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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栏已朽(古代架空)——有乐亭

时间:2018-03-20 09:50:11  作者:有乐亭
  “以下犯上倒底是谁教你的本事!”他怒吼出声,一气之下又狠狠地抽了少年一顿,直到那少年被他打的瘫倒在地上再也无力爬起来,指节也因为过度用力开始发红肿胀,他一把扔开了手中的长鞭,转身对着门外的侍监命令道:“来人,把朕给他抬出去,好好治!”
  因为这一番教训开始让少年对他心生畏惧,与此同时也变得渐渐疏离,直至那一年京中发生了一件举朝震惊的大事,数不清的人命被牵连受累。
  所有的一切都开始变得脱离轨迹,初衷变得遥远,他真真正正地成了孤家寡人,不再把所有的情感倾注在任何一个人的身上,只是专心做着一国之君,统筹着自己所有的祈愿和规划。
  只是每到午夜梦回时,他总会梦见那人立在宫墙廊檐下,手中捧着陶埙吹的认真。
 
 
第105章 第一百零五章
  雨水滴檐,清萍池开,这里的天气似乎甚少有过烈日当空的时候,多数是阴天,整个小城县也总是蒙蔽着一股看不清虚实的乌蒙色。
  那每日看管他的衙役似乎也逐渐摸透他的习性,知道他每隔几日便要来这破观坐上一两回,索性也懒得随身看管,放任自由随他去了。
  只是手上依旧套着枷锁,唯独这件事半分不可懈怠。
  只是枯灯静坐几盏,似乎是察觉到什么,他微微敞开眉眼来,“既然来了又何必多此一举。”
  在屋檐上的男人闻言一笑,随后踩着湿瓦身形稳健的跳了下来。
  一身素衣头戴狐皮毡帽的男人,眉目生的桀亮,随性地打了个哈欠道:“王爷既然知道了为何不早说,害的我这几日湿风冷雨的……”
  喻尝祁转身过来看他,清白俊美的容颜有些犹疑,“於真庭。”
  於真庭看着他谦恭一笑,“王爷若是不习惯这个名字,叫我法蓝也好。”
  “倒真是你了。”他扶着石桌缓缓坐下,“在大周掩藏的那么深,如今又突然现身,是何用意呢?”
  “我也该回去了。”於真庭走向他,在石桌另一端坐下,“事情既已办妥,我此番前来只是牵念一事,想和王爷道个别罢了。”
  “我跟你不熟。”
  闻言却敞怀一笑,颇有几番随性豪爽,只是挑了眉宇道:“王爷这话可别说的那么透,我猜你心中一直记挂着一件事。”
  喻尝祁看他。
  “这道观当年来了位御赦的犯人,我与他也算是老熟人了。”
  眉眼一动,他道:“你见过他?”
  於真庭索性也不再隐瞒,径自敞开了天窗说亮话,“我与他不仅认识,连他死的时候还是我埋的呢。”
  “……”
  他弯弯绕绕地走过这道观的院墙和只剩残壁断垣的通房,最终在一处建造了许多神龛的地方停下。
  於真庭站在原地犹豫了许久,似乎是在找什么,最后在一个已经塑灰的神像后抱出了一只陶罐。
  他看着眼前的陶罐一怔,突然有些难以置信,只是还未来得及伸手接过,下一刻,眼前的男人却一把拍开陶罐上泥封的盖子,凑近嗅了嗅,“嗯,还好,这酒还能喝。”
  “……”
  待他随着於真庭来到一处小树林,在一座微微隆起的坟包前站定,他才终于确认下来。
  坟包前无立墓碑,只剩下青草离离,四周树干参天枝叶繁茂,遮住了这片阴凉地,远远看着,便觉心生凄凉。
  “当年我还在普象寺做和尚时,曾经偶遇过他一回,因为一次无心之失,没想到最后竟然做成了朋友……”
  他怔怔地看着那座矮坟包,心里却是一片茫然,只是没想到,没想到自己等了这么多年的人,竟然就在眼前,就在他身边……
  “他……怎么死的?”
  於真庭看向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这该问你了。”
  “王爷倒是没想过会是自己身边的人下的手吧。”於真庭走向他,“杀他的人是左仪,要他死的……”他忽而一笑,“可不正是你明媒正娶的王妃么?”
