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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而复生之后我从老头变成了绝世大美人(穿越重生)——黑猫白袜子

时间:2018-03-23 11:28:28  作者:黑猫白袜子
  乔暮云这时候真真与那被登徒子调戏后的良家妇女没有两样,林茂看着他那副模样忍不住皱了眉,半分惊讶半分恼,实在不知道这人咋咋呼呼的模样是如何摘得菱花榜榜首的。
  林茂实在是年岁已大,加上生前久不管俗事,如今一颗老朽成核桃的心肝外披着一张鲜亮的皮,却实在没办法知晓乔暮云这怀春少年的满腹心事。
  乔暮云的掌心仿佛还残留着林茂指尖微凉的触感,真是奇怪……明明只是轻轻碰了碰他的手,他觉觉得是自己心尖尖上最软嫩的一处被碰到了,一股酥麻之感从脑后一直炸到脚背,几乎快要让乔暮云背过气去。再加上这房间里的灯光太细碎,照得他眼前一阵晕眩,他没忍住瞥了一眼林茂的脸,竟然觉得那人周身像是蒙着一层朦胧的光。
  然而回想起这人之前的身份,乔暮云那淌着糖汁的心里无端端又泛起黄连一般的苦。
  他定了定神,低着头同那人开口说道:“公子……你真的不要担心,我与你之前相处的那人不是同一种人。”
  林茂见乔暮云一脸纠结,依旧是满腹疑惑,不知道他为何又说起了这个,随后就听到乔暮云小心翼翼地继续道。
  “我,我救你只是秉着良心,并未,并未想要让你……总,总之公子你尽可安心,无论那三人多难缠,我也定然会救你出苦海……你也没必要……再委屈自己……做这种事情。”
  林茂愕然地看着乔暮云说着说着话面色便变得狰狞许多,在低头看一眼他的手,关节都已被掐得发白。待到他好不容易想明白这位乔少侠的意思,林茂只觉得胸口一口血涌上来,顶得他眼前一黑,差点又晕过去。
  “咳咳……咳……你……咳咳咳……”
  林茂满心想要骂娘,然而愈是气急便愈是说不出话来,反倒是喉间疼痛引得他又咳了一阵,差点没翻下软榻。
  乔暮云大惊失色地扑过来架住了林茂,伸手过来便准备要给林茂输真气。然而林茂刚被这人羞辱了一番,又怎么会稀罕他的这道真气,没等乔暮云运功,他便扬起手一掌往那人身上拍去。
  只是林茂林谷主当年就有些不堪好使的落雨掌,用他如今这幅弱不禁风的皮囊使出来,却真如那春夜落雨般软绵无力,不仅没伤到乔暮云,反倒让林茂自个儿失了重心,整个人软软地往那蠢驴的怀中倒了过去。而乔暮云这时也像是失了魂,以他的武功稳住林茂实在是太过于易如反掌的事情,可偏偏林茂往他怀里这么一倒,他竟然也被那纤瘦的身影带得往后直直栽倒,最后两人便以那极狼狈,极不堪的模样齐齐自软榻滑上滑落,滚倒在地上的锦绣软垫之中。
 
 
第8章 
  乔暮云闻到了林茂身上散发出了一缕幽香。
