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是流行元素。
设计师拿了个小册子给陶振杰看，“比如这样的……
陶振杰看了眼，“不用，乱七八糟的，看着眼花，照着我的做就好了。
“没别的了，就这么做吧，我想想他们班多少学生……陶振杰想了下，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于是道，“按一百份做吧，未必非要送同学，送朋友也行，还有关系好的校友。
“好的先生，那我先把设计图给您看一下，如果没问题，我们这边就下料了。”设计师说着就拿笔要画。
“你等会儿！“在他的鼻尖碰到本子的时候，严戈忙喊了句。
“这位先生还有什么要求么？”设计师笑着看向严戈。
严戈没搭理设计师，而是问陶振杰，“这样就行了？”
“嗯，简单点，省得我妹总说我是暴发户，这次简单了吧，简约风。”
严戈……
简约风不是这样的陶老板……
他不是设计师，但通过陶振杰的形容他大致已经有了这东西的模样，不管设计师设计的多新潮，它还是一个三十年代的相框，那种可以用来砸人但不能摆到桌子上的东西。
特别他还要送的是一群初三的学生。
“我觉得，你稍微调整一下吧，虽然这是你给你妹子选的东西我不应该插、嘴：严戈婉转的说，就陶振杰的这个相框，他妹子会用才椅了怪，他没看到讲不了，看到了就提醒下，毕竟是陶振杰的一片心意，“我只是建议，你听不听都不要紧，……
“听啊，怎么不听，要么找你来是干嘛呢，补脑神液就是顺道，这个才是正事儿。“陶振杰忙道，“你有什么意见你说。”
然后陶振杰看向设计师。
“你听他的，他说什么你照着弄就行了。
“我：严戈想说他只是提个意见，但陶振杰都这么说了，他就清了清嗓子对设计师道，“麻烦你把关于纪念品的图片让我看一下。”
设计师把陶振杰拒绝的册子递过来了。
严戈翻了翻，从里面翻出几个觉着不错的相框样片，“你觉得这些怎么样？”
陶振杰看了看，他对相框没概念，在他眼里，这玩意儿只要能放照片就行了，所以他几乎立刻就点头了，“好，很好，非常好。”
严戈无语，“你看了么？”
“你选的都是好的。”
严戈把手一放。
陶振杰替他把册子扶起来，“你是老师，你天天和那些小屁孩接触，你就按照你的思路来就行了。”
“那……你觉得哪个好？”
“都行吧。”严戈选的都是卡通图形的，但不是卡通人物，感觉挺好玩的，“我挑不出来，真的。”
陶振杰是真的选择不出来，严戈也不为难他了，他道，“要么这样，反正你订那么多，都一样就没什么意思了，这几个都要吧，你觉得呢？”
“我没问题。
“好。”相框的样子敲定了，严戈又从里面选了几个好看的装饰，最后他看了看寄语道，“我觉着，你可以不在上面写什么友谊长存这一类的东西，太过诗意的有点假，太随便的又不太好，直接把学校和班级写上就行了，如果你愿意，可以把你妹子的名字留一下。”
这种东西对严戈来说也是赶鸭子上架了，他一点概念都没有，但毕业班带的多，毕业的时候那些乱七八糟的祝福语其实没几个人看，往往是一句简单朴实的话会给人留下深刻的印象，甚至将来在翻纪念册的时候，也会把这些话挑出来看，怀念一下写下这话的人，以及那个时候。
陶振杰倒不是真是甩手掌柜，严戈基本全给他改了，初衷没变，金属相框，再一看设计师画出的草图，两版一对比，他觉着还是严老师的好看，于是就点头了，“就这样。
“材质呢？我们的材……
“按最贵最好的来，主要是质量，我送人的，别给我糊弄。”陶振杰说。
“好的，先生您放心，倒自己牌子的事儿我们绝对不会做的，”设计师把草图夹好，同时给陶振杰开了票子，写到一半的时候，设计师笑道，“先生，戒指什么的还需要么？
严戈觉着，他在设计师那里感觉到了浓浓的恶意。
如果可以，他会拽着陶振杰走，让他赚不到陶士豪的这份钱。
但是，陶土豪并没有感觉到，相反的，他摸着下巴一副思考的模样。
严戈直接把他从凳子上拎起来了，对设计师说，“不用了，你眼神这么不好我怕你设计出来的东西有问题。
