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柯果然开始思考:“我得回家和我爸妈过,你们呢?”
“我家老爷子也让我回去。”宋允说完看向秦琅:“你怎么过?”
中秋节对秦琅来说只是桌上多块月饼,之前和施皓在一起,有时是提前在酒店包厢订一桌饭,赶上施皓回家过节,秦琅就自己一个人对付了,今年该怎么过,他还没想好。
秦琅的状况,二人略有所察,从没听他在人前提及过自己的父母,好像从来都不存在一样。
“往年怎么过,今年就怎么过吧。”这是秦琅最后给出的回答。
中秋节这天,秦琅去花店买了一大捧花打车去了郊外的公墓。
到了地方,秦琅轻车熟路找到了淹没在众多墓碑里的方寸之地。细致的擦去墓碑上的浮尘,秦琅将那捧还沾着水珠的百合放到墓前,用轻松的口吻道:“今天是中秋节,我不知道该找谁团圆,只好来你这儿了。”
墓碑上秀丽的女人笑容永远定格在最灿烂的一刻,不会再有色彩。
“妈妈……”秦琅头抵着墓碑像在和里面的人说悄悄话:“我现在过得挺好,认识了不少朋友,大家人都不错。上次忘了告诉你,我和施皓分开了,有点遗憾没能走到最后,但这对我们来说才是正确的选择,他可以遇到一个更好的人,我也该开始我自己的人生。”
刮起的风带上了凉意,秦琅看看天边集结的乌云有些遗憾的低头说:“要下雨了,我忘记带伞。我再待一会,等雨水落下我再离开,好吗?”
不会有人回应,墓碑上的女人只是静静笑着。
雨来得很快,一滴,两滴,连成一片雨幕。
直到浑身湿透,秦琅才从墓前站起身:“再不走你又该说我了,以后我会常来。”
离开无人的公墓,秦琅漫无目的四处游走,起初还有点冷,渐渐地什么也感觉不到了。
郊区相较市里要冷清不少,但各色精致的小别墅倒是不少。秦琅停在其中一家门前,几步走向门前的一棵树下。
这是一棵自带芳香的树,枝头上米粒大小的桂花在雨水的冲刷下落了不少,丝丝甜味弥漫在空气里很是好闻。秦琅靠着树干伸手接住不断被打落的小小花朵,在指间把玩。
天空时不时闪过的电光,月亮早已不见踪影。
秦琅正在树下出神呢,却有一道外力将他从树下拉出,雨伞也随之遮在他头顶。
“你不知道自己的行为很危险吗?”来人的声音辨不出喜怒。
秦琅一转头,愣住了。
雨水尽数打在撑开的伞面,又是一道闪电照亮了来人的脸,饶是秦琅足够淡定此时也只能感叹一句人生何处不相逢。
作者有话要说:
别人开金手指,金大腿,罗安同学只有一根粗壮的神经,喜欢上一个人但自己从头到尾都没有发现,从暗恋,苦恋,到失恋这一过程整个省略了。
PS:结尾出现的人,猜对明天双更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苏锐也不去计较在二哥家门前看见秦琅时那见鬼的心情,到底有多深的缘分才能这样一次又一次遇上?这家伙是情报局里出来的吧!
“苏先生,中秋快乐。”看到苏锐秦琅也挺惊讶,开口第一句话却是节日祝福。
“你怎么会在这儿?”。这是苏锐仅有的疑惑。
雨势猛然大了几分,索性伞够大,挤下两人不成问题。
秦琅手心里还躺着几朵橘红色的小花,听到问话,他自认很全面的回答道:“看完我妈随便走了走,就到这儿了。”
苏锐更怀疑了:“伯母没留你吃团圆饭?”