  分明是冷香屑和着瑞香的气息,一种是炉子里烧的,一种是布料上熏的。然而偏偏极熟的香气又与以往不太一样,多了一丝缠绵的香气。
  似花,似甘蜜,似南方枝头碧叶间熟透的果实。
  啊,原来着便是这少年自有的气息。
  每个人生来身上都有若有若无自个儿的一抹气息,是从骨子里皮肉里透出来的气,有的人臭些,有的人却香些,乔暮云接手金楼的香料生意已有三五年,这些道理自然都懂。春风里惯来在房间里熏浓香,乔暮云随随便便就能点出那些或催情或迷神的香料是什么——他毕竟是内定的继承人,早早得便吃了母亲寻来的各色解毒丹,莫说是寻常助兴的熏香,便是那要人命的毒药等闲也奈他不得。
  这个道理他还是懂。
  他不懂的是,为何如今他闻着这一缕缠着林茂肉香的气息,却会是这样神魂剧震,几乎要断了他的呼吸截了他的心脉。
  林茂却是没理会这位大少爷那霎那间的恍神,从软榻上跌落下来时他恰好压在了乔暮云的身上。他身上的衣料是春风里特制的一种软纱,看着与普通布料略微相似,摸着却极薄极滑,林茂这般与乔暮云滚作一堆,皮肉贴着皮肉,少年人极高的体温明晃晃透过衣料传给了林茂,即便是林茂这样老朽迟钝的人也觉得十分不堪。
  林茂以手撑地便要从乔暮云身上起来,奈何这寻欢用的房子里实在是锦缎堆一般,他刚刚用力,掌下的薄纱便是一滑——林茂只来得及闷哼一声,又重新往乔暮云身上倒去,挣扎间他还不小心扯了掩着软榻的一袭幔帐,这实在不结实的布料边如同绯云一般徐徐落下,将林茂同乔暮云两人齐头盖脑拢了个严严实实。
  烛光从那半透明的幔帐外透过来,林茂异常苍白的脸颊上边染上了一些红,一些发丝被汗浸湿了,贴在他的额角和鬓边,乌黑茂密的睫毛下是清澄的眼瞳,瞳孔中倒印幔帐透的那点红痕,竟像是双眸中燃着火。乔暮云睁着眼睛,做梦似的看着身上这个人,只觉得幔帐之下那股甘美的香气愈发浓郁,现世种种竟像是融化一般化作模糊一片,只留着胸口一颗心脏砰砰作响,不听使唤。
  先不说乔暮云陷入那般如梦似幻的境地,林茂这边却是心中暗恼,他被这香软轻柔的纱布弄得有些束手无策,挥着手几番想要挣脱出去都没成功,反倒往乔暮云身上摔了好几下,总算是摔出了这位少侠的一声闷哼。
  一只手按上林茂的肩膀,乔暮云慢吞吞地用胳膊肘支起上半身。
  “别着急。”
  他声音极为暗哑地在林茂耳边开口说道,又过了一会儿才慢慢地,慢慢地将那层层纱幔从两人身上拨开来。
  林茂咳嗽了两声,挣脱出来后竟然觉得之前还觉得沉闷香腻的房间里空气竟然是如此清新。
  乔暮云又细心地搂着他,将他抱回到了软榻之上。
  其实林茂此时心中还在生气乔暮云之前那番侮辱人的话,可是经过刚才的一场意外,却已经过了发脾气的时机。林茂骨子里毕竟是上了年纪的人,也做不出少年人那般蛮不讲理的蛮狠模样,只是被自己胸口的那股恼怒之意堵得喘不过气来。
  而就在此时,乔暮云一边帮着林茂掖了掖被角,一边慢慢地开口道:
  “之前若是我言语之中有什么得罪的地方,还希望公子你能见谅。”
  “?”
