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事,我和这位先生是认识的。”
姜棋看着秦琅露出的淡淡笑意,有些弄不清秦琅是在宽慰他,还是对即将发生的事情一点不担心?
秦琅什么也没有解释,只是对着岳少的方向说:“走吧。”
别说岳少就连离得更近的姜棋都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这一反客为主弄得岳少带来的那几人都不知该不该去抓他,就这么眼睁睁看着秦琅走向门边。
岳少微笑着起身,拍了拍裤子不存在的灰,以胜利者的姿态离开了。
“你们盯紧他们的动向,我去找老板。”姜棋低声嘱咐完身边的保安,自己片刻不耽误的往楼上跑。
楚西留不在办公室,姜棋去更衣室找出手机拨过去,得到的却是“您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这样的坑爹回复。
“妈的!”姜棋难得爆了句粗口,双手狠狠搓了搓脸,镇定下来后,拿出传呼机给每个楼层的负责人去了条消息:“你们谁知道老板在哪儿?我这遇到点麻烦。”
简明扼要的把事情说了,传呼机那头传来夏柯足以震破耳膜的咆哮:“姜、棋!”
事出紧急姜棋也只能揉着耳朵装没听到。
这次需要对付的人比较棘手,几人一起试着联系楚西留的同时,传呼机内传来蓝远有点失真的声音:“我也联系了自己的人跟上,实在不行劫了岳泽魁的车把人抢回来。”
“嗯,在外面可操作性更大,姜棋也不用担心给老板惹来麻烦,自己束手束脚了。”安濯秀说。
老板联系不上,也就不指望他了。
岳泽魁的车后不远不近缀着几辆看似毫无关联的车,车里的人暂时还没有察觉到,按部就班的往目的地驶去。
秦琅上车后一言不发,坐在靠窗的位置留意车所行的路线。
车里正播放的是西方古典音乐,岳泽魁靠在椅座上陶醉的闭眼听着,手里还跟着打拍子。同样的音乐听在其他人耳里如同催眠曲,开车的司机不敢说什么,岳泽魁带来的三个人中只有一人与他同车,此时正坐在副驾驶眼睛半睁不闭,随时要睡着的模样。
秦琅完全不受干扰,他甚至没去注意车里放的是新闻,相声,还是其他什么,眼睛看着窗外,心里却在研究岳泽魁找上他的用意。两人间唯一的交集,是在前年年初的酒会上,岳泽魁是施皓想要拉拢的合作对象,结果对方开出的条件却是让自己陪他一晚。秦琅拒绝了,施皓也因此得罪了岳泽魁,对于这人不择手段的程度,秦琅也在那段时间里见识过。
所以,才不想晴色和这疯子扯上关系。
秦琅的神情倒还算轻松,他不觉得自己的决定有错,比起不自量力,自己带来的麻烦却躲在别人身后寻求庇佑的行为令他更难接受。
车在一家私人会所前停下,先下来的是坐在前排的两人,司机殷勤的给岳泽魁开了车门,另一人则是看住秦琅,预防他乘机跑了。
而这时另开一辆车的两人也已经到了,车钥匙交给门童停车,和岳泽魁一起去了楼上。
在提前开好的套房里,昏暗而又暧昧的灯光下,有一人被捆绑着四肢扔在角落里。
“怎么不进去了?”岳泽魁问愣在门边的秦琅,虽然原因他心知肚明。
门在秦琅背后关上了,屋里只剩他,岳泽魁和角落里的人。
秦琅走向角落,扯去那人眼上缠着黑布,四肢被捆绑的人甫一见光亮还有些不适应,慢慢睁开眼,看清秦琅后惊悚道:“怎么是你?”
“不是我。”秦琅佩服施皓被绑来这么久,还弄不清状况的粗神经:“岳泽魁把我们带来的。”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门“嘀”一声锁上了,岳泽魁带来的那三人并没有跟着进来,而四肢被捆绑无法动弹的施皓在看到一步步靠近的岳泽魁时,眼中只剩满满的恐惧。
岳泽魁轻笑出声,施皓的反应他是相当满意,这一天他早就在期待,为此不惜等施皓用尽所有抵抗和挣扎后才用事实告诉他,一切都是无用的。
施皓在铺着厚厚针织地毯的地面上歇斯底里的挣扎起来:“为什么!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为什么还不肯放过我?”
两人间私下里做过交易,具体是什么秦琅不得而知,他没有像施皓那样失态,早已在心中做好最坏打算的他,面对这种突发状况反倒愈发冷静。
岳泽魁的目的是想在他们身上找回他所谓丢失的面子,能用的方法看起来不外乎肉体折磨和精神折磨。这个秦琅暂时不关心,他存有疑虑的是岳泽魁没有让他带来的那三人进来,那他所仰仗的是什么?就这么有信心,可以制服两个体型和自己差不多男性?
