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闲慢悠悠出来打圆场:“既然各位都来齐了,我们便往落日宗去吧。”
元让只能放下了蠢蠢欲动的好奇心,虽然他很想知道到底是“烟”什么,但看那群人的样子肯定也不打算说。
作者有话要说:
大修
第3章 网游篇(3)
落日宗的大殿前站了一个人。
那是一个娇小妩媚的女人,青丝飘拂,杏脸桃腮,一双美目如星辰。
虽然脸上有着岁月的痕迹,依然不掩国色。
有道是“娟娟侵鬓妆痕浅。双颦相媚弯如翦。一瞬百般宜。无论笑与啼。”
而那美人却抱胸而立,高昂着头,静水刀插在一边的青砖缝隙里,把一群人堵在了殿门口。
她眯眼,懒洋洋道:“你们来干嘛?”
那态度既嚣张又无理。
仿佛她一直是当年的落日宗少主,从没变过。
那国字脸男子上前一步,质疑道:“难道不是元掌门邀我们来观赏重宝?如今把我们堵在殿门口是何意?”
元姝嗤笑:“消息不是我放的,你们滚吧。”
她这么淡淡的一解释,虽然说的是真的不能再真的事实,却着实没几个人相信。
观她这样恶劣的态度,倒像是特意来耍他们一场的。
锦衣男子满脸怒容:“你——”
元姝瞥了他一眼,看似云淡风轻,却在袖中暗自握紧了拳头。
“怎么,你想动手?”
话音刚落,两边剑拔弩张对视着的人便感受到了不对劲。
有人。
一个赭色衣袍的男子大摇大摆的从殿内出来,一挥手便招来了无数道黑影把他们团团包围。
这些黑影并不像是任何一个江湖门派或者杀手组织培养的,倒像是皇家的暗卫。
被包围的人中却并不包括元让。
这孩子早在数位掌门上山之时便借着对地形的熟悉躲在了山顶上,准备静观其变。
落日宗的底细他自然是清楚的,弟子都没几个,掌门和长老整天窝在殿里头不出来,低调的很,就连元让也从来没见过她们,又怎么会放出消息闹的江湖沸沸扬扬?
若是真有重宝,定会引起四方觊觎,他帮着落日宗保住就是,也算全了这些年的恩情。
这会儿,他看见那些黑影从四面八方飞出,显然是藏匿已久的样子,便瞬间肯定了第二个猜测。
那赭衣男子的扇子“唰”地一下甩开扇着风,笑容那叫一个得意,姿势那叫一个潇洒。
元让嘴角一抽——神经病啊,大冷天的扇扇子。
那男子可不知道元让在腹诽他,正在满脸得意得问道众人是不是觉得丹田特别沉提不起内力云云。
这样的毒极其珍贵,显然那也只有皇室财大气粗才能拿出来。
关于落日宗的流言显然也不是某个江湖门派能做到的,唯有朝廷可以。
可朝廷怎么突然插手了江湖事?
众掌门的脸色青得不行。
而离赭衣男子最近的元姝却先动手了。
一瞬间,那些掌门也是该拔刀的拔刀该拔剑的拔剑。
江湖高手有江湖高手的傲气。
他们不会就这样束手就擒。
因为突袭的缘故,这些暗卫竟也被砍死不少。
陆闲暗暗摇头——好菜。
赭衣男子显然没有猜到这时候这群人还敢反抗,险险闪开,被元姝的刀气劈掉了半边头发。
这还得亏是元姝没法用内力的缘故,否则那男子被劈掉的不止是半边头发,而是半个脑袋。
他怒了,喝道:“抬巨弩!”
数架庞然大物突然出现,上面的箭矢泛着点点寒光。
这下陆闲他们没办法了。
他深知,若是他们再轻举妄动,定会有漫天箭雨把他们射成筛子。
没有内力的护持,他们也不过是比常人身体健壮一些的血肉之躯而已。
元姝冷冷地看着他们:“你待如何?”
赭衣男子一摊手:“交代你那镇派之宝的位置。还有——”他忽然凑上前,扣住元姝的下巴,迫使她抬起头,
“观你姿容尚可,虽然老了些,但做本大爷的小妾也是够格的。”
元姝恨不得把眼前的王八羔子撕了:“你休想!”