  林茂隐约察觉出乔暮云有些不对,然而那人带着那副面目可憎的人皮面具却看不出具体是什么神色。
  “你……”
  乔暮云还想说什么,却被门外一声呼唤打断了话头。
  “大少爷。”
  从林茂的角度只能看到层层叠叠的布料外面隐约有个身影俯下了身。
  “忘忧谷的人找过来了。”
  乔暮云的动作一僵,随即又恢复了正常。
  “好,告诉云妈妈我马上去过去。”
  与之前那鲁莽蠢笨的少侠模样不同,这一刻乔暮云声音低沉眼神冰冷,竟隐隐有了一丝狠辣的味道。
  林茂也听到了那人的话,“忘忧谷”三个字落入耳中顿时让他心中一喜。眼看着乔暮云就要抽手离开,林茂赶忙伸手,却有些虚弱无力,只用指尖勾住了那人的一只袖子。
  乔暮云连忙回头,眼睛极亮地看着林茂。
  “别担心,我不会让他们将你带回去的。”
  他冲着林茂斩钉截铁地说。
  林茂气极,几乎又要喷出一口血,他还待开口,乔暮云却已经伸出一根手指抵在了林茂的唇间。
  “乖一点。”
  乔暮云轻声道。
  他声音低沉语气柔软,同样一番话若是落在小姑娘耳朵里怕是能抽走一半魂魄,偏偏如今他对上的是林茂这个死而复生的老怪物。
  林茂眉头皱得紧紧的,还未来得及探究为何自己听着那三个字竟然觉得头皮发麻胸口发闷,就被乔暮云一指抵在穴上,重新又晕了过去。
  乔暮云站在软榻前看了那少年片刻……
  “大少爷。”
  匍匐在门外的人影终究没忍住,又唤了他一声。
  乔暮云这才如梦初醒一般退后两步,抬手拉下屋顶那灯上的琉璃流苏中的一根。
  只听到“吱吱”一声响,林茂躺着的那张软榻竟然平平向前移了一丈,露出了软榻下一处暗室。
  乔暮云将一动不动地林茂抱入暗室,小心翼翼地将一切都布置妥帖。
  那少年暗室内睡得甜美,一只手稍稍垂下,乔暮云看着那人白皙如玉的指尖,想起之前他勾着自己袖子的模样,心跳又是快了一拍。
  “少爷!”
  又是一声急促的呼唤,凭着乔暮云的耳力,已能听到楼梯那儿传来的阵阵喧闹。
  乔暮云不舍地又看了林茂一眼,这才从暗室中一跃而出。
  那软榻悄无声息移回了原位,乔暮云佝偻下身子,地上的狼藉堆积在一起的布料稍稍收拢在自己的怀里,再看他,已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妓楼下仆了。
 
 
第9章 
  林茂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日的晌午,忘忧谷的人早已去得远了,他也被人腾挪到了另一处屋子。与那香艳旖旎堆满锦绣纱幔的房间不同,如今他呆的这地方却是清净了许多,地上铺着整块平整的青石砖,上好的竹木窗栏,他的床上披着月白细麻的帐子,踏脚前立着半旧的淡青屏风,那屏风上绣着一丛翠竹,竹叶上一只蝉活灵活现,似乎能叫出声来。林茂睁开眼睛后也没做声,依在那枕头上静静地将房里仔细打量了一番,而后在心底叹了一口气。
  虽然说周围的摆设都透着一股清高的文人气,林茂却没错过案几上插着的那丛新鲜杏花,还有帐子上蝶扑牡丹的暗纹。
  他怕还是在春风里这该死的妓楼里头……
  “你醒了。”
  恰在此时,乔暮云推了门进来,恰好对上林茂恹恹的视线,一张极英俊的脸上瞬时露出了个极灿烂的笑容,看着竟然透出了几分傻气。
  他今天总算没戴那张瞎眼的人皮面具,只是林茂看着他还是觉得糟心。他今天穿着一身极华丽的玄色织金长衫,腰带头饰上都有鎏金托缀着拇指大小的碧绿翡翠宝石,看着没有半分江湖气息,倒像是哪里来的冤大头富家公子。
  林茂实在是不喜欢这幅扮相,再想起这人之前的所作所为,就愈发觉得乔大公子这幅模样十分碍眼,偏生那人还故意要坐在他床沿,将那张讨人嫌的脸凑得极近。
  “木,木公子,之前是我太唐突了……”
  他冲着林茂开口道。
  林茂愣了半天,瞪着乔暮云那不知为何越来越红的脸,死活没搞明白这一声“木公子”指的是谁。
  那乔暮云对上他的眼神,鼻尖上沁出了些许细汗,极不好意思地用手指揉了揉鼻尖:“那个,之前我令人换了你的衣服,这才知道公子的名讳……”
  林茂眨了眨眼,好一会儿才想起来他死前穿着的那套衣服上确实是有个“木”字。
  只是一想到那个“木”字的由来,林茂的额角却是跳了跳。
  他死前那段时间病得厉害,不爱见人,晕晕沉沉间一日三餐衣食住行皆由常小青打理。等到他回过神来时,那江湖中武功第一人不知为何竟然便迷上了制衣——林茂从里衣到外袍,一针一线皆出于常小青之手。
  林茂是真心觉得这样有些不大妥当,然而看着那孩子一幅极认真的钻研模样,难免少了几分底气同他说这回事,便寻了一个机会,同他开玩笑道“这份活计自古以来理应是由自家媳妇儿经手,小青你却是辛苦了。”
  偏巧,那一日恰好金灵子也在一旁伺药,那人来疯的二徒弟不仅没帮着林茂打消常小青这份热情,反倒积极地怂恿他多学些绣花花样——
  “你老是让师父穿着这样素净的衣服怎么行,若真是哪家的媳妇儿,总要在那袖口衣襟上弄些精巧的花样才对."
