腾格里沙漠位于内蒙古自治区阿拉善左旗西南部和甘肃省中部边境,南越长城,东抵贺兰山,西至雅布赖山。南北长240公里,东西宽160公里,总面积约4.3万平方公里,为中国第四大沙漠。是阿拉善沙漠的东部,在银额盆地底部。
沙漠包括北部的南吉岭和南部的腾格里两部分,习惯统称腾格里沙漠。(注)
这次剧组之所以选择腾格里沙漠作为拍摄地点,是出于三方面的考虑。
一方面,是出于安全考虑:腾格里沙漠有大小湖盆400多个,可供人畜饮用,观光旅游项目开发的较好,相对来说剧组过去进行拍摄,不至于所面临的环境太过于恶劣和危险。
另一方面,是出于这部电影中涉及剧情的历史原因:汉武帝时期,两次著名的河西之战,腾格里沙漠都在所涉的战斗线路中。
第三个,是因为沙漠的地形符合剧组想要的场景需求,其内有沙丘、湖盆、山地、平地交错分布,对于取景来说,是相对容易也多样化的不错选择。
从银川到腾格里沙漠大约相距130公里左右,开车的话,2个多小时就能抵达。
大巴车到了腾格里沙漠后,剧组先在导游领队的带领下入住了当地两家相邻的民宿,这是剧组很早就包下来的。今后他们除了白天在沙漠区进行拍摄,其他时候都会待在这两家民宿里。
初来乍到,大家都是各种忙碌,根本无暇去欣赏沙漠风景。
这次剧组里除了两位年轻的化妆师、两位服装师是女性以外,其他都是男性。所以对于搬运等比较繁重的工作,剧组中是完全不缺人手的。
霍去病被李向阳要求只要跟着他就行,帮他拿行李、道具等物品,要是剧组的人忙不过来,他才会被要求过去搭把手。
到了民宿以后,已经是上午八点半,按照场景的需要,刘正明先和两位摄像师和三位摄像助理租了两辆沙漠吉普,去往沙漠区拍了几组长镜头,用于场景开场的分镜,其他人就留在民宿里安排行李以及生活必需品的放置。
剧组最是是非多的地方,这次的剧组成员中女性又少,因此几位颜值都在线的女生顿时就成了香饽饽,年轻的武演和武替们总喜欢往她们跟前凑,聊天八卦个不停。
霍去病的沉默与对待女同事的冷淡反而使得他在众位男士中得到了一致的肯定。
虽然李向阳只和霍去病相处了两天不到,可是霍去病的沉稳克己和细心让李向阳觉得非常满意。
霍去病总会给李向阳一种错觉,觉得这位青年已经快30岁了。
然而实际上,这小伙儿也才23岁。这种沉稳感,会出现在这个年龄的年轻人身上,十分少见。
然而,相比于第一天在银川中转时,还会偶尔和剧组成员们说两句话的他,到了沙漠地区以后,竟然变得异常沉默。
自从进入沙漠范围区,霍去病几乎就不开口了,用周身的气息树立起无形的堡垒,将自己封闭在自己的世界中。
在大巴上时,霍去病眸光幽深地望着远处地平线的一片黄沙,偶尔会出神,李向阳越发觉得这样的他让人难以捉摸。
那种眼神中所蕴藏的深意,粗略一看,就仿佛沉积千百年的岁月在眼中一晃而过;然而用心细观,又会让人觉得似是漫天浩瀚星辰亘古不变。
面对这样的霍去病,李向阳这个比他年长了将近21年的长辈,居然不敢去出声打扰他。
自从霍去病进了威彻,李向阳就曾亲自要他秘书部将他的简历呈交给自己。
根据简历所描述的这个人,根本就不应该有这种气质和眼神。他仿佛一位饱经岁月风霜的老者,浑身上下充满神秘的沧桑感,可又不自觉地散发出凛然又蓬勃的气息,犹如羽翼渐丰的苍鹰想要一冲天际、振翅高飞。
李向阳对霍去病这种与其成长经历完全不相符的矛盾气质暗自心惊不已。
这到底是一位有着怎样过往的年轻人!
为什么越相处,反而越发让人觉得像是陷入巨大谜团一样的困惑不已?
