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雪了!”
程潇兴奋地左看右看,周裕明望了一眼雪景,也不禁感叹:“真漂亮。”
前面是一个红灯,周裕明缓缓踩了刹车,他记得这个红灯很长,足足有一分半,等红灯的时间用来接吻刚好。
“程潇。”
“嗯?”
程潇扭过头来,刚好迎接周裕明的吻。
周裕明一手握着方向盘,一手拖着程潇的后脑勺,不让他逃跑。
不过程潇也没想逃,天知道他有多喜欢和周裕明接吻,因为那会给他一种他被周裕明深爱着的错觉。
周裕明吻的热烈又霸道,整个含住程潇两片嘴唇,又湿又热的舌头伸进他嘴里肆意翻搅,勾着他的舌头又吸又吮,程潇感觉灵魂都要被他吸走了,头皮都发麻了。
后面车催促的喇叭声不适时地打断,绿灯了。
周裕明意犹未尽地结束了这个吻,继续一点一点向前开。
程潇被吻的满脸通红,舔了舔湿哒哒的嘴唇,轻咳了一声,“我妹妹很可爱,你应该会喜欢她的。”
“嗯,你妹妹应该很像你。”
“她比我好看,比我聪明……也比我听话。”
周裕明扭头看了他一眼,“还有比你好看,比你聪明,比你听话的?我不信。”
程潇知道他在逗自己开心,但听了还是甜丝丝的。
第三章
周裕明把车停在X大校门口边上,程潇给程瑟打电话,叫她多穿点下来。
没过一会儿程瑟就蹦蹦跳跳地出现在校门口,周裕明和程潇一起下车,程潇朝程瑟招了招手,“瑟瑟!”
程瑟扭头看过来,先是冲程潇甜甜一笑,然后叫了声哥飞快地跑过来。
光线有点黑再加上下雪有点看不清,只远远看着她哥身边站着个模特身材的大帅哥,在体贴地给他哥围围巾。
程瑟有种强烈的预感,这位应该就是他哥的那位男朋友了。
等程瑟来到两人面前,看清周裕明的脸后,瞬间害羞地躲到他哥后面去了。
她觉得他哥已经挺帅的了,但是周裕明还要帅了几个度,她从没在现实里见过这么英俊的男生,简直像明星一样。
程潇被妹妹夸张的反应逗笑了,正要介绍他俩认识,周裕明主动歪头跟程瑟打招呼:“你好呀程瑟,我叫周裕明,是你哥的同事,顺道和你哥一起来看看你。”
程瑟害羞的样子和他哥如出一辙,眨了眨眼睛,从哥哥身后站出来,小声说:“你好。”
程瑟长得和他哥哥有七分像,气质比他多了一分柔弱,少了一分倔强,可爱甜美,楚楚动人,周裕明看着她的目光不自觉的温柔。
“你哥哥说的没错,你果然很可爱。”
周裕明拉开副驾的车门,“妹子,先进车里说吧,外面太冷。”
程瑟看了一眼哥哥,程潇搂着她的肩膀,“你晕车,坐前面。”
“哦。”程瑟乖乖进到车里,程潇坐进后排。
“我也叫你瑟瑟,可以吗?”周裕明自来熟地说。
“可以。”
“瑟瑟饿了吗,想吃什么,裕明哥哥请客。”
“火锅可以吗,冬天吃火锅暖和。”
“嘿,咱仨想到一块去了。这附近有家牛肉火锅特别有名,你哥上学的时候就挺喜欢吃,你想尝尝吗?”
“可以啊,就是图书大厦旁边那家吧,我哥带去去过好几次了。”
程瑟基本可以断定,这位就是他哥的男朋友无疑了。
哪个同事会这么好心,绕大半个北京城送她哥来这,还要请她妹妹吃饭,而且还对她哥的口味这么了解。
程瑟想象过无数个哥哥男朋友的形象,或是粗犷的肌肉男或是成熟的大叔,万万没想到是这么一个年轻帅气的小哥哥,从穿衣气度来看,像是个有教养有内涵的富二代,关键对他哥这么好,连眼神里都透着爱意。
程瑟本来很不理解为何聪明能干的哥哥要委身于男人,还要为此承受来自社会的歧视和压力,但是今天看到他的伴侣这么优秀还把哥哥照顾的这么好,顿时觉得这样对哥哥来说也很幸福,哥哥受过太过苦,有个人爱他,温暖他呵护他,真是太好了。
到了火锅店,周裕明想要个包间,程潇却说在大厅热闹,两人问程瑟的意见,程瑟表示都可以,最后周裕明当然是顺了程潇的意,在大堂里挑了个靠窗的座位。
程潇挨着程瑟,和周裕明坐对面,吃饭的时候周裕明很自然地照顾他们兄妹两个,时不时地给他俩加点菜,倒点饮料,一看就是照顾人照顾惯了的。
程瑟看在眼里,心里偷笑,这个嫂子很体贴,她很满意!
