以说轻松了一截,而上任皇帝在那之后两年愈加变本加厉,可以说他完全就是拯救了戚家。
当然,他并不是觉得自己有多么高高在上,有恩于家人。这完全就是一种互利互惠的事情,他就是心烦人家觉得他占尽了便宜,明明家里人人都有读书的机会,你要是看不惯你自己当初努力啊!
“撇去这些不提,毕竟小事情,三哥你一向老实,不注意也很有可能。但上次上山我救了你一命,最后还差点赔上夫郎孩子,你总该记得吧?就凭这,你还好意思觉得我对不住你们家?”
戚世钦讽刺人倒是厉害,那语气,让戚三郎羞愧难当,完全不敢抬头看对方一眼。
最后,戚世钦才道:“行了,我说这么多,只是想告诉你,我不欠你们任何人的,别在背后胡乱揣测,说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我还要上课,没那么多时间在这耗着。”说完他就抬脚走人了。
远远的看着小六的背影渐行渐远,戚三郎翻了个身,坐在地上,他的腿完全麻了,一动就疼的不行,只能先做着缓缓。
他虽然没有说,但以前他是有些羡慕,甚至是嫉妒六弟的。家里几个兄弟,谁人会不羡慕六弟。最初他还为自己有这种想法而不齿,可是在听到妻子那些看似很有道理的话之后,他也开始蒙蔽了自己的心了。
有些简单的道理,没人讲给他听,他就不懂,总是认为别人对他好是理所当然的。他也不怪何月,妻子没有读过书,大字不识一个,这些事都是自个琢磨的,连他不也没觉得有啥不对吗?
其实也就是分家前他们两夫妻颇有些两耳不闻窗外事的架势,而分家后他们又过的太顺了。有俗语:吃一堑长一智,可他们还真是没吃过外界的亏。
歇息了好一阵,戚三郎从地上爬起来,他的妻子还等着他去救,他不能就这么放弃。就算是付出全部家当又如何,或许这就是命吧。
回到家后,戚三郎找到何月放银子的匣子,打开后,看了一眼里面,他就一声不吭的抱着匣子出去了。
小桃见了,问了一句:“爹,你去干什么?”她认出了这是娘放银子的匣子,毕竟何月从没刻意的瞒着家里人。
戚三郎看向两个孩子,道:“你娘还在牢里,爹得想个办法才是。”
小荷也担心的问:“什么办法啊?”这有钱也不知道要往哪送啊,一不小心说不定人财两空。
看两个女儿着急,一直都在为何月的事情担忧,戚三郎也耐下心解释道:“都怪爹往日里不好,你们六叔不愿管这事,我准备去求求娘,说不定能行。”
又见小桃表情不忿,还没等她说话,戚三郎便厉声喊道:“小桃。”
小桃的话噎在嘴里,吓了一跳。
戚三郎察觉自己有些严厉了,语气稍缓道:“爹知道你们小时候吃了不少苦,有时候连饭都吃不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你们要带着偏见去看待戚家的每一个人。你们六叔自小就没住在家里,可他读书也是很辛苦的,这世上没有什么东西是能不付出就能得到的。他并不欠我们。”
“而且,你六叔上次把我从虎口就出来,于我们已是天大的恩情。”
说到这里,戚三郎的嘴角有些抽搐,要不是昨日小六提起,他竟是不知道女儿恩将仇报,把事情推到全部推到小六身上。要不是小六回来的及时,要是真出了人命,他怕是……
说到底,戚三郎虽然有些掩耳盗铃的小心思,但总体上他性子都是忠厚老实的,人品上还是能过关的。
就像是戚世钦说的戚三郎心里隐秘的态度,只是一个压抑了半辈子,突然一下子能抬起头了的人,心里就会有些飘。但他实际上的行事并没有太过,一直秉持着本性。
他深知,那只老虎和家人的感情极深,尤其两个小女孩经常和它一起玩。小桃只要说出是那母老虎先恶意伤人,自己的爹还躺在床上,腿还可能致残,老虎是不至于对小桃她们出手的。
所以,戚三郎心里也就更加难受。
他看了一眼小桃,叹了口气,就往外走,现在没有时间教育孩子,他也不是一个会和女儿谈心的父亲,这些事还是等娘子来管吧。
小桃被爹爹那失望的眼神吓了一跳,戚三郎这还是第一次这么吼她,她愣在原地不住的流泪。
小荷多少能猜到爹爹的心思,她心里感慨,但还是走到妹妹旁边,说道:“现在救娘要紧,我们还是跟着爹一起吧,爹他不太会和人打交道,我们快点过去吧。”
小桃用袖子抹了一下眼泪,道:“好,那我们快去吧。”说着拉着姐姐的手快步往戚家跑去。
戚三郎的运气比较好,他到的时候,戚家大部分都待在屋里,没有出门。
吴氏正提了一桶猪食喂猪,听到门外的敲门声,周翠翠便走了出来,农家一般白日是不会锁门的,因此周翠翠一走出自己屋就看到站在院子里的三儿子。
她的眼神充斥着不喜,冷声道:“你来这么干什么?戚家可不欢迎你。”然后周翠翠左右看了一眼,状似遗憾的说:“看来我们家也该养一只狗了,免得有些人随随便便就进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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