  “……”
  “他死的时候我没来得及救,不过也算是命中注定的劫数罢了,佛家所讲,便是因缘……”於真庭伸手戳上他心口,“而这一切的一切,都归咎于你,若不是你,他也不会落到这种地步。”
  说着,他突然抱起陶罐,将里面的酒水一点点的洒在那坟前,“这算是我敬他最后一回了,此后我不会再踏入中原半步。”
  蓦地一阵脆响,陶罐被他砸翻在地,碎成一地的陶片,惊起林中鸟雀,於真庭缓缓站直了身子,瞥了他一眼便负手离去。
  袖中的手指凝握成拳,他站在原地身子紧绷成一条线,心中却想起那人当年离去的笑脸,他说让他等,等着他的归期,待他御赦回来后,便来找他。
  而这一去便再无迹可循,往事凋零,稀落成烟。
  可最终所有,不过变成一场幻想,幻想成那日,穿着一身道袍的人,执着白棋对他笑的真切。
  我们好聚好散吧……
  只是没过一会儿,原本已经负手扬长而去的人却又突然折了回来。
  “对了,忘了和王爷说一件事。”
  他抬眼,眼尾一片通红,“什么事?”
  於真庭挑眉一笑,“那位叶家的小郎君……”
  心里的预感渐生不妙。
  “现在可能正是性命不保的时候呢。”说着,伸手搭上他腕扣上的枷锁,手指猛地一震,铁锁跟着断裂开来,“而且是同一个人……你若是再晚了,这次可能就真的又要错过了……”
  *
  眼底映着零零碎碎的光影,上身被冷水整个浸湿,叶凡几垂着眉睫静静地看着男人走近,然后在他眼前蹲下。
  下巴被猛地捏住,左仪打量他几番,忽然笑道:“知道我为什么不立即杀了你么?”
  嘴唇几近干裂出血,他咬着牙一声不吭。
  手上的力气逐渐加大,看着他额上冷汗尽出的样子心底莫名愉悦,“我知道你不怕疼,所以我怎么折腾你都不会求饶。”
  说着,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他的头发拽往一旁正在燃烧的炭盆去,近在咫尺的热气熏的他眼睛几乎睁不开,烧的通红的炭盆里不时炸出几点火星。
  “别……”
  叶凡几挣扎着出声,奈何双手被反绑在身后无论如何也逃离不了。
  这时,抓住他头发的手突然顿住,耳边跟着响起寒凉的笑声,癫狂的样子让人莫名地渗出一身冷汗。
  “终于舍得求饶了?”左仪凑近他耳畔低笑。
  他闭了闭眼睛,呼出一口长气,冷水顺着额间湿透的碎发滴落在眼睫上,把视线晕染的模糊不清。
  身上没有一处不疼,被撕裂的衣袍露出皮开肉绽的肌肤,他咽了咽口水,却莞尔一笑,“你不觉得你很可怜么……”
  神色一顿,左仪伸手掐着他厉声道:“你想死?”
  叶凡几却无所畏惧,只是笑,“明明是你一手造成的过错却偏偏不敢正视自己的内心,只会深陷于仇恨之中,为了良心好过把痛苦加诸到旁人身上,难道不可怜么?”
  “你以为你这样就真的舒服了么?我告诉你,杀了我只会让你更加难过,除了逼疯你自己你再也找不到第二条出路……呃!”
  “你有种再说一遍!”左仪突然怒吼出声,攥起手指突然一拳砸向他侧脸。
  苍白的肌肤上瞬间漫开一大片的红晕,接着开始发青发紫,嘴角滑下一道鲜血,他突然有些失力的歪了脑袋,神智也跟着有些模糊不清。
  左仪却伸手一把揪住他衣襟将他狠狠地掼在地上,眉目狰狞,“别以为你这样说我就会放过你!若是没有你们,我又怎么可能会到今天这种地步!”
  “你相信报应么?”叶凡几突然睁开眼来,静静地看着他道。
  “……”
  “好人和坏人的结局是不一样的,虽然我一直觉得这种话说出来很可笑……”他咳嗽出声,嘴角的鲜血不停的流出,“可是,看见你现在的样子,我似乎又觉得这种说法很靠谱了哈哈……”
  他说着说着便开始轻笑出声,眉眼弯成一条线,好似两对月牙,只是眼睫也渐变得湿润,被地牢里幽暗的烛火映照的异常清晰。
  左仪蓦地怔住,就这么神情呆滞地看着他,一时之间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神情突然变得有些痛苦了起来,兀自挣扎了片刻,他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叶凡几,将他整个人拎了起来,手上的利器抵着他下颌带着他走了出去。
  夜间山风作大,扑在人脸上只感觉得到刺骨的冷,明明不是寒冬时节,却偏偏能让人立时生出一身刻骨的寒凉。
  左仪抓着他将他一把扔在了草地上,这里是落臾的一处半山腰,离他们不远处的地方便是一块断裂的山崖,原本白日里看着不算深邃的高度,在夜晚难以视物的情况下只感觉得到异常的幽深。
  趴在地上半晌不见左仪有任何动作,忍不住动了动手指,却突然听见身旁的人在离他两三尺的地方掀开了一块草皮,接着一阵夜风席卷而过,他便闻到了一股很是浓烈腥臭的气息。
  间或带着数不清的窸窣声,好似蛇吞吐蛇信发出的声音,让人瞬间头皮发麻。
  心里升腾起一阵不好的预感,下一刻左仪直接伸手一把捞起他,顺便擦亮了手中的火石,让他彻底看清了离他不远的地方是个什么东西。
  那是一截能容下五六人的大坑,只是现在里面一片黑漆漆的,简单来说应该是放满了各种毒蛇蝎子还有数不清的毒虫和蜈蚣。
  那密密麻麻的感觉让人窒息,尤其是那些毒物相互攻克吞食的画面就足以让人的胃里感到一阵翻江倒海。
  他惊恐的看着近在咫尺的画面,脑海中突然就想起了传说中纣王和妲己发明出来的一种刑法——虿盆之刑。
  而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里应验,下一刻左仪直接压着他将他推到死亡的边缘,“你不是说好人坏人的结局不一样么,那不如我先让你尝尝你作为好人的下场!”
