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就在这边吃吧。”
“好啊。”
夜景笙的画室非常大,一排排的画架整整齐齐地摆放着,每一个画架上都放着一幅画。画室里面已经有两个人在忙活了,应该就是夜景笙的学生,高阳目瞪口呆的指着眼前的画,“这是真迹?”
“不是,这些都是出自夜叔的手笔。”秦绍严在后头说。
他现在终于明白为什么夜景笙的画要那么贵了,“一场画展要多少幅画?”这里怎么看也得有百来幅。
“这要看场地的大小。”
这时,正在做记录的学生指着被黑色绒布盖住的画架对旁边的人说,“这幅也是吗?”
他一把扯下黑色绒布......
高阳的目光被吸引了过去,他直愣愣地看着画架上画,画上的人不是一般的眼熟。
“这人......”
作者有话要说:
嗯,快了啊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不知道是不是作画的时候不小心,在画的右下角空白处有两滴墨,看样子这画应该是作废了。画的中间是一位男孩儿,四五岁的模样,很精神,不胖,穿着藏青色的小西装,里面是白色的衬衫,最上面的两粒纽扣没有扣上,露出一边的锁骨,锁骨上有一颗黑痣,但不是很明显,不注意会以为是不小心沾上去的。他手上捧着一本书,正笑看着前方,脸颊上露出小酒窝,活灵活现。
高阳一看到画就愣住了,好半晌才指着画问,“这画上的男孩儿是谁?”
秦绍严微微皱眉,他没想到还漏了一幅画放在这里,“他是夜叔的儿子,叫夜慕白。”
夜慕白......“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夜先生丢失的孩子,秦绍严前阵子还给他说过。
“对,他是夜叔的大儿子,这是他小时候的样子。”秦绍严低头看高阳,他的反应有些出乎自己的意料,“别看他长得挺老实的样子,小时候淘气的很。”
“这幅画不是啊。”搞错了的那位学生不好意思地搔搔头,又把布盖了回去。
“阳阳。”高阳一声不吭地跑了出去,秦绍严喊了他一声,追了上去。
前面的客厅里,夜景笙跪坐在地毯上陪高寻玩,他去过花店几次,高寻已经记得这位美人爷爷了,虽然两位爸爸都不在这里,但他一点也不害怕,没有哭闹。
高阳一路小跑到客厅门口,一脚迈进去,顿住,夜景笙听到声音抬起头看过去,正好高阳也在看他,两双相似的眼睛撞在了一起。夜景笙怔了怔,笑着问,“怎么了,跑这么快?是不是渴了?”
也许是夜景笙脸上温和的笑容感染了他,高阳杂乱的心一下子平静了不少,他深吸一口气,“夜先生,我有个问题想问你。”
“你问。”
“十六年前,你是不是丢了一个五六岁大孩子。”
秦绍严追到门口就听到屋里“咚”的一声,应该是什么东西掉在了地上,一侧脸看到白止从外面回来,主动上前叫人,“白叔。”
白止点点头,“你们过来了,那孩子呢?”
“在里面。”秦绍严往屋内瞧了一眼。
白止何等聪明,不用他说就明白了,“你陪我走走吧。”
“好的。”秦绍严自然没有意见,给里面的两位有个交流的空间。
屋里,夜景笙弯腰把掉在地上的苹果捡起来,高寻扶着红木茶几慢慢的挪着步子,仰着头拉夜景笙的裤子,那意思是想让他把苹果给他。
“坐下说吧。”夜景笙扶住高寻的身子,在水果篮里舀了一个新的苹果给他。
高阳在夜景笙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坐下,静静地等着他开口。
夜景笙沉默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该从哪里说起,“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刚刚在画室里看到一幅画。”高阳老实的说,“秦绍严说那是您的孩子,在很小时候丢了。”
夜景笙点头,“十六年前,那孩子那时候才五岁,算起来今年也才二十一岁了。”
“都是我们的错,这些年我一直在想,如果当初我们再多关注、多谨慎一些,就不会发生那样的事了,都是我这做爸爸的太大意了。”夜景笙很是自责地说。
“夜叔叔。”高阳一眨不眨地看着夜景笙,“你丢的那孩子就是我,对吗?”