设计师愣了愣，转而明白严戈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笑道，“先生您放心，我们店对客户的资料是严格保密的，之所以把设计师弄成这种小间的模式，就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无论您需要什么，想做什么，都可以对设计师说，您大可以把我们当成一个机器，输入您的想法后，机器就自动删除记忆了。
严戈没说话，陶振杰把单子拿了过来。
俩人走到门口的时候，设计师在里面笑呵呵的又说了句，“来我这儿的小对象不少，真不用害羞。
严戈一僵，拽着陶振杰出了门，然后心想，妈的老板脑子有坑请了这么个话痨的设计师，他也不怕他家的牌子被砸了。
不是产品品质有问题，是设计师嘴太欠。
陶振杰去交了款，不管几位数，从陶振杰卡里蹦出去，在严戈那就跟玩串字游戏似的，一点感觉没有。
“哎，待会儿。”俩人走到前台，刚要出去陶振杰就喊了一嗓子。
严戈回过头，发现陶振杰趴在其中一个柜台上不知道在看什么，手还冲着后面直扒拉，示意他过去，“怎么了？”
严戈到他边上的时候服务员已经把陶振杰指的东西拿出来了，严戈一看，又是一阵无语。
陶振杰选了两款情侣链，一款是一对骷髅的，一款是一把钥匙一把锁。
两款项链上的配饰上都镶着水钻，看起来特别的……滉眼睛。
一个杀马一个非主流。
这还不如刚才那个相框呢。
陶振杰这审美真是无药可救了。
这两款情侣链放在柜台的最角落，估计就是感觉地方空随便放的东西，这么偏僻的位置愣是让陶振杰发现了。
服务员一看陶振杰选中了这两对项链，那真是堆着一脸的笑意各种介绍。
陶振杰笑着把一条项链拿起来，往严戈脑袋上挂去。
严戈低头一看，是锁头的那个。
陶振杰一本正经的说，“这个适合你。
第一二四章 商场之中来场偶遇
陶振杰选这么个玩意儿还跟他玩暗示。
一把钥匙一把锁，锁头给他，也就是说，陶振杰负责开呗。
严戈嫌弃的把他的手扒拉开，“无聊不无聊。
“看看嘛，我觉得这个真挺好看的，还不大，配衣服也好搭。
“搭什么？搭你那一身：算了。”说到一半严戈就不说了，陶振杰那一身名牌和这破链子怎么看都不搭，不过这玩意儿往陶振杰脖子上一挂，指不定有多少人会认为这是哪个大公司出的限量版呢，不搭也搭了，就像那个好几万块的春运包一样。
“来一对？”
“要来你自己来，“严戈说，“锁头钥匙都挂上，别人问你，你也可以说你是个高端的锁匠。”
“锁匠什么玩意儿：陶振杰让严戈逗乐了。
严戈看了眼表，“我真是和在浪费时间，走了。
“别啊，试试项链的。”陶振杰不死心的继续往严戈脖子上套项链。
严戈一偏头抓住了陶镇的手，“你这技术含量的手是不想要了对吧。
“没我就是……
“严戈？”
这声音……
严戈一僵。
还带着一脸贱兮兮笑容的陶振杰伸过头，他看到严戈后面站了两个姑娘。
陶振杰收回视线，发现严戈的表情有点不自然。
严戈转了身，在转身之前他就知道喊他的人是谁了，但心里还是抱着点侥幸。
然而……
张书彤的脸出现在他面前。
她似笑非笑的看着他。
严戈没说话，他不知道这招呼该怎么打。
和张书彤一起的是个姑娘，严戈见过她，上次在小酒馆张书彤带来的闺蜜之一，但叫什么严戈没记住，那晚上发生了什么他都没印象，别说是一个名字，唯一清楚的就是遇到了陶振杰，然后被他啃了一口。
“哎呦，我当是谁呢，乍一看还没认出来，这不是你家的严老师么。”那姑娘笑的一脸暧昧，严老师三个字说的尤为明显，“好巧啊严老师，这是不是就是缘分啊，命中注定的，你俩走到哪都能碰上。”
那姑娘说着就伸出俩拇指勾了勾，做出了个一对儿的样子。
“是挺有缘分的。”张书彤也笑了，她往前走了步，对严戈道，“聊聊吧。”
严戈一皱眉，“嗯。
“哎张书彤！“一听张书彤要走，她闺蜜不乐意了，姑娘掐着腰，噘着嘴说，“重色轻友没你这样的啊，看到你家严老师就把我给扔了，好歹是你约我出来的，你不带着我也得给我后面安排一下啊。
“你自己安排吧。”
张书彤走了，严戈跟在他后面，也走了。