作者有话要说: 注:本章中关于腾格里沙漠的介绍,来自《中国最美沙漠》、《腾格里沙漠》百度百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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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六章
没有太多的时间给李向阳去深入思考。
在适应了半天的沙漠气候的隔日, 刘正明要求随组出行的一名医生询问了各位剧组成员的身体状况,并给他们进行简单的身体检查,万幸的是本次随行的成员身体素质都不错,并没有出现水土不服的情况。
本次刘正明特意挑选的年纪比较轻、身体素质比较好的演员、替身和剧组工作人员, 为的就是尽量防止在沙漠这样艰苦环境中进行拍摄时, 有成员因为本身身体素质不过硬而病倒的情况发生。
早上六点半, 预定的沙漠吉普准时停在剧组所租住的两栋民宿门口。
加上当地约好赶来汇合的临时招募工作人员,一行50多号人分别上了十几辆吉普,后面还跟着租来的二十几匹马,由本地马商带领着, 组成浩浩荡荡的一整支外景拍摄队伍,一起去往腾格里沙漠区边缘区域进行拍摄。
腾格里沙漠被誉为中国最美的沙漠, 其风景壮丽又不失秀美。
此时正值春末夏初相交之际,于清晨开车沿沙漠边缘一路前行,广袤无垠的沙漠风光一览无余。
万里黄沙被朝阳逐渐晕染,鎏金般的色彩几乎映满整个视野。
间或能途经大小不一的湖盆。
偶尔点缀于沙漠之上的青绿草木, 随着穿行其间的流风摇曳,低声吟唱着漫无边际的黄沙中诞生又逝去的生命序曲,声声不止,祭奠着千百年来古老而顽强的岁月。
剧组挑了一处景色与需要场景差不多吻合的地方,组员们就将带来的帐篷和服装、道具等从车上卸下来。
场务们和摄像助理们忙着搭建临时帐篷、铺设摄像机轨道、搬运饮用水, 服装师、道具师则忙着将自己带来的服装、道具等物品分类安放以及发放。
而两位化妆师此刻还算比较清闲,只需要给早已在民宿里做好发型、头套的演员们稍微化一点简单的面部妆容就行了。
由于剧组里的大部分人是第一次到沙漠进行拍摄,大家都对沙漠的温差没有太大概念。
刘正明和李向阳算是出外景经验丰富的老人了, 两人也曾去过吉林的巴丹沙漠拍过外景。因此他们都已经提前叮嘱自己的组员,在去沙漠地区时,需要带哪些装备、穿哪些行头。
做完拍摄的准备工作后,许多剧组成员的身上已经流了不少汗。
然而,这点汗水和真正进行拍摄时相比,还只是小菜一碟。
……
随着场记一声分外响亮的“第28场第20镜1A次”宣布,拍摄正式开始。
因为是刚来沙漠的第一天拍摄,组员们的精力和体力都处于极佳状态,所以刘正明要求将几场比较花体力、精力的戏赶在前面先尽量拍完。
这样到了后面几天,如果有谁累得狠了,或者是在沙漠气候中熬不住了,休息一下也不至于再也坚持不下去,从而影响整个剧组的拍摄进度。
经历过一上午高强度的体力劳动,面对沙漠中越来越霸道彪悍的阳光照射,所有人都已经汗流浃背。
出门的时候组员们还都穿着保温防风的冲锋衣,可到了近中午的时候,众人已经恨不得将自己给脱光了。
最辛苦的就要属演员们了,由于是要拍摄打斗场景,按照剧本的剧情以及现场武术指导的要求,他们不但要穿着不透气的道具盔甲和好几层的汉代武士服装,同时还需要骑在马上与其他角色格斗,那份辛苦可想而知。
才拍了没几个镜头,演员的衣服从里到外都已经湿透。
这次跟着来的主要角色,都是剧组精心挑选的经验丰富的演员和武替们,偶尔有一两个新人,也不是担任重要角色的。
幸亏如此,第一天上午的拍摄任务完成的很顺利。
除了必须要在外进行拍摄的演员、替身和导演、摄像师、武术指导等工作人员以外,临时没有任务的其他人,都可以在帐篷里坐着休息。
柯丽彤作为本次沙漠外景跟组的主要化妆师,刚才一直在忙,没办法抽出空闲来找霍去病说话。
眼见已经拍到最后一个镜头,她才得以离开拍摄现场。
沙漠中的风,总是夹杂着散碎零星的沙尘,柯丽彤忙活了两个多小时,感觉自己的头发、脸上甚至是嘴巴里,都沾上了不少细沙。
即便她已经带了帽子、墨镜,并且用薄纱巾裹住了脸,可她仍然觉得这些细沙无孔不入。
柯丽彤取下帽子,将一头长卷发解了皮筋、慢慢打散,又用手稍显用力地拍打了一阵,取出随身携带的湿巾纸,将脸和脖子轻轻擦过,才跑到临时搭起的帐篷旁,小心翼翼地挨着霍去病坐下。
敏感地察觉出霍去病自从进了腾格里沙漠后就心事重重,柯丽彤放柔声音,轻声问他:
“霍教练,你怎么了?”
“没事,只是想起以前。”霍去病眼眸望着沙漠远方苍茫而浩瀚的天际,眼神有些凄然迷离,声音幽幽地说道,像是在回答柯丽彤的问题,又像是在自言自语。
柯丽彤直觉的发现,此时的霍去病与往日不同。他似乎因为陷入某种回忆,而不自觉地降低了防备心。
如果是平时的他,很可能只是冷淡的对自己摇摇头,根本不会和自己说这些话。
霍去病肯与她交谈,这让柯丽彤心里十分高兴,她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上去更显温柔:
“霍教练,以前来过这里吗?”