团圆饭……秦琅不知自己该以何种表情回应。在墓地里吃团圆饭,听上去挺刺激的。
苏锐手里除了撑着的这把,还有一把备用的:“拿着。”灯火通明,庭院内紧闭的大门忽然被人从里面打开。
秦琅和苏锐一同望去,暖色的门灯下长发披肩的柔美女人正在向这边微笑:“是小锐的朋友吗?外面雨大,先进来避避,等停了再走不迟。”
秦琅对门外的女人笑了笑,随即摇摇头:“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我就不打扰了。”
苏锐看他撑开伞头也不回的走入雨中,也不知这人在雨里淋了多久,递雨伞时无意间碰到的手指凉的像块冰。
身后传来女人隐含笑意的声音:“再不追就来不及了哦。”
“二嫂……”苏锐一脸无奈,犹豫之下还是举伞追了上去。
等苏锐把人捞回来时,两人都成了落汤鸡,在门外迎接他们的已经换成位和蔼的妇人:“浴室已经备好了,小少爷快带你朋友去洗个热水澡,天这么冷可别感冒了。”
苏锐接过她手里的两条毛巾,其中一条丢给秦琅:“谢谢安姨,我们这就去。”
把秦琅带到一楼浴室,苏锐自己用了楼上的。
洗完澡下楼路过客厅时,自家二哥和二嫂正围在小茶几剥栗子。
“这次这个看着还行。”这是二哥在剥栗子间隙抽空给出的评价,一旁的二嫂正忙着吃小瓷碟里现成的果肉,注意到苏锐的目光抬头笑得狡黠:“我可什么都没说啊,你哥自有一双火眼金睛,什么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苏锐无力感顿生:“都别闹了,我和他没任何关系,普通朋友都算不上。”
苏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没有任何关系,我的弟弟会隔着窗户往外看了十分钟,几番挣扎下还是带着两把伞出门?苏锐你什么时候添了说谎的毛病。”
苏锐有口难辩:“只是认识的人……”
苏锐等了半天不见秦琅出来,随口问了一句,直接换来两人饱含深意的目光。
“在厨房帮安姨打下手呢。”二嫂好心回答。
苏锐真只是无心一问,并没有别的用意,被二人一搅合,弄得好像他急着想知道秦琅所在似的。
晚饭时顺理成章的把秦琅也带上了,座位安排在苏锐身边。
苏锐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全程没和秦琅说几句话。秦琅也不在意,有人和他说话他就认真回应,没有就在一旁静静听着不插话。
饭桌上他们的交谈没有因为秦琅的存在有所避讳,开始说的是有关政界的话题,不少只能在电视新闻中听到名字,从这两兄弟口中说出来就像在谈论某个同事一般随意。
他们没有刻意避开秦琅,但秦琅知道他们要聊的话题后下意识把注意力放到别处,不去认真听。
苏略的妻子温婷悠也插不上话,于是便把注意力放到秦琅身上:“喜欢的菜多吃点,就当在自己家,别客气。”
秦琅应声道:“好。”
苏略和温婷悠对秦琅印象不坏,主要是有霍邵那个前任的对比,原本过高的要求和底线一下子被拉低不少。
温婷悠很会引导话题,虽是面对不熟的人秦琅倒也不显局促,苏家兄弟说正事的功夫,这二人都快聊到宇宙是怎么诞生的了。
先不乐意的是苏略,用筷子点了点温婷悠盘中大闸蟹的硬壳:“才一会没注意,你就和别的男人打得火热,还记不记得自己是夫君的?”
见有热闹可看,苏锐笑着招呼秦琅:“别勾引我嫂子啊,小心某个失去理智的男人拿醋缸砸死你,到时别怪我不救你。”
秦琅十分配合的把椅子往苏锐身边挪了挪。
四目相接,两人会心一笑。
闹归闹,对面苏略和温婷悠的感情何尝不令人羡慕?两个失恋的单身狗被喂了一嘴狗粮。
最终,苏略没收了温婷悠的大闸蟹:“吃螃蟹不蘸醋,也不怕肚子疼。”
温婷悠的碟子里堆了至少四只螃蟹的残骸,她手里的第五只已经落到的苏略的盘中。
桌上还有不少,为了让温婷悠死心,苏略果断把螃蟹都分了。
除温婷悠外,每人各分到两只。温婷悠见苏略那里没有突破口,可怜巴巴的望向自己的小叔子。
在苏略警告的眼神到达之前,苏锐已经低头开始剥螃蟹。
饭后,几人围着茶几喝茶吃水果,秦琅看看窗外,雨还在淅沥沥下着。
雨若再不停,苏锐打算牺牲时间开车把人送走,结果苏略已经拍板:“让安姨收拾出一间客房,秦琅今晚留下吧。”
别说秦琅,苏锐都弄不清这一举动的用意。
秦琅微一怔后,婉言谢绝。
苏锐给苏略使了个眼色,把他叫到一边。
“怎么?”苏略问。
“你们不会当真了吧?”苏锐实在不明白他把不相干的人留下过夜的原因,要真是客气一句也就罢了,但苏略刚刚明显是认真的。