  林茂当时听着就觉得眼皮直跳,第二日再见到到小青,就看到那高大健壮的男儿面目凝重地坐在窗前,手中持着一根细如牛毛的绣花针,正小心翼翼对着花样往林茂的里衣裳绣花。
  当时林茂实在没忍住,将小青叫到窗前骂了一顿,恨他不好好在江湖上出人头地,每日在自己床前做这些妇人般的伺候之事,说着说着平白心中多了七分心酸三分无奈——他也知道是常小青天性孝顺才这般细心守着他这没用的师父。后来糊里糊涂的,常小青的绣花大业便止于这场沙哑低沉的喝骂。他往林茂里衣裳绣的,原本应当是个“林”字,不过因为绣得慢,到最后也只绣了半个字,歪歪斜斜一个“木”字绣在了袖口。
  林茂那一日骂他骂得胸,到底体谅他的心意,日常便常常穿着这件里衣,直至他病得药石无医,病得在常小青的胸口断了气,直至他冷冰冰硬邦邦裹着这层衣下葬。
  想来乔暮云看到的便是那个“木”字便产生了误会。
  林茂从记忆里回过神,正想解释,乔暮云又抢先在他前头开了口。
  “如今你喉咙受伤略重,怕是不方便讲话。我令人拿些笔墨过来,你要是想说些什么写下来可好?”
  他小心翼翼地说,眼神中倒是透露出了一些羞赧。
  说来也是,自从与这位木公子相遇之后,乔暮云就愈发觉得自己像是着了魔。那人一颦一笑都被他刻在脑海之中,没事便忍不住从心底翻出来细细地品尝一番。那美少年之前伸手在自个身上手指轻划的场景自然也是如此,只是乔暮云将那一日场景翻来覆去没日没夜地回想了许多遍,渐渐地察觉出了些许不对味。再然后,总算是后知后觉地意识到木公子当初恐怕是想以指代笔,好同他沟通,只是他当时满脑子都是那等龌龊下流的事情,理所当然便想歪了——倒也难怪后来木公子再看他时,视线总像是带了小勾子,略有些刺人。
  偏偏木公子就是那样带着几分恼意瞪着他,他也依旧是觉得心口甘甜。乔暮云一边觉得自己当初竟然有那般龌龊的想法实在该死,一边又被木公子瞪得全身酥麻,便不敢多抬头,拍拍手令人抬了竹制的小几到了床上。
  小几上整整齐齐放着一叠天青色撒金笺,羊脂玉的笔托,湖州简家狼毫笔,一方明制古墨。
  林茂暗自皱了皱眉,知道光是这套文房具所费怕是要三两金不止。他先前在温泉旁见着乔暮云,还觉得这孩子虽说出身富贵,衣着配饰上却看得出朴素刻苦修身——只是没想到这乔暮云到底是金楼乔家的人,行事自然一如他记忆中那般娇横奢靡。
  他轻轻叹了一口气,伸手拿起了那支笔准备写下自己的真实身份,没想到原本极为简单的事情,如今却是难之又难——他手肘无力,手指更是酸涩不堪,光是拿起这支笔,整只手便颤抖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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