“哦?若是你不交出来,那你,你的那些弟子,还有他们——”
男子伸手一指众掌门,“都得下去见你那死鬼老爹。”
一时间,气氛仿佛凝固了。
元让把呼吸放到最慢,从袖中取出暗器。
一个……两个……三个……十二个……
他瞄准了那些黑影的脑袋,屏息,往里头小心翼翼地附着内力。
破空声乍然间响起,那些黑影忽然一顿,连惨叫都来不及发出,太阳穴便绽开了一朵朵绚烂的血色梅花,一个个倒下。
那赭衣男子身形一转,竟堪堪避开了暗器,拔出扇子架在元姝的脖子上。
虽然他脸上被刮得皮开肉绽,但元让的暗器并没有淬毒,只消避开了要害便对那男子造成不了多少影响。
元让往下一跳,衣袍翻飞,稳稳的落在他身前,面无表情地与赭衣男子对视。
元姝却在此时睁大了眼睛。
是那个孩子……
真的太像了。
像到她的心口蓦然一疼。
对视良久,赭衣男子最后还是沉不住气,先开口道:“放我下山,我就放了她。”
元让盯着他,随即点头道:“好。”
山下,赭衣男子与另一处势力接到了头。
依照他们的约定,本该是要把元姝放开的,而这人却在此时勾唇笑了。
陆闲暗道不好。
两条人影一闪,最后倒在血泊中的竟是那赭衣男子。
方脸掌门“咦”了一声——元姝的药力解了?
元姝望着已经足足比他高了不止一个头的元让,神情复杂。
而她面前的元让也觉得这落日宗掌门长得颇有些眼熟。
跟他自己好像有点像。
他心中冒出了一个十分大胆的猜测。
最终,元姝还是低低地唤了他一声。
“让儿——”
元让却在此时毫不犹豫的转身甩起轻功跑了。
没有用真气护体,任由寒风刮得脸上生疼。
他不想听。
反正……落日宗本来就跟他没什么关系。
作者有话要说:
恩怨两清
第4章 网游篇(4)
卯时,衍城外。
空中飘着稀稀落落的雪。
位于大齐北地,覆上了一层无暇白雪的衍城无疑是极美的。
而卯时,街道上已经有不少人在走动了。
远处,一个戴着幕篱,身材修长的蓝衣少年正飞身以令人难以想象的速度靠近城门。
踏雪无痕,所经之处仿佛从未有人走过一般,以至于边上的行人险些以为刚才蓝影一闪不过是他们的错觉。
大雪纷飞中,元让却并未受到影响,衣襟上不曾沾上过一片雪花。
这几天的槽心事儿有点多,不如去找先生散散心。
元姝的出现让他本想插手一下丞相之事的兴致都没了。
他对元姝的感情是复杂的,却并没有多少恶感。
更多的只是不解而已。
不解为什么那些弟子甫他一生出来便如此敌视他。
不,说敌视都是轻的,那好似是有血海深仇一般,那灼灼目光简直恨不得把他的肉都撕下来。
要想致他于死地的人很多,在守卫的默认下,他曾经还被那些弟子拍落过山崖,险些死在崖底。
这样的情况随着他年龄的增长越发严重。
仿佛……在透过他看什么人似的。
可他又做错了什么呢?
说到底,出身是谁都无法选择的。
元让面无表情地思考着,前行的速度却并不停滞。
靠近城门的地儿,立着一间装潢颇有江湖特色的茶馆,屋檐上捎着一丝北地独有的粗犷气势。
里头围着三三两两的江湖人,正涨红着脸争执。
仔细一听——是在争执剑宗和金刀门到底哪个更厉害。
嬉笑怒骂,鲜衣怒马,这是大多数初涉江湖的年轻人的想像。
到底是年轻气盛。
元让嘴角一抽,忍住了与他们上去辩论的念头——肯定是金刀门咯。
茶馆内,沐掌柜方才吩咐小二招待好一位衣着迥异的苗疆女子,抬眼便望见一个姿态飘逸出尘的蓝衣人站在了他眼前。
“一个雅间。”元让开口,声音透过幕篱,清朗如溪水淙淙。
沐掌柜立即堆笑:“贵客请。”忙不迭使唤小二领人上楼。
沐掌柜做惯了江湖人的生意,自然锻炼出了眼力,方才的男子经过时衣袍上皆是冰雪寒气,显然在雪中行走了许久,袍角上却未曾沾到一星半点的泥水,想必定是内力深厚步法精妙之人。
他经营这间茶馆许久,见过江湖高手屈指可数,且大都有些脾气。
沐掌柜却丝毫不担心那些江湖人砸了他的茶馆。
能在此地经营茶馆如此之久,焉能没有些势力靠山?