苏略遗憾自己的弟弟有时真不是一般迟钝:“中秋节有几人会在这样的天气独自游荡在外,我不过是想好心收留一个无家可归的人。”
作者有话要说:
说好的更新之第一更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十五的月亮十六圆,中秋这天看不到圆月的失落还能在第二天弥补。
秦琅没能走成,苏略夫妻的热情让他再拒绝就有些不识抬举了。
苏锐这边也松了口,多的没说:“你留下吧。”
一楼的客房有扇很大的窗户,窗外能看到那棵两层楼高的桂花树,秦琅微微将窗户开了条缝,扑鼻的香气从外面飘了进来。
秦琅刚刚记事的年纪,家里的小院里也有一棵桂花树,一到秋天枝头上缀满金黄色的花,远远的就能找到家的方向。开败的花会被妈妈收集起来做成糕点,软糯香甜,这份记忆伴随了他整个童年。
半掩的房门被敲响,苏锐端着托盘进来:“送夜宵。”
秦琅接过托盘,低头一看,上面有个小盅,里头冒着热气的是一个个圆润雪白的汤圆。
“安姨做的,用的是树上的花。”苏锐送完夜宵没急着走,拉开电脑桌前的椅子坐下:“尝一口就行,晚上吃太多不好消化。”
秦琅放下托盘,坐到靠近窗户的那边,挡住吹进的风:“今天,谢谢你。”
苏锐失笑:“差不多行了,再听耳朵都要起茧子。”
母亲去世后,中秋对秦琅来说失去了节日应有的意义,许多尘封的记忆却在今天被一朵小小的桂花勾了出来。拿起勺子轻轻拨开汤圆上方漂浮的花瓣,秦琅舀起一个迟迟没送到嘴边。
苏锐注意到秦琅拿着汤勺的手在轻微颤抖:“怎么了?”
秦琅没什么精神:“有点冷。”
苏锐起身把窗户关上,随后问:“还冷吗?”
秦琅“嗯”了一声,带着点的鼻音。
苏锐走过来伸手探探他的额头:“不会感冒了吧?”
手下传来的温度明确告诉苏锐此人的确感冒了。
“有点发烧,我去拿体温计。”苏锐此时很庆幸没把这人送回去,找到药箱后整个拎到客房来。
量完体温,苏锐迎着灯光看了眼,三十八度五,烧得不轻。
“先把药吃了。”
秦琅吃完药,被苏锐赶上了床:“早点休息,明天还不退烧,我带你去医院。”
秦琅躺在床上,望着收拾完东西准备离开的苏锐说:“冷。”
这间客房没有空调,不想打扰已经休息的安姨,苏锐把自己房间的被子拿了过来:“快睡吧。”
秦琅闭上眼,苏锐帮他关了床头的台灯,起身想要离开。
没走两步,苏锐身形一滞,手上多了不属于自己的温度。
“睡不着。”
他听到有人这样说。
雨不知何时停了,玻璃上再听不到水珠敲打的声音。
苏锐回头,在青年那双好看的眼睛里,他能找出自己的倒影。
“苏锐,陪陪我。”
像是受到蛊惑一般,苏锐任由秦琅把他拉到床边。
这还是第一次从秦琅口中听到自己的名字,以往都是“苏先生”这样的喊,客气却也在无形中拉开距离。
算了,看在病患的份上,不计较了。
不知道要陪到什么时候,苏锐把房间的灯也关了。
窗外的乌云散去,迟到的月亮总算露了半个脸。
苏锐看着月亮问身边的人:“你原本准备怎么过?”
“回宿舍洗澡睡觉。”秦琅孤家寡人一个,压根不打算过这个节。
“你还有别的亲人吗?”苏锐问的很含蓄,怕戳到他的伤处。
“没有。”这么多年过去,秦琅早习惯了:“我一直和我妈在一起,她去世后就剩我一个人。”
“然后就和那个男人在一起了?”
“嗯。”
得到肯定的答复,苏锐心里有些不舒服。
“苏先生呢?”
听到称呼又变回去了,苏锐就更郁闷了:“什么?”
“你和……”秦琅想了想还是没记起那人的名字:“那个明星,怎么认识的?”
苏锐一点也不想回答他的问题,考虑能以此问出些自己想知道的,于是开口:“你打算拿什么来换取这份八卦呢?有些内幕爆料给记者,没准会上头条啊。”
秦琅不太懂这些,考虑到苏锐的身份还真被唬住了:“苏先生想我拿什么来换?”
“第一,别再苏先生苏先生的叫。第二,一会你也说说自己的经历。”
秦琅同意了:“好。”
苏锐这才把在记忆里刻意封存的人翻了出来:“我和霍邵是在贫民区的街头巷子里认识的,本来是想在那找些灵感,结果被他跳出来拦路打劫了。”
“受伤了吗?”秦琅问。
“怎么会。我把他收拾了一顿,后来被他记恨上了,跟在我后面摸清我的住处后,在我房门上画了只大乌龟,之后又把我车玻璃全都砸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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