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大人的计划没有成功,灵魄也受到了一些影响。
可想而知那位大人该有多么恼怒。
鲍氏兄弟已经做好了挨骂挨打的准备,但从未想过会被赶走。
“我明白,”杜间示意他们起来,“谁也没想到云川会突然冒出来。这不怪你们,若真要算账,也应该算到鬼车头上。是他没守好阵。”
杜间果然还算是比较公正的……鲍氏兄弟松了一口气。
“但是,”杜间站起身,“你们难道真没嗅出点什么吗?”
我们又不是犬妖……鲍氏兄弟摇摇头。
杜间端起茶杯抿了口茶:“那位大人已经找到了宝贝,同时,也向玄灵界发出了讯号,很快就要开战了。所以,你们还是赶紧回家去吧。”
“宝贝?是那个小除妖师?!”鲍灰野早有猜测,但一直不敢确定。
杜间点点头:“只有宝贝才能被含章、冥钟令认作主人。那位大人也已经在映魂阵里确认过了,就是那孩子。”
“杜先生,这么快吗……”鲍灰尔喃喃道,他还没做好准备,玄灵界和妖怪就要开战了?
“是啊,”杜间看向天花板,“我也没想到会这么快。”
话虽如此,可这其实是在他的意料之中。
九月底,鲍氏兄弟被那几个神秘人变成纸青蛙由云川送过来时,他并未太在意,只当是几个散户除妖师吃饱了撑得在管闲事而已。
十月初,他在乾贞仪式上注意到小除妖师,发现那孩子天赋异禀,又从云川那里得知那孩子与静渊道长熟识,顿时起了很大的兴趣。
回来后,他就让人调查那孩子以及之前那几个神秘人的背景,那几个神秘人的背景没查出来,那孩子的家世倒是一清二楚。
他便将那孩子的来历上报给獓因,獓因亦是十分地在意,要他一直观察那孩子。
那时,他便有了一种预感。
玄灵界大概是要发生什么大事。
十月底,他按照计划布局引那孩子入瓮。
没料到消失已久的楚颂川也搅了进来,还和那孩子混在了一起。
而那孩子居然跑来这儿向他求救,并且还将这“瓮”击碎,破了镇幽场,夺了冥钟令。
他派人去监视那孩子,却总是扑了个空,什么情报都没得到。
当时,他的预感更加强烈了。
再一转,便是这些天。
獓因先是故意放出气息引起玄灵界注意,之后又要看看那孩子是否就是那个“宝贝”,于是特意派鬼车过来设下映魂阵一探虚实。
那阵虽是被破了,但獓因也确认了那孩子的身份,同时给出了下一步的指示。
杜间明白,这预感怕是很快就要成为现实了。
鲍灰尔有些害怕,转头对鲍灰野道:“哥哥,我们走吧。”
“没用的,”鲍灰野摇摇头,“杜先生,我们不走。如果那位大人要和玄灵界开战,那么,我们无论在哪,都会被影响的。走和不走没什么区别。”
留在这儿是直接上前线,回到家一样会被抓壮丁。
“不,这次的范围,不会这么大。”杜间站起身,“你们再考虑一下吧,另外,把《咸阳城东楼》抄五十遍。”
语毕,他穿上外套,拎起车钥匙往外走。
鲍灰尔忙问:“杜先生你去哪儿?”
“去找那位引风惹雨的小朋友。”
王小吉有点小失落。
前天桃子叔叔明明让自己最近这几天尽可能地和他们待在一起,但当王小吉放学后收拾好东西跑去找他们时,却连他们的影儿都没看见。
这就有点说话不算话了啊……
王小吉本来就觉得抑郁。
刚走出校门,这天忽然下起大雨来。
他恰好没带伞,只好跑到邻近的公交站台躲雨。
公交站台躲雨的人比较多,他往后避退时,一脚踏空,摔在了水坑里,雪白的校服立即被染黑了。
而当公交来时,他刚迈上车,却被人给挤了下来。
公交车开走了,站台上只剩下他一个人,他琢磨了一会儿,往地铁口跑。
半路上,好巧不巧地又被飞驰而过的车子溅了一身水。
水逆不是已经过了吗?
王小吉心里更加烦闷,沉着脸走在路上,也懒得再去躲雨了。
突然,他身后响起了车笛声。
我有挡道吗?