听到这个问题,霍去病的眼中闪过一瞬熊熊的火光。
柯丽彤被他眸中那抹瑰丽夺目的烈火吸引,心脏猛然一跳,再想凝神细看,却发现它已归于深不见底的沉寂,犹如无人山谷中幽静的深潭,无形中拒人于千里之外。
柯丽彤倏然感到一阵失望,她知道,这个男人不会再和她继续深入交谈了。
霍去病的眼神已经告诉自己,他已恢复平素的警觉和冷淡,悄然关上了心门。
在这一刻,柯丽彤忽然嫉妒起这个冷漠男人的恋人。如果自己是他的恋人,他是不是就会和自己敞开心扉地谈天说地呢?
即便是呆在同一个剧组,柯丽彤也很难找到机会与霍去病攀谈。
霍去病不像其他的剧组成员那样得了空闲,就会聚在民宿的小型卡拉OK房里唱歌聊天。他除了出房间吃饭,其他时间总是自己单独呆着,这让柯丽彤一度非常着急。
她根本就摸不透霍去病的性格,更别谈去了解他的内心世界了。
这个谜一般的男人,越是相处,越是让她困惑。明明都是同样的年轻人,为什么他给人的感觉却时常像一位经历无数风雨的沉寂旅人那样让人难以捉摸呢。
一阵稍显强烈的风刮来,风中卷着的细沙扑打在脸上,让柯丽彤感觉到轻微的疼痛,却也打断了她心底的沉思。
“丽彤,想什么呢?眼神都发直了。”
刚刚拍摄完毕的郭朗笑呵呵地走过来和她打招呼,而后又转头喊了一声自己的朋友霍去病:“嘿!兄弟,走了,收拾帐篷吧,今天拍摄结束了。”
说着,郭朗找一旁的剧务拿了一把钳子,打算等会儿换了戏服,就帮着霍去病和其他剧务一起去拔固定帐篷的沙钉。
在进行现场拍摄时,霍去病并不是只单单做李向阳的助理,看见其他的活计,他能帮一把的都会主动去搭手帮一把。所以来了沙漠以后,李向阳那边没给他安排多余的事时,他就主动帮剧务们一起做一些杂物。
与其和其他演员、替身们凑在一起聊天,他并不喜欢和不熟悉的人过多攀谈,还不如找点事情做,至少能安抚他有些纷乱的前世记忆和思绪。
听见郭朗喊他,霍去病收起凌乱散漫的心情,从地上站起,拍了拍衣服上的细沙。
见郭朗刚刚拍完戏,满头满脸都是汗,粘着风中的沙粒,在他小麦色的皮肤上滑出一道道的痕迹,霍去病语带轻松地劝他:
“你先别帮我了,这是我们的工作。你先把戏服换下来吧。”
郭朗看了一眼柯丽彤,才爽快地笑着说:“好。我这就去。”
见柯丽彤对自己笑了笑,郭朗嘿嘿一乐,掀起帐篷的帘子进里面去换戏服了。
这时候,李向阳也过来了,他是主要演员,又是武演们的头儿,因此拍完最后一个镜头后,又留下来找刘正明看了一遍刚才拍摄的原片,之后才放心地收了工。
“小霍,怎么样,第一次来沙漠,在这儿呆了一上午,还适应不?”李向阳拍了拍衣服和裤子上的沙粒,用霍去病递给他的面巾纸狠狠擦了把脸:
“这地方,也就之前从来没来过的旅人们才会喜欢,真要常年呆在这里,那可是艰苦的很。”
霍去病低低嗯了一声,没再说话。
李向阳外表虽然是个糙汉,可内心也是十分细致敏感的人。他知道霍去病来了沙漠后,就陷入了某种回忆,这回忆非常影响霍去病目前的情绪,因此他也不会主动去找霍去病说太多话。
解铃还需系铃人,如果霍去病当真有什么烦恼,别人就算再劝,也得他自己主动想通才好。
“走,收拾收拾准备回去吧。等过了下午最热的时候,我们在来拍几个夕阳和夜场镜头。”李向阳说完,很干脆地掀开帐篷的门帘子进去换衣服了。
……
演员们经过一上午的奋力拼杀表演,各个体力都已耗得差不多。
沙子的比热容较小,到了中午和下午的时候,沙子吸足了太阳的热量,温度高得吓人,地表温度可达70℃~80℃。如果将鸡蛋埋在沙子里,都能直接给烤熟。
要演员们在这种气温下穿着厚厚的战甲和好几层戏服进行打斗拍摄,那简直就是惨无人道。
因此剧组赶着11点半之前就结束了拍摄,大家雷厉风行地收拾装备和物资,赶紧乘坐来接他们的吉普回民宿去了。
下午安排的是小范围打斗类的几组镜头,还有两场文戏。
所谓文戏,就是将领在帐篷里看看战报,然后掀起帐篷,走出来对将要出发参加小分队突袭的战士们训话。
这些对于演员们来说并不耗费体力,关键是演员的表情、视角以及取景的搭配。
原本以为上午的几场重头戏拍完了,大家能轻松点。
谁也没想到,才第一天,他们就遇上了难题。
当道具师姚进火急火燎的在民宿里扯开嗓门大喊不妙时,大家纷纷都从自己的房间里赶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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