已进了雅间,叫了壶清酒浅酌的元让,却被不知何处而来的天外之音惊的险些把杯子捏碎。
【叮——系统绑定已完成,欢迎侠士来到风云江湖】
“......?”
这玩意儿有点吓人啊。
元让默默地把杯子重新握稳。
他穿越之前倒是看过几篇系统文,也大致明白它的套路。
他“啪”的一下放下手中的瓷杯,整个人都警惕起来。
“系统?”元让挑眉,试着与系统对话。
回答他的却是长久的沉默。
他好奇心骤起,却伴随着强烈的警惕。
小说里,系统大概能称作所谓的“金手指”,可元让却觉得这看似无害的玩意极其危险。
天上没有掉馅饼的事情。
但系统绑定他,说明他还有利用价值,暂时不会动他。
不妨先观察下它要做什么。
现在的沉默,只说明了一个原因——时机未到。
元让这时出现在衍城外,是为了去拜访隐居的师父。
他并不知晓师父的姓名,师父也从来都只让他口称“先生”,虽然没行过拜师礼,却有师徒之实。
元让的刀鞘上挂着的那枚晶莹剔透的章,就是先生为他雕的。
把玉章与刀挂在一起,只是因为这两样是他身上看的最重的外物。
一日为师,终生为父,更何况他教了元让不止一日,而是五年。
奇门遁甲,天文历法,兵法群书,岐黄之术都有涉猎。
他补足了元让的短板,对着那颗榆木脑袋也堪称无限耐心。
可以说元让在他的手里是智商充值成功了。
当年元让意识到自己的实力足以自保后,便溜出了落日宗。
虽然他对落日宗没什么好感,但落日宗毕竟对他有养育之恩,在报答恩情之前,元让是不想和他们之间有什么尴尬的。
如今算是单方面的恩怨两清,他也算了却了桩心事。
他第一次见到先生的时候,先生正在与剿匪的朝廷军队合作。
一袭白衣,温润如玉。
那个儒雅的书生看着年纪不大,却在面对几千个穷凶极恶的山贼们发亮的刀光时镇定自若。
那时元让不过十一岁,起了兴趣,仗着身形小也不怕被发现,就坐在附近的树上看着。
看着瘦弱,还真有种,胆子也不小。
军队和山贼交战,书生险些被乱军砍到,元让见了,立即甩起当时他那并不怎么样的轻功一掠,顺便踩了十几个山贼看上去圆不溜秋的脑袋借力,把他从乱军之中拎了出来。
这一拎便给自个拎了只师父。
……
元让缓步行到衍城角落的山林前,仰头打量着这山的高度。
半晌,便“嗖”地一声,如同燕子似的跃了上去,中途借了几下力,准确地落在了一间小屋边上。
不错,比上次上来的时候少借了两次力。
元让有些小开心。
他的轻功好像又进步了一些。
小屋用竹子堆砌拼接而成,是五年前他与先生打赌输了,险些祸害了边上的整片竹林才搞定的。
那两年竹林一直是光秃秃的一片,还挺丑的……
这竹屋颇大,里头的样子元让闭着眼睛都能回忆出来。
他便是在这儿呆了五年,修习君子六艺,聆听先生教诲的。
他的目光往书房的方向一瞄,又触了火似得猛地缩回来。
在每个学渣的记忆里,总有些背书背到吐的往事的嘛。
虽然看见那些功课实在头疼,但他还是硬逼着自己背了下去。
这是他活下去的资本。
如今竹屋被白雪覆盖,倒是偏添了些亮色。
雪堆积得极厚,屋子却仍旧牢固,木桩打的极深,拼接处被削成特殊形状的竹子牢牢卡住,丝毫没有偷工减料,元让歪头端详,对自己的手艺颇为满意。
纵使内心想了许多,实际也不过是一瞬间的功夫。
元让袖中伸出细如葱白的手指,一反平时雷厉风行急吼吼的作风,缓慢而小心翼翼地敲响了门扉。
无人应答。
元让四处环顾了一圈,确定无人之后,迅速把耳朵了贴上去。
没声音。
元让眯眼。
不在?
先生虽料事如神,可终究是文人,不会武,虽隐居之处十分隐蔽,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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