王小吉不耐烦地往一旁避让,想了想,索性踩着路沿石往前走。
“小吉同学。”
王小吉一愣,转过头,是杜间。
杜间坐在车里,把车停在王小吉旁边,将副驾驶的窗玻璃摇了下来:“这雨太大了,快上车吧,我送你回去。”
不能乱上陌生人的车,这是老师在安全教育课上时常强调的话。
即使这人他认识,但也并不熟悉。
因此王小吉果断地摇摇头:“谢谢杜先生,不用了,地铁站就在前面,我走过去就行了。”
奇怪,这个场景有些似曾相识啊!
王小吉忽然想起军训结束的那天,师父坐在老土伯伯车里让自己上车的那一幕。
时间过得好快……
“小吉同学,万圣夜那天的事……”
杜间惭愧道:“实在抱歉,那日我们将外围的妖怪驱退后便撤了,未曾料到会有余孽溜进学校。等我们知道此事赶来学校时,小吉兄弟已经走了。我本想第二天亲自来道歉,但要务众多,实在抽不开身,还望小吉兄弟见谅。”
要务众多?除妖师就这么忙吗?
且不论那时片区内就只有学校一处停电,一停便停这么久的现象看着就十分古怪。
就说那俩青蛙王子布下的那镇幽场、置下的冥钟令,应该也多多少少会产生灵力波动吧?
难道除妖师们察觉不到吗?
王小吉非常怀疑,但面上仍是不动声色:“没事儿,反正没什么人受伤。”
受伤的就只有他自己,队友们安然无恙,学校里的其他人也平平安安。
不过,万圣夜里在篮球馆内发生的异常,也让一些同学非常在意。
万圣夜之后,学校里忽然流传起了一个怪谈。
说是在篮球馆里有一个喜欢打篮球的亡灵,每到夜里,亡灵总会在空荡荡的篮球馆中打篮球。
那天篮球馆的玻璃之所以离奇碎裂,就是他在向活人示威,因为活人占用了他打球的场地。
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位亡灵的形象愈发的鲜明,身份背景渐渐浮出了水面,凶狠度也提升了好几个层次……
这就导致负责篮球馆卫生的学生每天都拼命打扫,誓要赶在日落之前跑出篮球馆。
同时也导致一些灵异爱好者在夜里偷偷溜进学校,不顾校卫队的阻拦,执着地想去篮球馆“探险”。
他们爱怎么想就怎么想吧……
王小吉听说这怪谈后,又无奈又觉得有趣,他想看看这个怪谈最后会被扩充成什么样。
人类的想象力可是一种十分奇妙的东西呢。
“没人受伤自然是最好,”杜间微微点点头,再次邀请道:“小吉同学,这雨真的太大了,你还是上车吧,我有事要同你说。”
“不要紧的,”王小吉抹了抹脸上的雨水,“杜先生请讲。”
说快点,别磨磨唧唧的就行了。
这孩子还挺执拗的……
杜间只好道:“是这样的,玄灵界在周三有个会议,我想请你也一起参加,不知小吉同学是否愿意?”
“呃,玄灵界的会议……好像和我没什么关系吧?”
这会议王小吉听云川道长提过,但不清楚具体内容,只当是玄灵界内部的讨论会。
他认为自己算不上是玄灵界的人,所以对那会议没太大的兴趣。
更何况,周三要上课啊!
“不,有关系。小吉同学知道束荒吗?那是梼杌在的组织,这个会议,就和束荒有关。我想在会议上提一提万圣夜那天发生的事,届时希望小吉同学也……”
王小吉听到“束荒”便懵了,没听清杜间后面说了些什么,问:“束......束荒怎么了?”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小吉同学若是有兴趣,还请周三中午十二点来八宝大厦一叙。”
杜间将一个方形礼盒递给王小吉:“里面是邀请函,我也不耽误你的时间了。快回去吧。”
王小吉接过礼盒,目送杜间的车慢慢远去,内心仍然是懵逼的。
他找了个避雨的地方站好,将礼盒打开,里面是一张金灿灿的卡片。
他将卡片拈起来细看。
这卡片正面写着“玄灵界”三个大字,背面则是一个二维码,无论正面背面,四角各印着个阴阳八卦。
颜色土豪,设计简单,又是阴阳八卦,又是二维码......
玄灵界的风格也是很迷啊。
不过,这到底是个啥会议?为什么和束荒有关?
