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离阴笑:“混生活的也杀人?”
“我没有!!!没有!!”
“没有?”陆离当即手上一个用力,炽热的火焰转瞬间就燎没了他的眼睫跟头发,颧骨的皮肤渗血一般皱在一起。
“啊~~~!!!我的脸!!!!!”
“疼吗?”陆离脱下大衣,擦了擦抓过脏发的手指,站起身扔到他身上:“都蹭脏了不要也罢。”陆离抱着双臂,一张漂亮的脸在火光的描绘下显得有些瑰丽:“没杀人你身上的血腥味哪来的?”
这人本是捂着脸,听见这话一抖。。。这可是喰鬼,即使他衣服再分辨不出模样,也能马上分辨当中的气味。尤其刚才他离这喰鬼是最近的。
卫风勾起唇,戏虐到:“叮咚,你的警犬已上线。”
陆离:“。。。”
“我。。。我是杀了个人。”这人垂下眼,面如死灰一般:“我不过是想抢他点东西,嘶——他,他若是给了,我也不会。。。”
“你刚才从哪出现?”楼上没有痕迹,之前的声音更不是外边传来的,因为明显带着点回响,所以一定是在这座炮楼的结构里面。
这人的眼皮来回滚动,撒谎道:“外面爬进来的。”
“竟然还嘴硬。”陆离把跟卫风生的闷气撒在了这人身上,抓起他的一只手按在了火堆里,他听着耳边的惨叫面无表情:“下一次我就把你的舌头拽出来扔进火堆,那么,你想说也没有机会了。”
“啊——我说!”这人颤着声音,脸上鼻涕眼泪一片狼藉:“地下室!!!这里的地下室!!!”
地下室?乔啡恍然,之前那种仿佛响彻在周身的琐碎声响,原来是来自脚底。
“走在前边带路。”卫风一把薅起这人的后领,将人拽起了身,直觉告诉卫风他之前竭力隐瞒的地方一定有蹊跷。
这人踉跄两步,磨磨蹭蹭,哎呦哎呦痛呼个不停。刚想就势一晕,背心就猛然一痛,他冷汗唰的一下就淋了满身——抵在他背上的,一定是那把尖刀。
扬帆冷笑:“想晕不如想死。”
使了浑身解数,终是无法。。。他这会儿才叫真正的面如死灰,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到了一处残败的火炉后边。
这是整个一楼的视觉死角,只见他把乔啡曾摸过的‘蜂窝煤铁盆’挪走,露出了下边的一块凹槽。他用力一按,火炉发出似曾相识的吱嘎一声。
众人凝神看去,发现火炉边的木板赫然深陷,露出了黑黝黝的甬道。
扬帆踢了他的膝窝一脚,这人踉跄的扑倒在入口边沿。
“进去!”
这个甬道不算长,大概五六米的样子,卫风看了几人一眼,桃夭于归跟扬帆两口子便留在了一楼,其余卫风四人跟了下去。
甬道黑暗潮湿且狭窄,但爬下铁梯却发现这个地下室竟然不小。
更令人吃惊的是,地下室遍布各种试管针头还有一些不明所以的简单测疗器械——果然跟乔啡心里猜测的一样,这人就是医生!
“自己处理多了就有经验了?嗯?”陆离脚尖踢了踢地上的废旧针管:“你不会想说你不过是个鸟占鹊巢的,东西不是你的吧。”
“。。。我。。我来的时候,这些就确实存在了。。。”
“嗤~”陆离笑了,不过笑容让这人看着瑟缩了一下:“你还挺幽默。”
“这桌上的试管还是干净的。你拿它喝水?”乔啡仔细看了一遍这里边的东西:“你在研制什么?”
‘咯喳’。卫风拉开了一个破旧的柜子,那人显而易见的更加紧张起来,眼睛死死盯着卫风转手掏出来的小箱子,他攥紧双拳,刚要上去抢夺,就被琼玖跟拎小鸡似的甩到了一边。
他眼底是浓重的恐惧与不安,还带着一丝神经质的疯狂,忽然大笑起来。
四人没空搭理这个疯子,都被箱子里的针剂引起了注意。乔啡盯着针剂看了半晌,忽然啊了一声。
卫风看向他:“想起什么了?”
“这是。。。”乔啡确认般又拿起来仔细看了看:“这茶色的液体。。。跟苇杭给自己注射的那种‘进化剂’一模一样!!!”
被琼玖扔在地上的人蓦然一惊:“你们认识苇杭?!!!”
乔啡看了过去——只见这人双目激凸,狼狈的脸上是滔天的恨意!
“你到底是谁?”
这人又开始疯笑,笑得歇斯底里,但眼里却是一派狠戾:“苇杭这个阴损的小人!毒瘤!!他折磨死了所有人!!!这还不算!!还抢夺了我的研究成果!!!”