  “不……”
  他拼命的挣扎,就在整个身子快要掉进去,那些毒虫快要爬向他身上时,原本向他施力的手却突然顿住,他见状立马翻身滚落至一旁,一时没忍住,心头上涌起一阵恶心,将肚子里仅有的苦水全部吐了出来。
  而那边喻尝祁却一把拧住左仪的胳膊将他手中的利器夺了下来,捏着他手骨咯吱作响却丝毫也不肯放松,左仪挣扎着拼了命地朝他身上撞去,只可惜脚下却不妨失了稳度,一下子没注意被他一脚踹上了小腹,接着身子突然不受控制地向后飞了出去,直接整个人栽入了虿盆当中。
  顷刻间,那些毒虫纷纷缠上他身躯,仿佛无孔不入般将他淹没至顶,接着一声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天际。
  局势分明,一切跟着尘埃落定。
  耳畔响起的那声惨叫不由得让人头皮发麻,身子止不住的颤栗,一双手却将他抱起,替他小心翼翼的解开了束缚,又将他紧紧地抱在了怀里。
  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一瞬间好似找到了归属,连日来的折磨足以让他整个人崩溃掉,眼眶中的泪水却再也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隔日清醒过来的时候,整个人似乎还没缓过神来,只是依稀听闻屋外的人语声。
  接着喻尝祁便走了进来,似乎是看见他已经转醒,俯身将他扶了起来。
  “这是哪儿?”低头喝了口汤药,他皱了皱眉环顾了一眼四周。
  “临时找的一个落脚点罢了。”喻尝祁替他扶正了身子,看着他侧脸的红肿忍不住黯了眉眼,伸手抚了上去,“还疼么?”
  叶凡几看着他摇了摇头,只是嗓子约莫有些干涩,半晌才有些声色暗哑道:“你怎么会来这儿了?”
  “我若是不来,以后是不是就见不到你了。”
  叶凡几闻言忽然垂下头去,神情有些恍惚苍白,不知道是又想起了什么,眼眶渐渐泛红。
  “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爱哭呢?”心里顿时就有些后悔,连忙屈指替他擦去泪水,温声道:“一切都已经过去了……”
  “……”
  “从今往后把那些不开心的事都忘掉吧……”他伸手握住他手指,“至少现在还有我陪在你身边。”
  眼里的神色有些动容,像是融入了一泓泉水,他吸了吸鼻子跟着抱了上去,凑近他耳畔轻轻应了一声。
  *
  夜风卷帘而过,将大殿内的烛火悉数吹灭,一个身影静静地立在床榻前,低头看着身躯已经冰凉下来的男人,微微黯淡了目光,独自立在黑暗中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才缓缓推开殿门,殿外的老侍监凑了上去,却只得到了一句噩耗。
  “父皇他……”侧脸滑下一道泪水,宽大的袖袍在夜间翻飞,周信屈难过的垂下眉眼,“宾天了……”
  那老侍监闻言惊慌失色,泪水顷刻间如决堤的洪水般奔涌而出,俯身一把跪倒在地上,发出哀鸣之声。
  身后不少宫婢侍监似乎都知道了什么,顷刻间皇帝的寝宫外跪满了一片片人影,死亡的气息在永夜里飘扬。
  待到白昼之时,消息一夜之间已经传遍了整个皇宫,所有在朝为任的官员重臣纷纷集于宫门外俯身长哭。
  缟素丧葬天下没多久,便又是一片雪白。
  殿门突然被人一脚踹开,有人穿着一身黑白相间的丧服冲了进来,手中长剑寒光凌冽,一把指向他颈间,周莲娣痛喝而出,“周信屈,是你害死了父皇!”
  台阶上的少年缓缓移步而下,抬手拭去眼角的泪水,“公主妹妹,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
  “你胡说!”周莲娣看着他眉眼通红,“昨夜父皇明明还好好的,今早便传来了噩耗,是你一直陪在他身边,如今这般无缘无故的出事,不是你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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