夜景笙也看着高阳,点头,“对,是你,我们一直没说是怕吓着你。”
高阳神情复杂地说,“我的......养母,她在临终前将她所知道的一切都告诉了我,她说我并不是她的亲生儿子,是她从远房亲戚那里领养来的。那位远房亲戚是她的长辈,他在去世之前告诉她一个秘密,那就是我其实是他儿子从外面拐回来的,在这之前我......养母一直以为我是他儿子在外面跟人生的孩子。”
“她和你说过?”夜景笙微讶,他还以为那人一定不会告诉高阳的。
“对,她还让我去找我的亲生父母,但我觉得这么多年都过去,说不定人家早就放弃寻找了。”说到这里,高阳忍不住感慨,“没想到你们一直没有放弃过我。”而且还为了他弄了一个星火集团,到处去资助那些家里有困难的孩子。
夜景笙眼眶微微湿润,伸手摸了摸他的脑袋,“我怎么会放弃寻你呢,你是我的宝贝孩子。”
秦绍严陪着白止在院子里逛了一圈,如他所料高阳已经和夜景笙相认了,两人相处起来完全没有隔阂,和白止相视一笑,这结果还不赖。
过来帮忙的两位学生在画室里忙了一下午,看时间不早了就过来告辞,夜景笙挽留他们在这边吃晚饭,他们赶紧摆手拒绝,虽然夜老师的手艺非常好,他们也很喜欢,但一想到夜老师家的白先生......还是算了吧,他们的小心脏不够强大。
高阳在厨房帮忙择菜,偷偷的往外瞄了一眼,悄悄地问夜景笙,“爸爸,白先生是我的另一位爸爸吗?”
夜景笙切菜的手没有停,“对。”
“果然呢。”高阳把洗好的菜放进篮子里,“一看就是一家之主,气场强的我都不敢和他说话。”
夜景笙忍不住笑了,“他也就是看着吓人。”
“你们会吵架吗?”高阳好奇的问,其实他更想知道他俩吵架谁赢,夜景笙一看就是个文弱书生,根本不是白止的对手。
夜景笙回想了一下,摇摇头,“年轻的时候是经常拌嘴,后来就没有了。”白止的脾气其实不怎么好,但他会为了他收敛,在一起这么久,从来不会对他说话大小声,指责什么的更是一点都没有。
“那我该叫他什么呢?”总不好白爸爸,夜爸爸这样喊吧,怪怪的,一点都不亲的感觉。
“父亲,白烨也是这样分的。”夜景笙说。
“哦。”高阳点点头,叫夜景笙爸爸,白止是父亲,这样就不会叫乱了,要不要让高寻也这么称呼呢,“对了,白烨是弟弟的名字吗?他今天不回来吗?”
弟弟的名字叫白烨,他的名字叫夜慕白,爸爸和父亲真的好相爱呢,高阳笑眯眯。
“对,他去别的城市打比赛了,要过几天才回来。”
“这样啊。”高阳点点头,突然说了一句,“爸爸,寻寻是我和秦绍严的孩子。”
夜景笙回头看他,笑着说,“我知道。”
回去的路上,高阳一直保持着好心情,秦绍严看他扬起的嘴角,心情也是不错,算是了却了一件心事。
一到家中,高阳就跑进储物室里翻箱倒柜的找东西,秦绍严抱着胳膊跟在后面,瞧他搬来搬去的累得慌,“你在找什么?”
“一只深灰色的皮箱子,挺旧的了,我记得是放在箱子里了,忘了是那一只。”所有箱子都是一个颜色,一个大小,他分不清了。
“我帮你找。”秦绍严挽起袖子,准备帮他,高阳伸手一挡,往外赶他,“里面灰尘大,出去等着,别把衣服弄脏了。”
他的衣服弄脏了能自己洗,秦绍严的衣服弄脏了就得送洗衣店,洗一次顶他一件衣服钱,亏死。
秦绍严只好站在门外等,高阳翻了好几只箱子才找到那只旧皮箱。那箱子的款式很老,边沿都磨破了,一看就有些年代了。
高阳笑眯眯的对秦绍严招了招手,上了二楼的阳台,没急着打开,“我小时候见过这只箱子,它被藏在家里的衣柜的最底层,但我不知道里面装着什么,直到我妈去世。”
高阳把箱子两边的扣子打开,“我一直以为里面肯定藏着传家的宝贝,没想到会是这些。”
秦绍严往箱子里一看,东西还真不少,有一套小西装,一本相册,还有不少奖状证书。
高阳拍了拍那一摞的奖状证书,“我从小到大的各种奖状都在这里了。”
秦绍严舀起来粗略的看了一下,都是什么全校第一,全市第一,全省第一,小家伙的脑袋真不是一般的聪明。
高阳坐在地上,把小西装舀出来,摸了摸,“我都不记得自己有这么件衣服了。”
秦绍严坐在他旁边,解释说,“这件衣服是你上幼儿园时候的班服,你是向日葵班的,衣服上有个向日葵的胸针。”
高阳一看还真是,“爸爸说我以前很黏你。”