趁程潇去卫生间的时候,程瑟掩着嘴巴对周裕明小声说:“裕明哥,你就是我哥的男朋友吧!”
周裕明咧开嘴笑的开了花,“你哥说你聪明,你果然有双慧眼。”
程瑟嘿嘿笑两声,“你放心,我是很支持你和我哥的,叫我哥不要有压力,爸爸那边我一直在劝他,早晚有一天会接受你们的。我哥他一个人不容易,拜托你好好对他!”
周裕明收起笑容,一脸认真,“我会的。”
回去的路上,周裕明哼着歌,心情很不错的样子,“下次把瑟瑟接咱家里来住几天怎么样,我带你们一起出去转转,给她买点衣服鞋子,小姑娘长的挺漂亮,就是穿的太朴素了。”
程潇并不想让瑟瑟过多地接触他和周裕明的生活,毕竟被包养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他不想妹妹纯洁的三观受到冲击。
“她平时学习任务挺重的,还参加了很多社团,估计没什么时间,我去学校看她也是一样的。”
“哦。”周裕明的心情瞬间dawn了下来。看来程潇是纯粹的把他当成金主了,界限划得很清,所以不想自己和他的家人过多的接触。
说不失望,说不难过是假的。
周裕明把程潇送回家,门都没进就走了,程潇想留他都没机会张口。
因为下雪程潇不放心他,打了个电话想问问他到家没有,结果是个女生接的,声音年轻又妩媚。
“请问您是哪位,周少在洗澡呢。”
程潇胸口那里堵的怪难受,“对不起打错了。”
程潇摸着胸口来回顺气,没事,他都习惯了。
周裕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看见陈晨躺他床上玩手机呢,两条细白腿来回晃着,酥胸半露,“下来。”
陈晨老大不愿意地从床上爬下来,“周少,要不我先回去?”
“天亮了再走。”
陈晨心里直翻白眼。网上有个段子,两人开房盖着棉被纯聊天,这已经够奇葩的了,这人连跟她同床都不肯,纯花钱让她睡沙发来的。
时间久了,陈晨就知道这是为了给某个正宫打掩护,他们这种富家子弟,婚姻都做不了主的,喜欢个人都得藏着掖着,有钱人也有有钱人的烦恼啊。
陈晨躺到沙发上,“周少,刚刚有人给你打电话了。”
“知道了。”周裕明边坐在床边擦头发,边拿起手机,一看通话记录,是程潇,正要拨回去,想了想又放下了。
“他说什么了。”
“他说自己打错了,真可爱,他不知道有来电显示的嘛。他就是您的心肝宝贝吧,您也不怕他吃醋。”
“他不会的。”周裕明语气笃定,这么多年他从未刻意隐瞒自己有别的情人,甚至故意在程潇面前提起他们,但是程潇根本不care,从来没有生气或嫉妒的表现。
这还不够说明问题吗,程潇一丁点都不喜欢他。也许他的心已经死了,也许跟着某个人走了。他之所以跟在他身边,也许是出于依赖,也许是为了报恩。
“怎么可能,对喜欢的人,连他多看一眼别人多跟别人说一句话都会吃醋的,更何况……”
周裕明自嘲地笑了一声,“谁告诉你他喜欢我。”
“那你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问那么多干嘛。”
程潇刚到家没多久,程瑟给他发了条微信,问他到家了没有。兄妹俩说了会家常,话题就到了周裕明身上去了。
“哥,你男朋友好帅!”
程潇不知道该不该跟妹妹坦白,他和周裕明并不是她想象的正儿八经的情侣关系,即使要说,具体三言两语也说不清。
“他是好看。”
“他是做什么的?”
“经商的。”
“是富二代吗?”
“算吧。”
“哥你好幸福啊,有个高富帅男朋友还对你这么好,爸爸如果知道,也许不会这么反对了。”
“你千万不要跟爸爸提起我,别惹他生气。”
“好吧。哥,你们在一起多久了?”
“六年了。”
程瑟算了算,六年前刚好是哥哥出事离家出走的那年,难道那时候他们就在一起了,哥哥就是为了他跟爸爸闹翻的?
如果是这样,那周裕明对哥哥好也是理所应当的,哥哥为了他吃了多少苦头。
程潇不想提起以前让程潇想起不愉快的事,就转移了话题,“哥,你们是住在一起吗?他家里知道你们的事吗?”