乔啡消化这句半晌,赫然一凛:“你是那个科研团队的。。。”
“苇杭盗走载体!窃取成果,把我们像畜生一样折磨禁闭!”这人眼眶猩红,口水四溅,一句苇杭让他顿时失了理智,吼道:“你们是苇杭的什么人!!!我要杀了你们!!!”
说罢,便如鱼死网破之势扑了过来!
他本来一个普通人,又被几次三番中伤,对于几人来说解决他不过跟动动手指那么简单。可他偏偏从怀中掏出一个黑乎乎的东西,直奔开口提了苇杭的乔啡猛冲过来!
歇斯底里之人的爆发力非比寻常,转瞬便冲到乔啡近前!
“小心!!!”
琼玖惊怒:“□□!!!”
也许这人并不会用,地下室很可能是之前藏放弹药的地方,被他无意中找到这个遗留收了起来。也许他就没抱着自己也能活的心理。
所以,本应投掷的武器他竟整个人扑上前,这就令人万万没想到他还有这么个玩意儿!
只眨眼间,‘砰’的一声!!!
“乔啡!!!”陆离跟琼玖同时脱口,不过琼玖喊的却是:“卫风!!!”
千钧一发之际,卫风一把搂住乔啡,那个□□在他的手肘炸开!
乔啡只觉视野翻转,耳鸣过后被人扑倒,后背狠狠砸在了冰凉的地上。
地下室的灯从模糊到清晰,乔啡反应过来心砰砰跳动!卫风整个人压在他身上,头埋在乔啡的颈窝一动不动!
“。。。卫风。。。”乔啡声音发颤,小心翼翼:“卫风你怎么样?你说句话?”
时间仿佛停滞了一个世纪,尘埃在地下室围绕着光线飞舞,一楼的于归几人听见声响片刻间落了下来,看见情况都一时有些发僵。
乔啡瞬间就红了眼睛,伸出双手捧过卫风的头:“你。。。”
本闭着的双眼睁了开来,卫风的脸上带着安抚般的笑意:“我没事。”
乔啡又哭又笑:“你吓死我了~~你吓死我了!!!”
在场的人都不约而同松了肩膀,琼玖走来把卫风的手肘抬起:“这□□毕竟年代久远,威力还不如以往的一成。。。不过你这胳膊也伤得不轻,短时间内是抬不起来了。”
乔啡转眼看去,发现卫风的衣袖已经全都是血,登时心疼的心脏都在抖:“怎么办怎么办,我得赶紧给你做个处理。”他起身扫视一周,慌乱道:“不行不行,这没有趁手的工具,都太脏了。。。”
卫风没受伤的右手抓住乔啡的手腕:“别慌。。。小伤养养就好,何况伤的是左臂,不妨碍。”
乔啡哭的鼻子都红了,找了把剪子在卫风身前跪坐下来,小心翼翼的剪开卫风的衣袖。
卫风的手肘被炸的血肉模糊,在白透的皮肤上更显得触目惊心,乔啡吸着鼻子跟疼的是自己一样皱着小脸:“忍一下。”
他摸上卫风的伤口,卫风微不可查的蹙了下眉。乔啡擦了擦被眼泪模糊的眼睛:“应该伤到关节了,我们回去找我师父。”
“嗯。”卫风就势靠在乔啡肩膀:“我现在是伤患了,回去你得背我。”
陆离缓过刚才一惊,没好气道:“你伤的又不是腿。”
于归也松了口气,抬腿踢了踢手被炸烂晕倒了的人:“我去,到底怎么回事?这人还能伤到卫风?刚才那声是什么?”
琼玖简明扼要的叙述了一遍,看向卫风:“那小箱针剂带走?”
“带走。”
乔啡给卫风的手肘做了一下简易的固定,卫风站起身:“这玩意不能落到别人手里,何况它没准对时涧有点用处。”
琼玖点了点头。
“哎?这是什么?”四处查看的桃夭在一个台子上拿起了一个笔记本:“这人的笔记?”
“这可有用了,没准记录了他研制的过程!”于归凑了过去,从桃夭手中拿过本子,翻了开来:“。。。嗯。。唐!唐斯年????!!!!”
于归倏地抬头看向琼玖,:“这是唐斯年的笔记!!!”
“什么??!!!”
“这人怎么会有唐斯年的东西???”于归把第一页摊开拿到众人眼前:“你们看!这里是唐斯年的名字!”