店里就剩陶振杰和张书彤的闺蜜，还有满脸笑容的服务员，他还等着陶振杰买他们店里的滞销品呢，最大的阻碍走了陶振杰肯定能买。
不过这回服务员看走眼了。
“哎！“目送张书彤离去后，姑娘无奈的肩膀一垮，“说好了请我看电影，得，电影票也没给留，指定他俩去看了，这让我这单身狗怎么活啊。”
从看到张书彤，严戈的视线就没从她身上移开。
严戈那表情，有点尴尬，有点心虚，还有点紧张。
然……
这姑娘叫张书彤。
他想起了莫军说的那个张老师……
陶振杰说不上他心里是什么滋味，严戈说过，他是直的，他也有女朋友，但陶振杰一直没当回事儿，可当亲眼看到严戈面对这姑娘的表情与反应时，陶振杰像被针扎了一下似的。
假装可以，借口也没问题，但是，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严戈和这姑娘，绝对有问题。
这和他之前想的……好像不太一样。
陶振杰低了下头，又笑着抬起来，“美女。
听到陶振杰喊她，那姑娘看了他一眼，眼神里带着点质疑和戒备，“你谁啊你？”
陶振杰能感觉到这姑娘的眼神和严戈有关系，他笑着问，“那个就是严老师的对象啊……张是吧？也是他们学校的老师。
那姑娘一听这话就乐了，“是的呗，男才女貌。
陶振杰笑了下。
“我家小彤迷严老师迷的跟什么似的，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是小彤追的他，小彤说了，严老师可难追了，多少人对他有过意思，但严老师一直一个态度，他就对咱家小彤不一样。
“市图书馆离这挺远呢吧。”他们去的那家店附近就有个咖啡屋，但张书彤没进去，而是直接去了楼梯间，商场里闹哄哄的，但楼梯间的门一关，立马就是一个落针可闻的环境，张书彤站在墙边，笑着看严戈，“你要买什么教材啊跑这边来了？我不记得这附近有什么书店或者……教育材料啊。
“对不起。
严戈的这三个字让张书彤的笑容瞬间维持不住了，她的嘴唇抖了抖，眼睛也跟着微微颤动着，张书彤用力一晃头，然后才重新挤出个笑模样，“这声对不起，能告诉我是什么意思么？”
“撒谎的事儿，我很抱歉。”严戈说。
“然后呢？”
“对不起，“严戈低下头，“我：我可能……老师，我们还做搭档吧。
严戈想说，我配不上你，我没办法和你在一起了，或者直接说分开，但这话从他嘴里说出来他觉着太过分了，辗转之后，他磕磕巴巴说了这么一句。
张书彤对此并没有太大的反应，她只是红了眼睛，张书彤吸了口气，往上看了看，“我早就知道你骗我……
严戈诧异抬眼。
张书彤也不看他，盯着上方的天花板说，“上次你说你在给学生补课，其实那会儿我就在你办公室外面呢，真的严戈，可能是我太主动了你瞧不上，或者是你心里压根就没我只是被我弄的太烦了，所以就……你别这样啊，你要真不喜欢你和我直接说，我不是那么不要脸的，你让我走我就走呗，有什么的啊：
“不是：一向利索的嘴这会儿突然笨了，别的不说，他对张书彤绝对没有那些乱七八糟的想法，他和她在一起，也是真想好好的谈个恋爱，“我……
“不是什么啊不是！“张书彤喊了一嗓子，楼梯间里全是她崩溃的叫声，眼泪一秒不到就蓄满了眼睛，张书彤瞪着严戈说，“不是什么你告诉我，都已经这样了，严老师我算我求你，给我个痛快，给我个理由成么？！”
严戈看着她，拳头握紧又松开继而重新攥上，指甲扣着掌心的肉，很疼，但他却顾不上了。
严戈走了之后就一点动静都没有了，陶振杰挺不舒服的，但他的承受能力还不错，所以也没有抓心挠肝或者抓狂的感觉，只是人有点蔫了。
要买的东西买完了，他就回家了。
陶心然去上自习了，他把买来的核桃粉给了周姨，让她按瓶子上的说明给陶心然喝。
然后他就回房间去了。
陶振杰趴了会儿，他给严戈发了条微信，严戈没回。
他想打电话来着，可这电话打过去说什么？
或者说，他这电话能打过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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