“我们没住在一起,他偶尔会来我这。他父母,应该是知道吧。”
“那他们同意你们在一起吗?”
怎么可能。
“我不清楚……”
“哥,你不要稀里糊涂的,如果到最后他父母反对,他迫于父母的压力和你分手,你们这么多年的感情,你怎么受得了?”
对于这个问题,程潇早就思考过无数次,也早已做好了准备,“分开就分开。分开我也能活的好好的。放心,我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没什么看不开的。”
他虽然嘴上这么说,但是心里并不是十分有把我,真到了那一天,他会是什么反应他自己都想象不出来。
程瑟眼圈立刻湿润了,“哥对不起,是我想多了,裕明哥不会辜负你的。我看的出来,他真的很在乎你。”
“是吗……也许吧。”程潇想说,在乎也是分许多种的。
“哥,你早点休息吧,明天还要上班。”
“嗯,你也是。”
周裕明躺在酒店的床上睡不着,耳边是陈晨的呼噜声,脑子里都是程潇。
他后悔了。
好不容易跟程潇见一次面,他闹什么脾气,不然这会正抱着他坠在温柔乡里呢,哪儿用得着孤身在酒店,还得听着雷声大的呼噜声。
唉,不作就不会死啊。
周裕明在想程潇的时候,程潇也在想他。想他和那个女孩结束了没有,会不会也像抱着他一样抱着那个女孩睡觉。越想越气,越气越睡不着。
起来在房间里来回溜达,边溜达边劝慰自己,要知足,周裕明这么完美,他有什么资格拥有,能偶尔见见他就很好了,不能太贪心。
他是如此卑微地爱着他,只因周裕明给了他第二次生命。他把他从一具千疮百孔一心赴死的行尸走肉唤醒,赐予他活的希望,让他再次变回一个正常人,拥有喜怒哀乐,拥有做梦的权利。
高三那年,程潇因为同性恋情曝光,被迫在全校出柜,因为不知悔改,父亲把他送进一家戒同所。
那里关的全是一些和他一样“有病”的孩子,那里的“医生”会采取种种手段“帮助”他们戒掉坏毛病,变成听父母话,令父母满意的孩子。
他被关在那里一个多月,中途父亲来看过他一次,问他知不知悔改,他倔强地说我没有错,怎么改,然后父亲对他说了句我没有你这个儿子就再也没来过。
那之后对他的折磨开始变本加厉,不光是肉体上的虐待,还有精神上的侮辱,那段屈辱痛苦的经历他此生都不想再回忆第二次。
但是他重伤到昏倒都没有屈服,最后“医生”都拿他没办法,把他一个人关在不足五平方米的全封闭的黑屋子里,一点光都没有,每天只给他一点水和劣质到难以下咽的食物,因为没有厕所,狭小的空间包括他自己很快污秽不堪,他不断地呕吐,胃里抽搐,疼痛难忍,但是这些跟无边无际的黑暗比起来,都不算什么。
他不知道被关了多久,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放出去,黑暗和无尽地等待将他逼疯,他开始拿头撞墙,晕过去又醒过来,再接着撞。
不知道反复了多久,等他再睁开眼,明亮的光线刺的他睁不开眼。
原来那家戒同所被人举报非法囚禁和虐待,被警察查封,他也因此被救了出来。
重伤昏迷的他被送到医院抢救,但是等他醒来他已经完全没有了求生的欲望,他患上了重度抑郁症。
他割过腕,被护士及时发现,不得不把他绑起来,他装了一个月乖,才让护士放下戒心,解绑的当天晚上他就跑到顶楼去跳楼自杀,被恰巧来医院探望亲戚的周裕明救了下来,他大半个身子已经探出了窗户,是周裕明奋不顾身地抱住他把他从死亡边缘拉了回来。
他和周裕明一起倒在地板上大口喘息,周裕明还死死抱着他的腰。
他问周裕明,也在问自己,“为什么不让我死?我为什么要活着?我爸不认我了,他以我为耻,学校也回不去了,同学们都嘲笑我,排斥我。高寒出国了,也不会再管我。我没有地方可以去,没有活下去的理由。”
周裕明良久沉默,“想知道吗?跟我来。”
第四章
周裕明把他横抱起来,程潇这才看清他的脸,因为生病的原因脑袋有些迟钝,他想了半天才想起来,“你是……周裕明。”
周裕明看了他一眼,眼神里有种悲悯,还有种他读不懂的情绪。
周裕明把他抱回病房,把门反锁,这是单人间,房间里只有他们两个人。
周裕明把他小心翼翼地放在床上,挨着他坐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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