秦琅的目光开始在岳泽魁的身上搜寻,重点在口袋这类的地方,这一观察倒真找出点端倪,在岳泽魁休闲裤的右侧口袋里,似乎装着什么。
会是什么呢?
看到岳泽魁利落的将想与他做最后反击的施皓踹飞时,秦琅没有贸然上前,只是出声打断他即将出手的又一动作:“你找我来有什么事?”
有什么事?
这问题听在岳泽魁耳里简直太可笑了,他也确实笑得十分夸张,丢开施皓转而面向秦琅:“等不耐烦了?不要急,很快就到你了。”
岳泽魁没有太重视秦琅,在他看来这不过是戏耍施皓时多添的一个附属品,而秦琅从进来后一直没有过激的行为,这一表现在岳泽魁看来便是秦琅识时务的放弃反抗,打算乖乖认命了。这一对比下,还在奋力挣扎的施皓更需要他使用暴力来镇压。
施皓的衣服被一件件扒下,岳泽魁没有耐心一颗颗去解衣扣,从抽屉来找来把剪刀,几刀下去,那些价值不菲的衣物全成了破碎的布条。
失去了衣服遮掩,施皓的内心如同失去了最后一层保护,房间里开着空调温度适宜,他暴露在空气里的身体却在不住的发抖。
屈辱,恐惧,绝望,这三种情绪交织在一起,施皓心里比死还难受,尤其知道一边还有他曾无比熟悉的人在注视着这一幕。
他不敢朝秦琅所在的方向看,他害怕看到对方脸上鄙夷,厌恶等等能把他彻底打入深渊的神情。然而越是害怕什么,却偏偏来什么,在施皓的视野里,恰好能看到秦琅正一点点向这边移动。
秦琅的脸上没有表情,视线却牢牢锁定在一个方位。
施皓不知道他想做什么,但以他对秦琅的了解,他看出对方在紧张。
秦琅与岳泽魁的距离在缩短,而岳泽魁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施皓身上,对于身后的动向似乎完全没有察觉。
施皓不敢再往秦琅的方向看,这回却是怕暴露秦琅的行踪,他虽不知道秦琅的目的,但试着配合分散岳泽魁的注意。
厚重的地毯吸收了秦琅的足音,在他悄无声息的走到岳泽魁背后时,施皓爆发出最后的力量,死死咬住了岳泽魁的手臂。
随着一声惨叫,在岳泽魁腾出手肘猛击施皓的脸时,秦琅飞快抽出他口袋的里黑漆漆的东西。
看清这东西的一瞬,秦琅没来得及心惊,下意识把它抵在岳泽魁的头部。
场面定格了一般,岳泽魁顾不上自己被咬住的手臂,另一只手在口袋里摸了个空时,他便意识到自己后脑勺上贴着的是什么。
怎么会这样?
眼下的状况岳泽魁有些难以相信,被钳制住的人居然成了他自己?一个不起眼,在他看来只不过是个玩物的人,不仅近了他的身还把他最重要的东西拿走了?
局面一时反转,岳泽魁却不愿承认自己的劣势,冷笑着对身后的秦琅说:“有胆子拿,但你敢开吗?”
说着岳泽魁便打算无视脑后的东西准备转身。
秦琅的手没有半分要移开的打算:“用我的命换你的命,不亏。”
两人开始玩心里战,岳泽魁赌秦琅这种手里没沾过半点血腥的人,不会有胆子开枪,只是拿着当道具吓唬他。秦琅则是明明白白告诉他,我已经做好豁出命来跟你死磕到底的准备了。
施皓在最初的惊慌过后,渐渐找回点理智,帮着秦琅给岳泽魁施加压力:“他全家可就剩他一个了。”
别的施皓没多说,只在言语中给他透露秦琅是个是个无牵无挂的人,剩下的留给岳泽魁自己去思考。
岳泽魁动摇了,他开始重新判断秦琅会开枪的可能性,一时间不敢轻举妄动了,由此看得出他还是惜命的。
“剪刀给我。”
岳泽魁将手里的剪刀刀尖朝着自己递给秦琅。
秦琅接过后,示意施皓过来,施皓没有耽搁快速挪到秦琅身边。
剪开施皓捆绑在四肢上的绳子,双手得到自由的施皓还没来得及起身,却听秦琅说:“把他绑起来。”
施皓还没有行动,岳泽魁却像受了奇耻大辱一般怒喊道:“你们敢!”