笔记本辗转到琼玖手里,只见他的浓眉一皱,脸色风雨俱来。
“。。。是他的字迹。”
第94章 逝者已逝
乔啡喃喃:“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打开后边看看吧,也许会有些线索。”
这是唐斯年的工作笔记,上边工工整整的记录了他每天做的事,每张页底,还有当天的三两句随笔。
苇杭就有这个习惯,唐斯年跟着他那么多年,也受到了他的习惯熏陶。
琼玖一目十行,哗啦啦翻到了最后几页;
“?年?月?日:
。。。这是离开二十四区也是离开琼玖的第二个礼拜。忽然想起乔啡跟我提过的教授助手的事情,顺着思路,印象中好像听过一个地址。”
“教授是披着羊皮的恶人?那这么多年我到底算不算助纣为虐。。。觉得自己活得像一个傻子。”
看到这里,众人都有了不详的预感。唐斯年不太说话但性格执拗,肯定会追根究底的。
果然。。。下面随手写了一个地址,琼玖握着笔记本的指节泛白:“就是这里,这个碉堡。”
他有些艰难的翻到最后一页:“一直追随的人竟是真的如此。。。”他的笔迹失了工整,狂草的比划能看出他的心烦意乱:“他不但在拿助手实验,还夺取助手自己的成果当为己有!!这些本求报恩的人被他利用个彻底。。。最后竟都落了惨死的下场!恶心!”
最后一笔穿透纸张,看笔记的人都仿佛感受到了写者的愤怒!
气氛沉默了半晌。
“看日期,能推断出第二天他应该就。。。遇害了。。。”乔啡呼了口浊气,看了一眼地上昏迷的人:“也许这人不但是当时研究载体的团队一员,他还曾是被苇杭妻子资助的苇杭某一任助手。”
“他与唐斯年应该有些清浅的相识。只是唐斯年并不与他相熟,所以之前没往仔细了想过。”卫风推断到:“唐斯年来到这儿见到了他,他一定说了很多苇杭的丰功伟绩。”
于归纳闷:“照你这么说,那凶手八成就是这人!可他为什么杀了唐斯年?”
“也许是临时起意。”这人参与了苇杭妻子的迫害,期间指不定还干了很多不人道的事,更不是什么好鸟。
琼玖捏了捏眉心:“以唐斯年的性格,肯定毫不留情的指出他的所为。。。你看这人清醒时做事的风格。。。脾气冲动。。。估计跟着苇杭,还学会了一手的阴毒。”
这人自诩拥有了不少成就,把如今的失败归咎在苇杭这个烂人身上,唐斯年尖锐的指出他的不道德,他恼羞成怒,起了杀心。趁唐斯年一个不注意,当即给人注射了能置人于死地的东西。
唐斯年并没有当场倒地,而是挣扎着跑到外面后。。。才最终没坚持下去。
以唐斯年的性格发生这些也许都是必然,只是巧合的是,他的尸体被那只熊带到了琼玖眼前。
这就注定了他不会白白死去。
身后出现了些微的响动,扬帆冷声道:“他醒了。”
琼玖压抑的火气瞬间燃爆,紧绷的下颚绷出凌厉的线条。他大步走到那人身前,一脚踹碎了他的膝盖骨,在扭曲的惨叫声中,琼玖终结了他的另一条腿。
琼玖沉着脸当即就要再一脚踹碎他的头颅,陆离伸手拦了一下:“杀了他多便宜他。”
陆离阴邪着笑容,也不知是不是被压抑颇久的残暴引子被激发了,今天倒是两次三番的没嫌弃这人脏,手脚利索的扒掉了这人的衣服:“他应该也经历过点波折,看这一身的新伤旧伤。”
乔啡想起了苇杭跟他说过的话,估计这人是被折磨的过程中跑出来的。
陆离又三两下撕开墙角堆着的被单,系成一条绳穿过这人的腰腹,把另一端交给琼玖:“拖走他,拖到山下的那条河,让他尝尝熊肚子的味道。”
一声惊叫拉着长音响起,这人估计是被陆离的话吓怕了,哆哆嗦嗦的神志也不清醒了,刚碎了骨头本是又疼晕了,没成想第二下被再一次疼醒。他无意识的磕磕巴巴絮絮叨叨,可能人到觉得自己要死的时候,会一遍一遍想起曾经做过的亏心事。
直到听见关于唐斯年的只言片语,乔啡才发现,事实跟他们推测的竟八九不离十。
琼玖再也隐忍不住,干脆的结束了这疯子的生命。
事到如此,大家也都无心再呆在这里,更不想耽搁卫风的伤,于是扬帆扛起依然昏迷的老婆,几人迅速下了山。
抵达停车位置的时候,天已经大亮,老板娘也悠悠转醒。
到了河边,琼玖把唐斯年的笔记本点燃,纸灰随着山间的凛风飘散,有的飘到用岩石堆起的‘墓’上,有的飘进清澈的河流里。
琼玖转身的时候长长的吐了一口气,走过去握住了站在车下正在吸烟等他的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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