秦绍严挑眉,“还行。”也就是追着他要糖,讲故事。
“我以前怎么样?”高阳好奇的问。
“爱哭,淘气。”哭起来的时候,整栋楼都能听见,还以为怎么他了呢,吵得秦绍严只有投降的份。
高阳拎起衣服抖了抖,“啪”的一声,什么东西掉在地上,低头一看是一块怀表。
“怎么还有这东西?”高阳捡起来,这年头很少能见到这么古朴的怀表了,应该是老物件吧。
秦绍严看到怀表时愣了一下,接过来打开一看,笑了笑,“这是我的。”
高阳不信,“你的东西怎么会在我的衣服里?”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这块怀表看着就有些年份,秦绍严说这是他的,高阳觉得惊奇,追问秦绍严,可惜对方说了这么一句之后就没再说话了,不管高阳怎么问,他就是不说,嘴巴严实的很。
秦绍严合上皮箱子,将高阳从地上拉起来,“该回去睡觉了。”
“你不告诉我,我就不睡。”高阳开始耍赖皮,他就不信了。
回回都用这招,秦绍严失笑,“明天不是要早起去店里,要是没精神或者起晚了可不怪我。”
是哦,他都把正事给忘了,高阳撇嘴,“就怪你。”
高阳洗完澡上床,突然问正准备关灯的秦绍严,“对了,我差点忘了,你是什么时候知道的?”
在四合院里,他喊夜景笙爸爸的时候这人可一点都没惊讶,显然是早就知道了。
秦绍严不动声色地说,“也就前些天。”
前些天是哪一天,高阳也懒得计较了,扯了扯被子,没一会儿就睡着了。
第二天去花店,秦绍严说送到店门口,高阳觉得麻烦,“你在这等吧,开进去又得绕一圈。”
“也就一段路,差不了多少。”秦绍严说。
花圃已经把花送过来了,都堆在店门口,顾如初坐在小马扎上正整理,听到有车子的声音就抬头看了一眼。
是每天晚上都会来接高阳的那辆车子,不过,顾如初至今还没见过对方长什么样,只知道这人一定非常有钱。正想着,高阳已经抱着高寻下车了,坐在驾驶室的秦绍严也跟着下车,顾如初终于有机会看到对方的庐山真面目了......
顾如初:“......”他没眼花吧,怎么会是他!
“顾二少。”秦绍严淡淡的打了声招呼。
“秦大哥。”顾如初心情还挺复杂,他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熟人,也不知道高阳和秦绍严是怎么认识上的,两人之间的关系明显不一般。
高阳倒是不意外秦绍严和顾如初认识,反正有钱人和有钱人之间基本都是认识的。让高寻扶着椅子站会,自己蹲在地上扒拉花堆,随口问,“墨泽霖呢?”
提到墨泽霖,顾如初面色就有些古怪,“他在楼上。”
“还在睡?”
“不是,他在做早餐。”
在花堆里找出了几支香槟色的玫瑰,配了两支百合和相思梅,也没怎么精细的包装,就随手舀了一张质感不错的包装纸一卷,再系上咖啡色的麻绳,往秦绍严的面前一递,“快去上班吧。”
顾如初一看,嘴角抽了抽,可真随意啊。
秦绍严一点儿没嫌弃,反正到了公司也得拆,“那我先走了。”
高阳挥了挥手,意思是让他赶紧去公司,顾如初看着车远了才对高阳说,“你可真行啊,什么时候跟人认识的。”
高阳笑眯眯地说,“那可早了。”小时候就认识了,够早了吧。
“瞧你那得瑟样。”顾如初也懒得问他俩是什么关系了,那是人家的私事,“你吃过早点了吗?”
高阳点点头,“家里吃了过来的,你还没吃吧,快去楼上看看墨泽霖做好了没有,顺便把寻寻也带上去。”
顾如初干笑两声,他对墨泽霖的厨艺真不怎么看好,人家的那双手可跟他们的这双手不一样,“好,我上去看看。”
希望他没把厨房烧了,不然中午就得叫快餐吃了,他可一点都不想吃地沟油。
顾如初抱着高寻上楼,鼻子一闻,嗯,空气中没有烧焦的味道,走到厨房门口往里瞧,墨泽霖有模有样的穿着围裙,正往盘子里装煎好的荷包蛋。
居然没有糊......这不科学。
墨泽霖早就知道门口有人,回头看见顾如初抱着高寻一脸不可思议的样子,忍不住笑了,“饿了吗?可以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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