本还有些犹豫的施皓当即将岳泽魁绑了个结实,绑完找来自己已经变成碎块的衣服塞到岳泽魁嘴里。做完这一切施皓觉得很解气,至于之后需要面对的打击报复,他有意识的把这烦心事暂时丢到一边
“现在怎么办?”施皓问。
“你先找件衣服穿上。”
施皓全身上下连个内裤都没剩下,他在房间的衣柜里翻了翻,只找到一件浴袍简单穿上。
秦琅走到了房门边,他握枪的手心里全是汗水,过度紧崩的神经在骤然松懈之下给他带来的是无力的虚脱感。
隔着门听不到外面的动静,秦琅不知道外面是否有人,自己现在贸然出去,会不会和岳泽魁一同来的那三人撞个正着。
穿上衣服的施皓时候走到秦琅身前,和他一起挨着门坐下。
“没想到会和你一起经历这样的事。”施皓感慨着。
秦琅也有些感慨,他们很久没能这样心平气和的说话了:“这回把他彻底得罪了,你的公司怎么办?”
施皓苦笑着摇头,这是他眼下最不愿意面对的问题。
“还记得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吗?”
施皓偏头去看秦琅,他当然记得,那段时光在他记忆里像是午后金色的阳光,有着无法抹去的色彩。每天在结束一天的工作,带着满身的疲惫推开家门时,总有一个干净好看的少年在等着他,屋子里弥漫饭菜的香味,施皓一度觉得这就是家的味道。
“那时候我只是个小公司的高层,朝九晚六,每天最大的动力就是早点完成工作回家见你。”有些话再不说也许这辈子都再无机会了。
“有时候觉得自己最大的运气是用在你身上,如果那天我没有因为感冒去医院,或者替你出医药费的是别人,我们之间就不会有交集。一想到这,我心里像掏空了一般。”
“我的动机不纯,一开始安得就不是好心,只是没想到真用这样的方式得到了你。相处得越久越觉得自己捡到了宝,你那么好,除了我还能有更好的选择,要不是为了你母亲,你根本不可能和我在一起。我怕你被别人抢走,所以才想把你藏起来,只有我一个人能看到,只属于我一个人。”施皓轻笑了两声:“很幼稚,对不对?”
秦琅沉默的听着,事到如今他也不知还能说什么,有些话如果能早点说出来,误会也许不会越积越深。
施皓自嘲着说:“是我奢望的太多了,你和我在一起只是为了感谢我当初对你的帮助吧,我却贪心的想要更多,最后把你逼走了。”
“开始是,后来不是。”只是为了报答,秦琅能想到更好更有效的方法。
施皓抬手捂住了眼睛:“如果……我放弃现在的一切,回到我们当初生活的地方,你还愿意和我在一起吗?”
施皓没有等到秦琅的回答,在他打算生硬的转移话题时,秦琅指了指自己的左胸膛。
施皓往那里看过去,却听秦琅说:“这里曾为你打开过,但现在已经关上了。”
已经……关上了啊。
施皓垂下头,眼眶又开始发酸。
最后,他还是把他的宝贝弄丢了。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岳泽魁带来的人不知为何并未再出现,离开房间施皓找前台借了电话给一人打过去,让对方给他送衣服。
施皓留下等人,秦琅怕再出意外,没有当即离开。约莫二十来分钟,门口出现了个手拎商场购物纸袋的青年,正行色匆匆的往里张望着。
施皓向那人招了招手,青年快速向这边走来,却在看到不远处的秦琅时略微一愣。
“我走了。”见他等的人到了,秦琅不再耽搁,打了声招呼便离开了。
走到外面,秦琅摸摸口袋不仅没有钱手机也不在身边,正想着该怎么回去时,他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
“这里。”宋允怕他没看见还大力的朝他挥着手。
秦琅还在奇怪宋允怎么会出现在这,另一人已经开了口:“没事了就走吧。”
来得不止有宋允还有苏锐。
宋允的出现秦琅还能理解,那么苏锐呢?总不能又是巧合吧?
“老板联系不上,我也是病急乱投医,找罗安要了苏少号码碰运气,没想到人真的来了。”上了车,宋允小声和秦琅解释着。
秦琅看着前面认真开车的苏锐,心里涌动着的复杂情绪让他的思绪有些混乱。宋允在把事情过程简单说完,看另外二人只是持续的沉默,一时也没有再发出半点声响。
天色早就暗了,宋允在半路提前下了车,走近路回他租的房子,剩下的两人直到车停在秦琅所住的宿舍前,都没有人主动说话。
秦琅下了车,苏锐并没有立刻离开,而宿舍里现在一团糟的局面,秦琅也无法做出请人上楼小坐的邀请。
上楼前,秦琅没忍住还是回头对车里的人说:“苏锐,谢谢你。”
“我没做什么,不用谢。”苏锐现在特别希望秦琅头也不回的上楼,万一两人多聊个几句,对方问他“你为什么会来”,他还真不知道要怎么解释。
苏锐说他没做什么,秦琅笑了笑也没去点破,转身上了楼。
苏锐见他真的头也不回的走了,松了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失落。
秦琅站在楼道的窗户前看到苏锐的车开走后,才继续走上三层的楼梯。到了门口秦琅才想起钥匙还在更衣室里,敲了半天门,却发现无论是叶铭还是他的未婚妻都不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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