算了,回去问问云川道长吧。
王小吉将卡片放回盒子里,把盒子收进书包,快步往地铁口的方向跑去。
或许是王小吉折腾的太晚,避开了高峰期,这会儿地铁上的人并不多。
他拣了个位置坐下,正想再拿出那卡片来看看,余光却瞥见斜对面有人在看着自己。
他顺着那视线看回去,登时睁圆了眼。
亡将?
亡将穿着甲衣戴着头盔,坐在玩手机的学生与看广告的老人中间,违和感十分强烈。
“他已经找到你了。”亡将道。
怎么回事?
王小吉连忙摸出挂在脖子上的冥钟令,那冥钟令现在已经缩成了一个超小号木牌吊坠。
他恢复过来以后也曾拿着冥钟令去问沈三缺亡将认主是怎么回事,但沈三缺什么都没说,只是把那冥钟令缩小,变成一个小吊坠,让他自己探索功能。
可他探索了好几天也没什么头绪,最后干脆就放弃了。
权当是打副本掉落的鸡肋装备吧。
万万没想到这鸡肋装备里面的亡将会自己跑出来......
“他?谁?”
王小吉疑惑道,当然,是不出声的疑惑。
亡将摇了摇头:“你到底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你问谁?”
“你。”
所以那个“你”到底是谁啊!
王小吉无言,道:“你的意思是说我体内封印着谁谁谁的灵魂?”
早在乾贞仪式上,那个迷之音出来冒头时,他就有过这个想法。
虽然很玄幻,但放在这个玄幻的世界里,又非常的合理。
等等!
王小吉猛然想起一件从万圣夜以来一直困惑着他的事:“那天在镇幽场里打败你的,应该不是我吧?”
他后来问过伽泽,对伽泽所说的,自己满脸是血地握着含章走回来的细节,毫无印象。
况且,他也并不觉得自己的本事能够大到打败亡将、破掉镇幽场。
亡将笑了两声:“不,就是你。”
“......”
亡将叹了口气:“这一回,就坚持自己吧,我和兄弟们,可不想又等你那么久。而且,待在你这儿,总比留在他那儿强。”
语毕他便化作一缕黑烟,钻进了冥钟令里。
坚持自己?
王小吉握着冥钟令,更加懵逼了。
第48章 总有东西是真的
“这很好啊!其实那天我看到冥钟令的时候就想说了,徒儿你可以考虑一下开个后宫。”
沈三缺听完王小吉的“汇报”后,如是说道。
“......”王小吉的懵逼转为了崩溃。
我为什么会有这种师父......
“后宫恐怕都挤不下,那亡灵军团少说也有几千人吧?算了,徒儿,你还是只收那亡将吧!人太多顾不过来的!”
沈三缺正了正伽泽头上的小兔发卡:“对了,那亡将长的怎么样?有我儿子可爱吗?”
被禁言咒与定身咒双重束缚的伽泽青筋暴起,小脸憋的通红,非常想跳起来暴打面前的混账。
“欸,儿砸,我在夸你呢,你瞪我干啥?放心,那亡将撼动不了你正宫之主的地位的!是吧小吉?”
王小吉喝了口水定神,不想搭这个腔,反问道:“师父,你为什么要给伽泽别发卡啊?”
他一进来就看到茶几上摆了各式各样的发卡,而可怜的伽泽正被沈三缺揪着在那儿当戴发卡模特。
沈三缺拿着手机对准伽泽拍了张照:“有些渣渣老爱说为师是被你师娘包养的。为师打算证明一下斜杠青年的身份,当老师的同时也要创业,让他们知道养家糊口的到底是谁!”
创业……
卖、卖发卡吗?
“欸,不说这个了,”沈三缺将小兔发卡换成蝴蝶结,“所以云川道长你知道那会议是啥内容吗?”
云川是被王小吉拉上来开小会的,从王小吉开始“汇报”时,就一直安安静静地坐在一边当空气。
他被这突如其来的点名点的猝不及防,呆了一会儿才应道:“这个……贫道上楼前也同小吉兄弟讲了,对于会议内容,贫道也不清楚。贫道一开始以为只是任免会议而已……听小吉兄弟说了后才知道和束荒有关。”
“这样啊,那徒儿你就跟着云川道长去看看他们卖的这关子究竟是啥关子呗!”
沈三缺一手拍照,一手拈了颗话梅放进嘴里。
“可是……那会要开多久啊?下午还要上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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